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晋级淘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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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顾莫。”闻一墨合上卡片，“让我们给他掌声，作为第十二名，他离出道的位置，只剩下咫尺。”
演播厅爆发响亮的掌声，不仅仅是台下，连站在晋级区的练习生也站起来给他鼓掌。
瞿宇乐一边鼓掌一边点头。“行了，你上去了我就放心了，你值得，值得。”
顾莫走上发表台，点头看向镜头。
“请发表你的感言。”闻一墨把话筒递给顾莫，顾莫微微鞠躬，而后转向镜头。
“其实我已经在主题曲测评的时候获得了直接晋级的机会，感谢机会的同时也同样感谢把我送到这个名次的全民制作人们。”
“顾莫说话像不像是领导在讲话？”瞿宇乐笑着朝旁边的队友说。
“太像了，第一次见他说这么多话，怎么这么好笑呢，我们高中校长就是这么说话的。”
瞿宇乐看着差点笑得岔气。
“笑，你还笑。”队友察觉到自己竟然跟着鬼话担当瞿宇乐傻乐，立马收回笑容恢复正经。“我们两个都凉凉了你还笑。”
“那怎么办，哭吗？”瞿宇乐低头继续笑道，“你们这群小孩儿就是太贪心，我们的实力摆在这里了，既然没有运气晋级，那就不要白日做梦自顾自怜了呗。”
“搞得你好像好几百岁似的。”
“人。”瞿宇乐摇了摇食指，“贵有自知之明。”
鬼话连篇的少年不是不成熟，而是装作不成熟罢了。
“接下来开始宣布前九名的名单。”
经过一段练习生日常的VCR之后，演播厅又开始宣布名次。
到了这时候，坐在底下的几十个人不再那么紧张，甚至开始释然。
因为他们都知道，十几二十都不属于他们，意味着他们在第一轮被淘汰了。
还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对着前九个出道之位白日做梦吧？
“第九位，也就是第一个进入出道位的人。”闻一墨低头看向卡片，“他不仅仅是个实力派，而且有着岁月的积淀。”
闻PD念到这儿，基本上所有练习生都不约而同地猜出了那个人。
“王寿叔叔。”
“隔壁老王！”
王寿在众人起哄中似笑非笑地站起身，大屏幕中展现出他半是疑惑半是镇定的神情。
曹想凡站在高台上，再出金句。
“上来吧，王叔叔，除了你还能有谁有这么多岁月的沉淀？夕阳回锅肉也有春天的啊。”
王寿走上发表台之前，被曹想凡说的话气得笑出声，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曹想凡何许人等，哪里会怵，立马补刀一句。“王叔，注意表情管理，别吓着全民制作人。”
“好你个曹想凡。”要不是有镜头在，王寿现在恨不得直接冲上去给曹想凡来个锤头。
幸好南野及时把曹想凡这个兴高采烈的货给摁回座位。
“好。”闻一墨开口后，演播厅又恢复平静，他把话筒递给王寿。“请王寿发表他的感言。”
“首先——”王寿的嗓子有点哑，他拿开话筒咳嗽了两手，重新看向镜头。“感谢我的粉丝小桃子们，感谢全民制作人，同样感谢一路陪伴我们的工作人员、我们的王导，还有我们的闻PD。”
王寿朝着闻一墨鞠躬，闻一墨也即刻回礼。
“我从第一次评级就说，虽然我可能年龄比较大，比较尴尬，但是我的内心和梦想不比任何一个十八岁虚薄。”
“我来这里就是来追梦，来延续我的热情和音乐道路，而不是跟大家争夺一个所谓的出道名额。”
“比起这个第九名，我更在乎的是这些来之不易的舞台，来之不易的资源。真的，在我们那个年代，很难有这么好的条件、好的机会让我们训练来发展自己，所以我想劝诫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珍惜。”
“珍惜每个唾手可及的光年和热血。”
王寿说完后，所有人都开始鼓掌，有几个比较感性的男孩儿甚至眼中已经隐约有泪光。
王导站在后台戴着耳机感叹。“这群小子，终于有个人知道感谢我了。”
他话音未落，大屏幕里的王寿重新拿起话筒。“我还有一句话。”
“对不起了王导，虽然咱们也是老相识了。”王寿看着镜头。“但我还是要说，南野的那个名次，真的不正常，在我心里，他是出道位之内的。”
王导在摘下耳机，在后台骂出一句脏话。“这群混小子，就没有一个明事理的。”
“导演，剪吗？”助理问道。
“剪什么？我做节目这么多年，还怕这点骂名吗？”王导暴躁地摇头。“比起这个，记得联系我们台的公关。”
“好的，王导。”
听完王寿这么大胆的发言，演播厅再次迎来高声尖叫。
“南野人缘这么好的吗，徐洛戚帮他说话就算了，王寿也帮他说话？”
“王叔叔，如果你被绑架你就眨眨眼。”
在一群起哄声中，王寿高高举起话筒，而后还给闻一墨，做出一个抱歉的姿态。
闻一墨纹丝不动，但微微上翘的唇角出卖了他心中的波澜。
镜头应景地对准南野，他对着隔了他好几排的王寿用拳头捶了捶胸口。
一切都在不言中。
第八名到第六名毫无意外都是A班的。
“接下来是第五名，和之前宣布的几名不同，他是一匹来自C班的黑马。”
闻一墨看着镜头，桃花眼中倒映着演播厅顶端蓝绿色的灯光，给他整个人蒙上一股若有若无的蛊惑感。
听完这段话后，所有人都疑惑地坐直身体。
“什么？C班的？怎么可能？”
就连顾莫也一改大佬后躺姿势，坐直身体看向底下。
“谁啊，我们班竟然还有这么幸运的人？”瞿宇乐一眼扫过去，发现坐在底下的基本都是C班的。“让我看看是哪个幸运的小狗子。”
瞿宇乐环顾四周，眯起眼睛。
“全民制作人称他为极具江南气息的北方人，他就是——”
顾莫屏住呼吸。
“瞿宇乐。”
闻一墨念出名字的同时，四处摇晃脑袋的瞿宇乐直接定在原处，身体僵硬，背对着镜头。
“瞿宇乐，是你啊，转头啊！”练习生们纷纷喊道。
“瞿宇乐，回头！”
瞿宇乐大脑中一片空白，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血液倒流。
有种缺氧的窒息感，如同灯光般刺穿他的身体。
什...么？
闻一墨很体贴地没有催促瞿宇乐，而是留足够时间让他去反应。
瞿宇乐怀疑自己被整蛊了，或者是他突然穿越到哪个电影去了。
不可思议。
真的不可思议。
瞿宇乐站起来的同时，双腿一软，差点给跪下去，幸好站在他身旁同样目瞪口呆的队友及时扶住他。
大屏幕360度把瞿宇乐的惊讶给记录下来，看得其他练习生又是羡慕又是觉得搞笑。
他迈着颠簸的步子走向发表台，大脑比动作慢了三个拍。
闻一墨给他递话筒，他傻傻地对着闻一墨连连鞠了两个躬，腰和腿成九十度直角。
闻一墨说道。“那么现在请这位富有江南气息的北方人发表一下他的感言。”
“呃...”瞿宇乐对着镜头，“嗯...”三度拿起话筒，又三度放下话筒。
话到嘴边，又发不出声音来。
“瞿宇乐加油！”
“民国公子加油！”南野趁乱也叫出声。
瞿宇乐深吸一口气，最终说出声。
“我是一只..不是，我是一个纯素人，第五名实在是...我做梦都没想到在第一期播出后我就能得到这么高的名次。”
瞿宇乐有些口不择言。
“感谢吧，感谢所有人。”
瞿宇乐再次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我真的真的配不上这个名次...”瞿宇乐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离第五名我真的差了不知道多少个银河的实力。”
“我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说实话。”
“没事，那就把这个名次给我吧，我准备好了。”底下有练习生开玩笑。
“那肯定是不给的。”瞿宇乐一本正经地对着镜头说话，把话筒还给闻一墨，再次迈着醉了似的步子走上属于晋级区最高的那一排。
演播厅爆发出笑声。
瞿宇乐一路握着手走上去，曹想凡直接给他来了个响亮的击掌。
“可以啊，瞿宇乐。”
南野笑着站起身，长腿长手的，轻轻地握了握瞿宇乐的手，轻声道，“加油。”
“嗯，加油。”瞿宇乐难得乖巧地点了点头。“南哥也加油。”
第五名到第二名也都是A班的，他们三个人都是曾经在不同少年组合出过道的人，最近几年也陆续有银幕作品，自带热度，名次当然不低。
“不会吧，第一名竟然是...”练习生们看向还未登上晋级区的座台，一眼扫过去，只剩下最后一个A班的。
首A。
余留幺。
“恭喜余留幺，成为《逐梦Ninetynine》第一个第一名。”
余留幺沉稳地站起身，表情管理完美地不像是个从武术界横空杀进娱乐圈的素人。
“余留幺也太厉害了吧，人气这么高。”
“人长得好看，又上镜，又有天赋，还有全国青年武术冠军的加持，哪里是我们这些凡人能比的。”
余留幺走上发表台，鞠躬后接过闻一墨手中的话筒。
南野看着这两人站在一起，莫名觉得好笑。
其实闻一墨的占有欲很奇怪，可能他现在有女朋友闻一墨都不会管，但如果节目组安排一个宿命羁绊给南野，闻一墨肯定会生气。
因为羁绊，永远只属于闻一墨和南野。
因为羁绊，不是什么凭空捏造的泡沫。
“感谢所有工作人员，感谢把我投到第一名的全民制作人们，我的名字叫做余留幺，留是想留在出道位的留。”
余留幺握着话筒，看得出来还是有那么一些紧张，手腕微微颤抖。
“虽然我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配得上这个位置，但我保证，我会用努力来回馈所有支持我的人。”
说完后，他把话筒还给闻一墨，重新鞠躬。
闻一墨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地回礼。
第一名不愧是第一名，登上高台的时候，演播厅放起背景音乐，搞得就像是加冕典礼一般。
“青春扬起航帆，梦想随风而飞。”
“梦想永不停止，你看着我往前迈步。”
背景音乐播完后，演播厅里气氛一改，欢欣中糅合着离别的悲伤。
“到现在为止，六十三名晋级区的练习生已经全部落座，剩下的人，很抱歉，你们未能晋级《逐梦Ninetynine》的下一轮比赛。”
底下的练习生们纷纷低下头，几个人早就红了眼眶，不仅仅是他们，连同那些已经进入晋级区的练习生也情绪低落。
有很多练习生都是一个团队来的，但晋级的坐在上面，没有晋级的落寞在低台，中间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舞台。
有些人，在梦想的道路上，走着走着就散了。
“虽然如此，也请大家给他们掌声。”闻一墨离开发表台，走到演播厅的正中央。“被淘汰不意味着结束，也不代表着你们不优秀，这只是一小条道路的结束，等待你们的是更广阔的天空。”
“希望你们能带着热血和遗憾走出去，继续努力，继续拼搏，继续向上。”
郑州看着在底下垂头的同公司哥哥们，忍不住红了眼眶，默默地抽泣。
南野伸出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视线转向同样没有晋级坐在底下的秦浩杰。
秦浩杰低下身子，脑袋模糊，用双手撑住腿，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太快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要结束这段旅程，明明才刚刚适应这些快节奏。
“秦浩杰。”闻一墨走向前，语气温和。“你能代表坐在底下的练习生们发表感言吗？”
秦浩杰闷头顿了顿，最终站起身，接过话筒。
他站直身，头一次认真地看向镜头，眼睛里似乎有一层雾光。
“我们...我...”
秦浩杰哽咽了一下,背对镜头，及时擦掉不小心掉落出来的泪水。
节目组不知道是不是魔鬼，竟然在这种时候发出极为悲痛的背景音乐。
“秦浩杰加油！”
“浩杰加油！”南野站起身喊道。“别认输！”
秦浩杰揉了揉眼睛，最终转回头。
“我想说，其实在这将近半个月，我们一起训练一起吃饭一起打闹真的是成为了兄弟，现在离开真的很舍不得...舍不得。”秦浩杰对着镜头，到底是止不住眼泪的年龄，大脑确切地让自己不要流眼泪，但眼泪就是不听话地无声地从他的眼睛里掉落。
“我们离开后，肯定会更加努力的，这半个月真的教会了我不少，让我认清了事实，也让我学会不虚张声势，从这里出去后，我们一定会加油的！”
秦浩杰紧接着说。
“然后就是...我想通过电视机跟我的奶奶说一句。”
“奶奶，从小到大你一个人把我养大真的辛苦了，我知道你一定会看节目，你不要担心，我在北京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会努力做一个好孩子。”
“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舍不得花钱。还有就是...你孙子上电视了，你看见了吗？”
秦浩杰对着镜头摇了摇手，憋着泪水逞强地做了一个笑容。
最终，他绷不住，抱着自己蹲下身，躲开镜头失声大哭起来。
这一个星期他真的过得太辛苦了，他真的努力了。
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努力。
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珍惜这个机会。
他想家了。
在北京一个人真的太苦了，演戏没有路子，努力了好像也没有用，眼前的路漫长又没有尽头，一片漆黑，无边无际。
没有踏入晋级区的练习生纷纷涌上前，安慰着失声痛哭的秦浩杰。
淘汰者的共情不是因为失败，而是因为这条蹊跷而不见光明的道路。
闻一墨默默地看向他们，就这么看着，足足有一分钟。
看着他们，又好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漫长的沉默后，他拿起话筒。“虽然这次的晋级名额只有六十三名，但是努力是不会被辜负的。”
“秦浩杰，我问你，你想留下来吗？”
练习生们纷纷安静下来，秦浩杰听到自己的名字再次被念到，迷茫地抬起头，满脸泪痕。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晋级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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