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女[综]》王小周

34、第 34 章

　　「妾身要被逼到死角了！能不能换一个！！！」
　　「不行哦，我再出去的话肯定狠不下心的，而且我也实在不想出去了，让魔女出去好了嘛。」

　　「现在还不是我出去的时候呐～冷静一点，不就是个绝世大好人呐，只要分手就好了。」
　　「太愚蠢了！现在静雄大人和他坦白了我们的事，对于那种善良的人，是不会对喜欢的人的苦难置之不顾的。倒不如说越是阻挡他就越是坚持。」

　　「啊啊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啊，我还以为他总会被我的态度惹恼呢！」
　　「不是你的错呐宝贝～要知道，这个世界有无论如何都无法拯救的人，也有无论如何都想要拯救他人的人。再说了，是个敏锐的小鬼哟～正是因为察觉到了你的本质，所以才会无微不至地照顾你吧。」

　　「所以啊！所以说了，我是绝对不会出去的！」

　　「真是过分的话，可是妾身真地不擅长拒绝这样的好人呀，为什么一定要和他分手呢？如果是不二君的话，能够接受我们也说不定。」

　　「你就是太容易心软了才会这样，如果这么说的话，敦不也能够接受我们……倒不如说他可能根本就分辨不出来我们呢。」

　　「不……至少永井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我觉得……大概……」

　　「哈哈哈哈——！你们呐，真是可爱。好了，都安静下来，听我说。」

　　「…………」

　　「所有人都是雪穗，只有这点绝对不能否认。这是我们的共识，对吗？」
　　「对！」

　　「那么，正如两年前的回答一样，无论“雪穗”做了什么，“雪穗”都要负责。没问题吧？」
　　「没有。」

　　「那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以池袋的魔女之名起誓，无论你们演出了多么不受控制的剧本，我都能将其完美收官！」

　　「……即使，妾身不和折原临也先生继续接触也可以吗？一直很害怕他……」

　　「可以，当然可以。如果他问起的话，就直说好了。不过帝光那边，赤司征十郎和黑子哲也还要保持联系。桃井五月确实是个好孩子，放过她吧，别让她为青峰大辉伤心。其他的问题，就接受静雄他们的设定好了。」

　　「妾身知晓了……那么，就转学去其他地方吧。地点由魔女您决定就好。不过，在那之前，妾身想要拜托你一件事……因为我的演技很差嘛。」

　　「我？我的演技也……啊，明白了，交给我吧，不过居然需要外援，真是太愚蠢了！」

　　「实在是非常抱歉！」

　　「呜……我本来只是想演过呼吸演得真实一点嘛，大家都不是傻子……」

　　「好了，不要互相指责，那么就说好了，记住，从现在起，你要为玉川雪穗的所有行为负责呐，无论是把事情变得更好还是更坏，都是你的选择，不用体贴其他人。」

　　「妾身……我明白了，一定会努力做到的！说起来……这才是我第三次出来呢，如果不小心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的话，请不要介意地把我赶回去吧。」

　　「哈哈哈哈哈——！无法挽回的大错是魔女的专属，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吧！」

　　不二周助再见到玉川雪穗的时候，正襟危坐地坐在病床上的少女眼神冷漠又阴郁。

　　玉川雪穗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非常美丽，她的五官很完美，不会有某个部分特别出彩这样的情况，而是整体看上去很漂亮，分开来看也很漂亮的那种。

　　那双眼睛里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绪。

　　那浅褐色的眸子一片枯萎般的死寂。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内心一片死寂的人才会自然而然呈现出的眼神。

　　这不是之前的玉川雪穗会出现的眼神。

　　不可否认的，不二周助心跳加快了，他感觉到双手从指尖开始变凉，仿佛血液都自动往脚上流动循环，催促他在这诡异的一幕前逃走。

　　他没有逃走。

　　栗发蓝眸的少年保持着自然的姿态，走近，毫不防备地坐在了玉川雪穗身边的座椅上。

　　他笑得温柔而包容，仿佛敞开了自己的一切。

　　如果你要用你变得坚硬尖利的刺来刺伤我，那么我告诉你我最柔软的地方在哪里，不必费心去寻找。

　　你拥有随意伤害我的权利。

　　不二周助没有说任何话，他甚至只是浅笑着坐了下来，那片海洋般充满了宁静与包容的眼神就让玉川雪穗僵硬了身体。

　　她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被这个少年逼到了死角。

　　还好，她不用和这个少年谈恋爱，否则的话一定会被摧毁的。

　　——不痛的雪穗。

　　她是第一个诞生的人格。

　　用来承受□□上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痛苦。

　　如果说上一个玉川雪穗还只是有一点自毁倾向的话，她就是从诞生之初就毁灭了的玉川雪穗。

　　她不用被拯救，连魔女也无法拯救她，因为魔女就是给予了她最多痛苦的存在。

　　“不用伪装了，我什么都知道。”

　　开门见山的说话方式。

　　不二周助只沉默了一秒，“你是玉川雪穗吗？”

　　“我是玉川雪穗，是所有玉川雪穗里唯一一个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静雄大人称我为‘不痛的雪穗’。在魔女和另一个人出现前，我是控制者。如果你看过《二十四个比利》，那么大概可以理解为我是‘老师’。不过那是魔女出现前的事了。”

　　“……你出来，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当然。你说要我转学到青学的事太愚蠢了！我们不是一个年级的不说，在你的同学和朋友中和你是恋人关系的玉川雪穗突然什么都不记得——就算能用失忆糊弄过去，在帝光的两个雪穗是因为性格很相近，诞生原因也相似所以当初我才不得不把她推出去的。但是现在控制身体的雪穗不行。就算只见过一面你应该也能发现，性格相差太大了。”

　　“嗯，我确实有注意到……那么你的建议呢？既然你也是雪穗的话，当然有决定权。非常抱歉，之前都没有征求你的同意。”

　　“……我的建议是你忘了玉川雪穗的存在，就当谈了一场不成功的恋爱，吸取经验教训，以后离有精神病的人远点。他们既不具备获得幸福的能力，也不拥有给予幸福的天性。”

　　“呵呵～啊，失礼了，虽然你说得很认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想的却是原来你是自卑感比较强烈的类型呀。”

　　“……太愚蠢了！我没有感情，是绝对的理性，所以才能承受所有人格的痛苦！你是无法理解我们的，仅仅是玉川雪穗你都无法理解，更别提更麻烦的魔女了。这也是为你好，不要陷进……”

　　“植物里，我很喜欢仙人掌，虽然长满了会伤人的刺，但在我眼中却非常可爱。我家里养了很多盆，之前还送给了你一盆，一直在期待花开的那一天。”

　　玉川雪穗闭上了嘴，她不得不这么做。

　　“对不起，我很后悔，虽然非常失礼又唐突，但是果然……那天说出来就好了。”

　　不二周助缓缓伸手，握住了玉川雪穗没有打着石膏的手。

　　“仙人掌的话，多少株都送给你，好看的、难看的、奇形怪状的、刺多的刺少的……多少株都可以给你，所以没必要把自己变成一株仙人掌，长了那么多的尖刺，刺痛别人刺痛自己……”

　　玉川雪穗猛地收回了手，不二周助抬眸，那一片广袤的，温柔的海洋闪着莹润的光泽。

　　“但是，我已经说晚了，对吧？”

　　玉川雪穗用一种很奇异的方式紧紧抿着唇，用力地盯着不二周助。

　　真地好痛。

　　被刺得好痛。

　　被刺得一身伤的少年弯起嘴角，眯起眼睛，笑容如和煦的春风，那是美好得直接就可以成为意象的存在。

　　濯濯若春月柳。

　　“但是，既然都已经长出来了，勉强叫你拔掉的话也会很痛的吧？没有直接跟我说玉川雪穗要和我分手真是太好了……虽然我也不会同意啦。我的话，和我拥抱也没关系哦，刺痛我也没关系，你不会痛就好了。”

　　“……太愚蠢了。”

　　“哈哈哈是吗？但是人们不都这么说吗？爱情是盲目的……哪怕只有一点也好，我想成为给雪穗带去温暖的存在。可以答应我吗？”

　　“……我不会插手，一段时间只能有一个人占据主导，除非遭遇了像这样让那个雪穗无法接受的事。我现在的任务就只有压制魔女和其他不受欢迎的人而已。”

　　“……不只魔女吗？确实，静雄前辈说过，有两个不叫‘玉川雪穗’的人格存在。虽然有着前缀，但你也是玉川雪穗，这是毋庸置疑的。”

　　“还有一个人……不过那个人最好别出现，也别遇到需要她出现的情况，她是玉川雪穗最讨厌的类型，一般情况下她也没有出现的意愿，比魔女好对付多了。”

　　“魔女想要出来吗？”

　　“不要误会了，对于其他人，魔女就是魔女，但是对于玉川雪穗而言，魔女是唯一一个会对她好的坏人。独一无二地能够拯救玉……哎？太愚蠢……之所以我会压制魔女，是因为虽然很喜欢，也很感激，但是知道她做的事是不对的。说明一下的话，就是虽然有时候和谁吵架气急了会说过分的话或者直接砸东西过去，但是事后却会感到很痛苦吧？在魔女出现前，以及出现后，我都不认同她的方式，但是，既然她已经诞生了，那么我所要做的就只有接受她。”

　　“我知道了，虽然的确不认同以恶制恶，但是比起真正的恶人，相反魔女的存在要更让人能接受呢。”

　　“谢谢你这么说。不过，让她出来是不行的，因为她也知道所有发生的事，除了玉川雪穗五岁以前的事她记不得以外，其他的事，无论是谁占据主导，甚至现在发生了什么，她都知道。她很记仇的，绝对不会放过所有伤害了玉川雪穗的人。甚至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她毫不在意牵连无辜。她甚至践踏了静雄和幽的关心，这是不行的。”

　　“……大概明白了，非常感谢你愿意和我解释这些。虽然可能是自我意识过剩……但是，至少也代表了我还是稍微取得了你的信任吧？”

　　“我没有信任你，我没有任何感情。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不过是为了阐明玉川雪穗是一个多么麻烦的泥潭。没有人会因为你离开而谴责你，我会因为你离开而感激你。玉川雪穗并不想伤害别人，特别是在意的人。你的善意靠近只会让我在无法控制地伤害到你时更加严重地伤害到我。”

　　“这一点……我并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正如魔女的出现是不受你控制的一样，既然感情已经出现了，那么我们所能做的就只有接受它，不是吗？”

　　“太愚蠢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和我是相似的这种话吗？你有足够的坚强，你的成长经历和自出生以来所遭遇的一切都在尽力帮助你成为一个温柔强大的美好的人。所以你看我，一个连一点痛苦都无法面对，连直面人生的荆棘的勇气都没有的家伙……我不会因为和你呆久了就学会变得坚强，学会直面这个世界，我只会因为和你的巨大差距而更加深刻地意识到我的无可救药。那么我又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么无可救药的？我要去怪谁？公正世界谬论告诉我我就算是个绝世大善人也不一定能……哎？”

　　“是魔女在和你说话吗？”

　　“……是。她跟我说如果我说服不了你的话就让她来。”

　　“你想说服我什么呢？”

　　“离我远一点。”

　　“可以哦。”

　　“……”

　　“哈哈哈……嘛，我也不是非常粘人的类型啦，如果这是雪穗的愿望的话，我会做到的。你说得有道理，现在更适合你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之前是我一时冲动了，而且也没有提前征求你的允许，请你原谅我。”

　　“……什么意思？”

　　“之前，担任协同意识人格的人，是你吧？静雄前辈似乎以为是魔女的样子，不过既然魔女被你压制着的话……”

　　“所以？”

　　“介意和我聊聊睡醒之后的雪穗吗？”

　　“……你这家伙，真固执啊……”

　　“嗯，我自己也很惊讶。一直以来，真正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之前，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不过，刚刚我已经知道了。想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就算所有人都觉得不争不抢万事从容的不二周助才是不二周助，但是当我有了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的存在时，固执又麻烦的不二周助才是不二周助。”

　　“……你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