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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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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流回来了。
李忘生听闻了这件事后立刻激动起来,三十多年未见的师兄弟,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去山门那边接谢云流,只是他身为掌教,没有办法像从前一样随心所欲,听闻洛风已经去了山门那边,心里叹了口气,有条不紊地安排迎接谢云流的事宜,自己则去将谢云流遗留的太极铁剑取了出来。
时隔多年,这柄剑终将物归原主。
此时的洛风一路飞驰下山,远远地看到站在山门前的身影,脚下的步伐顿时凌乱起来,仿佛他并不是一个习武多年的成年人,而是刚学会走路,还走不稳偏偏喜欢跑的孩童一样。
“……师父。”
谢云流接住飞扑过来的洛风,刚要训斥他怎么不小心,这目光就落在了他满头的白发上,顿时顿住了,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你这头发怎么回事?谁干的?”
洛风只是笑,完全不在意这些,再次见到谢云流,洛风只有满心的高兴,其他什么都可以稍后再想,“师父,您终于回来了,此时便不会再走了吧?静虚弟子一直都等着您回来呢!您这次回来,刚好和师叔解开当年的误会,这些年师父挺照顾静虚弟子的。”
谢云流有心说什么,只是面对洛风期待的目光,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随我回纯阳。”
“好。”
洛风看着拉着谢云流衣角的小孩,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他知道,因为这个不是孩子的孩子,谢云流才会再次和纯阳闹崩,但他同样知道这件事上这个孩子也是无辜的,那并不是他的责任。
一路上,洛风别的没有说,一直和谢云流说到时候和李忘生好好解开误会,他真的,真的希望一切不要变成他记忆中的模样。
谢云流的爆碳脾气,被人一直这么说早就该烦躁发火了才是,但是说这话的人是洛风,即使心里不以为然,依旧没有发火。
他作为师父,愧对洛风。
不管当初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带走洛风,那都是他的责任,师父师父,他为父。
洛风本以为,有自己提前恳求,加上到时候在旁边劝阻一下,至少事情不会那么糟糕的,却没想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三十多年过去,谢云流和李忘生之间的隔阂更加深了,没说几句两边就剑拔弩张起来,惊得洛风差点跳起来,脑门隐隐作痛。
两世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变化,让他一时间居然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前世什么是今生。
李忘生显然也想到之前洛风说的梦的事情了,但他原本就不是能言善辩的人,面对谢云流的时候更加是从来拿他没办法,师兄弟两个一起长大,但他明显一直被谢云流欺负,这时候心里一着急,更加没有办法说服谢云流了。
正在两边一触即发的时候,洛风猛地跪了下来,“师父,徒儿求您,求您冷静下来好好听师叔说完吧,徒儿求您了……”
“风儿!”
“师父,您别再走了,和师叔好好说吧,您信师叔一次,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您信一次啊!”
额头磕在青石板上,然而洛风却像是没有感觉般,这时候别说早就知道洛风做噩梦的李忘生,就是谢云流也察觉到洛风的状态不对了,上前一步将洛风拉起来,“风儿莫慌,我谢云流想走,倒要看看这纯阳宫中谁能阻我!你先带重茂离开,静虚弟子听令!护送……”
话说到一半,谢云流猛地停住了。
他说话的时候将洛风和李重茂推到了一边,是想要洛风带着李重茂在静虚弟子的护送下先行下山,但这时候洛风的佩剑却横在李重茂身前,显然是在威胁谢云流,“风儿?”
“静虚弟子听令,任何人不得对同门出手,违者逐出纯阳宫!”声音几乎是从洛风齿间挤出来的,他只是静虚大师兄,并不是静虚掌座,这个命令明显和谢云流的命令是冲突的,他没有底气,那些师弟师妹最终会听他的。
好在他有第二套准备,那就是手里的人质。
“洛风!”
当年的事情让谢云流非常厌恶被背叛,而此时的洛风就让他产生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这个孩子,还是他捡回来养大,自己在东瀛却一直放心不下的徒弟。
这样的刺激让谢云流眼睛都红了。
他和一刀流闹翻了以后就建立了刀宗,即使刀宗的弟子从来没见过洛风,他也一直对内宣称洛风是刀宗少主。
可是为什么?
“师父,打一场吧,多年不见,难道您便不想看看,徒儿如今剑法如何了吗?若是徒儿赢了,还请师父收回命令,静虚弟子不能对同门出手!”
真难过。
洛风知道,谢云流从来不曾对不起自己,然而他现在做的事情大概要让谢云流失望了。
他不能让静虚弟子死在同门手中,或者在此次活下来,但一直在纯阳抬不起头。
“风儿!此事与你无关,你是要欺师灭祖吗!”李忘生及时说话,表情焦急,他知道对洛风而言谢云流代表着什么,洛风这样做相当于将自己逼到了绝境。
李忘生话说的这么重,也不过是不想谢云流真的答应下来而已。
洛风不说话,只是看着谢云流,手中的剑更加靠近李重茂的胸膛了。
他在逼谢云流答应下来。
无论今天他能不能赢,至少静虚弟子的态度摆在这里,即使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也会好过上一世。
谢云流看着洛风,突然大笑出声,连着说了几个好,“好!好!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弟,果然同为师一样,那就让为师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长进吧!”
谢云流说的明显是指对师父出手这件事,曾经的谢云流对吕祖出手,伤了吕祖,如今洛风又要对他出手,简直就是报应!
“师兄!风儿还小,一时糊涂,他最是敬重你这个师父的!”李忘生暗叫不好,若是真的打起来了,那洛风和谢云流之间的师徒情谊也到此为止了,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种伤害,可惜两个当事人压根就不理他。
“师父想看我的剑?来。”洛风将李重茂推给旁边的静虚弟子,自己将玉霄从剑鞘拔出来,剑指谢云流。
这一刻他真的非常冷静,冷静得不像是他。
“我让你几招,只要你能伤到我,便算你赢!李忘生,这是我们师徒的事情,与你无关,莫要插手!”谢云流说完猝不及防出了一剑,正担心洛风而毫无防备的李忘生顿时受了不轻的伤。
与性命无忧,却也让他没办法插手谢云流和洛风的战斗。
至于其他几子,谢云流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那就多谢师父赐教了!”洛风说完,身体猛地冲向谢云流。
洛风小时候的剑法都是谢云流教的,后来则是李忘生,因此谢云流对他的剑法了解得很,但洛风却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完全不去防守,一心只有进攻。
这让谢云流心里更加来气,下手也重了起来,“李忘生便是如此教你剑法的?!不知所谓!”
两人在太极广场你来我往,没一会儿就过了数百招,虽然洛风的进攻凌厉,却依旧没有办法伤到谢云流一丝一毫,而他自己身上却已经有大大小小不少伤了。
谢云流也是存着教训洛风的心思,摸清洛风的底子后,出手再无顾忌。
洛风一看谢云流的剑法变了,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伤了谢云流,对李忘生劝阻的声音置若罔闻,心一横,在谢云流一剑刺过来的时候没有躲避,选择以伤换伤,一剑伤在了谢云流胳膊上,而他自己的肩膀也在同一时间被谢云流的剑刺穿。
“……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