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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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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思才是被青笋找人抬回西伯侯府的。
从进西伯侯府的那一刻,青笋便不停的哀嚎。
“没天理了!”
“老爷,您可一定要给少爷主持公道啊!”
“他们意恩侯府欺负到咱们府上啦!”
......
进内院时,已经有不少府上的人张望。
青笋低下头道:“少爷,您看如何?”
躺在柔软担子上的伍思才微微睁开眼睛,“还不错,再卖力些。”
今日她便要刘寅付出代价!
“好嘞。”
青笋拔高了嗓子,“老爷,少爷被意恩侯府的公子给伤了!”
青笋一边叫嚷着一边在心中想着,以往那刘寅欺负少爷,少爷总是忍气吞声从不跟府里的人提,这回总算是开窍了。老爷在朝中地位不低,让老爷去收拾刘寅,一定能让他掉层皮,吃些苦头,叫他再也不敢欺负少爷!
如此想着,青笋叫得更加大声了些。
主院里,西伯侯正同夫人陆氏用晚膳。
青笋的声音远远传来,陆氏放下碗筷,“夫君,你可听到什么声音?”
西伯侯没留神,“夫人快用膳,那小子出了门,除了他谁敢在府里大声嚷嚷。”
“哦。”陆氏只当自己太过思念伍思才,叹道:“也不知思儿这会儿了可有用膳。”
西伯侯不乐意陆氏一门心思全在儿子身上,语气酸酸的道:“你管那小子,他平日在外好吃好喝的还少了?”
陆氏看了夫君一眼,心中有苦难言,伍思才到底是女儿身整日在外抛头露面,算什么事儿啊。
哎……
陆氏想着又忍不住叹了叹气。
这时外面再次传来动静,还不小。
“老爷,您必须给少爷做主啊!——”
西伯侯猛地听到这一嗓子吓得手抖了抖,纳闷道:“还真有声响。”
陆氏这回听得更清楚了,“好像是思儿跟前伺候的青笋。”
“臭小子,又在鼓捣什么。”西伯侯放下碗筷,招呼人进来询问,“去看看什么事儿在外面吵吵嚷嚷的!”
不一会儿一个丫鬟跑进来,忙忙慌慌道:“老爷,不得了了,少爷受伤了,青笋正带着少爷在院门口呢。”
陆氏一惊,站了起来,“怎么回事?少爷怎会受伤?!”
西伯侯也有些担忧,“快,让青笋将少爷带进来,然后去请大夫!”
丫鬟福了福,“是,老爷。”
丫鬟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看到青笋带着人将伍思才抬了进来。伍思才脸色苍白的躺在担子上,一会儿有气儿进没气儿出的,陆氏一看这模样,立刻掉了泪花,“思儿,这是怎么了?”
感觉她娘趴在身上,伍思才配合的哼哼唧唧两声。
西伯侯怒道:“青笋,你怎么伺候的少爷!好端端的人怎的走着出府,躺着回府!”
青笋搬出一早背好的词,先是略掉靳芳菲将猎场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西伯侯听得是怒火中烧,紧握拳头,青笋猛的跪下来抹了一把眼泪,泣道:“老爷,其实你不知,这么多年来,意恩侯府上的公子总是寻少爷的麻烦,可少爷从未同您道过一声委屈。这次……这次……少爷从马上摔下来,差点没命了!”
这么听青笋一提,西伯侯夫妇想起在伍思才年幼时的确常常灰头土脸的回府,他们只当他在书院调皮,如今看来是被人欺负了!
陆氏越想越觉得是她的错,紧紧握住伍思才的手仿佛她下一刻便要离世。
假装昏迷的伍思才皱了皱眉,娘,你轻点儿。
“青笋,既然知道少爷被人欺负,为何不报?”
青笋答道:“少爷怕老爷您和夫人担心,一直隐忍至此,谁想今日那意恩侯府公子变本加厉,见赢不了少爷便拿匕首故意刺伤少爷的马。”
闻言,陆氏抬起头,一脸泪容,“老爷,你难道要看到思儿受如此委屈?那意恩侯府实在欺人太甚!”
西伯侯叹道:“夫人,你切莫伤身嘞。这事儿你放心,为夫一定给儿子找回公道!”
陆氏听见这话才算是满意一些。
西伯侯虽是应承了陆氏,但意恩侯那老头子一向同他不对付,没有万全之策,动不得手。他蹙眉沉思,在房中来回踱步,半晌忽然沉声道:“大夫呢,为何还不到?”
片刻后,竟无一人回答。
西伯侯环视方中一圈,“都哑了么?少爷在这里躺着,你们没看见呢?”
青笋愣了愣,面色心虚的应道:“大夫约莫在路上吧,想必稍后便会到了。”
西伯侯眯了眯眼,按他对这主仆二人的理解,若是伍思才真的受伤,青笋只怕早让人请了大夫回来。而且他左看右看,这小子躺在这里都不像是有伤的样子。
“说了半晌,少爷到底哪里受伤了?”
青笋支支吾吾半晌,最后默默低下了头。
西伯侯怒道:“好啊,这回是要诓骗本侯是吗?”
青笋慌忙喊冤,“老爷,小的不敢!”
正当西伯侯发怒打算处置青笋,伍思才猛的坐了起来。
“说什么诓骗你,今日之事除了我受伤以外句句属实,你身为我爹难道就这么看着我被刘寅欺负么?!”
西伯侯被吼得一阵发懵,虽然这儿子自小同他不对付,可对他的态度一向尚算尊敬,从未像今日这般冲他大呼小叫。
西伯侯有些犹豫,“当真?”
想到今日从马上摔下来时的恐惧,伍思才咂了咂嘴,眼泪掉了下来。
“爹,你爱信不信!”
青笋诧异的看了伍思才一眼,少爷这演戏的功夫是真的好,这眼泪说来便来。
青笋哪里知道伍思才当时是真的害怕,怕就这么回不来了。
娃是心肝宝,陆氏哪里舍得,“思儿不哭,娘在呢,是娘没保护好你,让你白白被人欺负。你爹没良心若是不帮你,娘帮你。”
母女二人泪眼婆娑,抱头痛哭。
西伯侯扯了扯嘴角,怎么他就没良心了。
虽想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见儿子那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模样,终究只是道:“好了好了,今日之事爹一定替你讨个说法回来。”
西伯侯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方手绢,伍思才刚想伸手去接,便见西伯侯的手恰好与她的手擦身而过。
西伯侯心疼自家夫人,“夫人,你莫哭,哭多了坏眼睛,明儿我就去要说法去。”
望着替她娘抹泪的她爹,伍思才心里哼了一声。
陆氏泪眼朦胧,“老爷,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不这么算了,一定不这么算了。”
见状,伍思才勾起一抹笑,抹了眼泪缓缓道:“今日虽不是我受伤,可确确实实有人受了伤,而且若非不是有人将我救了,只怕今日我真的是得躺着回来了!”
西伯侯和陆氏齐齐看向伍思才。
“谁救了你?”
伍思才想到靳芳菲不禁露出笑容,“靳卢靳将军的千金。今日若非她出面应下刘寅的比赛,替我解围,我不可能赢过刘寅。也是她在刘寅用匕首刺痛我的马后不顾一切得来救我,最后还将右手扭伤了。”
闻讯赶来的伍老夫人恰好听到这话,靳卢此人她有所耳闻,忠臣良将,只是当年因为一些事而被贬出京。
西伯侯对这个名字也并不陌生,只是没想到是他的女儿救了伍思才。
陆氏叹了句,“倒是个英勇侠义的女子。”
伍思才莫名带着几分得意,“那是,爹娘你们有所不知,她简直是箭无虚发,厉害得不得了。”
西伯侯看了伍思才一眼,忍不住说出心里话,“连一个小姑娘也不如,你羞愧不羞愧。”
伍思才却丝毫不在意,“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伍思才心想,我会的她也不会,而且她们一个能文一个能武,简直称得上是天作之合。
这一念头才起又被她压下,呸呸呸,想什么呢,天作之合。
伍思才觉得自己今日从马上掉下来摔晕了脑袋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这厢伍思才一脸傻笑,西伯侯琢磨着她先前的话,慢慢的眼睛露出光来。正想问话,伍老夫人带人走了进来。
西伯侯并不意外,在这府上对伍思才最寄期望的不是他这个当爹的,而是这个祖母,半点儿也容不得闪失。
西伯侯福了福,“娘,您来了。”
陆氏抹了眼泪跟着行礼。
伍老夫人径直走向伍思才,看见他脸上还没干的泪痕叹道:“出了这么大事,我能不来吗?”
伍思才低下头,惭愧道:“孙儿让您担心了。”
伍老夫人露出慈爱的目光,“要记住咱们侯府永远是你的后盾,你无事祖母便放心了。”
闻言,西伯侯道:“娘,明日我便上意恩侯府给思才要个说法。”
伍老夫人杵着拐杖,轻轻敲在地上,“意恩侯向来张狂,你去要说法能要到什么?与其与他们打交道周旋,不如用更加直接有效的法子。”
众人犹在想伍老夫人话中之意,西伯侯儿知母意,幽幽道:“娘的意思是直接参他一本?”
伍老夫人没有回答而是道:“听说意恩侯已上了折子请封世子,不过圣上还未应允。”
西伯侯想了想旋即明白,“还是娘聪慧,我这便去写折子。”
西伯侯在心底叹一句,姜还是老的辣。意恩侯不好对付,可这刘寅劣迹斑斑,一封折子上去,甚至不需他做旁的,也一定能让刘寅吃些苦头。
伍老夫人颔首,“你办事向来委托,为娘放心。”话声顿了顿,伍老夫人看了伍思才一眼,“思才,祖母累了,送祖母回院子可好?”
伍思才心知这是祖母有话对她说,于是点了点头,“送您是应该的。”
转身对上陆氏担忧的目光,她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扶着伍老夫人往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 伍思才:媳妇的仇是说什么也要报的!
刘寅:伍思才,你不要脸!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