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露蔚晞》女侠闯天下

52、母子重逢

　　陆叔叔，陆皓城？

　　辰晓和阳阳刹住脚步，慢慢转身。

　　“奶奶不是坏人。”

　　郑大娘叹息，拿出手机，给他们看里面皓城传过来的照片和视频：

　　“你喜欢乐高和哪吒，会背《弟子规》，正在学《千字文》，辰晞Q大毕业……”

　　几个月前，一直沉迷工作的皓城，忽然跟家里说找到喜欢的姑娘了，想要结婚，对方有个娃娃……

　　从来孝顺听话的皓城，为了那个辰晞，用尽心思争取她和他爸的同意，又发了好些个娃娃的照片和视频给他们看，只求家里能好好接受辰晞母子。

　　原来，这个娃娃就是辰晓……比皓城说的，还要可人、懂事！

　　“奶奶，你是好人的话，可以帮我们报警吗？”

　　——

　　“很高兴振华能投得这个项目……是的，我们将一如既往的……”

　　这天上午的发布会上，媒体的闪光灯和快门声聚焦着会场中心的女子：干练挺拔，应对自如的模样，任谁都要赞一声华夏第一地产女公子的风采！

　　“嗡嗡嗡……”

　　桌上的手机忽然震个不停，李蔚蓝本要按掉，无意间暼到上面的号码，立即示意秘书暂停，侧身接通……

　　不知里面说了什么，只见她眼睛猛地瞪大，红唇半张，睫毛瞬间就湿润了……

　　刚才还喧嚣沸腾的会场，一时因她前所未有的脆弱表现而窃窃私语起来：

　　今天李总气色有些憔悴，现在又当众失态落泪，难道说，李总的儿子被绑架是真的，甚至——

　　挂掉电话，迅速整理好思绪的李蔚蓝重新面对媒体，除了眼角的潮红，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

　　只是，匆匆离开会场的她，再也控制不住的按出那11个熟悉的数字，刚要拨出去，又猛地顿住：

　　已经找到了，又何必再告诉青航，让他担心呢？再说，青航，也不是想找，就找得到的。

　　李蔚蓝把手机朝座位一扔，长吁一口气，眉眼上翘的敛眸小憩：

　　警方说暂时不要去见阳阳，那就再等等……大公子和蔚然想必正在赶过去，问他们也是一样的……阳阳这个小兔崽子，这回不知受了多少苦……

　　至于那两个绑匪……哼！

　　——

　　半天时间，警民配合，教科书般的抓住了藏匿网络多年的间谍团伙，屏幕内外一片切齿痛恨，然后是振奋！

　　“专抓人心理弱点，咱们的对手很专业狡猾呀！”

　　第一次见识到与间谍交手的真实场景，马警官叹为观止。回头看到戴着手铐被押解过来的徐展鸿，表情复杂的摇头叹息：

　　“可惜了……”

　　心理素质与应变能力这么强，本该是前途无量的公务员，就因为赌博，家庭事业尽毁，颠沛潦倒，更险些背叛华夏！

　　“报告警官！昨天在赣省的时候，刘国强见义勇为救了一辆大货车！车牌号赣******。”

　　徐展鸿忽然抬起头，丁玲桄榔的举手喊道。

　　已经押到警车里的刘国强闻言一怔，嘴巴张了张，没说话。

　　“昨天赣省救了大货车？”

　　负责网络侦查的警官一边念叨，分分钟找到资料：“嗯，有货车司机在警局求助找人，他所说的花裙子长发……女人……”

　　刘国强埋头，脏乱的黄色长卷发盖住他的脸，不自在的挪了挪穿着裂到大腿根部的花裙子的腿。

　　“……咳咳……是你。”

　　在场的警官们绷着脸收回视线，望着之前刘国强转交的产权证，心中无不叹惋：

　　当年在鄂省当兵，有老乡要卖房供儿子上学，刘国强能倾尽积蓄帮忙，还不肯要房子；几年后老乡的儿子学成找到好工作，将父亲接去城里，执意将房子的所有权过到刘国强名下。这次绑架事件他也果然选择此处落脚，又交待要把房子还给老乡；

　　昨天公路上那么危急的情况能挺身而出，前天对梁伯也手下留情，以往除了赌博并没有劣迹，风评豪爽仗义——

　　明明心中还有军人的热血，却……赌博，害人害己哪，吁……

　　“费尽心思逃了几天，赎金也安排得不错，如果昨天大货车没刹住……不是白费心思了？”

　　把交赎金的地点定在废品回收站，伪装成无数无人认领的快递中的一个，心思可谓巧妙。

　　马警官看着镜头里大货车司机对当时过程的描述，忍不住困惑的嘀咕出声。

　　“如果不出手，他多半没命，我正好见到了。”

　　刘国强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从头发下传来。这几年债台高筑，有如丧家之犬东躲西藏的日子，他几乎忘了自己曾经是一名优秀的军人，直到……

　　为何会出手？已经刻到骨子里的“时刻准备战斗”的誓言，本能！

　　“警官，我可以跟小屁……辰晓连个线吗？”

　　迎着内外瞬间警惕的目光，他赶紧磕巴的解释：“就是，就是跟他，道……道个歉。”

　　——

　　“不要，我不要跟他讲话！”

　　辰晓摇头，飞快扫一眼对面的屏幕，身子往炕上移了移。

　　“对，我们没话跟坏人说。”阳阳侧身挡住他，昂起小下巴。

　　便衣女军医握着手机，亦是满脸肃然。

　　“没错，我是坏人。”刘国强点头，直接视着镜头中半边脸乌青的孩子，语声郑重：

　　“对不起，辰晓，我不该打你，不该强迫你穿裙子，扎小辫儿。”

　　辰晓倏的回头，乌亮的大眼瞪得溜圆，小嘴撅得高高的重重一哼！

　　还说还说！气洗了气洗了！脸现在还很疼呢！

　　阳阳冲过来抬手刚想张嘴，看到屏幕里的人一愣，下一秒兴奋的喊：

　　“猪头！晓晓，快看！坏人变成猪头了！”

　　辰晓走近，眨眨眼，歪头问道：“这是惩罚吗？你的耳朵也会嗡嗡嗡的响吗？”

　　“耳朵嗡嗡响？辰晓，你——”

　　低哑微颤的女声从门口传来，辰晞看清辰晓的模样，原本边走边安静听值守便衣介绍情况的她，面色一变，将手中的礼物往蔚然手中一塞，疾步入屋。

　　“……”刘国强闭嘴，面目全非的脸隔着屏幕心虚的退了退，耳朵里的嗡嗡声似乎更响了些：

　　把人孩子欺负成这样，怎么道歉，都混蛋……

　　不过，好歹把要说的说了，心里总算不堵着了。

　　“是这样的——”

　　女军医赶紧解释，刚说几个字，只听辰晓惊喜的喊“妈妈！”，接着突然指着屏幕，“呀”的叫一声，双手飞快捂脸，小嘴一瘪，伤心不已的哭起来：

　　“好丑！辰晞，不要看！”

　　“呜呜呜……辰晓肿么……肿么变得……介么丑……”

　　又帅气又可爱的辰晓，眼睛周围又黑又红，他才像猪头！郑奶奶明明给寄几洗干净了……

　　他是不是中毒了？！

　　是不是快洗了？！

　　女军医快速在辰晞耳边交待，李蔚然朝她点点头，关掉视频，一手抄起一个小家伙，狠狠的按在怀里搂住，浓浓的汗酸味儿此刻闻来竟无比踏实，让他紧绷了几天的心神奇异的松缓下来！

　　辰晞唇瓣颤抖的吻过辰晓和阳阳的伤口，鼻音浓浓的呢喃：

　　“对不起……辰晞来晚了！”

　　“辰晞……辰晓好痛……好害怕呀……”

　　“辰晞阿姨……舅舅……你们怎么……才来……”

　　李蔚然带着哭成一团的三人坐到炕上，一把搂在怀里，眸中很快也蓄满了泪。

　　“……都成兔子……兔子眼了！”

　　阳阳抬头，望着眼前三人忽然咯咯一笑，却猛不丁吹出一个鼻涕泡，他窘迫的埋头一扎，在舅舅的衬衣上连蹭几下，露在外面的小耳朵瞬间通红。

　　“不仅兔子眼，我们辰晓呀，还变成了国宝熊猫呢！”

　　辰晞顶顶辰晓额头，挨挨他鼻尖，满脸惊喜的低呼，又嘟起红唇撒娇：

　　“宝贝，我也要做国宝！”

　　正给几人拭泪的李蔚然指尖一顿，低声对郑大娘说了句什么。

　　“真的吗？熊猫就是黑眼圈！好像哦！”

　　辰晓认真的盯着辰晞手机里的寄几，哭声戛然而止，晶莹的猫眼瞬间扑闪喜悦：

　　“哇！郑奶奶有笔！”

　　“晓晓，我帮你！”

　　“辰晓，要画得跟你一样漂亮哦！”

　　“……”

　　郑奶奶和两位警官目瞪口呆的看着辰晞一句话哄好两个孩子，笑嘻嘻的互相画熊猫眼，旁边李老师嘴角含笑的打着下手，不禁面面相觑：

　　这……有些调皮，好生可爱呀！

　　“谢谢郑奶奶，谢谢两位警官！”

　　辰晓和阳阳双膝跪地，认认真真的朝炕上坐成一排的三人磕头；辰晞与李蔚然站在他们身后，深深作揖致谢。

　　“应该的，应该的，不用这样……”

　　郑大娘和警官们赶紧起身避开。

　　“警察叔叔，阿姨，那两个坏人……抓住了，会怎么样？”

　　警官们交接完毕，一直守在门口的万勋就要跟着去警局办相关手续，辰晓忽然拉拉女军医的手，仰着小脸儿，有些犹豫的问。

　　摸摸这张彻底画成熊猫眼的白嫩脸蛋儿，女军医蹲下身，语声温柔：

　　“他们犯了罪，要去监狱里改过自新。”

　　“要多久呢？他们，不是已经，接受惩罚了吗？”

　　想到讨厌的坏人刚才比自己和阳阳哥哥严重得多的脸，认真跟自己道歉的话，还有他勇敢的救大货车的样子，辰晓忽然有点不忍心。

　　“最少五年……”

　　“晓晓你真傻！他们是绑匪！把你打成这样，要不是我们聪明，逃出来了，那些赎金就是他们的了！”

　　阳阳不等女军医说完，气鼓鼓的瞪着晓晓，一根手指都要戳到他脑门儿上，又生生刹住：“还不知道要把我们怎么样呢！”

　　这几天他们又害怕，又没吃好喝好睡好，他身上还到处疼呢！看辰晞阿姨和舅舅都这么累了！哼！

　　“如果，有人把辰晞绑架了，打了，刚出村就差点被车撞，成天到处逃窜，辰晓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人还问你要很多很多钱……辰晓，你觉得，要怎样惩罚他？”

　　送了警官们离开，辰晞领着小家伙们在院子里树荫下坐好，摸摸辰晓脏污油腻的头发，掩住心中的波澜，眸色平静的盯着他的大眼。

　　若不是在华夏；

　　若不是确定辰晓没有伤到鼓膜，听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若不是刘国强本性尚可——

　　辰晞怎会如此轻易放过他们？！

　　不插手司法程序，已经是辰晞能做到的最大忍让！

　　“不可能！”

　　辰晓一听就急得不行，“伤害辰晞的都是大坏蛋！谁都不行！打洗他！”

　　“辰晞，我不要你那样！”

　　只要想想辰晞像寄几一样出事，辰晓就好害怕好难过，带着哭腔扑进眼前的怀抱，紧紧搂住她的脖子不放。

　　“玩游戏有游戏规则，做人有做人的原则，只要犯了错，就得承担犯错的后果。”

　　李蔚然抱着阳阳坐到另一个凳子上，面色严肃，语声郑重。

　　“那么大的人还犯错，就应该去监狱里好好待着想清楚！”

　　阳阳小手不耐烦的一挥，低头闻闻自己，受不了的捂住鼻子：

　　“好臭！我要洗澡！”

　　“呀！我也好臭！我也要洗！”

　　两个小家伙一说，好像打开李蔚然暂时迟钝的感官，问过郑大娘，忙忙的领着臭小子们洗涮去了。

　　“幸好晓晓和阳阳聪明，自己就逃出来了。我听说呀，好多被绑架的孩子可惨呢！”

　　郑大娘有些后怕的拍拍胸口，望着辰晞小白杨般的身姿，百合花般娇嫩美好的面容，着实难以想象，这个姑娘独自经历了那么多磨难。

　　难怪皓城割舍不下。

　　唉，现在想这些都晚了，那个李老师，一看就极其出色的男人，与晓晓处得那么亲密，辰晞也信任他……

　　“您说得没错，辰晓和阳阳非常聪明非常勇敢。”

　　辰晞自豪接口，她辰晞的长子，更应该立场坚定，明辨是非，绝不能无谓心软。

　　——

　　郑大娘家的院子，是典型的陕西“地坑窑”，四四方方的宽敞院落，团团排开的八孔窑洞，处处收拾得整洁美观，让第一次见识的小家伙们和辰晞又新奇又欢喜。

　　“喜欢就住下，在这里好好玩一玩。”

　　郑大娘一把拉住带着娃娃们往外走的辰晞，掌心柔软的触感让她的心也跟着更软：

　　“还是说，因为皓城，要避嫌？”

　　“之前确实想避嫌来着，但是在阿姨面前，反倒显得我狭隘了！”

　　面前的妇人利落的蓝花小衫，黑色阔腿裤，黑布鞋，精神的黑色齐耳短发，小麦色的脸盘上，红红的两腮透着质朴的暖意。

　　让人莫名的觉得亲切。

　　辰晞莞尔，大方点头，挑眉朝满眼期盼的小家伙们挤挤眼：

　　“那，咱们就继续麻烦郑奶奶啦！”

　　“耶！”

　　洗漱完与孩子们沉沉睡去的辰晞，再次走出屋子的时候，已是暮色苍茫。

　　蔚然站在树下，背对着这边，正在吹埙。

　　夕阳如锦，绿树如盖，不知哪里吹来的风轻轻掀动他淡蓝色的衣角，给这古朴幽悠的低沉旋律增添了流动的色彩。

　　是《追梦》。

　　辰晞下意识去摸腰间，有些遗憾的弹弹手指，静静驻足聆听……

　　“晞儿，睡好了？”

　　李蔚然摩挲着手中的埙，转身，披着满身七彩的炫目霞光缓缓走近，眸光璀璨，笑意融融。

　　比晚霞更盛的美人。

　　辰晞眨眨眼，刚才苍凉悠远的思绪浑然消失，只有自己清晰欢快的心跳怦怦。

　　辰晓失踪，是自己到华夏后唯一恐惧，濒临绝望的事。

　　过去的三天三夜，险象环生又屡屡扑空，若不是谨记爹爹“勿因外扰乱心神，勿因困顿失希望”的教诲，她哪里还能冷静自持的坚持到现在，早已如寻常女儿家般，哭泣不止。

　　还有就是眼前的男子。

　　沉稳，睿智，细心温柔，清爽俊秀的姿仪令人望之心悦，让她可以放心的依靠着他，信任他，舒缓紧绷的心神。

　　“不愧为立秋之声。”

　　辰晞打个响指，休息过后恢复软糯的声音带着不自知的娇憨：

　　“蔚然教我。”

　　墨眸水润，丰唇微嘟，简约的白T淡蓝阔腿裤，雪肤花貌的小姑娘秀颀如画的立在窑洞前，臻首俏皮的歪着，水蜜桃般的嗓音轻唤自己的名字——

　　一只萌猫咪～～～

　　李蔚然舔舔唇，瞬间耳根滚烫，白面微醺，心头痒酥酥的捏紧手中的埙，声音如清风拂过花海：

　　“好。晞儿笛子吹得极好，学这个很简单。”

　　半小时后。

　　“哇！辰晞阿姨就是厉害，这么快就学会吹埙啦！”

　　阳阳托着下巴满脸崇拜的望着帘子外的人，然后又有些困惑：

　　“可舅舅为什么……郁闷呢？”

　　只要跟辰晞阿姨在一起，舅舅从来都像只孔雀似的。

　　郑大娘一边揉面，一边睃了眼院子里相对吹埙的出色人儿，暗笑一声：就是辰晞学太快，让李老师少了施展的机会呗，年轻人的小心思啊……

　　“因为辰晞太聪明，所以李叔叔郁闷了。”

　　辰晓想也不想的骄傲点头，再一次把鹅蛋般顺滑的埙凑到唇边，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他也不气馁，盯着郑大娘糯糯的问：

　　“郑奶奶，埙真的是陆爷爷做的吗？他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明天让陆爷爷给晓晓讲做埙的故事。”

　　想着孩子脸上的伤，郑大娘忍住蠢蠢欲动想要捏他小脸蛋的念头，柔声道。

　　还想着能把晞儿圈在怀里教学呢……

　　李蔚然又着迷又自豪，又有些郁闷的凝着曲风渐顺的小姑娘。

　　不过，没想到陆皓城的父亲竟然会做埙，音质还这么好！

　　辰晞也是没想到。

　　“皓城他爸没别的喜好，闲时就爱做个埙，没事自己吹吹。”

　　小指头大小的馍掰好打底，晶莹的粉丝铺开成网，黄的黄花菜，绿的葱花、蒜叶，黑的木耳，红褐色的羊肉一层层摆成鱼形，熬好的鲜香四溢的浓汤一浇，热气蒸腾中，迅速攻占窑洞里每一个人的味蕾！

　　“来，尝尝阿姨家的羊肉泡馍。”

　　郑大娘手脚飞快，笑吟吟的招呼灶前的孩子们，嘴里轻快的哼起歌儿：

　　“灶台上锅，灶台下火，面鱼鱼越拔越多……”

　　李蔚然把做好的羊肉泡馍用托盘端到桌上，晓晓和阳阳帮着搬凳子，摆碗筷，辰晞一眨不眨的盯着镜头里的画面，厨房里一时热闹得很。

　　等到郑大娘弄完洗手转身，见到桌前坐得端正的四人，微微一愣，随即笑容更深，不再推辞的在上首坐下，摸摸晓晓乌黑的小脑袋，提筷举杯：

　　“不用等我，快吃！”

　　“谢谢郑奶奶，您辛苦了！”

　　辰晓稳稳的举起杯子与大家一起和她碰了碰，仰起青黑一只眼眶的白嫩小脸儿，乌黑闪亮的猫眼漾满欢喜，糯米般的奶音听得人心都是软的。

　　“正宗的羊肉泡馍，食材地道。”李蔚然尝一口，由衷称赞。

　　“又香又好吃，又漂亮。”

　　辰晞眼眸弯弯，给郑大娘续了杯，“唱歌也好听！”

　　“我这不算什么，咱们村有个小伙子唱得才好呢！就是不知道这会儿在不在家。”

　　“郑奶奶您唱得挺好的，小伙子也会唱吗？”

　　阳阳咽下羊肉，有些不信。

　　“咱们这儿的民歌，人人都会唱几句。到时让他唱给阳阳听！”

　　郑大娘抿嘴笑。

　　——

　　“……大胡子让我去树后面尿，我蹲那儿一看，正好有根铁丝，树又大，正好可以留线索呀！”

　　晚饭后，练完八段锦，辰晞问起小家伙们这几天的经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手舞足蹈，辰晓指着院中的大树，大眼亮晶晶的：

　　“这就是辰晞说的未雨绸缪，对不对？”

　　“我也未雨，未雨绸缪啦！”

　　阳阳扯着嗓门，拍拍小胸脯：“我看到眼镜拿的那个瓶子，上面写的字我认识，是睡眠——”

　　“大花臂！你怎么在这里？！”

　　说到一半，阳阳忽然往辰晞身上一扑，指着门口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