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千年古城》官玉

8、红袖招（四）

　　“阿晏，你要给我看什么？”
　　“嘘——别出声，过来点儿。”

　　晏明萱和花辞镜鬼鬼祟祟地躲在屏风后面，这里是戚城最大的酒楼——仙客醉。
　　在她的百般央求软磨硬泡之下，系统总算松口给她透露了关键信息，陆子琛和家里长兄要在这里吃饭。

　　陆公子他哥的目的就是通知他，年后他必须要娶陈家小姐。
　　父母之命，两家都说好的事，不容拒绝。

　　“哥，你也知道，我已有心悦之人。”
　　听到这话，晏明萱看到她身边的花辞镜紧张得攥紧了手指。
　　“嘁。”陆大哥语气里的不屑显而易见，“那个红袖招的歌伎？也亏你看得上。”

　　“不。”陆子琛声音微颤，“我答应过她，我会娶她。”
　　“你也不想想，咱们家是什么身份，爹娘怎么可能同意你娶一个来路不正的女人。”
　　花辞镜咬着唇，眼里蒙上一层水雾，晏明萱抓住她的手，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手心里汗涔涔一片。

　　“我喜欢的只有她一个人！”陆子琛这话说的还很坚定，花辞镜的眼神亮了几分。
　　晏明萱有点混乱，这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陆大哥又劝道：“你不要痴心妄想，你看看你嫂子，你以为我就是心甘情愿和她成亲？”
　　“那……为什么……？”

　　陆大哥嘲讽似的：“你别傻了，不管你有多喜欢她，都是不可能的，陈家在朝为官，和陈家联姻对我们大有益处，”
　　……

　　在陆大哥的连番劝说下，陆子琛犹豫了。

　　“再过几年你就明白了，喜欢有什么用，别急，等你成亲之后，咱家的生意再做大些，有了钱，美人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阿晏，走吧。”
　　陆家兄弟的谈话还在继续，花辞镜已不忍在听。
　　她握着晏明萱的手，低声道：“谢谢你。”

　　她看上去很像若无其事，只有凑近了才能发现，她的眼睛是红色，整个人气质都为之一变，有什么东西永远消失了。

　　晏明萱心生不忍，如果有别的办法，她也不想这么残忍。
　　可是现在让花辞镜看穿陆子琛的真面目，总比她一直被花言巧语哄骗着好，她陷得越深，陆子琛的背信弃义对她的伤害就越大。

　　回去时候，花辞镜的情绪低落了几天，很快便又恢复如初了。
　　她照常学习技艺，照常表演。

　　像她这样的人，何必妄想爱情呢。

　　***
　　转眼就过了七年，人来人往，红袖招却没有变过。
　　今天一楼大堂同样挤满了人。

　　“一朝惊鸿照影，几番瑶台春月，魂梦依依。”
　　“鸾镜胭脂锦色，凭阑处、人在玉楼西。”

　　一曲弹罢，花辞镜收了琵琶，短暂的静默之后便是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好、好，此曲只应天上有！”
　　“江公子的词写得好美。”
　　“要我说啊，还是辞镜姑娘曲子写得好，色艺双绝，姑娘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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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辞镜现在是红袖招的花魁，容貌端丽无两，于音律也颇有造诣，尤善琵琶，嗓音清越动人，艳名传千里。
　　多少人只为听她一曲，日日夜夜守在红袖招楼下。
　　绮罗数钱数得合不拢嘴，恨不得拿她当亲闺女，有些无伤大雅的小条件也都允了她。

　　花辞镜朝着众人一躬身，在两个小丫头的簇拥下退场。
　　她自己来到后院，江处默已经等在那里。

　　花辞镜淡淡道：“你怎么又来了。”
　　江处默含情脉脉，举止却又有些不自在，紧张得很：“姑娘天人之姿，小生实是钦慕。”

　　啧。
　　晏明萱躲在一边，牙都酸了。

　　这个江处默就是她在录像里见过的书生，有几分才气，会写点酸诗，前期对花辞镜可谓是痴心一片，可后来却拿了花辞镜辛辛苦苦攒下的赎身钱一走了之。

　　这一次同样如此，同样的温情攻势，花辞镜没抵挡住。
　　再不插手，恐怕还是一样的结局。
　　她想，小花真傻，被骗了一次还是不长记性。

　　“阿晏姑娘？”江处默先是诧异地迎她进去，“这么晚了，姑娘来找在下可有要事？”
　　晏明萱不动声色地打量他，江处默是典型的文弱书生长相，唇红齿白，面容清秀，的确容易叫人心生好感。

　　晏明萱定定看着他，面不改色：“江公子，是辞镜姐姐叫我来的。”

　　“姐姐十三岁登台，到如今也有七个年头了，江公子，你会是她的良人吗？”
　　“啊……”这种局面是江处默万万没料到的，她心中高不可攀如天上月一般的人，竟然会主动派人来表述心意。

　　晏明萱道：“望君莫负。”

　　“姐姐这些年攒下来的，都在这里了。”晏明萱把怀里抱着的锦盒交给他，“够给姐姐赎身了。”

　　“这、这……”
　　江处默手足无措地接过盒子，结结巴巴地明知故问：“这是何意？”

　　“你怎么还不明白？明天你就拿着这些钱来给我姐姐赎身，懂了吗？”晏明萱朝他眨眨眼，走过去把盒子打开，昏黄烛光下一层白花花的银子异常光彩夺目，晏明萱注意到，他的呼吸重了一些。
　　对着呆若木鸡的江处默，晏明萱演技超常发挥，啪一下把盒盖扣上，催促道：“别愣着了，你今晚准备一下，明天来红袖招，拿到卖身契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江处默魂不守舍，点头应是。

　　晏明萱看他如此模样就知道完了，花辞镜恐怕又要伤心一次。
　　——他多半不会来了。

　　第二日白天，红袖招一切如常，
　　太阳落山之后，晏明萱望着红袖招的大门轻轻叹了口气。
　　今天有花辞镜的表演，她正在化妆。
　　可惜晏明萱是个手残，古代这些化妆品她着实难倒她，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旁边看着。

　　“阿晏，你今天看见江公子了吗？”花辞镜漫不经心地问。
　　“没有。”晏明萱干巴巴道，“他不会来了。”

　　“你说什么呢？”花辞镜画眉的手顿了一下，一道青黛色的线延伸到眼尾，让她看上去更妩媚了，“别赌气呀，你是不是怕姐姐只顾着他冷落了你？你放心，阿晏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

　　晏明萱悄悄松了口气，心想，或许她可以如实告知……？

　　花辞镜用沾了水的帕子擦拭眼角，“你还别说，他每天都来烦我，今天一整天都没出现，我竟然有点不习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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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被存稿箱吃了（bushi）
我……操作失误orz，明天会替换内容改掉章节顺序。
躺平.
（改好了，1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