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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从马来西亚警局一路畅通无阻地出来,凌翌已经是第二次有这种不必再缩头缩尾躲躲闪闪的庆幸感,她还是更喜欢光明正大地走路。

      黎辉一出来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邀功似地对着电话那头说:“成功带出来了,放心,没大碍,就是人有点虚弱。我带她回住处先,看她情况,可能要休息两天再回香港。”

      凌翌一直等他挂了电话后才问:“黄Sir?”

      黎辉点下头:“是啊,他很挂念你的,这次原本也想过来的。”

      凌翌:“你是我直系上司跟联络人,他过来做什么,不合章程吧?”

      黎辉答:“是啊,我也是这么同他讲的,不过他来不了是因为被保安部绊了……”

      “保安部?”凌翌诧异道,“他们又想搞什么?用不用再加个ICAC,干脆搞个特殊时期,特殊办案啊?”

      黎辉瞧着她,“警廉合作再加个保安部?哇,香港沉了都没这个严重吧。”

      凌翌耸了下肩,说:“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又来抢案子了。”

      保安部跟他们同隶属乙部门,责任为负责多项与保安有关系的事宜,包括要员保护及对付恐怖活动,不过人家毕竟敏感部门,平日里板个脸张口闭口“无可奉告”,出入时个个都跟在跟拍TVB似的。

      两拨人对彼此都无感,更何况人家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也没得讲,黎辉索性再不管,一句话结束道:“算了,反正不是我们管的。饿不饿,找个地方吃饭?”

      “不了。”凌翌说,“我得去见个人。”

      “这么赶?”

      其实现在并不是饭点,不过黎辉是顾及着凌翌在局子里挨了两天,在此之前又是卧着底爹不疼娘不爱的状态。他又问:“吃完再去?”

      “早就约好了的,我们单向联络。”凌翌提起来,好像又戳到了她的气点,于是又额外补上一句:“是你路上堵车的嘛。”

      黎辉听出来她的抱怨,干脆摊平双手做了个标准的投降动作:“我道歉。送你?”

      凌翌却古怪地看他:“第一天开工啊大佬,还用我教你怎么见线人?”

      黎辉哭笑不得,这事的确是他唐突了,没及时从凌翌那句“单向联络”中判断出对方要去见的人,不过他还是回道:“我是看你行动不便要去殉职啊,凌Sir。”

      他怼完后又叹气,口气也软下来,叮嘱道:“那你小心点,有事打电话。”随后四下看看,偷偷摸摸塞给凌翌一把警用匕首。

      凌翌吃了一惊,下意识接过把匕首塞进衣服里别好,“你怎么搞来的?我们在这里没有……”

      “执法权。我知嘛,不过你刚出来,身体又还没恢复,我怕你出什么事来不及反应。你霖师兄也有随身带的习惯,他肯定教过你。”

      阿霖的近战很好,凌翌在他手下跟过最初的半年,一开始就被叮嘱了要记得单独带把匕首。

      ——“子弹打光了枪就是一堆废铁,你带了刀能砍能杀,跑去野外也还能叉着生肉烤一烤。”阿霖是这么同她讲的。

      黎辉见她接过,忽然又一本正经打算开口,凌翌以为他三三八八又有什么要交代的,就装出一副很认真听的样子,免得伤他心。

      没想到黎辉说的是:“别的不说,切喉咙还是能一击毙命的。放心,我一定在浩园给你留个好位置,四面床、海景房,很OK吧?”

      凌翌听了,心中好不容易升起来的一点感动顿时消失殆尽,她字正腔圆地用普通话回了句国骂:“滚。”

      骂归骂,黎辉还是帮她打了车又仔细叮嘱一番后才离开,期间还给黄Sir又打一电话,凌翌听得头大,连声保证:“知道啦,安全第一嘛。”

      车门被关上后,凌翌收掉了面对黎辉时刻意的嬉皮笑脸,她的表情又冷淡下来,带着若有若无的烦躁感,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她掀起眼皮子瞧了眼司机,用马来语念出一个地名,司机愣了几秒,善意提醒道:“小姐,你说的地方离这里很近……”

      凌翌“嗯”一声,这回是正儿八经抬眼看人,“就去那里。”顿了顿,补上一句:“谢谢。”

      现在不是高峰期,司机开了八分钟到,不打表,价钱是上车前就谈好后黎辉直接付的。停车时看得出有犹豫,转头跟后座的凌翌说:“小姐,下次来玩的话,从刚才你上车的地方直走再穿过一条街,不到一公里就到了,用不着打车,吉隆坡的车费很贵的。”

      凌翌原本都已经开了车门要下车,闻言却又停下来,又认认真真看了司机一眼,这次她的面部表情柔和下来,看起来终于像是她这个年龄段的女性,家教很好又充满善意,待人处事都是很温柔的人。她认真点了下头,从兜里抽出黎辉给的钱做小费,塞过去后直接下车,没有理会司机在她身后叫她“刚才那位先生已经给过小费了”。

      这里是一处居民区,一条马路很窄,目测只能容两辆车并行,两边都是居民楼,不高,五六层,街面上有居民区该有的商铺。凌翌走进一家标着超市实际上只是一个小卖铺的店,过了一会儿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是空的,不过口袋里多了一包烟和打火机。

      她抽出一根,点了一支,烟是小店里最贵的牌子,换算成人民币要三十多块钱一包,可她点了后却不抽,只是夹在左手的食指与无名指之间,烟雾慢慢飘出,笼罩在凌翌的指尖上。

      她的手很好看,手指白而长,很均称,五根掌骨分明,是该弹钢琴的手,可惜在烟雾中,隐隐有一些五彩斑斓的颜色透出来,凌翌低头时也看见了,又伸出右手,上边的颜色跟左手上如出一辙,是染上去的廉价指甲油,红黄蓝绿快要把十指变成夜店,花里胡哨地一看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不过按照她当时卧底的身份来看,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一看,倒有点相如其人。

      凌翌带着浓浓嫌弃地冲着自己的手翻了个白眼,右手又重新插回兜里去,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也不知道她在嫌弃做卧底时伪装了身份的自己,还是别的什么牛鬼蛇神。

      她在路面上等了一会,在烟快燃尽时,终于叼着吸了一口,很熟练地从肺里过,又把烟气吐出来,然后直接捻灭后扔进垃圾桶,抬脚好像是被人放了鸽子一样要离开,冷着张脸却又进了那家小店。

      她去了最里面的货架前,那里也有个人,东南亚裔面孔,个子不高的男性,可能是当地人。凌翌改了英语让对方让一让,接着弯腰捞起底下的薯片,装模作样端详包装,像是要看构成成分。

      男人往边上一让,拐了个弯到另一侧去,也像在挑东西,却低声开口用英语说:“有人盯上我了,这次后就暂时不要联络。”

      凌翌的表情没变,很冷淡地瞥了隔壁一眼,好像不太愿意自己隔壁有个陌生男性,却又低声问:“暴露了?危险么?”

      “甩开了,我怀疑他们还没找到证据。”男人的声音低哑,“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前几天你们被捕后,有几宗交易依旧正常进行,卖家是香港人,具体资料都在USB里。”

      凌翌“嗯”一声,“这些NB会查。”

      “我顺着买家走,查到都是马来西亚本地人,有一个你从前跟过,但没跟你一起进去。”

      凌翌想了想,说出一个名字:“Zakaria?”这个人是她第一次来卧底时跟的人,行动结束后一锅端,他也跟着进去,不久后因为表现良好被缓刑放出来,其实是成了警方线人。这一次做买家估计也是钓鱼执法去卧底,凌翌说:“他不重要,你继续。”

      “关键是,他死了。”

      凌翌拿了包薯片,又去看边上另一个牌子的,“怎么?”

      “嗑过头死在家中,警方判定毒品过量意外死亡。”

      凌翌闭上眼,“他杀,伪装成意外。”

      “有人在清洗,这是第一个,当年活下来的都是目标,你也是。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跟你一起进去的那些不是全部,上面还有人。”对方的话中透着关心,“现在你出来,所有眼睛都盯着你,线人是第一个,卧底可能就是第二个。”

      凌翌脸上终于带了些不耐烦,“这些我都能想得到,我要的是目标。”

      男人缓了口气,说:“警队,警队中有他们的人,职位不低,负责提供情报。还有,你卧底的那个,跟警队中的,可能不是同一组织。”

      凌翌点一下头,“就这些?”

      “另外,”男人犹豫了一下,“你在关注的那个人,没有来过东南亚,至少马来西亚周边没有。”

      “你的意思是,她还在国内?”

      “很有可能就没有出国。”

      “漏网之鱼,还有胆子藏在国内?”凌翌像忽然想到什么,脸上的讥笑收回去,咬牙切齿道:“不过也是,她向来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

      男人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只知道凌翌以私人交情拜托他关注一个中国女人,大概四十多岁,除了外貌特征与可能涉毒外,并不知道凌翌要这情报做什么。

      他说:“那我先走了,这段时间你多加注意。”

      凌翌点了下头,她现在已经恢复平静,“你也是,注意安全,可以随时跟我联系,必要时就躲到内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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