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风》倔强的向日葵

18、啊！流光

　　十七章：啊！流光
　　脚下的草叶还带着一层白霜，在阳光下一点点融化，空气都是清清冷冷的。我看着那一群人结伴的走向剑意峰，一会就不见了踪迹。
　　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我又一次的看见了他们，只是他们出现在了不同的位置。在那高大巍峨的山上，那六个人就像是蚂蚁一样，在山林里时隐时现，我并不能看清他们在那里，在做什么。
　　父亲大概也是清楚我的情况，直接在我面前画了一面水镜，他们六人的情况便清晰的出现在了眼前。
　　我扯着父亲的袖子问：“这里也可以用水镜看吗，那为什么不画一面水镜大家一起看。”
　　父亲好笑的摸着我的头说：“除了你，你以为还有谁会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再说，你看有那几个人或是几个宗门是站在一起的。”
　　我一想也是，好像除了个别非常要好的人站在一起，其他的人或是宗门都各自为阵，并不站在一处。
　　再说到剑意峰上的六个人，杨奕所在处是一片密林，树木参天，只有零星的光斑从树叶的缝隙照下来。林下是不知堆积了多少岁月的枯枝败叶，和一些不太喜阳的藤蔓和灌木。周围围绕着一片淡淡的紫色雾气。看上去就是不好招惹的样子。他一步步的向着前方走去。小心的避开着那时浓时淡的雾气，和树下那些看着还算可爱的藤蔓。突然间，一颗藤蔓悄悄的向他的脚边伸去。就在快要缠上的时候，杨奕及时的收回了脚。如果不是他这一步动静有点大。我几乎不会发现，原来那些长着心形叶片，颜色嫩绿的藤蔓会动。可是就算杨奕小心的避过了那一根藤蔓，可是那在我看来已是很轻的动静却还是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上一秒还可爱的藤蔓，下一秒好似会飞一样，向着杨奕的方向缠来，如同一张张密密麻麻的网，仔细看，你会发现那些藤蔓的茎上还长着红色的尖刺。
　　我紧张的抓住父亲的手，抬头问道：“父亲他为什么不上树啊，你看那些树那么高，他上去了不就行了。”
　　父亲说：“那有那么简单。你没发现那片密林中除了杨奕，就没有任何活着的动物吗，不说在地上跑的，就算是在天上飞的，这里都没有。这就说明了这里有很厉害的东西。让那些动物完全无法在这里生存。还有你看杨奕现在躲避的并不轻松，可他宁肯频繁的用剑鞘打开那些藤蔓也不去碰一下树，你再看那些如此张狂的藤蔓可有一根攀在树上，现在你还觉得那些树会安全吗。”

　　再说杨奕这里，从进入这片林子，就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危险感一直存着。那是被师兄虐了无数次后形成的本能反应。
　　周围弥漫着或浓或淡的紫色雾气，那是这片林子里经年不见日光的落叶和腐烂的藤蔓一起发酵而成，就算不了解，他也知道那些东西不要轻易碰触。还有那些一丛丛的藤蔓和笔直的树杆。看上去很是平常，可是这里却没有一个活着的动物，不说天上的飞鸟，连地上的虫子也不见一只。一步步的向前方走去。地上的落叶越发的厚了，他小心的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在这片绝对死寂的林子里，他有预感，只要稍微的一点不小心，就会打破这里的某种平衡，让这片林子活过来。
　　可是到底还是惊动了地上的那些藤蔓，那些碧绿的茎叶上长出了一根根血红色的长刺，他们飞快的向他缠了过来。姿势嚣张，动作迅猛，丝毫没有植物应有的样子，也许这并不是植物。他一边小心的躲避着这些东西的攻击，一边迂回的向林子外面跑去。至于那些大树，他有一种直觉，那绝对是这里的大爷，碰不得。不过片刻，他的猜测得到了验证，只见一根嚣张的藤蔓从侧方向他扑来，大有一定要缠上他的气势，而从一开始就不停的躲避和这让人摸不着边际的林子让他这个只在师兄手中吃亏的天之骄子很是憋屈。看着那不依不饶的藤蔓，躲出火的的他，选择了正面刚，一甩剑鞘，将那些扑缠过来的藤蔓纷纷打开，打的它们东扭西歪，小叶乱飞。可是就算如此他也小心的控制着不让那些藤蔓碰上树。而那些藤蔓也是很有意思的不管在地上多嚣张，对着杨奕大打出手很是威风，可是就是不碰树一下。就这样，他们打的难分难舍，你来我往。
　　可是有些事情的发生，就是你想拉也拉不住。
　　在藤蔓又一次突围失败被杨奕打开时，一根小小的藤蔓分枝被甩到了树上，瞬间，世界安静了，杨奕和藤蔓一起停下来，转身向那里看去。（包括剑意峰外所有关注着那里的人，都安静的看向那里）。就在电光火石间，杨奕听见了前方隐约可闻的鸟叫虫鸣声，用最快的速度向那里奔去，而藤蔓也瞬间断开了所有分枝只留下了本体的一根小苗苗一起随着杨奕向外奔去。可还是晚了，只见大树枝杆一闪，那只小小的藤蔓分枝就和它连接着的庞大藤蔓群一起瞬间失去了生命力。如粉尘般消散于天地，可这只是一个开始。所有的树好像都醒过来了，他们很是形象的撑了撑树杆，摇了摇树枝。
　　这片林子里已经很久没有活物了。安静的如同死地。他们也沉睡了很久，看着飞快向前逃窜的那个人和那只小藤蔓，巨树们很有默契的打算逗逗他们。因此在杨奕他们向前逃窜的时候，途经之地的巨树开始掉下一片片的树叶，向着他们一人一藤蔓飞来，那火红色的叶子有五个尖角，纷纷扬扬间，很是好看，可是杨奕他们却如临大敌。终于，杨奕还是抽出了手中的仙剑，将身法运转到了极致，如一只飞鸟在漫天落叶中飞翔。小藤蔓也十分机灵的缠着杨奕的衣摆，（因为它知道，缠在其它地方一定会被打的）伸出小小的尖刺，如小爪子牢固的缠在衣摆，将自己努力的缩成一小团。这会杨奕连看都不想看它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这周身飞舞的树叶上了。可是这些树叶太多了，而且还是被操控着的。就算他的身法被师兄操练的已经快如游鱼，疾如飞燕，可是还是有好几次差点与那些可爱的树叶碰上。
　　快了，已经可以清晰的听到林外的鸟鸣声了。似乎希望就在眼前。只要一纵跃，就可以从这片林子里出来。可是那些大树似乎是玩够了，刚刚还可以穿插而过的树叶阵，这会却组成了一片墙。牢牢的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向前与那些树叶硬碰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后退，那不见边际的林子却只怕是生机全无。
　　走那一边？那边都不好走。可是即已没有退路，那就只能向前。
　　杨奕紧了紧手中的剑。调动全身灵力，抬头看看天光，不知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深秋的天空碧蓝如玉，白云朵朵，如堆积着的雪山。紫宵峰上这时候应该飘起了雪花吧。师尊他老人家这时候应该坐在峰顶的大松树下，喝着酒，看着雪，低吟着几首酸酸的古诗。小童们认真的清扫着通向峰顶的石阶。师兄又在后山的冰湖练剑，只见那剑势忽快忽慢，似在迎合着那天空的雪花，时而缓慢飘落，时而迅疾如风。不对，不对，不对。师兄的剑法不是这样的，那被师兄揍过无数次的屁股，忽然一痛。这时候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不对。迅速的抬手点向灵台，换来一丝清明，只见眼前那有什么紫宵峰，那有雪花。一切不过是幻境罢了，应该是吸入这林中那紫色的雾气所至。就算他一直小心的防备着，可还是着了道。至于屁股上的疼痛，就是那个小藤蔓伸出他那带着红尖的刺扎的。杨奕回过神来，扫了一眼还粘在他衣摆上的小藤蔓。吓的小藤蔓迅速的收回还扎在他屁股上的尖刺，更是差点从衣摆上掉下来。它急切的摇着那根枝条，像要解释我是为了叫醒你，不是故意要扎你的。
　　杨奕懒的理它，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一定要出去，拖的越久对他越不利。刚刚还只是挡在他前面的树叶墙，这会却已牢牢的将他四周所有全部围住。杨奕将全身灵气都聚于剑上，猛烈的向四周砸去。瞬间就把围堵在四周的叶墙打散，树叶向四处纷飞。可是马上它们又全部飞了回来。杨奕又一次的向叶墙砸去，树叶四散后又飞快的围了回来。数次后，杨奕的灵气已经所剩无几，难到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不，如果交待在这，师兄会杀进来扒我的皮的。不行，一定要出去。在又一次将叶墙砸飞后，杨奕将飞剑化万千流光向四散的树叶刺去。瞬间将它们各个击毁。而杨奕也脱力的跪倒在地。就在这时，缠在他衣摆上的藤蔓瞬间暴起，将他严实的缠绕起来，飞快的向林外而去。可是来不及了，回过神的大树们，伸着树枝向他们拍去，只要被树枝碰到，就会瞬间被吸去生命力。电光火石间，藤蔓将杨奕向林外抛去。而自己瞬间长出巨大的藤蔓屏障，向着树枝扑去。而被抛出去的杨奕转头间，正好看见那一直追着他打的藤蔓扑向树枝，然后化为光点，消散于天地间。

　　杨奕震怒着再一次的将飞剑化作万千流光向树枝和树林扫去。这奋力的一击瞬间将那些树枝连带着一片树林摧毁。只是他也再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身体内空荡荡，再无半点灵气。
　　而被催毁了一小片的树林里，那些剩下的大树们安静的看着躺在林外的杨奕。却也并不攻击。似乎这里有着一条看不见却又真实存在着的分界线，将密林和外面分成两个世界，不可跨越。
　　林外众人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心中无不震惊着他那最后一剑，快如流光，势不可挡。如果说昨天的少年是一把未开锋的宝剑，收敛着光华，只待有一日绽放光芒，那现在的他就是那经千锤百炼后终于绽放光芒的宝剑。
　　他难过的躺在林外的草地上，慢慢的恢复灵气，心底为那棵刚认识的小藤蔓难过。只是他并没有发现，在他的衣摆最下角，还粘着一个小如豆芽的绿色，要死不活的不时抖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