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不想出道咋滴》令狐狸

36、我随口说的

　　录制结束后已是深夜，包括乔明希在内的几名导师却都没走，请练习生们吃了很丰盛的宵夜。

　　宵夜是在每周开会的阶梯教室里吃的，各式各样的食物摆了一排又一排，大家辛苦近两个月，终于可以暂时不被控制饮食，但即使是这样，也依然有人不敢敞开了吃。

　　DD端了一碗火锅粉呼噜呼噜地吸，吃得嘴唇红彤彤的，一转头看到旁边叶之洋手边就只拿了一杯橙汁，还只喝了三分之一不到。
　　“你不饿啊？”

　　叶之洋好像是困了，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闻言有气无力地道：“不能吃，我是有偶像素养的人。”

　　DD停下嗦粉思考了几秒，似乎是不明白偶像素养和吃夜宵有什么关系，也不管他了，转身跑去找郑燃。

　　而与他们相隔了一排位置的另一边，今弛伸长了胳膊去够肖文焱手里的面包，嘴上质问道：“你不是说你最严格吗？那这个归我。”

　　他中午的汉堡没有吃，一整场录制下来已经饥肠辘辘，入了夜又吃不下太油腻的东西，便看上了一堆辣物中间的网红面包。

　　肖文焱手举到另一边撕开了面包的包装，转转眼珠看向今弛，笑眯眯地问：“我们一人一半？”

　　今弛道：“你吃一口长胖十斤。”

　　肖文焱沉默两秒，反击道：“你多吃一口少两块腹肌。”

　　一旁的泽南忍不住翻了个硕大的白眼：“你俩幼稚不幼稚。”

　　“幼稚的人才会说别人幼稚。”肖文焱一边跟泽南斗嘴，一边将巧克力味的面包撕一块下来，自然而然地就喂给今弛。

　　今弛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嘴吃了。

　　面包表面是薄薄的巧克力粉，粘在肖文焱的手指上，今弛差一点就碰上他的指尖。

　　说着要分一半，肖文焱却一口也没有吃，一边和别人说着话，剩下的都喂给了今弛。

　　泽南斜着眼睛看他们半晌，转过头对着程子煜张开嘴：“小煜，我也要吃脏脏包，啊——”

　　程子煜哭笑不得，塞了一瓣橘子进他嘴里：“没了，吃橘子吧。”

　　泽南五官都皱在一起：“好酸啊。”
　　他不爱吃酸的，就喜欢吃糖，摸了摸口袋，巧克力都吃完了。

　　程子煜看看闹哄哄的四周，这时导师们都已经走了，摄像机也关了一半，只有练习生们还在开开心心地吃东西和插科打诨。他站起来，低声问泽南：“要去便利店吗？”

　　泽南不是很想动，但程子煜的邀请他从来不会拒绝，而且他觉得这一刻程子煜的语气有点微妙的反常，让他觉得对方可能有什么话要私下和他说。他的心跳突然有点快——有时候男生也是有直觉的，尤其在他喜欢程子煜的情况下。

　　于是他站起来，准备和程子煜一起出去，然而刚走出座位，就听到了不远处叶景的声音：“小盏，你怎么了？”

　　泽南转头去看，见薛盏趴在桌子上，一只手却捂着肚子，看起来是不舒服。他连忙走过去：“怎么了，肚子疼吗？”

　　他走近了才发现薛盏捂的是胃。

　　薛盏听见他的声音，很慢地转头看向他，笑容有些虚弱：“没事，吃太辣了胃疼。”

　　“胃不好还跟着他们吃辣。”叶景叹了口气，“疼得厉害吗？能不能忍到回宿舍？”

　　薛盏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些苦恼地皱起眉，眼睛却看向泽南：“我觉得可能得去趟医务室。”

　　不等叶景说话，泽南就道：“那我陪你去。”

　　他只觉得薛盏对着自己的这半张脸脸色苍白，从来没有见过对方这样痛苦的样子，顿时将刚才对程子煜的期待抛在了脑后，只剩下了担心。

　　薛盏没有回答，是叶景说：“那就麻烦你了。”

　　程子煜看看薛盏，对泽南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泽南正要点头，那边跟程子煜一组的队友、东星的rap担就远远地喊：“子煜，过来一下！编剧老师找我们。”

　　泽南道：“你去吧，有我就行。”

　　程子煜迟疑了一下，还是去找队友了。

　　泽南看着他的背影，好像有一点失望，又不明白自己在失望什么。转头见薛盏眉头皱得更深了，连忙将人扶起来往医务室去了。

　　*

　　今弛将刚才的场景看在眼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他吃了一整个网红面包，已经不觉得饿了，但还是想吃东西，趴在桌上对着一小袋一小袋的零嘴挑三拣四，挑着挑着总觉得一直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转过头，对上肖文焱的眼。

　　肖文焱有一个习惯，与人说话时会认真看着对方的眼睛，加上天生眼型的问题，总给人一种认真而深情的感觉。

　　不知怎地，今弛突然想起以前看过他的粉丝说，肖文焱看电线杆都很深情。

　　其实放在平时，这只是他习惯性的礼貌注视，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弛总觉得肖文焱从医院回来之后，总是在看他。

　　于是他问：“看什么？”

　　肖文焱却没回答，只问今弛：“要不要出去走走？”

　　今弛正好也待得困了，便站起来，和肖文焱一起出了阶梯教室。

　　走廊上郭越涵在和周衡讲话，好像有点不高兴，见到两人出来，也只是点了点头。

　　今弛奇道：“难得见到橙空小开心果这幅表情。”

　　肖文焱道：“他在担心他的队长。”

　　“你怎么知道？”今弛好奇。

　　肖文焱顿了一下：“猜的。”

　　今弛想了想，vocal组神仙太多，纵使舒柏基础扎实，也只排在中游，因为年龄大，不怎么受选秀圈爱好者欢迎，人气也一般，反而是可爱又活泼的小少年郭越涵人气要高一些，后者应该是看了今晚的排名，在为舒柏担心。

　　这是很容易分析出来的事，肖文焱能猜到也不奇怪。

　　阶梯教室外是一片很宽阔的广场，中间有一个水池，进入冬季，已经干涸了，中央的雕塑倒是被清理得很干净，水池边沿的小夜灯坏了一大半，剩下的却还在顽强地发着光。

　　今弛觉得肖文焱有些沉默。

　　平时肖文焱不算话很多的人，但也很少有显得寡言的时候，他也是一个会开玩笑会说点自恋话的年轻男孩，但从两人走到广场开始，他就显得格外地安静。

　　水池的雕塑在夜色里只剩下了隐隐的轮廓，今弛眯着眼睛去看，觉得那黑黑的影子和白天里有了区别，像是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但其实是因为少了光，才给他这样的错觉。

　　他看了一会儿，又转头去看肖文焱，对方也任由他看着，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今弛良久才开口：“小焱。”

　　肖文焱“嗯”了一声，像是应了。

　　今弛声音放轻了些，问了一个自己知道答案，却莫名就是想要问出口的问题：“那时候，布景砸下来，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其实在开口之前，他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上一次，肖文焱对他告白过了两次，第二次今弛犹豫再三，才下定决心在一起试试。

　　而第一次，就是第一轮考核结束的当天，在这片只有一小半灯还亮着的水池旁。

　　他好像找到了肖文焱一路沉默的答案，鬼使神差地，今弛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像是自己主动走上了前一次的轨迹。

　　他有一些害怕，怕重来一次，他仍要重复伤害肖文焱的情节，可是他更怕多出来的意外事件衍生出他无法预料的发展。

　　听听肖文焱说什么。今弛心想。

　　肖文焱偏过头，像是在旁边的树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语气很平常：“没有为什么吧，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今弛愣了愣，旋即一股奇怪的情绪涌上心头。

　　和上一次不一样了，肖文焱没有热烈而直白地向他告白。他应该是松了口气，可又有些失落。
　　随后他愣愣地想：或许这一次确实更好一些，肖文焱只是一个性格热情的好朋友，只要不像上一次那样直白地说出来，或许今弛就能专心地帮助泽南，不用再伤害到肖文焱。

　　今弛不是很聪明的人，不能运筹帷幄，重生一次，没有小说里的主人公那样聪明的头脑和强大的适应能力，他只能凭借着本能行事。

　　就这样吧，他心想，走一步看一步。

　　至于他对肖文焱的思念——能重来一次，再一次回到有对方陪伴的日子，原本就是偷来的幸运了。

　　想到这里，他低头笑了笑。

　　过了许久，他似乎又听见肖文焱叫了一声：“弛弛。”

　　“嗯？”

　　肖文焱却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我们下一轮也一组吧。”

　　今弛没有立刻答应。
　　上一次的第二轮考核，他的确是和肖文焱一组。但这次今弛要以泽南为中心，他并不知道在两次第一轮的分组完全不一样的情况下，第二轮会不会比上一次多了变化。

　　见他没有应声，肖文焱似乎并不意外，他没有像平时一样露出小狐狸撒娇一样的委屈表情，而是缓缓地笑了笑，旋即又道：

　　“算了，我随口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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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本章前十留言送小红包，截止到下次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