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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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不少选手已经淘汰地情况下，跳高场上的互相交替比赛依旧在进行着。在只剩下高桥绿和加村佳利两名选手的时候，所有人都盯着她们想要知道最后是谁拿到了第一。
两个人都有了参加关东和全国大会的名额，接下来自然就是要分胜负了。
每次的高度都提升有三厘米，高桥绿盯着眼前的1米56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啊，是最后了。加村佳利已经在刚才的第二次试跳跃过这个高度，这是她的第三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也是，她知道自己跳不过去、面对失败的时候了。
助跑的J形助跑线已经跑了无数次，身体在内倾时期开始有了一种凝涩的感觉。不是单纯体力的缘故，她助跑一向做的没有加村佳利那么漂亮。在起跳点起跳的那一刻，高桥绿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背碰到了横杆，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明明有着不甘心，但是更多的确实笑意。
这次我输了，下次不会。
看着裁判挥动的红旗以及加村佳利最后跳过的1米59奠定胜局，高桥绿下了场接过天羽花凛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把汗才吐出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了可爱后辈压低了的声音。
“阿绿前辈，输掉，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想想啊，1米56这个高度我好像就没跳过去过，所以输掉这种事情那当然是理所当然啊。”
高桥绿喝了口用来补充体力的运动饮料，看着坐在旁边不说话的花凛笑了：“怎么，看前辈输掉很难过？”
“有点。”
“诶？我还以为你会因为自己没跳过126生气呢。”
一脸稀奇地看了眼花凛，高桥绿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喝完之后把运动饮料放在一边摸了摸下巴：“不过，看到你这样子我就挺安心的了。你前辈我也不算输吧，第二能去全国了诶，你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有点太在意我了。”
“难道不应该在乎么？”
“啊哈哈哈，不是说不应该啦。你看，我和加村现在都能去关东和全国了对吧？”
“嗯。”
“全国大会只能是第一和第二，关东大会前三都能去，那可比在县大会有意思多了”
“关东大会，比县大会有意思是什么原因？”
第一次参加县大会却偏偏并不是第一轮就被刷下来的花凛有些好奇，她本来这次也确实就是来体验一下县大会的气氛以及积累经验的，只不过让她有些惊愕的是居然有人没有跳过1.23米而且后面的1米26也没有跳过，没成绩给她垫了个底，倒是让她有些觉得赚大了。
所以她倒是没什么失落的感觉，反而是心里有了点底。
“嘛，好的对手是能够激发自己在运动场上的水平的。”
前川修之顺手给高桥绿递了块巧克力，翻身坐在她旁边很是随意地开口：“而且我很理解高桥的意思，县大会太小了。”
“前川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说出来很讨打。”
“我没说错吧，神奈川这两年县大会都是小年，前几年的风云人物一毕业，今年更是连我都能拿到县大会第一了。不过要放在整个关东乃至全国，那可就不一样了。”
前川修之觉得自己特别无辜，虽然他来也不是来安慰输给加村佳利的高桥绿的，稍稍透露点讯息给小学妹也不错：“小年的意思你应该懂，就像是遇到断层一样，这几年很少有人能出特别好的成绩。赶上了这个时候是种幸运也是机遇，高桥正正好好拽上了尾巴。你看今年的成绩，全败在1米41，整齐地让人怀疑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天羽你想，你只要跳过1米41就能拿第三去关东大会，放以前一水儿的一米五，哪怕是高桥也就拿个第八攒一个积分，这不就是运气么。”
“前川前辈，可是我126都没有过哦。”
“那我问你，按照你现在逐渐开始习惯的训练和进度来看，你觉得她们明年能跳得比你高么？1米4这种成绩，你看高桥，一年下来绝对会有了好么。”
“……”
“至于加村前辈，加村还不一样，她是上个黄金时代的尾巴，也是高桥最后的对手。明年可就见不到她了，要珍惜哦。”
“我知道，但是今年还没过，我们还有关东呢。”
潇洒地站起来，高桥绿哼了一声把巧克力糖纸扔到垃圾桶里，站在过道上怔怔地看着跳高的设备被撤走的场景。实际上她知道自己今年比不过加村佳利的，可是如果今年不开口，明年加村佳利就毕业了。
加村佳利一毕业，她就没了一个好对手。
家里的后辈还在成长中，现在不理解不要紧，到后面她就明白了。
“哟，在想什么，小输家？”
听着旁边爽朗的声音，高桥绿翻了个白眼：“闭嘴吧你，县大会我输了，还有关东和全国呢。”
“阿绿是不是还在心里说，明年你就能赢我啊。”
“闭嘴不许叫我阿绿。你不在了当然能赢你，赶紧的，去高中祸害别人去。”
“你有没有点后辈的样子哦，我的意思是你明年说不定能赢高一的我。”
加村佳利看着跳高比赛结束后最后一块软垫被搬进仓库，空无一人的场地上没有一点痕迹，唯有跑道上的呼喊还算能够听清：“高桥，你明年能赢今年的我。”
“没亲自赢，没意思。”
“这么傲气？只不过没办法啊，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明年不算就看后年，你家后辈或许是唯一一个能拼拼神奈川国中生跳高的人。”
“……”
是的，她看出来了，所有人都明白这件事情。原因再简单不过，当比赛成员同时在同一阶段被淘汰，说明“1米41”这个关卡至少明年也不会有人能够越过太多。在场的所有人都只是普通人，不是天才。
不会再和前几年一样，如同井喷般出现那么多跳高、三级跳、跑步方面的优秀人物。如果说要打一个不恰当的比方，那么大概是养了三年的花终于盛放，盛放之后花朵需要再度沉寂，才能再一次开出灿烂的美景。
前两年是盛放，那么今年，盛放着的花要凋谢了。
“高桥，你知道么。”
“什么？”
“今年的湘西第一被称为是黄金时代的余晖这件事情。”
“你既然说了我也无所谓。时代这种东西本来就不靠谱，没有一个学校或者一群人能够长久地维持这种‘黄金时代’。什么黄金的尾巴还是余晖都和我无关，反正我也无法真正开启一个什么‘高桥时代’。”
“嚯，那今年的关东大会，你要和我打个赌么？”
“打什么赌。”
高桥绿嫌弃地看了眼身边的前辈，但是在看到她侧脸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或许加村佳利很寂寞。她的湘西第一中学原本有着辉煌的名字，就在加村佳利进入湘西第一前一年，这个学校真正意义上开创了一个国中田径史上的光辉时代。
承包了几乎所有神奈川县的参赛名额，在全国大会上崭露头角。梦幻的田径少年少女打破了全国大会上的最佳团体积分记录、包揽了各项第一、甚至于还有不少人破掉了多年尘封的记录。
简直就是个奇迹，一个无法复制的少年漫故事。可偏偏加村佳利进入湘西第一的时候黄金时代已经开始消散。随着前辈们毕业，湘西第一有着如此成绩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招生到田径特长生。甚至于在去年的时候，高桥绿清楚地记得湘西第一整个女子跳高部只有加村佳利一个人。
就算加上男子，也不过两个人。去年也就罢了，今年看台上的湘西第一旗帜甚至于没有人去挥舞，他们面无表情地坐在看台上，没有一个人想要去为赛场上的人呼喊。
虽然可能确实听不见，但是连这样喊一声都做不到，太差劲了。
可那又不是他们的错，“田径场上的黄金时代”仅留下加村佳利一个去承受旁人“湘西第一没落了啊”的感叹，去追逐那些已经离开的背影。
她现在是湘西第一的田径部部长，是最后的余晖、被留下来、只能追逐他们背影的人。
“和你打赌没好事。”
高桥绿突然开口，看着加村佳利扯了扯嘴角：“打赌赢来的东西不好看也不好用更不好吃。”
“所以呢？”
“都进了全国，不管是我还是你去吃顿好的就行。管那么多干嘛，你又不是他们的妈，又不是什么历史上的中兴之主，田径场上一切的荣誉都是自己赢来的，黄金时代的余晖管你屁事。”
加村佳利看着毫不犹豫吐出脏话的后辈，看着她的表情过了许久才大笑出声：“田径场上，一切荣誉都属于自己。”
“不然呢？没老娘这么努力训练，哪来的县大会第二？”
“高桥。”
“干嘛。”
“你的安慰老套透了。”
“那你有本事别扭头在哭。”
别扭地开口，高桥绿也转过了头。她没有经历过、只是从青鹿萌口中听说过“田径场上的黄金时代”。她听前辈们说着“当年完全不敢想超过湘西第一”，却看着这样梦幻般的场景就在眼前骤然碎裂。
加村佳利呢？她承受了多少？多少人开始用她来对比“黄金时代”？他们对她付诸过多的无谓的希望，想要看到黄金时代再次回归，却只能徒劳抓住可能是余晖都不存在的荣耀。
“高桥，我一辈子只经历了一个夏天，从那以后，所有的夏天都只是像它而已。”
加村佳利笑得有些无奈，看着高桥绿的样子堪称温和：“它来得太早了。”
“得了吧，什么夏天不夏天，那都是一个借口。”
高桥绿直起身准备走回立海大的方向，她转头看着平静的加村佳利，一字一句地开口：“我们关东和全国见，我给你一个有对手的夏天。”
“那我可真是期待。”
小麦色皮肤的少女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眼神一个个细致地扫过立海大附中的成员，尤其盯着正在监督旁边写着什么的天羽花凛良久，露出了个如释重负的笑脸。
“你有不错的队友，也有不错的后辈。”
“毕竟每年我们长野监督和濑户老师从开学就开始思考‘明年没人来田径部怎么办’。”
轻轻哼了一声，高桥绿还是走了过去，对着加村佳利伸出了手：“加村，别输给自己。”
“怎么可能。”
加村佳利学着她同样哼了一声，着重看了一眼天羽花凛再转过头，刚想和高桥绿击掌就突然看到她身后如同幽灵般出现的前川修之。
“……”
“怎么了？”
“你……”
高桥绿往后看了一眼，看到前川修之的样子嘴角一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他带着不甘开口：“去年是我本人的问题，今年你们看好了。”
“看好了，是啊，我看着呢。”
“只有你一个？”
“对，不过你这句话不如说，只剩我一个。”
加村佳利看着前川修之一瞬间复杂的目光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次真正地和高桥绿对上了手目光凝视着她们的手，良久之后才挪开，脸上重新有了灿烂的笑。
“那么高桥，我们关东见。”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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