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魔星水浒传》东旭鹰

56、第九卷 第六章 梦 困兽犹斗

　　（本章为第一人称视角）
　　当博士星倒在我眼前，别人本能地低头缩身，我却被吓得一动不动。
　　按道理说，自从来到这个星球，我也算经历了不少风雨，但这种远程狙击毙命的场景，却是首次亲眼目睹。
　　明明在影视剧中对此情此景早已司空见惯，可是不争气的我，依然在现实中被吓得呆若木鸡。
　　幸运的是，凶手只发射了一枚子弹，便再次远遁。特战队员与李忠遇害时一样，只能又找到一支被丢弃的老式步枪。
　　呼延灼由此推断出真凶是原始枪支收藏者，他应该拥有大量类似的武器。
　　看起来，线索已经全部断绝，倒是博士星临死前提到的真理社另一卧底保存了最后希望。
　　其实希望不仅于此，宋江突然说：“如果要摆脱被动，我们只有走在别人前面。呼延将军，请留下少数人配合支援警员打扫现场，其他人由我带路去追捕光明教残余分子。”
　　呼延灼：（惊奇）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宋江：我至少知道一个人的下落。
　　呼延灼：谁？
　　宋江：读取我记忆的天赦星。他抓住我的时候，我弹到他身上一滴水滴，以我的“水滴追踪术”，已经感应到他的落脚点。
　　呼延灼等人不再废话，立即部署好一切，带领大队人马随宋江前行。
　　根据警方的通报，他们早已失去了金府星等人的目标，那几匹灵巧迅捷的飞马，加上金府星的幻剑，不仅摆脱了警方追捕，更严重搅乱了蓝区交通，制造数十起车祸，让警察焦头烂额。
　　幸好，还有宋江在，他已经确定了光明教残余高手已经回到了地下区。
　　我们只用了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便步行接近了目的地，那里又是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废场所。
　　根据本人近期经验，每当在地下区来到这种地方，必然免不了恶斗一场。
　　离宋江感应处还有半公里，我们就已经放缓了脚步，并且散开了阵型，随时准备迎敌作战。
　　忽然，我感到大地震撼不止，不只是我，其他人也同样感受到这非同寻常的震感。
　　我心中暗想，难道说地下区要地震了？
　　我的视觉随即宣告了真相，原来是前方冲来一群奔马。连环战士们立即冲到前方，排出一字长蛇阵，举起激光枪纷纷射击，同时他们的防护罩形成防护光壁，阻止马群冲撞。
　　群马奔到眼前，忽然一匹匹改变了样貌，雪白身躯化为乌墨，黑珍珠般的眼瞳转为赤红，背上突生恶魔般的黑翼，浑身散发出炽热烈焰，口中也喷出魔火。
　　激光枪对他们丝毫无用，即便是光壁也承受着魔焰猛烈冲击。
　　呼延灼等高手正要上前支援部下，背后却响起轰鸣的引擎声，我们匆忙回头注目，只见曾经大闹指挥部的战车再度现身。
　　李逵大吼一声，旋风就地而起，将战车卷向天空。
　　但战车也不简单，居然两侧伸出机翼，随即钻出风团，以激光枪向我们俯射。
　　我们仓促隐蔽，高手们也寻找时机仰头反击，但即便能击中战车，战车也会自动修补完善，根本无法给予致命攻击。
　　前有魔马冲击阻挡，上有战车扫射封路，我们立刻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
　　庞克突然移动到我附近，不，是离我不远处呼延灼的身边，仓促报告：
　　“呼延将军，九点位置三层高的废楼里，隐藏着天马星和帝车星，应该是他们捣的鬼，只要能除掉他们，困境就可以解除。”
　　我附近不仅有呼延灼，还有那莽汉李逵，他立即大吼一声：“我去干掉那两个王八蛋！”
　　不等我们阻止，李逵已经冒着雨幕般的激光冲向废楼。
　　史进和鲁智深立即紧追过去，徐宁、韩滔、武松极有默契地以异能攻击飞车，来掩护李逵三人的冲锋。
　　然而，战车主人还是察觉到对手的意图，操纵飞车在索钩、气浪、戒刀的围攻下，依然执着转移方向，追杀冲向小楼者。
　　可是它刚掉头，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似乎被什么紧紧缠住，无论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
　　我仔细观察，发现呼延灼举手向天，貌似紧握着一根无形长鞭。
　　同时，抵御魔马的战士自动撤回一组，围在呼延灼身边以光环护主。
　　而张青则冲到防线前，随手一洒，大地冒出藤蔓无数，缠住魔马将它们紧缚地面之上。
　　凌振同时在战车激光减弱之时，仰射出数十爆炸光点，飞天战车周围顿时爆炸连连、轰声不绝。
　　虽然看起来我方攻势占据了上风，但是战车与魔马毕竟来自异能幻化。
　　所有攻击只是暂时遏制了它们的疯狂，关键点还是在如何消灭异能源头。想到这里，我不知道哪里鼓起的勇气，突然使出浑身力气向废楼飘去。
　　我听到身后传来孙钰与宋江的呼声，但我已经顾不上回应他们。
　　一路飞飘到楼前，李逵他们三个已经冲了上去，我也打算气喘吁吁地跟上。
　　但“打算”没有化为行动，相反我惊恐地停下了脚步。因为，面前地板上突然闪烁出黑魔火光，一匹魔翼炎马缓缓钻出，不等我跟它打个招呼，一口焰团就冲我喷来，真是太没礼貌了！
　　可是我实在顾不上去谴责这没家教没素质的臭马，因为我不得不慌慌张张地左飞右飘，火团接连不断喷来，我真是想消停个半秒的时间都没有。
　　我刚刚开始后悔冒冒失失跑来，烈焰喷袭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悲惨马嘶。
　　我这才止住漂移，喘着大气定睛望去，只见一道道青纹围绕着马躯，钻来蹿去。
　　等到青纹重新回到主人身上，魔马已经化为无形。
　　不用说，我的救命恩人自然是二次救命的“九纹龙”史进，他看着我可是没有半点好气：“外星人，你来添什么乱？”
　　我：（嘟囔）我……我怕你们出事！
　　史进：你不来我们出不了事，你来了才会出事。
　　突然楼顶巨震不已，史进顾不上再跟我废话，我们赶紧冲了上去。
　　还没看清状况，一阵激光乱扫逼得我们赶紧隐蔽。
　　我壮着胆子探头看去，只见又有一辆战车正大肆扫射，战车背后有人正手舞足蹈地操控着，那应该就是光明教的帝车星。
　　李逵和鲁智深也被激光逼得无法前进，
　　旋风飞转、拳劲频发，但对战车毫无作用。
　　我突然想到刚才那匹魔马的灭亡，立即望向史进，意图暗示他赶紧出招。
　　但根本不用我暗示，史进早已出招，只是青纹并非攻向战车，而是攻向帝车星。
　　青纹一闪，已经蹿上帝车星的身体，战车攻势立即稍减。
　　鲁智深和李逵也同时发动了攻击，粉碎拳劲与旋风同时冲向帝车星，后果不言自明，随着战车消失，其主人命丧，前路也随之打通。
　　这也意味着敌人就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光明教天马星。
　　不等我们动身前冲，就听见巨响骤起，只见一个人骑着匹天马撞碎玻璃，向外飞去。
　　鲁智深立即毫不犹豫地施展异能，那人好像身体骤然加重，即便是幻马，也承受不起瞬间增加的重量，立时向下一沉。
　　李逵不失时机地发动旋风，连人带马高高卷起，又重重落下。
　　随着天马星的下坠，冲击连环战士防御阵线的魔马群也接二连三消失无踪。
　　特攻队弄清状况，立即包围了天马星坠地处，呼延灼希望能够抓住第一个光明教俘虏。
　　可惜的是，他没有如愿，从如此高的天空落下，又被异能增重数倍，粉身碎骨是必然的结果，实在很难活命。
　　不过很明显，光明教还没有全军覆没，我如果没记错，杀害曹正与周通的金府星、读取宋江记忆的天赦星，还有那个让连环特攻队第五组血液凝固的凶手也还没有绳之以法。
　　我们继续向前行进，不知道经过刚才一番恶斗，剩余的光明高手是否还在？
　　宋江却十分肯定，天赦星一定还没有动。
　　杨志以多年对罪犯反跟踪经验的了解，担心目标使用金蝉脱壳之计，比如说将沾了水滴的衣衫脱掉留在原地。
　　但是杨志不知道，宋江的“水滴”能量足以深入对方筋骨之中，除非天赦星学习哪吒剔骨还父、削肉还母，否则他这金蝉即便剩下尸骨，也脱不了壳。
　　然而，或许我真是扫把星，我们居然真的看到了天赦星的尸骨。
　　他与皇恩星一样，死在了自己人手中，而那个人同样口中说着八个字“光明暂存，真理永在！”
　　但他是连环特攻队绝对不肯原谅的人，因为那就是飞刀凝血的水府星。
　　庞克：（冷冷）你也是流星箭？
　　水府星：（冷笑）不好意思，我确实也是其中一员！
　　凌振：（怒）那你为什么要对我们的兄弟下狠手？
　　水府星：不好意思，做戏要做全套，不然我早就暴露了身份，怎么能活着见到你们？
　　徐宁：（怒）你为了自己的安全，就虐杀我们的兄弟？
　　我：（怒吼）还有孔亮，你不杀他，也不会导致你身份暴露！
　　水府星：（耸肩）那就当是手误吧！干卧底这一行，手误总是难免的！
　　水府星肆无忌惮、满不在乎的言语，顿时激怒了我们，普通连环战士已纷纷举枪，凌振、徐宁、韩滔急忙制止住他们的盲动。
　　水府星：（轻佻）各位，别感觉不平衡，我也给你们一个公平的机会。咱们桑迪内斯蒂是一个法治国家，卧底也自有法律限制。如果你们认为我违法，可以向我上司提出投诉。
　　庞克：（冷冷）看来你是事先吃透了法律，根据《特殊司法律令》，卧底在派遣前，政府必然事先签署《特赦书》。卧底工作期间的一切违法行为都可以不接受法律责任，也不得予以任何程度和形式的追究。可谓，有功必赏、有过不罚。
　　庞克一席话换来的是水府星得意冷笑，是将士们的无奈怒色。
　　呼延灼：（忍怒）那么金府星的下落你知道吗？
　　水府星：你们来晚了，金府星已经跑了，他还带走了天赦星脑中有关一百单八星的资料。你们如果能来得早一点，或许还有戏。
　　李逵：（怒吼）你们卧底都只会欺软怕硬吗？你们如果能干掉几个有战斗力的高手，而不是杀软柿子，我们也不至于一路冲来这么辛苦！
　　水府星：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对我的工作不满，欢迎向有关部门投诉。对不起，我现在既然已经表明了身份，我该去向我的上级汇报工作了。告辞，我不陪了！
　　水府星从我们当中挤出，不知为何又以轻蔑目光扫过我与宋江，他哼着小曲打算就此远去。也许到了明天，他就会以焕然一新的面目再度出现。
　　不过我又猜错了，血光溅绽，水府星与木府星走上了同样不归路。
　　这次，连环特攻队依然立即确定了狙击手位置，依然迅速前往围捕，依然不幸扑空，依然只捡到一支传统狙击步枪。
　　但与前次不同，大部分人的面容上少去几分不甘与郁闷，增添几分喜悦与兴奋，我想因为水府星的死实在大快人心。
　　唯有呼延灼、庞克、宋江始终面有忧色，他们对于这个神秘杀手似乎更为在意。
　　青州之战似乎就此结束，虽然金府星已经逃遁，虽然那狙击手消息全无，但胜负已定。光明教青州分部主力伤亡殆尽，组织土崩瓦解。
　　只可惜玄元社也付出了巨大代价，本地异能人全部牺牲。
　　连环特战队三百战士，只剩百人不到，好在骨干尚存。
　　呼延灼他们的任务可算胜利完成，而我们的此地寻星之旅一败涂地。
　　我与宋江、李逵痛定思痛，决定离开这座伤心之城。
　　偏偏在此时，庞克邀请我与宋江去见一个人，就是青州市长——伊达·莫格。
　　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与什么达官贵人见面？
　　可是宋江不知中了什么邪，听庞克嘀咕了几句，就极力怂恿我与他同往。
　　没办法，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要借人躯体闯世界，就只能跟着别人走。
　　本来以为会与市长先生在白区豪宅相会，没想到他会纡尊降贵到蓝区与我们两个单独聊天。
　　让我得意的是，很明显佩戴特制眼镜的市长对我的兴趣比对宋江大得多。
　　市长与我几乎无话不聊，尤其是对我的故乡地球极感兴趣。
　　我这个人天生话痨，别人捧两句更是无话不谈，从我的幽波状态到地球上各类生物，从东欧巨变到亚非乱局，从北约到上协，从阿波罗到嫦娥三号。
　　市长听得津津有味，对我吹捧不已，宋江完全被冷落一旁。
　　最终谈话以我对市长清唱的《北京欢迎你》而结束。
　　回到居所，我兴奋不已，因为市长已给我打包票，从此宇宙局绝不会再纠缠我，而我将会作为贵宾，被特许随意在桑迪内斯蒂游历，直至我寻找到归乡路途。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见宋江悄悄往外溜，害死猫的好奇心驱使我偷偷跟踪出去。
　　我万万没想到，宋江原来是跟庞克在地下区秘密处所会面。
　　而且宋江还没开口，庞克先嚷了一句：“外星人，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别藏了，我的异能可是透视眼，你藏不住的！”
　　尴尬不已的我，只好灰溜溜站在他们面前，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庞克：外星人，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会找宋江来？
　　我：那个……我可以问吗？
　　庞克：你跟宋江本来就是二位一体，我也不愿瞒你。我一直很在意那个出卖我们情报的内奸，所以我拜托宋江用“水滴追踪术”来帮我调查。
　　我：（不解）你们应该有不少高科技追踪仪器，为什么要靠宋江的异能？
　　庞克：因为我的目标受过特工训练，过于狡猾，高科技仪器无法对他追踪，而“水滴追踪术”入肤透骨，难以摆脱。
　　我：可是宋江的异能似乎只能维持很短时间。
　　宋江：我已经可以保证最多进行四十八小时追踪。
　　庞克：而且我用了一点小手段，对方今天一定会前往地下区采取行动。结果正如我所料，此人一动，宋江立刻来通知了我。我的透视眼加上音波分析仪，就能找到我要的答案。
　　我：你就不怕埃克斯金属吗？
　　庞克：其实我很早就知道埃克斯金属是我异能克星，只可惜我订制的特殊眼镜刚刚送到我手中。好了，他们已经见面，我们可以听听他们说什么了！
　　微型仪器经过调试后立即传出两个声音，我很快就辨认出其中之一是金府星，而另一个居然是……市长——伊达·莫格。
　　金府星：莫格长官，我们现在见面是否太早？
　　莫格：没办法，庞克已经知道了“流星箭”的秘密，他昨晚居然问我，流星箭是不是三个人，而且其中之一是不是你？我必须知道他到底了解多少真相。
　　金府星：这个庞克很聪明啊！不过我也有个疑问，长官你为什么要枪杀“流”与“星”？
　　莫格：因为我计划向真理社总部报告，玄元社杀害我们真理社卧底，这样主席才能借此大做文章，以便于我们下面的行动。何况“星”擅长读心术，这样的人留着太危险，而“流”为人猖狂轻浮，只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金府星：那我这支只有您知道的“箭”，您也要亲自毁掉吗？
　　莫格：哈哈哈，怎么会，我已经把你利用天赦星收集来的一百零八星资料，连同我昨夜从外星人处了解的地球情报一并报告给总部。而且我要让主席相信“星”与“流”是死在玄元社手中，也需要你出面作证。何况我们这次合作亲密无间，我将瞥见的线索、庞克报告给我的只言片语情报，通过秘密渠道传给你。你隐瞒光明教总部的撤退命令，挑动光明教与玄元社以命相博，我们才能收获今日之战果。可见你对我来说，是不可替代的财富，我们的利益牢牢结合在一起。
　　金府星：那么诺亚计划中也有我一张票喽？
　　莫格：当然，无论是你的卧底素质，还是那超凡脱俗的幻剑异能，都将对诺亚计划具有重大意义，必须有你一张票。
　　金府星：长官过奖，您虽然并非异能人，对传统枪支的使用与神奇狙击能力，也是真理社不可或缺的宝贵财产。
　　莫格：哈哈哈，能得到真理社第一卧底的称赞，我真是受宠若惊。
　　听到这里，庞克忽然关闭了仪器，又洗掉了所有录音。
　　宋江：（怒）庞克，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要掩饰真理社的罪恶吗？
　　庞克：宋江，政治是复杂的，就算我公开这个录音，他们也得不到应有的惩罚。即便他们被真理社推出当做替罪羊，也会很快消失于公众视线内，然后藏匿于什么诺亚计划中，继续作为特工，享受应有的待遇。那些因他们而死的人只会白白牺牲！
　　我：那你洗掉这录音不是自毁证据，更对他们一筹莫展吗？
　　庞克：（目光异样）不，如果无法证明他们是卧底与特工，我们反而可以用其他方式寻求公道。
　　宋江与我面面相觑，正要进一步详问，忽然听到嘈杂乱音。
　　庞克不慌不忙，带着我们来到金府星与莫格会面处，这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更让我意外的是，连环特攻队尽在此处，而金府星与莫格，他们那布满异能与激光枪伤痕的尸体并列于地上。
　　我正要问呼延灼是怎么回事，却见庞克拿出微型录音机，录下他作为观察员的报告：
　　“人类纪元伽罗年哈特月萨姆日上午九时三十六分。
　　连环特攻队追击光明教青州市分坛负责人金府星。
　　金府星涉嫌多起直接及间接谋杀案，被杀害者除连环特攻队战士，还包括五名见义勇为市民、两名卧底。
　　在逃亡途中，金府星绑架青州市市长伊达·莫格，我方解救不及，导致市长也惨遭杀害，金府星拒捕中被当场击毙。
　　观察员迪尔·庞克特此报告。”
　　听完这段录音，我不由张口结舌，暗暗佩服庞克巧舌如簧的应变能力。
　　我不由恭敬请教：“庞克观察员，你是不是有个绰号叫‘逆转王’啊！”
　　庞克憨厚微笑，“我的绰号其实只有一个，战争年代我被称为——‘天目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