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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霞枝果,顾名思义,就是颜色像晚霞一样颜色,半个巴掌大小,精致可爱。
      还没成熟的霞枝果是火烧一样漂亮的橘红带点紫蓝,这时候的霞枝果的是脆甜的,但不是那种水果的清甜,而是齁鼻的甜,吃一颗就腻得不行,所以冲霄派的弟子要么不摘要么就给扔了。
      等到成熟,紫蓝色便成了紫粉色,这时候的霞枝果捏上去带点软,甜味淡了,反而泛酸,酸酸甜甜的,可口开胃,不管是做糕点还是直接吃都很很好。
      等再过一段时间,霞枝果彻底熟透了,整颗都是橘红的,甜味也就消失了,酸得掉牙,咬一口口水都流出来,只能任由果子自己坏掉。

      斐宁一个个捡过去,大致分辨了一下,把三种状态的霞枝果在篮子里分成堆。
      等见到一个漂亮得不行的紫粉色,他就在衣服上随意擦两下擦干净,递到别永终唇边:“你试试看,很好吃的!”
      别永终张嘴咬了一口,酸甜立刻在嘴里蔓延开,他满意地弯了弯眼睛,抬手接过果子来,递回斐宁唇边:“你也吃。”
      斐宁点头,也咬了一口,又让别永终给峭喂了一口,才又弯腰去捡新的。

      捡到一个带点紫蓝的,他又擦擦,递给别永终:“这个甜,你试试。”
      别永终不带半点怀疑,张口就咬了,瞬间炸开的甜味让他有点恶心,但脸上没表现出来,只是跟刚刚一样接过果子递回给斐宁:“你也吃。”
      斐宁看他微微动了一下的眉毛,心里笑得不行,但没暴露,还是象征性地咬了一小口,随后不满意地摇摇头:“太甜了,这个不好,不要了。”

      他说完,看别永终把果子扔了,便又去捡地上的果子,等捡到整颗都是橘红的,又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别永终:“这个呢?应该没那么甜了。”
      他说着,就看别永终又是不带怀疑地张口就咬,几乎是果子入口的瞬间,别永终眉心立刻皱出一个深深的“川” 字,五官极力克制着才没拧在一起。
      斐宁这时候才笑起来:“哈哈!是不是很酸,我唔……”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唇上忽然覆上了温软的触感,没等他震惊,一股酸味在舌尖爆炸,有一瞬间他都要怀疑酸是不是跟辣一样,其实是种痛觉了。

      别永终并没有斐宁唇上停留太久,等分开时就看斐宁被酸得五官都皱起来了,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在他皱起的鼻梁上轻轻按了一下,说:“你真当我傻是不是?”
      斐宁被酸得脑子都钝了,好一会才想明白他的话,连刚刚的事都失忆,就顾着说他了:“你演我!”
      “这叫自作自受。”别永终说着把手里的霞枝果扔了,在斐宁篮子里拿了个带紫蓝的,递到他唇边,“吃一口,中和一下。”
      斐宁赶紧咬了一口,把嘴里的酸味冲淡了,这才“呸呸”几下把嘴里的味道都吐干净。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别永终说着又拿了个紫粉的,塞到斐宁手里,“知道不好吃干嘛还捡?舍不得?”
      “只是没那么奢侈而已。”斐宁边说边咬了一口霞枝果,“这种甜的可以拿来做糖,酸的可以做菜。”
      “菜?”别永终不解,“这么酸的菜?”

      斐宁点头,但没多说什么,而是又弯腰去捡果子,一边捡一边还在心里琢磨着以后得小心点,不然又被……
      被什么?
      斐宁动作顿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刚刚别永终不是把果子塞进他嘴里,而是……

      酸味褪去,那种柔软的触感重新涌回记忆里,他甚至都不知道应不应该称这个为吻。
      毕竟这对别永终来说就是个小小的恶作剧,如果换做以前,可能他就愤愤一下这人居然用这种方法反击,但自从昨晚的事发生后,他很难不想多。
      但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问,难道要说,你刚刚是在亲我吗?而且事情都过去了,他再去揭开来,不是自找尴尬吗?

      见他愣住,别永终有点奇怪:“宁宁?怎么了?”
      “没。”斐宁这才又动起手,“就是想让你等下去买点东西,我们手撕鸡吃好不好?你会杀鸡吗?”

      他其实就是随口一问,在斐宁心里,别永终还是挺万能的,却没想到别永终居然在他提问后陷入了沉默。
      斐宁奇怪地看向他:“怎么了?”
      “我……”别永终迟疑道,“我没杀过鸡。”

      斐宁愣了,之前跟人打架一副要拧人脑袋一样的人说这话,他还真的反应不过来:“你连鸡都没杀过?难道你其实……是个手上不沾血的那种……”
      “不……”别永终有点无奈,“人杀过,鸡没有。”
      斐宁无语了,这谁能想得到呢!

      “我试试吧。”别永终叹了口气,“应该差不多,放血就行吧?”
      斐宁点头:“再过热水,拔毛。”
      别永终点头:“行,用家里的鸡?”

      “那不行!那是要生蛋孵小鸡的!”斐宁赶紧道,“去买一只吧,调料也不够呢,一会我写个单子给你。”
      别永终应下,斐宁这才加快手脚,把别永终从树上踹下来的果子都捡了,回去写购物清单。

      别永终买东西这会,斐宁就把锅洗了,重新在屋里架上炉子,去溪边提了桶水回来烧,顺便蒸个饭,再把葱姜这些手头有的配料给切了。
      别永终的速度也快,斐宁捣鼓这会他已经拎着东西回来了,除了鸡跟之前没买的调料外,还有斐宁交代的小米辣。

      别永终把东西放下去杀鸡,虽然是头一回干这事,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算不得新手,就是有点不会把握轻重,并起的手指在鸡脖子上比划着选好位置,最终下手时太猛,直接把鸡脑袋都削没了,吓得正好看到这一幕的斐宁都愣了。
      等他回神鸡血都流没了,心疼得他不行,又教了别永终下次要把血装起来,这才将从锅里舀出来的热水放下,让别永终去拔毛,自己继续去捣鼓调料。
      别永终也是第一次给鸡拔毛,但这勉强算得上搞破坏的事,那就不叫事,下水后上手“刷刷”就把毛拔了,斐宁就在旁边看,把完好的鸡毛收集起来准备做个掸子。

      “掏干净。”斐宁说着把一盆水递到别永终手边,“再去洗洗。”
      别永终照做,斐宁趁着这会帮他把鸡杂洗干净然后拿去切了,等别永终回来就把蒸熟的饭拿出来铺开放凉,鸡跟葱姜酒一起下锅焯水,鸡杂也焯一遍,水倒掉。
      再装一锅水,重新把材料跟鸡都放进去,盖上盖子开始煮。

      “接下来弄什么?”别永终蹲在旁边,这时候他就显得特别乖巧。
      “这个要煮好久呢,俏俏看着火,我们把霞枝果洗了,酿酒喝。”斐宁说着把看了一眼桶,发现见底了,打发别永终去打水,自己把果子挑一些出来。
      他其实没酿过酒,只是知道大概的方法,也不知道这三种果子是不是都能酿酒,味道又有什么不一样,反正他有好几个坛子,都塞一点也不会怎么样。

      别永终回来的时候两人就舀了小盆水,洗果子。
      晾果子的时候斐宁又打发别永终去洗坛子,自己去给冷饭拌上酒曲,等别永终回来就把饭跟果子一起塞进坛子里,封上口,贴上条子,放到床底下。

      他这才完成任务似地松口气:“好了,先这样吧,不知道这个季节行不行,果然还是要地窖比较好。”
      “不行就算了。”别永终看了一眼那三个坛子,别人的酒坛都写着酒的名字,斐宁就很随便地写了“一二三”,象征着果子三个阶段,“那我们等鸡熟就好了?”
      斐宁摇头,又去捣鼓他的调料,有些材料跟现代不大一样,他只能找一些味道差不离的,按着大概感觉倒进大碗里混合,再将刚刚摘来的橘色霞枝果切片,跟小米辣一起丢进调料里备用。

      “好了!”斐宁长出一口气,拉过凳子在炉子旁坐下,“现在可以等鸡熟了,就能吃了!”
      “嗯,你先休息会。”别永终伸手揉了揉斐宁的脑袋,“辛苦了。”

      斐宁摇头:“也还好,反正时间很多。”他说着顿了顿,心里忽然对这种生活产生了一点疑惑。
      其实他现在的日子很好,惬意又舒适,可能是地好也不大的原因,他可以日落而息却不需要日出而作,虽然不用吃东西但是馋嘴的时候就可以随便做点什么,想出去玩了就让别永终带他,实在不行他还有车。
      他自己是非常喜欢这样的生活的,但别永终会喜欢吗?

      可能是这些天经历的关系,他总觉得别永终有点野。
      他觉得别永终应该更自由更纵情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窝在这山旮旯里陪他看火,帮他拔毛。
      幼犬时的别永终是陪伴他的好朋友,但化人时他总觉得自己跟别永终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别永终也只是为了迁就自己才跟着窝在这。

      “冬冬。”
      “嗯?”
      “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嗯?”别永终不解,“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没有就是……好奇吧。”斐宁说着伸手拿过堆在墙壁的柴,折断后扔到火里,烧出“噼啪”的声响,“你会不会觉得跟我呆在这里很无聊?”
      别永终闻言有些不解,但是还是摇头答道:“不会,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

      “那你不会觉得在外面更自由点吗?”斐宁道,“不归山上什么都没有。”
      “你又没限制过我,有什么不自由的,我想走自己会走,你也拦不住,留下来是我自己的意愿。”别永终道,“再说了,不归山上有你。”
      斐宁本还想说什么,听见最后那句话时忽然沉默了,莫名生出点不好意思来。

      “别想太多了。”别永终伸手过去揉了揉斐宁的脑袋,“你要是觉得无聊,我带你出去走走。”
      “不用啦,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斐宁说完弯腰抱住自己的膝盖,半阖起眼像是睡着了,别永终也不再打扰他,只是把手搭在他背上一下又一下地轻抚。
      屋内只剩下柴禾燃烧的声音,斐宁坐在火边脸有点热,虽然外头下雨,但是屋内被火烘得暖暖的,刚刚在外面溅湿的衣服也干了。

      过了一会,锅里的水也烧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斐宁想着再煮一会,便没管。
      倒是峭有点等不及了:“可以吃了吗?”
      “你又说饿不死。”斐宁撩起眼皮看了它一眼,“再煮煮,不然一会不熟。”

      “那好吧。”峭发出失望的声音,“等得好无聊。”
      “我觉得等以后房子大一点了,可以做副扑克牌。”斐宁道,“或者做副麻将,再拉个人来玩,就不会无聊了。”
      “那可以。”峭说着想了一下,点头道,“可以找花梨,他看上去挺闲的。”
      “是很闲。”别永终也点头,“到时候叫他来。”

      斐宁闻言乐了:“那遇仙楼怎么办?”
      “他也不管事。”别永终耸肩,“遇仙楼的人能力强着呢,他这个老板就是吉祥物。”
      “那我们不归山的吉祥物是什么?”斐宁问道,“你?俏俏?还是小红?”

      “是你。”别永终道,“不归山上就你一个人,这么珍贵,不做吉祥物可惜了。”
      温宁闻言愣怔了一瞬,忍不住笑起来。
      的确,仔细想想的话,他们这座山上就真的就他一个“人”,这样算起来他还算珍稀动物了。

      两人一鸟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烧着的火小了一点,斐宁才折了几根木柴丢进火里,冲别永终扬了扬下巴,“冬冬,冷水。”
      别永终立刻去倒水,斐宁就掀开锅盖,把鸡捞起来丢冷水里,交代别永终把鸡过多两遍冷水,自己把鸡汤乘出来。
      “顺便把鸡肉撕一下,撕成条,不嫌麻烦的话的话可以撕细一点。”斐宁一边交代,一边把刚才焯过水的鸡杂拿过来炒了,炒得香香的,才重新把鸡汤倒进锅里。等鸡汤重新烧开他后想起来面条还没拿,又手忙脚乱去拿了丢进锅里,简单地煮了两碗鸡杂面。

      “哦对,忘鸡蛋了。”斐宁赶紧起身,拿了伞跑到鸡窝里掏了两个鸡蛋回来,煎成荷包蛋摊在面上,这才看向别永终,见他已经把鸡撕剩下个鸡架,端着刚才放了霞枝果的调料过去,把鸡肉抓起来扔进碗里拌。
      等全部弄完,斐宁手上已经粘了满满的食物,他舔了一口手指,恰到好处的酸辣,手艺真好,不愧是他!
      “我也想吃。”别永终看斐宁一脸喜滋滋的,也凑过去,张嘴就要往他手上舔,斐宁赶紧躲开,无奈地横他一眼,又从盘子里捏了一小块肉起来递给他,等别永终吃完就洗手去了。

      峭吃得不多,斐宁还是老样子弄个小碗放几根面条,叠上几块肉就给它了,剩下的他跟别永终吃,刚刚好。
      “是不是没那么酸了?”斐宁看别永终对那盘酸辣鸡丝兴趣很大,忍不住想邀功,“好不好吃?”
      “好吃。”别永终一点不吝啬自己的夸奖,“酸爽开胃,宁宁真厉害。”

      听他夸奖自己,斐宁要有尾巴都翘上天了:“下次想吃还给你做,霞枝果一年会结两次果,如果没有的话我们还可以换别的。”
      “其实是四次。”别永终手上的筷子顿下来,解释道,“不归山四季不明,植物的生长也不遵循规律,所以霞枝树会一直结果。”
      “啊?”斐宁傻眼了,“可现在就是春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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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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