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起来真好看》千金不卖

3、第 3 章

　　项南这会正骑着他的电瓶车，风驰电掣的往项家赶。
　　他是真的不想去，不想见到杨波，不想见到他爸那疏离的脸。
　　但项冬冬不停的催他，项冬冬说杨波在和爸妈商量要改名，如果他再不回去，杨波那个傻逼可能真的会改成把名字改成项南。
　　其实杨波要改成什么名字他都不介意，但，他不可能把项南这个名字让出来。其实他非常能理解杨波想找回自己人生的想法，他也曾对杨波带有愧疚，但杨波的一系列骚操作让他的愧疚全都蒸发了。
　　他知道自己去了也没什么用，但是他要表个态，他不想莫名其妙成了另一个人。
　　他站在别墅前，按了密码。
　　密码错误。
　　项南愣了愣，以为自己按错了，又按了一遍。
　　系统再一次提示他密码错误。
　　项南叹了口气，揉了揉顾衍知的脑袋，然后按了门铃。
　　门开了，一头短发的项冬冬站在里面，抓着项南的胳膊往里一扯，“项南，赶紧进来。”
　　项南从衣服里拿出顾衍知交给项冬冬。
　　“哎，我的知知，姐姐想死你了。”项冬冬想把脸埋在顾衍知身上狠狠吸几口，但顾衍知顿时浑身汗毛倒竖，从项冬冬手里挣扎了出来跳到地板上跟在项南的身后。
　　项父项母坐在沙发上，见着他，项母连忙迎了过来，“小南，你看你，非要搬出去，怎么瘦了这么多？”
　　“妈，”项南声音有点哑，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在见到项母的这一刻又忍不住了。
　　“哎。”项母眼睛红了红，低声道：“妈妈想你，你也要多回来看看妈。”
　　项父只是看了他一眼，道：“来了就过来坐着吧。”
　　项南刚走了两步，二楼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杨波下来了。
　　“项南，”杨波挑了挑一边的眉毛，他戴着眼镜，一边下楼梯一边从上至下的打量着项南，“我跟爸妈商量过了，我们应该把名字换过来。既然你来了，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顾衍知趴在楼梯口，使劲喵了一声，把杨波吓了一大跳。
　　“哪来的野猫！”他往后退了一步，又准备一脚踢过去。
　　顾衍知三两步跳到了茶几上，趴在项南的膝头卧着。
　　“不。”项南道。
　　“不如小波把姓改了就行了，马上高三了，到时候同学和老师弄混了就麻烦了，”项母道，“小南就自己决定吧。”
　　“这是他们的事，我不管，你也别多嘴了，”项父道，“小波想改什么，由他自己决定。你们自己商量吧。”
　　杨波对着项南笑了笑，“我想的是反正我们都已经各归各位了，总不能占着别人的姓名。这只猫是家里原来养着的吧，我看姐姐很想它，我也挺喜欢猫的，项南，你能把它留下来吗。”
　　项冬冬翻了个白眼，道：“这猫是项南自己的零花钱买的。”
　　项南抱着顾衍知，站了起来，“随便你，你爱改成什么你自己改，你叫项南项北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改成项淮东我都不拦着你。同样，我改不改是我的事，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猫是我的，别打它主意，不然我揍你。”
　　项淮东是项父的名字，项父一听立马火了，骂道：“听听他说的什么话！”
　　杨波站起来平视他：“我只是想找回我自己的生活。”
　　项南差点没忍住一脚踹在茶几上，“你找啊，我拦着你了吗？我拿着刀指着你不让你改了吗？”
　　“杨波你干什么这么咄咄逼人？”项冬冬叫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以前过的是什么生活？”杨波瞪着项冬冬，吼道，“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一切，原本应该是他的。而我，就因为一个错误，我过了十八年什么日子，你们了解过吗？”
　　项南往门边走，深吸了一口气。
　　但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同样是受害者，同样是被抱错的那一个。
　　“项南先别走，”杨波拦在路上，“爸表个态吧。”
　　项父揉了揉眉心，回头看了项南一眼。
　　他正要说话，顾衍知从项南的手中窜了起来，飞扑到了杨波身上，伸出爪子想往他脸上拍一巴掌，但他业务能力还不熟悉，一巴掌只拍在了杨波的脖子上，还带了一条血印子出来。
　　杨波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又摸自己的脖子，看到手上的血之后忍不住叫了出来。
　　“怎么了？”项父项母连忙跑了过来。
　　项南抱着顾衍知就往外跑，边跑边叫：“打过疫苗的，不过你还是去打一针吧，姐，我把钱转你支付宝。”
　　他一口气跑到车旁，坐了上去，又准备把顾衍知放自己的衣服里面时，顾衍知抖了抖毛，打开他的手，两只爪子抓着电瓶车的把手，威武的扬着头。
　　“行吧，你别摔了，我开慢点。”
　　车停下来的时候顾衍知打了一个喷嚏，他觉得自己浑身的毛都快炸开了。
　　项南把它抱起来的时候他没拒绝，还在他胳膊上蹭了蹭脑袋。
　　项南把车停在一个公园边，深夜几乎已经没人了，只有一盏昏昏暗暗的路灯。
　　他抱着顾衍知坐在长椅上，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脑袋，啧了一声，“你这个暴躁的小机灵鬼。”
　　顾衍知喵了一声，项南这车开的有点快，他刚刚浑身都被吹的有点发麻，窝在项南怀里不想动。
　　项南对着湖面发呆，手还在顾衍知脑袋上慢慢撸着毛。
　　过了一会，他大叫了起来，“啊……啊……啊……”
　　“我要疯了……啊……”
　　“杨波是个傻逼……”
　　“你才是个傻逼！”小公园对面的住宅楼上传来一个老爷子浑厚的声音，“大半夜的，再吼把你扔湖里去！”
　　“哎。”项南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
　　项南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教室里，打开桌盖准备把书包扔进去，刚打开就愣住了，里面放了五根油条。
　　酥嫩金黄，还冒着热气。
　　他今天心情不好，一路上都没买早餐，本来还打算饿一早上的。拿起油条，咬了一口后，翘着桌盖把剩下的几根都吃了。
　　手机振动了一下，微信有消息进来。
　　他点开，见到了顾衍知发来的好友申请。
　　他通过之后顾衍知的消息进来了，“油条吃完了吧？不能不认账了。”
　　项南回了一串省略号。
　　顾衍知：别忘了我的盖浇面。
　　顾衍知：别的你下厨做的也行，但第一天晚上要吃盖浇面。
　　项南想把手机扔桌框里，默念了几遍吃人嘴短，才回：下学期吧，明天期末考了。暑假就一个礼拜，我有点事要办。
　　顾衍知：OK。
　　期末考就两天，语数外三门加理综。
　　然后就开始放暑假，一个礼拜内会排出理科的前三十名，安排实验班，由上一届的实验班老师继续带着。最重要的，暑假本来就只有半个月，实验班还不得不提前一个礼拜上课。
　　每到这个时候项南就觉得成绩好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项南高一的时候和杨波同过班，知道杨家的地址，放暑假第一天他就顶着大太阳去了杨家。
　　他知道杨波……不，应该是他自己，父母都不在了，家中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
　　这一片挺破的，应该是单位的房改房，都只有六层楼高，为了见缝插针的偷点面积，几十栋楼横七竖八的，连个间隔距离都快没了，
　　院子里好几桌在树下打牌的老年人，项南找了个大爷问了楼栋的地址，慢慢的骑着电瓶车滑了过去。
　　杨家的房子在最后一栋，这边倒是清净，就是没了大树，热的慌。
　　他走到巷子口，见到了两个一点都不想见到的人。
　　顾衍知靠在墙上吊儿郎当的叼着烟，梁旭正在他面前一脸急慌慌的说着什么。
　　项南取下头盔停车，听见顾衍知不耐烦的说：“说了不去，别拿我当泡妹纸的工具，别想了。”
　　项南看了他们两眼，大概是见到顾衍知往这边看了一眼，梁旭也转了过来，见到他，愣了愣，叫：“看什么看？”
　　项南本来不想理他，一听这话停了下来，“傻逼。”项南说。
　　顾衍知一脸兴味的挑了挑眉，抱着手臂靠着墙，显然不打算管。
　　梁旭指着他，“是不是想打架？”
　　“要动手赶紧，别瞎逼逼。”项南跳下车，一脸暴躁的打开坐垫，准备拿东西。
　　“你干什么？”梁旭往后退了一步，“你他妈想干什么？”
　　项南突然停下动作，看着梁旭：“杀人灭口。”
　　“操！”
　　梁旭想往前冲，被顾衍知把他后领子抓着了，“行了，赶紧走吧。”
　　“顾衍知！你就不帮我吗？咱俩还打不过他？”
　　“先撩者贱，”顾衍知松了手，“我不会帮忙，你想打架就自己上。”
　　梁旭嘴里又骂了两句，指了指项南，不解气的走了。
　　项南从箱子里拿出了一瓶还冰着的可乐，一口喝了大半瓶之后锁了车往里走去。
　　杨家在一楼，他抬头看了看门牌号，这一栋的一楼前面都有个小院子，门都开在院墙上，不用进单元楼了。
　　他站在门口，有点犹豫。
　　“就是这里。”
　　项南转头，见到了正抽着烟的顾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