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风》倔强的向日葵

10、迷雾下的怨毒

　　第九节：迷雾下的怨毒
　　李小莫道：“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我不想和别人一样叫你圣君，也不想叫你前辈“
　　风宵道：“那就什么也别叫“
　　李小莫丧气的低着头，什么也不说，只是抓住风宵袖子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风宵看着李小莫那垂头丧气的样子，皮包骨似的手爪子紧紧的拉着自己的袖子。因为用力更是显得那指骨突出。叹息着想“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强呢，李星宇是怎么教的，”
　　月灵鸟轻灵的身影从前方飞过来，落在风宵的肩头，轻轻的在他耳边蹭蹭后，又好奇的看着李小莫嘀咕了几声后就消失了。
　　风宵向月灵鸟飞来的地方走去，李小莫紧紧的跟着风宵身后，寸步不离。
　　如果才开始的土地是黑色，干枯，带着怨气的。那下面的路就是血色的，从开裂的大地缝隙溢出的怨气几乎近于实质。一道道裂缝如同张开血口，带着獠牙的恶鬼，随时准备吞噬闯进来的人。
　　李小莫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地方，他拉了拉风宵袖子说：“好重的怨气，这里到底有什么，”
　　风宵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紫色铃铛，递给李小莫说：“把这个带着，跟紧我，一会不管看到什么都别怕。”
　　李小莫接过铃铛，仔细的看了又看后郑重的放在怀里。然后才向风宵问道：“那是什么啊，很好看，这是送给我了吗！”
　　风宵看着李小莫那生怕自己还要再要回去的表情，说道：“一件法器，有清心凝神，不受邪气浸染的作用”
　　李小莫说：“那他有没有名字，如果没有的话我给他取一个吧。”李小莫见风宵没有说话，接着道：“那叫小紫怎么样”
　　风宵给他了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李小莫又道：“那你是不喜欢吗，那我再想想，既然他是一个小铃铛，那不如就叫铛铛怎么样。”
　　风宵这次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李小莫道：“那你还不喜欢吗，那我就再想想”
　　风宵道：“他叫破晓”
　　李小莫道：“原来他有名字的，我还想了好半天，破小，还没有我的小紫好听，不过你说破小，就破小吧！虽然他不破啊，但确实好小”
　　风宵很是凝重的看着李小莫说道：“高雁空秋兴，寒螀破晓眠。淡烟白似海，野水碧于天。破晓，天亮了的意思。”
　　李小莫道：“原来是说天亮了。我想也是啊。哈哈哈”李小莫干干的笑了两声。”
　　越向前走，血气越是浓重，在一片血红色的浓雾中，他们看见了一大片血湖，周围刻着阵法符文，因为离的远，血雾重，无法看清这到底是个什么阵。不过绝对不是什么好阵，
　　风宵随手一挥，仙剑“白露“”以破空之势向对岸攻去。然后又飞了回来。“看来想要出去，得破了这个阵才行。”风宵道：
　　李小莫抓着风宵的袖子轻摇着说：“那我们快快过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阵”语气中有着止不住的兴奋。
　　风宵道：“你如此高兴，看来是很有把握破阵的。”
　　李小莫道：“那是当然，我从六岁开始，就学着破各种阵法了。不过我们那地方灵气枯竭，很多阵摆出来只有形，却没有威。”
　　风宵道；“灵气枯竭，想来修行不易，第一次见你时，你还只是九修的境界，现在已经是一蜕的境界了，看来你资质不错。”
　　李小莫道：“对啊，霍爷爷跟我说，我是天生的九灵之体，所以修行对我来说是不难的。”
　　风宵轻皱着眉峰，想了想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跟李小莫说道：“李谨，我不知道李星宇他是否有跟你说过，如果没有，我现在郑重的跟你说一次，修真界是一个很残酷的地方，没有你想的那么的好。刚才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爷爷是谁这件事。我也可以跟你保证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但是你自己必须注意。”
　　李小莫道：“我知道的，除了你，我谁也没有说，包括杨奕前辈。”
　　李小莫又道：“我有一种感觉，你是可以信任的人。爷爷他们也跟我说过，很多时候眼睛看见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所以很多事情都不可以跟别人说。但是你是不一样的。从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
　　穿过重重的浓雾，他们终于来到了那刻着符咒的地方。一面高大的石壁上，繁复的咒语用鲜血浸染，底下的石壁上留下的很多或深或浅的抓痕，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息，看着有些像是人的，有些像是妖兽的。
　　李小莫双手结印，繁复的手势引着周围的气机缓缓的转成一个圆形，慢慢的一些画面开始在这个圆形里面出现。
　　风宵道：“这是春归镜”不对，你现在的修为不可能用春归”
　　李小莫苍白着脸色道：“这是“是非镜”，和春归不同，这个引的是周围怨灵记忆里最深刻的画面。没有前因后果，只有这么一段。”
　　是非镜里是一个身着桃红色春衫的圆脸少女，在灿若烟霞的桃林下追着一只小兔子，奔跑间被一根凸起的树根绊倒。撞到了身边的一颗桃树。瞬间一片桃花如雨一样落下，一个俊俏的白衣少年也从桃树上掉了下来。少女呆呆的看着这个掉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双颊飞红。和着这周围落英缤纷的桃花雨相映成趣。少年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
　　画面又一转，圆脸少女和那少年都比第一次见面时长大了不少。只是第一次的画面是粉红色的，这一次却是一片血红。少女穿着大红的嫁衣一身是血的躺在一个祭台上，周围刻着大片的咒语，被厚重的鲜血掩盖的若陷若现。周围的空地上倒着很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是血被放完的样子。而那个少年手里拿着一把还在滴着血的长剑站在那里看着少女，眼神不辩悲喜。
　　画面再一次转换，那个圆脸少女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只是周围空地上的多了很多妖兽的尸体，而那个少年则一脸颓废的坐在她身边，初见时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睛变的戾气环绕。突然他就这么转过头对着李小莫微微一笑，伸着手从是非镜中穿出，一把抓向李小莫。
　　就在要碰到李小莫的时候，风宵一把抓过李小莫，另一支手招着“白露”轻轻的挡了过去。那邪气少年收回手，一个转身就避开了。邪气的薄唇轻挑着冲风宵笑道:“明珠圣君果然厉害，在我这锁仙阵里，竟不受半点影响，只是不知道你身边这位小朋友可以撑多久。”说着又对李小莫道：“我本来以为只能引来一个明珠圣君，没想到还能引来一个这么有趣的小朋友。真是太妙了。小朋友你刚刚用的是术法是回春镜衍变出来的吧，有点意思，我本想拉着你好好的聊聊，可惜了，唉……”
　　李小莫板着脸，双手缚于身后，高抬着下巴对他说道：“就你这阵也配叫锁仙阵，不要脸的。你杀了多少人和妖兽才用怨气聚的这个阵，看看这周围的怨灵，你以为你可以压多久，小心最后让这些怨灵撕成碎片，不入轮回。“
　　“轮回，这辈子都过不好，还会想下辈子吗。“那邪气少年说道：
　　李小莫道：“你肯定没有下辈子，可是那个姑娘呢，她应该有吧。说了这么久，我们还不知你是谁呢！“
　　邪气少年道：“你们也不用知道我是谁，只要我知道你们是谁就可以了。这个小朋友阵法如此了得，想来和风雷山通天真人有些关联吧！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泽城和风雷山的关系这么好了，相当年的盛世三公子，泽世一名珠那是多么响亮的名号。可惜啊，凤凰公子李星宇和素冠公子霍承贤都折在了江北。唯一活着出来的锦秀公子叶修锦这二十多年也是闭关不出。所以这修真界也就只剩下你这一个泽世名珠,风轻雨了。这些年白泽城早有压倒其它宗门一家独大的趋势，不知道这位小朋友知道不。“
　　李小莫道：“白泽城什么想法，我不知道，也跟我没有关系。可是我却是知道的你和殷家有关系。还是要命的关系吧。那个躺在祭台上的姑娘应该是殷家的吧！’
　　风宵道：“你是高家的人吧，二十年前，因为问仙之战，修真的很多年优秀青年修行者都折在了江北，你的大哥高谙 高展云当时应该是三冥的境界吧，本来是要接替你父亲的城主之位。可惜也没有回来，而你的父亲因为伤心过度，走火入魔，错手杀光了自家人。最后自爆而死。你高家就此莫落了。这才有了现在的殷家，在不应城一家独大的局面。高谧当年的你应该只有八岁吧，听说当年你失踪了。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想来当年的事应该不是外面传的那样吧”
　　高谧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就知道，风宵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不过没关系。过了今天他的身份想必也就不用再隐藏了。他低声的笑着，越笑声音越大，到最后笑声中带着哭腔。
　　“你说的不错，我是高谧，这个名字好多年不提，我自己都快不记得了。问仙之战，本来我大哥是不用去的，可是因为殷正阳说殷桃（我大哥未婚妻）身体不好，进阶不易，如果有江北的清心草。进阶的把握会更大，再加上当时去的世家名门子弟众多，所以就算父亲不同意，大哥还是去了。一去就是五年，我从一个三岁小儿变成了半大小子，他还是没有回来。记得当年大哥走时说回来给我娶大嫂，大嫂有多么多么好。以后就又多了一个人跟我玩，多一个人疼爱我了……
　　可是他终究没有回来，消息传来的时候，父亲很是伤心，他那么用心培养的孩子，他的继承人就这么一去不回了，那段时间的父亲是萎靡不振的。
　　殷正阳那个时候就时常出入我高家，带着殷桃一起来，说是代替大哥来看看我们，还常送一些药材给父亲。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傍晚，因为和父亲赌气没有回家，在外面浪了很久的我一直在等父亲来找我。可是我一直等啊，等啊，都没有等到。最后在一户人家的后院睡着了，等我醒来已是半夜。还记得那晚的月亮又大又圆，如果可以和父亲一起看月亮该是多好啊，最终，我还是回去了。就算是父亲不来找我，我也还是要回去的，不然我一个人要去那里啊。你们看，我就是这么个胆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