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5、暗流涌动 ...
-
彭格列与米鲁菲欧交界处——亚圣城
烈风凛冽，气势汹汹的朝身上各处呼啸而来，所过之处都如同被刀子剜过一般，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硝烟气息以及浓烈的血腥味。
处于德尔罗吉河发源地的亚圣城，曾作为弗朗西丝王朝的帝都，百年之前也曾是歌舞升平，繁华盛世。只可惜后来沉水入火，自取灭亡。谁知在百年之后这块荒芜之地竟变成了硝烟战场，此次浩劫使这座远近闻名的圣城彻底毁于一旦，连同古老的文明一起灰飞烟灭。
藏萨斯站在一座摇摇欲坠的塔顶上，眺望着远处逐渐消散的烟雾，他伸手随意地抹过嘴角的血迹，看着遍地残尸露出了一个嗜血的微笑，刀尖上残留着些许早已干涸并发黑的血迹。
贝尔菲戈尔坐在一片断壁残垣上饶有兴致地转着血迹斑斑的飞刀并吹着口哨，还时不时发出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即使额前的头发遮蔽住了他的双眼以至于看不清容貌，但仍然可以感受他脸上的狂妄之色，鲜红与米鲁菲欧那纯白色的戎装相互交映着实是一番盛景。
“禀告枢密，大获全胜！”
没日没夜的作战使人精疲力竭，久未进水的嗓子几乎干枯到冒烟，臧萨斯沙哑的声音像是闷雷一般：“斯库瓦罗呢？”
那小将身形一顿，才吞吞吐吐道：“斯...斯库瓦罗副使他…”
XANXUS闷哼了一声：“呵，他死了吗？”
列维闻言一惊，“哈？斯库瓦罗死了吗？”
路斯利亚双手捧面，惊呼道：“这么说下任枢密使夫人和副使就是我了吗！”
贝尔菲戈尔一把飞刀过去：“嘻嘻嘻，你就不要白日做梦了。再怎么说也是轮到本王子来当副使。”
小将满头冷汗：这群人，真是一点都不正常...
“回禀枢密，斯库瓦罗副使已经赶去支援淄道了！”
“哼，”臧萨斯从塔顶一跃而下，卷起了一片尘土，“那个垃圾倒是殷勤。”
“枢密，我们如今是直接前往淄道与副使会合还是前往宫海观？”
臧萨斯取下腰间的酒壶就是当头一阵豪饮，随后胡乱地一抹嘴，“当然是打道回府。”
米鲁菲欧，素宫，晴守阁
殿外传来一声通传，“大王驾到！”
入江赶紧收回了心思，匆匆一理妆容遂到殿门前接驾，“参加大王。”
白兰将他扶起，“免礼。”随后视线又瞟到了一旁的斯帕纳，含笑道：“斯帕纳也在啊。”
斯帕纳恭谨道：“方才请完早安礼便和姐姐叙了叙旧。”
“恩，你也别老一个人在无守阁闷着，多来小正这里走走也是好的。”
“是，”斯帕纳再福身，“这就不叨扰大王与姐姐了，臣妾告退。”
白兰略一点头，“恩，去吧。”
纲吉连忙跟在了斯帕纳的身后，在途径白兰的时候不经意的一抬眸，两人的视线瞬间交汇，纲吉的视线轻飘飘地掠过，随着转头的动作很快消失在了眼前，白兰遽然一凛，只不过电石火光间，那道目光仿佛蕴藏了剧烈的强光，刺疼了他的双目。
白兰显然被这道目光吸引住了，视线一直跟随到纲吉的身影到门口也未曾离开过，一旁的入江见状心中暗叫不好，于是向前一步挡在了前头，语气有些发慌，“您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白兰若无其事地说着，目光却有些涣散。
入江慌乱不已，无计可施之下只得一把抱住了他，腰部突然被人缠上，白兰这才回神，看着入江的举动略有惊讶，于是也伸开双手回抱他，“怎么小正今日这么主动？我叫人给你送来的花，喜欢吗？”
“喜欢。”入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过是期待吗？
白兰在他头发上轻轻吻了一下，“喜欢就好。”
是夜，素空殿
月黑风高，浓重的夜幕将皎月吞噬的一干二净，狂风吹得殿外的树木簌簌作响，像是不堪负重一般发出痛苦的哀嚎。
“大王...前线又传了战报。”管事公公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白兰摆弄着面前小型沙盘，慢悠悠地伸手从盘中取了一个棉花糖，声音一贯平和，“他们又带什么坏消息来了？”
公公似是有些难以启齿，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是...是幻将军...”
淡堇色的眸子微微转动，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不过一眨眼功夫，又恢复如常，“哦，小幻的性子还真是急躁啊。”
看到白兰如此平静，公公不免松了口气，结果下半句使他全身骤凉，“那就让他自行了断吧。”
再度望去，桌案上的沙盘已被揉成了一滩烂泥。
无守阁
“你们玄素两宫差别这样大，白兰也太偏心了吧。”纲吉捧着茶盏慰手，随口便说了一句。如今已入秋，米鲁菲欧的夜晚格外清凉。
“我倒是无妨，反正这儿清静。”斯帕纳说着，往茶炉里拨了些祛湿的花草药材，无守阁这地方湿冷阴寒，住得久了关节处便觉得发酸刺疼。
“嘶，你怎么跟我家恭妃一样，他也总爱清静。”
“宁静以致远，恭妃娘娘也不是一般人吧。”
纲吉那深茶色的眸子里突然明了几分，他凝神片刻，道：“他的确是独异于人，他身上有一种旁人没有的……超凡脱俗的气质，还有...”
斯帕纳笑了，“陛下果然十分喜爱恭妃呢。”
闻言，纲吉的脸上有些发红，“啊...还好了...”
“您一宫独宠，其他娘娘怕也是争风吃醋的不少吧？”
“咳咳，这...”
滚滚的茶水中不断蒸腾出缕缕白烟，还未飘至云顶便早已烟消云散，斯帕纳熄灭了一簇火，缓缓道：“其实您后宫里的事情，我当时在宫外也有所耳闻。”
“哦？”此话引起了纲吉的兴致。
“那些命妇格格们闲着无事便喜欢聚在一起看戏嚼舌根，我还记得当年恭妃初入宫闱便大闹六宫，这事就在宫外传得沸沸扬扬的。”
“是吗？”当年这事的确让自己措手不及。
“还有恭妃迁宫的事，与六宫隔离，还一度把您拒之门外。”
“这个...”
“一开始还以为你们帝妃不合。结果不过三月便传来云守宫有喜的消息，当时宫外都沸腾了。”
纲吉尴尬了地笑了一声，“呵呵，为何？”
“因为当时在众人眼里，你就是个草包皇帝。任谁也想不到你有这胆子去推到云雀恭弥。”斯帕纳说这话的时候依旧一脸平静，但在纲吉耳中却有些诡异味道。
“原来我在你们心中的形象就是这样？”
“她们都说您是色欲壮胆。”
“我...”沢田纲吉不淡定了，“一派胡言！”
“恩，您说说你为什么喜欢恭妃？”
“我...那是...”纲吉支支吾吾的，一下子竟也说不出缘由来，然后就被斯帕纳抓住了这点空隙，穷追不舍。
“您难道不是喜欢贪欲他的美色吗？”
“怎么可能！”
“那您说说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恭妃？”
“这...说来话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讲清的。好了，我们来说说正事。”
“哦。”斯帕纳一脸遗憾。
纲吉气结，“平时看你不声不响，其实你这张嘴比你姐姐厉害多了，你要是乐意和桔梗他们打嘴仗，定能傲视群雄！”
斯帕纳只是笑笑不说话。
纲吉又严肃的补充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哦。”斯帕纳敷衍地应了一声。
沢田纲吉索性不再管他，只板起面孔，“你可知桔梗他们几个平时都会干些什么？”
“除了召幸时是一群的，其他都与普通妃嫔无异。”
纲吉摩挲着下巴，沉吟了须臾道：“他们在你们入宫之前就伴驾多年，为何到现在一直都未曾有子嗣？”
斯帕纳眼冒云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这个画面有点刺激，恕我难以想象。”
“我不是要你想象这个！”纲吉哭笑不得，“我是说，他们可能根本就不是白兰的妃嫔，而是白兰杰索在后宫养的一群兵...”
“大王驾到！”
纲吉和斯帕纳同时愣了，白兰杰索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造访？
“参加大王。”
“起来吧，”白兰阔步进来，对斯帕纳笑道，“我来看看你。”
斯帕纳恭敬地迎着他上座，将炉子里刚蒸好的茶水倒入碗中并奉了上去。
“你也坐。”白兰接过茶碗，顺手就搁置在了桌上，环顾了四周之后，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了侧立一旁的沢田纲吉，而后拉过斯帕纳的手，饱含歉意道：“斯帕纳，叫你受委屈了。”
斯潘纳不动声色的将手从白兰手里抽离了出来，道：“臣妾在这很好，何来委屈之说。”
白兰并未应答，只朝外头说了一句，“带上来。”
只见两个小吏托着一个人进来，直到那人往眼前一跪，斯帕纳这才认出此人是内务府的总管赵公公。
白兰啜了一口茶，冷然道：“说说，你都对无守阁做了什么好事？”
赵公公吓得浑身发抖，支支吾吾半天却吐不出个字来，白兰显然有些不悦，便指了一旁的纲吉道：“你来说，内务府都对你们家主子做了什么。”
纲吉突然被白兰问话，心里不免有些愕然。他敛了敛神色上前来，坦然自若，从善如流地应答道，罗列出了一条条罪状。
白兰听完，脸色早已黑透，“恩，就拖出去绞死好了，斯帕纳觉得如何啊？”
谁知白兰竟要斩尽杀绝，斯帕纳连忙道：“想必公公也是一时疏忽，还请大王饶他一命。”
“这怎么行？他让你受了如此苦楚你也不必再为他求情了，他罪不可赦。”白兰瞟了他一眼，“拉出去。”
如此一来，斯帕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那凄厉的哭喊声回荡在整个殿内，叫人不免心悸。
白兰望向了一旁的沢田纲吉，欣然道：“没想到你宫里还有口齿这般伶俐还忠心护主的宫女，实属难得。”
斯帕纳顿然，正要回话，就只听白兰笑道：“今日在晴空阁的事我都听说了，斯帕纳有你在，倒是无守阁的福气了。”
纲吉颔首：“奴婢不过是做好分内之事罢了。”
白兰朝纲吉抬了抬手，“上前来，抬头，叫什么？”
“纲子。”
“纲子？好名字。”白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纲吉被他不怀好意的目光盯得心里发麻。
就在这时，白兰移开了视线，笑脸盈盈地转向了斯帕纳，斯帕纳面上赔笑着，心里却陡然升起了一阵强烈的不安。
“斯帕纳，你这位宫女，我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