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成仙想成亲》闲人蔡

6、回到北山

　　晋晓一行在商市又逗留了一日，买了些吃食和新奇的小玩意儿，然后去书肆买新出的医书。

　　这些医书是仙盟回春司负责编写出版的，回春司中有众多医术高明的医师，研究出新的草药和药方，会将部分可用于凡人治病疗伤的成果公开刊印。

　　至于激活天赋提高修为的医术和药方，只有仙盟能掌握。

　　晋晓挑好医书的时候，还顺带拿了几本话本。小心快速的样子，自以为不留痕迹，都被秦成洲看正着。

　　秦成洲眼神太好，不小心看到那些话本的名字。霸道仙人的渔姑娘，仙凡有别爱难断，凡人成仙记等等。所以晋晓每天在看的都是这些书吗？

　　回到北山镇已经傍晚了，将物资放在药铺。木叔看张姑娘心灵手巧肯干活，就先收留了她在药铺帮忙。

　　舟车劳顿三天，众人洗漱后便休息。

　　秦成洲在房间里拿出一块块灵石，开始修炼恢复伤势。

　　晋晓带上面具正要推开门，想到什么又转身走到床边看着睡的正香缩成一团的，两根手指能拎起来的毛球霸山，拿出一个小药瓶在她鼻子下一晃，然后出门消失在黑夜。

　　密室里。晋晓询问这两日的情况，看着最新的情报。木叔郑重地递上一份信：“沈卓今日派人送来的。”
　　晋晓快速地拿过信。

　　沈卓近年来很少给他们传递消息，东原情报网一事也渐渐交接给另一个人，他成为宋家家主宋清楼的心腹后，行事更加谨慎。这次消息尤为重要，沈卓才冒险亲自传来。

　　“木叔你通知那边，源脉司二长老前日因闭关时走火入魔陷入昏迷，宋家暂时隐瞒了这个消息。宋二长老尚未定下继承人，源脉司内部已风波渐起。”

　　他两年前将药给许安树时，许安树还是个外门学生。没想到才两年，便能成为宋长老的心腹学生，且下药成功。这药能使人灵力暴动，即使救回性命也是修为尽失。

　　“让他们提前开始行动，在宋家反应过来之前，将钉子插入高层。”

　　“还有西漠那条矿，可以动手了。”仙盟那虚假的平静，早该破了。

　　晋晓将信纸折叠好，二师兄还是做事一丝不苟，连信纸的折痕都永远是对称没有一丝的偏移。然后起身将信纸放在烛火上。

　　晋晓凝视着，纸上的字体清隽深刻，自成风骨，火焰上窜将纸上的字一口吞没，眨眼成了一堆灰烬。
　　二师兄的字他最是熟悉，想起小时候练字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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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李灯火还是坐在那张破旧的躺椅上，懒洋洋地看着书，旁边还放着一盘花生米。晋晓在一旁拿着毛笔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着千字文。

　　写好一张后开心地拿去给师傅看，李灯火抬起头看了一眼又低下继续看书，温柔的声音说，“丑，再练一张。”

　　晋晓委屈地皱着脸。一旁在刻阵法的二师兄走过来，拿过纸认真地看了看，“小烬儿写的挺好的，有进步，我看这字体已经是有棱有骨了。”

　　青年揉了楼晋晓皱着的小脸，“还比师傅的工整，他自己的字都潦草不像话。”

　　“我不要师傅教了，我要二师兄教我。”晋晓抱着二师兄的腰，二师兄是世界上长的最好看最温柔的人。

　　师兄弟二人转过头想说什么时，那躺椅上已经空无一人。
　　李灯火悄无声息溜了，还带走了那盘花生米。

　　晋晓觉得自己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段时光，简陋狭小的院子，里面只有几个房间，除了师徒几人还收养了一些孤儿。院子中间有个柚子树，秋天会长出黄澄澄的大柚子，树下放着张躺椅，有些破旧，木腿上还绑了个布条固定。

　　院子里还有个长桌子，孩子们能一起在这里学习。大家都不爱呆自己屋子里，晚上也都在院子中嬉戏玩闹。还会早早起来，大师兄带着几个年纪大些的孩童练剑，年级小的就在旁边排排坐看着，看到大师兄帅气的招式还会鼓掌。

　　后来这些都没了，只剩下鲜血淋漓。藏在记忆里的时光显得更加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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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晓收回目光，那个烛台上滴下新的蜡油，连灰烬都快没了。

　　皇城的部署已经开始，酝酿了十年的复仇计划。如果能跟着秦成洲回到皇城，找机会进入仙盟，查到执法司的案卷和情报，能知道十年前那战的线索，灯法最后给了谁。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秦成洲敲闷棍抢灵石的身手，才七天便能恢复三成实力。秦成洲可能再有半个月就能恢复记忆。
　　半个月培养出感情，要搞点事情。

　　一个中年男子进来恭敬地向晋晓汇报。“首领，有一个地级中段的散修想见您。他原是东原傅家的修士，两月前不明原因被逐出傅家遭到追杀。三天前联系到我们的线人，称有情报要当面和您说。”

　　傅家因掌管第七矿脉的开采，实力在东原世家中也是上等。地级中段竟然能够逃过傅家的追杀，有些手段。“让他进来吧。”晋晓饶有兴趣地说。

　　门口进来一个青年，容貌清秀儒雅，不卑不亢走到晋晓座前，行礼：“散修张青竹见过首领。”

　　一片沉默，晋晓没有回应，空气变得有点紧张。如果有人仔细看会发现面具下的眼睛先是惊讶还有点杀意，然后微微眯起盯着张青竹的颈部。

　　张姑娘你以为你解开丝巾穿上男装，换个声音我就不认识你了吗。

　　晋晓没想到张青竹竟然男扮女装瞒过了他，还有秦成洲。有这一手难怪能逃过傅家的追杀。他暂时不打算暴露身份，张青竹伪装女人遇到麻烦，被他和秦成洲所救应该是巧合。他挥挥手让其他人退下。

　　“所为何事？”晋晓声音低沉缓慢地问。

　　张青竹有点疑惑，他会伪装声音对这个比较敏感，感觉晋晓的声音似曾相识，但一时间想不来也无暇多想。相似的声音也常见。

　　“这个灵石是傅家挖出的一种新灵石，灵气浓度奇高且纯净，用于修炼事半功倍，用于阵法效果升级。”张青竹开门见山地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块灵石，感受到灵石上异常充裕灵气肖烬呼吸一顿。

　　“我在傅家做事，因擅长阵法，参与灵石的探查和开采，所以知晓这个极品临时矿的所在地。”

　　张青竹一顿，看到座位上首领了然的眼神接着说：“傅家仙人决定瞒下这个消息，独吞这批灵石。我们这些散修是是没有机会得到。我因私藏矿石被发现，逐出傅家后被追杀。”

　　“张某想得到这灵石，但一人心有余而力不足，故加入自由会。傅家因低调隐瞒消息，这个矿场的守卫并不复杂，若首领能得到灵石，张某只求分到边角足矣。”

　　这个事情听上去毫无破绽，是傅家会做出的事，但晋晓知道张青竹有所隐瞒。他的眼神里，没有那种贪婪与不甘。极品矿石的事应该是真的，但他被逐出傅家的原因可能更不简单。

　　这个消息确实珍贵，等求证了这情报无误再派人前去。这种浓度极高的灵石，在黑市上可是千金难求啊，能换来更多资源。

　　东原有八条矿脉，矿脉的所有权归于仙盟，开采权归发现矿脉的世家，仙盟会派遣源脉司的人员对矿脉开采进行监督，每年上缴一定灵石给仙盟。其中有三条矿脉归于四大家族的宋家，傅家拥有旗山的第七矿脉。傅家实力偏弱，而且自由会截走这极品灵石他们也不敢声扬，毕竟开采出极品灵石却隐瞒不报是重罪。

　　“欢迎加入自由会。这个消息毕竟是你拿命换来的，若能得到灵石，可以分你一成。”

　　“谢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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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原皇城，宋家。

　　地牢里传来一声惨叫却戛然而止，像是怕惊扰了谁。

　　牢房的门打开，一个青年推着轮椅缓缓出来，轮椅上坐着的是宋家家主宋清楼。三十岁不到的年龄成为家主，宋清楼面若好女，五官精致，皮肤带着病态的苍白，但没有人敢谈论他的长相。

　　两侧的烛火照进宋清楼的眼里，眼底似乎还残留着刚刚的血色。

　　“阿卓，你说会是谁截走了秦成洲。”宋清楼的声音有些轻，像是没有力气那般，此刻带着点疑惑和玩味，在寂静无声地地牢里格外清楚。

　　“可能是姬家。”身后的青年回答，声音温柔平和，令人感到一种宁静。青年穿着一身青袍，像是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应当在书院的里研习功课，而不是出现在昏暗血腥的地牢里。

　　“听说昨日姬明烨写了封信给姬成长老，我猜八成是我那蠢外甥做事不干净，落了什么把柄。姬家藏起了秦成洲，然后先发制人倒也可能。”

　　宋清楼拿出一块白色手帕，细细地擦着自己的手。“宋清玉要有麻烦了。”
　　说到自己姐姐要出事，他的语气还是平淡，没有担忧也没有幸灾乐祸。

　　进了后院，其他侍卫退下，只有青年沈卓和宋清楼两人。

　　宋清楼喝完药，沈卓递给他一块蜜糖。伺候宋清楼洗漱更衣后，沈卓横抱起他轻柔地放在床榻上，然后熟练地按摩那双没有知觉的腿。宋清玉的腿因毒素沉积瘫痪八年，即使每天的按摩和药物治疗，那双腿还是瘦的有些畸形，甚至能摸到修长的腿骨。

　　两人没有开口，房间里安静地只听见轻缓的呼吸声和布料摩擦声音。今晚月光很亮，从窗前落下，有些温柔。

　　如果有人看到绝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宋清楼竟然愿意被人抱，还允许碰他的腿。传闻当年治疗他的医师，看过他腿的侍卫，后来全部去世或离开皇城。

　　有个纨绔曾嘲笑过他的腿，几年后宋清楼夺权成为家主，将那个纨绔腿上的肉活生生地一片片刮下，再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瘫痪一事。

　　等宋清楼呼吸渐稳后，沈卓吹灭了灯，安静地走出去关上门。

　　沈卓走出院子，对暗中的一个侍卫说，“将那对母子杀了，不用留了。”
　　“是。”

　　沈卓的脸上不再有清浅的笑意，但他五官精致温柔，气质出尘。不笑时也不让人觉得冷，反而有中带着怜悯的忧伤。

　　宋清玉和秦成杨竟然以为秦成洲重伤，几百个佣兵和一个天级低段的箭手就能拿下。而且天真地以为废了秦成洲，就能让秦成扬成为家主。

　　宋清楼暗中助他们，事成失败都无他的影子。他命人挟持了秦成洲一个侍卫的妻女，逼得他背叛捅了秦成洲一刀。若没有自由军插手，秦成洲八成会栽在北域。这侍卫天真地相信自己的牺牲能换来家人安全。

　　但侍卫死也不知道，他那个温柔体贴的妻子，是宋清楼派去的。为了使秦家的侍卫能有弱点。

　　肖烬快来皇城了，宋二长老一死，他那个名单上也能少个名字 。
　　小师弟，十年不见还能认出二师兄吗。沈卓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双手，还是修长纤细，月光下格外莹白干净，那么多的血，竟然也染不上一丝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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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店小二：宋公子，您点的火腿炖笋
寒光一闪，小二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