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画风不太对（种田）》彼之长安

19、陈年旧事

　　二人白日宣淫，最后当然还是要自己处理干净，卫攸随便动动手，陆元澈看起来倒像是乐在其中。卫攸整理好衣服，对着镜子看自己仪容并无问题，便出门去，先去看看他们正在处理的竹子，然后出去和陆元澈骑马。

　　嘉朝有弓马骑射的传统，君子六艺也包括这些，因而原来的卫攸是会骑马的，也会玩儿马球，毕竟这可是纨绔必备的技能。

　　卫攸对骑马很是感兴趣，但他有正事做，还是过来参与造纸。

　　为了造纸，陆元澈特意将后山挨着溪流的地方圈起来，方便进行多次的漂洗步骤。造纸要用比较嫩的竹子，老竹子处理难度太高。将竹子砍成长度合适的段，放到缸中，与石灰水一起浸泡七天左右，再拿出来，便可以将外面的青壳剥掉。

　　卫攸上手剥下了竹子的青壳子，陆元澈跟着他一块做了几个。这活计十分费力，剩下的陆元澈便交给工人去做了。

　　剥去青皮后，就露出竹子内部的纤维，要将其完全弄碎，才能做成纸张。光是浸泡竹子就要七八天的时间，后面的处理步骤耗时绝对不比这些少。

　　除了将纤维弄碎，还要漂白纸浆，最后才能得到雪白的纸张。在抄纸前，还要加入粘稠状的纸药，让纸浆更加均匀，做出的纸更均匀。

　　最后再将抄好的纸烘干，切割，便能够使用了。

　　这过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得很，索性卫攸也不着急，趁着春风，他和陆元澈一同出去骑马，享受快乐时光去了。

　　等晚上回到家，卫攸正在看书，他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就收起了手机的手电筒，打了个哈欠。

　　“攸儿，吃点宵夜吧。”尹姨娘做了些咸酥点心来，卫攸起身来扶她进来，最近她日子过得滋润不少，脸色也好了，看起来光彩照人，卫尚书看到的时候都十分惊讶。

　　“好吃。”卫攸说的是真心话，比那个补脑的汤好多了。

　　“攸儿，娘几天之前听到你这边有些动静，可是招了老鼠？”尹姨娘半夜睡不着，听到了卫攸翻墙搞出来的声响。也是卫攸没有摸清楚路，不小心踩到了院子里对方的柴草。

　　“我晚上睡得熟，也没听到老鼠的动静，娘亲若是担心，不如抱只猫回来养着。”卫攸说道，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尹姨娘的眼睛都亮了。

　　“也好，那我去和老爷说，就养在咱们院子里。”尹姨娘对于小动物向来很有好感，她以前也养过一只猫，但后来老死了，便没有再养。

　　卫攸心道，未必就能圈在院子里，猫是最为灵巧的，怕是不知哪天就翻墙跑到隔壁去了呢，不过他总不能暴露了说是他翻墙的动静，不是老鼠吧。

　　再说，如果以后他搞出什么动静，也可以说是猫做的了。

　　他以前也有养猫的想法，想着他们两人没有孩子，养个小动物在家还能添些生气，但后来一想，他们可能一天都不着家，猫也没人陪着，万一给饿死了该怎么办，于是没有养。

　　他还考虑过领养孩子，但也一样，连猫都养不了，他们也养不了孩子。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他们将来可以从兄弟那里过继一个两个孩子过来养，最好是个小姑娘。他不在意什么传宗接代，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还可以穿各种漂亮的衣服。

　　卫攸想着想着就想得有点远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和陆元澈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他也和卫邕打听过卫陆两家到底有什么累世的仇怨，但卫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从他懂事开始，两家见面就分外眼红。

　　他们掐习惯了，反而忘记了最初的原因。这些嘛，卫尚书应该知道，但卫攸也不太敢去问他，卫邕还是个平易近人的哥哥，卫尚书可就真是个不苟言笑的老爷了，家中诸位兄弟，除了卫邕都怕极了这位亲爹。

　　“对了，攸儿，明日是你常姨娘的忌日，我这几日不想活动，你出门帮娘买些香烛来，我也祭拜祭拜她。”尹姨娘突然想起这事，就让儿子帮她出门买东西。当初她进府的时候，还是个小姑娘，常姨娘对她十分关照。

　　“好，需要什么我都记下来，明日去买些。”

　　“也顺便买些东西送给你四哥，他小小年纪就没了亲娘，也怪可怜的。”尹姨娘说道，她身为姨娘自然不好见成年的儿子，便要由卫攸去转交。

　　卫家四郎卫桓就是常姨娘的儿子，他娘在生弟弟的时候难产而死，那会儿他也才和卫攸差不多的年纪。平日里，卫桓在家中都十分不起眼，也只有尹姨娘还记挂着一些。

　　卫攸自然应下，他之前还见过几次这位四哥，但两人也没说什么话，第二日他去送东西的时候，卫桓冲着他笑了笑。

　　“替我谢过姨娘，我姨娘泉下有知，一定会庇护你们。”

　　卫桓一笑，卫攸心道，其实他长得也还不错，略有一丝女相，但丝毫不会让人觉得阴柔，反而能够在他眼中看到他性情坚毅。

　　他这哥哥如今也在做官，做得好像也不错，是卫家子弟中除了卫邕外官职最高的。他比卫邕大了几个月，还未成亲。

　　但两人到底是不甚相熟，所以没说几句话便分开了。

　　之后卫攸便一直在读书，偶尔爬爬墙去找陆元澈，或者去看看竹纸的进度，顺便还做了点小玩意儿，比如说肥皂。

　　肥皂做起来也颇为简单，将纯碱和油脂混合反应后即可生成。纯碱此时已有生产，可以从盐湖中采集，不过不够纯净。

　　卫攸还是学过化学的，他将块状的纯碱溶解在水中，过滤掉杂质，然后加热，放凉之后，首先析出的就是碳酸氢钠结晶。

　　将结晶再次溶解，把猪油加热，然后将二者都放置到手摸着微微发烫的温度，慢慢地将其混合在一起。

　　其实做到这里，就可以将混合物放置，等待几日后收获肥皂了，但卫攸不想止步于此。他溶解了一些食盐，做成食盐的饱和溶液，然后将肥皂放进去，洗干净，浮在水面上的就是比较干净的肥皂。

　　之后将肥皂团捞起来重新塑性，便得到了清洁力胜于现在的胰子澡豆等的肥皂。

　　他将制作方法都写下来，也都交给尹笑来售卖，不过因为原料比较贵，肥皂的价格自然不像之前那般低廉。按理说，消耗这些东西的都是些官员贵族和有钱人，他舅舅那个小店卖的东西主要是稀奇，他得找个方法来营销一番。

　　肥皂中自然可以加入香料，或者用好看的模具做出各种造型，搞出一些噱头，但最重要的是让人知道。他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

　　“笑什么呢？”陆元澈看着卫攸拿着那块肥皂发呆，不过是一块肥皂而已，至于么，难道他不比这玩意好看？

　　“我想着怎么打打广告。”卫攸将肥皂放下，用清水将手洗干净，然后转过身来看陆元澈，年纪轻轻的，怎么醋味儿这么大呢，他也没干嘛啊。

　　“要我帮帮忙么？”

　　“算了，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铺子是我舅舅的，太容易露馅了。”卫攸想的是，这种东西，当然要走夫人路线啦，至于是哪个夫人，他娘自然可以用一用，她也有几位交好的姐妹，不过身份不太高就是了。

　　另外就是杨夫人，她作为正妻，经常会参加一些聚会，会见那些夫人命妇，如果由她来帮忙打打广告，自然是最好的。

　　“可以送给老师和师兄师姐一些，虽然老师一家都不再做官，但城中凡有聚会，都会请他们去，也可以帮你推广一番。作为学生，见到好东西送给师长再正常不过了。”卫攸还是从内部入手，陆元澈已经想魔爪伸向了老师……其实陈宥之是比较简朴的，平日应该也不会用这种昂贵的东西，学生还真得多孝敬些。

　　“我只知道老师有一对儿女，却没人提过师母，你可知师母是谁？”提起陈宥之的儿女，卫攸便想到了这点，好像没人提过陈宥之何时娶妻。

　　“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我还真听说了一些关于老师儿女的传闻，你靠过来，我讲给你听。”陆元澈躺在床上，双手背在脑后。卫攸就在他身边躺下来，稍微侧过身，刚好可以靠在他身上。

　　“讲吧。”

　　“老师年轻时，曾经到朔州做过几年官，等到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了一对儿女，是一对双胞胎。当时好像说是孩子的母亲是他在朔州所娶的妻子，难产死了，也有人猜测，这两个孩子其实是私生子，所以才没有母亲。”

　　“老师后来一直也没有娶妻，等到去辽东打退了高句丽，回来做了几年官，他的好友就被构陷入狱。老师一直忙前忙后想要为他翻案，可是没有成功，他那好友全家都被处斩，然后老师就辞了官。”当时的陈宥之还是个青年将领，刚立了大功，皇帝再三挽留他也没把他留住。

　　“也有人说，其实他的这双儿女是他那位好友的私生子，是他代为抚养的。”陆元澈讲了他所知道的，这些都是他与京中这群公子哥交往时听到的。他是宰相之子，外公又有兵权，不管是巴结还是真心结交，不少人都很愿意做他的朋友。

　　卫攸听了陆元澈讲的这些，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怪异的感觉，仿佛是有什么呼之欲出，他很想知道当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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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卫攸：我都没发现，你竟然这么八卦。
陆元澈：……他们主动和我说的。
我知道以你们的聪明才智，我的伏笔可能是透明的，但是不要拆穿嘛，人艰不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