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不想出道咋滴》令狐狸

34、可以为我加油吗

　　11月的最后一周，D市已经进入深冬。

　　快七点的时候突然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雨滴争先恐后地落下来，节目组临时提前了进场时间，让粉丝早一点进演播厅。

　　郭越涵热闹还没看够就被舒柏奉选管之命捉了回去，以免这小孩在后台蹦得太开心被观众看到。

　　录制室内，听完导演讲话的选手三三两两聊着天，有些人靠在同伴肩上悄悄补眠，DD找工作人员要了下午送来的工作餐，手臂里兜着汉堡，一手拿了杯可乐跑过来。

　　“燃哥燃哥，快来吃。”
　　自从昨天彩排出现事故后，他好像忘记了要生气，和郑燃又恢复了平日里要好的模样。

　　郑燃接过他手里的可乐，递了一杯给今弛：“喝点水吧。”

　　今弛抬起头，DD两只手只拿得了两杯可乐：“我就不了，你们喝吧。”

　　DD大喇喇地坐下来：“弛哥你喝，我和我哥喝一杯也行。”

　　郑燃也道：“喝点甜吧，你中午也没吃什么，一会儿跳不动。”

　　今弛于是接过来，和DD道了谢，对方又塞给他一个汉堡。

　　“我想吃鸡腿堡。”DD手里还剩两个，转头对郑燃道，“但是哪个是鸡腿的？”

　　郑燃道：“你打开看就是了，剩下那个给我。”

　　DD刷地撕开包装，掰开面包看了一眼就递给郑燃，“这个不是。”

　　郑燃也没说什么，接过来吃掉了。

　　今弛没什么胃口，将汉堡握手里发了会儿呆，看见前排泽南毛茸茸的灰紫色后脑勺，突然想起什么来，伸手拍拍他：“小泽，有甜的吗？”

　　泽南伸手去摸口袋，今弛又补充道：“两个有吗？”

　　泽南开起玩笑：“你当我是糖果机哦。”
　　说着摸出来四块巧克力给今弛。

　　今弛笑道：“你不是糖果机，你是巧克力大亨。”

　　泽南道：“那你吃完再叫我，多着呢。”

　　“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大的口袋。”今弛剥开一块巧克力，又递了两块给郑燃和DD，剩下一块揣进口袋里。

　　又和泽南说了一会儿话，时间已经到7点，肖文焱还没有过来。

　　录制室的门被敲响了两下，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大家安静一下，乔老师来看大家了。”

　　室内骤然安静下来，随后响起一道温和的男声：“叫我明希好了，我也不是什么老师。”

　　众人反应过来，齐刷刷地站起来：“明希哥好！”

　　此时进到演播厅的是一名面容清秀的青年，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实际上的资历却确实可以当这里所有练习生的导师了，甚至连舞蹈导师贺彦都得叫他一声前辈。

　　十多年前红到巅峰的男子偶像团体C.AIR，他是其中的团员，也就是声乐组导师易桓的队友。

　　工作人员向练习生介绍乔明希的来意：“乔老师就是刘导和大家说的今天的特别嘉宾，来参与考核打分，大前辈在这里，大家加油！”

　　乔明希露出一点友善的微笑：“期待大家的表现。”

　　在座的年轻男生多少都看过C.AIR的舞台，还有些是真正的粉丝，乔明希的到来一下让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原本在抓紧时间睡觉的也不困了，纷纷开始担心起自己的表现能不能入得了大前辈的眼。

　　而且这位大前辈看起来还很严肃。

　　乔明希似乎也看出来大家的紧张，转过头去和跟着进来的青年说了什么，对方点点头转身出了门，不一会儿又拎着一个大口袋进来了。

　　这青年应该是乔明希的助理，笑道：“大家辛苦了，明希哥请大家吃糖，等会儿结束了还有宵夜，敞开吃。”

　　男生们欢呼起来，纷纷谢谢乔明希，气氛轻松了一些。

　　乔明希给大家分完糖就走了，留下一群练习生嘻嘻哈哈地玩笑。

　　薛盏将自己分到的糖塞给泽南，泽南问：“你不吃么？吃点甜的心情好。”

　　薛盏叹口气：“你不知道，明希前辈的经纪人就是我说的那位女中豪杰，我要是吃了这糖，回去一定会被她揪着耳朵唠叨：‘你知道吃明希的糖，怎么不知道学学明希的认真！’算了，我不能让她又多一个骂我的理由。”

　　泽南奇道：“大前辈的经纪人怎么还在你们公司带练习生啊？”

　　薛盏道：“所以叫女中豪杰呢？明希哥还是练习生的时候就是她在带，C团解散之后她去带万逸了，前几年万逸拿了奖，老板特意把她调回来带我们的。”

　　说着挑了挑眉：“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这一批是王牌。”

　　泽南无语地看他一眼：“敢情你是找着机会夸自己呢。”

　　薛盏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伸手从泽南手心里摸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塞进泽南嘴里。

　　一旁程子煜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开口叫了一声泽南，也将自己的糖放进他手心。

　　泽南笑眯眯地接过：“小煜对我最好啦。”

　　程子煜伸手摸摸泽南的头，在对方没有注意的时候，抬头看向薛盏。

　　薛盏抱着双臂对上他的视线，轻笑了一声，转身找队友去了。

　　*

　　晚上7点30分，录制正式开始。

　　这场演出本质上还是考核，节目组没有安排主持人，负责打分的三位导师和乔明希一起坐在台下的导师席后面，等时间一到，演播厅里除了舞台之外的灯都暗了下来。

　　观众席里有两秒的安静，旋即爆发出一阵尖叫声，紧接着几名人气最高的练习生的粉丝开始齐声喊起自家偶像的名字，一边比一边更大声。

　　直到舞台后的屏幕上出现一行字幕，喊声才渐渐弱下去。

　　那屏幕上写的是：

　　“你见过练习生的生活吗？”

　　随后字幕渐渐散去，开始播放练习生以往的训练视频。

　　他们在练习室里一遍遍跳舞，在跑步机上汗流浃背地唱歌，在灰蒙蒙的早晨拖着步子一遍又一遍地绕圈……

　　窗外的树叶一片片掉落，深夜的练习室永远都亮着灯；洗衣房里轰轰作响，扔进去的衣服经常都没有时间及时晾起来。

　　视频背景播放着一段抒情的纯音乐，将画面里传达的情绪放大了许多倍。镜头下的练习生们看起来并不那么完美，甚至有些不修边幅，可却没有人觉得他们不好看。

　　画面淡去，屏幕上再次出现了一话：

　　“可是，我们不是来看你们有多辛苦，而是——”

　　“来验收你们的成果。”

　　“无论你来自哪里，付出过多少，今天，请用舞台说话。”

　　*

　　郭越涵在不停深呼吸。

　　他们是第一组上场，并不知道台下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导师会是什么样的点评风格，郭越涵年纪小，是第一次站上这样的舞台。

　　DD拍拍他的肩，叫他和自己一起原地小跑：“这样就不紧张了！”

　　郭越涵欲哭无泪：“不行不行，我感觉我的心脏要跳出来了！”

　　DD挠挠头，伸出手：“那我们来加个油吧。”说完叫上队友和靠在墙边发呆的周衡，几个人围成一圈，手叠在一起。

　　“加油！”

　　*

　　泽南发现彭淘的座位是空的。

　　他四下张望了一下，随后走出录制室，正巧在转角处找到了正面对着墙壁的彭淘。

　　“你很紧张吗？”

　　彭淘呼出一口气，转过身来面对着泽南，老老实实地承认：“挺紧张的。”

　　泽南递给他一颗巧克力，彭淘有些害羞地笑了笑：“你真的好像一个糖果机。”

　　泽南歪着头想了想，提议道：“不如我们来开嗓吧，不然一会儿太紧张声音打不开。”

　　彭淘愣了一下，也笑起来，握着巧克力点点头：“嗯。”

　　*

　　凌宁唱完最后一个字，突然打了个气嗝。

　　一旁靠着墙的木嘉深睁开眼，笑着摸摸他的头：“真有这么紧张啊？”

　　凌宁一向腼腆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夸张一点的神情，苦恼道：“怎么办，止不住了……水都快喝掉半瓶了。”

　　木嘉深想了想：“那我吓你一跳？”

　　凌宁无奈道：“可你都说出来了，不会再吓到我了。”

　　木嘉深“唔”了一声，觉得很有道理似地点了点头。

　　凌宁又打了一个嗝，快哭出来了。刚才他就是不停打嗝，半个录制室的人都往这边看，他脸皮薄，干脆跑出来了。

　　“嘉深，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舞台啊？心理素质这么差……”

　　话音未落，突然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凌宁愣住了。

　　木嘉深很快放开了他，低头冲他微微一笑：“好些了吗？”

　　凌宁眨了眨眼，又缓缓呼吸两下。

　　好像……真的好些了。

　　*

　　等两人离开了走廊，叶景才从转角处走了出来。

　　他的手心里握着一根已经没有了光泽感的手链，是女孩子会喜欢的那种款式。

　　他轻轻收拢手指，握着手链的手缓缓放到胸口。

　　“我要上台了。”
　　他轻声说。

　　“你可以为我加油吗？”

　　寂静的走廊里没有任何人回应他，远远地只有录制室里的笑闹声传来。

　　到他却好像被鼓励了一般，缓缓地弯起了唇角，整个人仿佛都得到了一点勇气。

　　“谢谢，我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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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