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正义書》蒋伴先

23、躲避

　　远寞走进自己的院子就抬胳膊一甩，妍羽顺势跳了下来，边整理着衣服边嘟囔道：“你娘真够狠的，一个大家闺秀打起人来可真不含糊，今日就算我欠你的，谢了。”

　　“你以后收敛点，这么大个青川县都容不下你了，你会情郎也不能一走一个月，好歹一天回来一趟点个卯……”

　　“哎哎，你好歹也是官府的人说话注意点，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妍羽打断远寞向卧房方向跳着走去，心想这回哪也不去了，这就换身漂亮衣服找魏大捕快去。

　　远寞掐起腰看着妍羽那置身事外的姿态，咋看咋讨厌，一个箭步冲上前把妍羽拽进了卧房。

　　“我还有事儿呢，没工夫听你唠叨。”

　　妍羽刚拉住门被远寞一拽，两人又打了起来，几个回合打下来妍羽的胳膊被反钳住了，她气的直嚷嚷：“欺负我没吃饭啊，先放开我吃完饭再来。”

　　远寞特意使了点劲儿一按才松手说道：“这一年你最好恪守妇道装个称职的魏家少夫人，否则惹怒了我娘，她若要给我安排纳妾，我就只能把你的肚子弄大来搪塞她。”

　　妍羽眼珠转了一圈，问道：“什么意思？没懂。”

　　远寞坐下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说白了就是我有喜欢的人但他不能生育，娶你就是为了让爹娘安心魏家终会有后，所以时机成熟我会抱一个孩子回来。

　　可你让爹娘不满的话没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就该惦记着纳妾把你取而代之了，虽然你没什么魅力，可原配咋的也比后来的强吧……”

　　“谁说我没有魅力？”

　　远寞说了一大堆可听进妍羽耳朵里的只剩下了这一句，她突然挺胸抬头提臀，伸出一条腿，看了看没伸出多远又缩了回来，清清嗓子说道：“我可是人见人爱啊，我的魅力需要你慢慢发现，没准儿以后你会爱我爱的死去活来。”

　　“小矬子别做梦了。”

　　“远窈姐？”

　　丁炎喊远窈的声音让室内的两人一愣，远寞赶紧打开门想好好解释，让姐姐知道是假成亲才好一起出主意，可看远窈急匆匆的跑出院门有些不解。

　　妍羽赶紧跟出院门却没见到人，特意回屋换了一身自认为最淑女的衣服，溜溜达达在魏府晃了一刻钟才碰到家丁，跟着家丁走到远窈院门口，东张西望瞅了瞅问道：“这个方向好像离你家少爷的院子很近啊？”

　　家丁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回道：“是啊，少爷院里的小厨房旁边有个小门直通小姐院子，小丁经常走那个门给小姐送饭。”

　　“哦～～”，妍羽拉着长音莫名的激动起来了，见院子里只有一个丫头在扫地，叫过来问了一堆问题。

　　原来远窈不喜欢被人伺候也没有贴身侍女，丫头们每天打扫好卫生后便会离开，她时而和父母一起用饭时而由小丁送饭。

　　妍羽走进卧房扫了一圈，没什么特别的，连家具床帘的颜色都看不出是女孩子的闺房，柱子上挂的备用刀具，从大到小尺寸齐全，简直能吓走一切盗贼。

　　妍羽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又在长廊上坐了一会儿。见远窈没回来悠着小腿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又拄着腮帮子在院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一会儿。

　　太阳已经落去仍不见远窈回来，妍羽来回踱着步心想，那么急的跑出去是又有新案子了吗，怎么能刚回来大气儿都不让人喘就让人工作呢。

　　她嘟嘟囔囔埋怨起郑大人，可她完全不知道那会儿远窈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什么人见人爱，还要让远寞爱的死去活来。

　　天彻底黑透了，妍羽干脆跑到大门口去等，没多会儿妍羽借着月光看到远处有一个晃晃悠悠的身影，她揉着眼睛跑了过去，一股酒味又给她顶了回来。

　　她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扶住远窈问道：“魏远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咦……第一次见你喝这么多酒，有应酬吗？”

　　远窈半醉半醒的盯着妍羽，看了好一会儿才打掉她的手说道：“弟妹，你不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你该叫我大姑。”

　　说完也不等妍羽反应小跑着进了魏府，妍羽揉了揉脖子感觉莫名其妙的，追上去扶住远窈又被警告要自重，她一跺脚不管了，掐起腰喊道：“你醉死拉倒，是我看错人了。”

　　这晚月光如水，青川县难得的好天气，黑着天都能看出云彩泛白，多少对情侣和新婚燕尔都舍不得这夜色不肯回房休息。

　　可妍羽和远窈一个辗转反侧与床为敌，再使点劲儿床板都要塌了，依然安慰着自己等远窈醒酒就好了。一个呆呆地仰望床顶板，伴随着酒气不知何时几刻入了眠。

　　一大早，妍羽就顺着小门进了远窈的院子，左晃晃右晃晃伸伸胳膊压压腿，听到院门响声看到一丫头走进来，正要问又听到远窈的开门声，她立马跑过去笑嘻嘻道：“醒酒了没？”

　　“小姐今日起的好早，早饭是……”

　　“我出去吃。”

　　妍羽仿佛透明了，看远窈从身边走过去却不搭理自己，气的大声喝道魏大捕快你想咋的，远窈依然慢条斯理地说道：“弟妹，你该叫我大姑。”

　　“大姑大姑，大姑……”，妍羽气的直拧的，走到丫鬟跟前没好气儿的喊道，“快给你家小姐我大姑醒醒酒。”

　　妍羽想不通远窈抽的什么疯，在魏府晃了一圈，满脑子里都是两人在木瓦县一起吃饭逛街嬉戏的画面。

　　晃累了她坐到鱼池旁边，看两条红色鲤鱼一前一后游得畅快，无论往左还是往右两条鱼都像是被绑住了分不开，她突然砸过去一颗石子，喊道：“别傻了吧唧的跟着了，人家说翻脸不认人就翻脸不认人，自己游去。”

　　“小羽怎么了？没吃早饭还这么大劲儿。”

　　丁炎说着递出豆沙包，妍羽眼睛一亮一手一个同时塞嘴里两，嘟嘟囔囔的感慨还是阿炎对自己最好。

　　丁炎依然什么也不问，笑了笑坐在了她旁边，妍羽吃着吃着竟掉出了几滴眼泪，咽下豆沙包就哇哇大哭，没头没尾的讲了一遍在木瓦县和远窈发生的事儿。

　　“阿炎，你听不懂也没关系，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就是想发泄一下。

　　大姑，魏大姑，哼……”

　　丁炎会心一笑说道：“今天晚上，远寞约了我去青云茶馆，小羽也一起去吧。”

　　“我没心情。”

　　“我会叫上远窈姐。”

　　“去，不去呢？……去。”

　　妍羽心情转晴便问起青川县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案子是犯人没有逮捕归案的，丁炎瞬间愁眉不展，疑惑道：“你和远窈姐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在一起……那时你不知道她是捕快吗？”

　　“唉”，妍羽叹着气，说来话长啊，刚要从头讲被一声娇滴滴的女人声打断了，妍羽抬头一看有点懵，眼前站着的明明是位中年妇女，看长相打扮该是魏夫人的妹妹。

　　姨夫人朝丁炎递出一个食盒说道：“听管事的说，你虽然不住在魏府但也是魏府的仆人，帮我跑一趟青云书院，给表少爷送点点心，哎呦，这才几天他都瘦了。”

　　丁炎盯着食盒抬起手却没有接过来，犹豫着咽了一下口水，那里有极其不想见到的人，事发之后到现在都没有人会派给自己去书院的差事，或许姨夫人是不了解情况。

　　妍羽推了一下食盒说道： “阿炎是我和远寞的朋友，不是仆人，你找别人送吧。”

　　姨夫人噗呲一笑又立马捂住嘴像是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尖声细语的说道：“傻孩子，你现在要把他当朋友，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妍羽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顾不得什么长辈晚辈了，有钱人家了不起啊，拽着丁炎就走，听姨夫人喊着“了不得了”也懒得搭理。

　　突然，门槛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像念经似的磨叨了一遍家规啊尊卑啊，直接拿过食盒怼到丁炎手里让他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