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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何为洞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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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来凌王府之前,这府里便已经有了女主人。
侧妃庞氏掌着府中诸事,还另有两个妾室。
想是忌惮沈家权势,且沈凰跋扈之名远播。头先几日她们问安敬茶很是乖顺。
后来,纵使房嬷嬷下了严令不许下人嚼舌根,白喜帕上未有落红之事依然传的阖府皆知。
凌王虽面上待我仍然分外温存,可自新婚那日之后,他便再也未曾宿在我房中。
一时间府中风言风语传的十分难听。
庞氏连那两个妾室见我仍终日欢欢喜喜的傻乐,并无一分焦急,也不去计较流言,便只当我是个没心眼没手段的主母,渐渐的也不来问安了,言语上也有了诸多冒犯。
一连两月过去了,我鲜少见到凌王,怡珠打听到他日日宿在了庞氏那儿。
此言一出,房嬷嬷更是坐不住了,支了怡珠茂云出去,便问:“夫人可知外面传些什么?有人说夫人嫁过来时便已非完璧。洞房那日你们究竟可曾…”
我不愿与她兜圈子,直直的回:“未曾”。
房嬷嬷脸色显然更难看了,愤愤地说:“老爷让给您带句话,您若不成,他还有别人”,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哎,急什么呢?
这凌王的心思并不难猜呀,他虽非嫡非长,但已然如此得圣宠,不出意外的话,皇位并非毫无可能,何必与我如此亲近。
与我亲近,那便是与沈府亲近,沈冲虽交了一部分兵权,可如今还是顶着镇边大将军的衔儿,徒惹皇上忌惮。
他二人目标一致,不过他求的是有朝一日,沈冲求的是越快越好罢了。
况我瞧着,他与那庞氏也并非真的情深意笃,不过是为了避嫌冷落我,又何必在意。
只是如今再不有所动作,沈冲难以容我。
真是骑虎难下啊。
这虎还是个年已二十又七,胸怀韬略,身份矜贵的大老虎。
想我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可不是羊入虎口了,真是难过。
可装傻装了这些天,也只能继续装下去了呗。
于是我抽了鞭子,气哄哄的冲进了他的书房,一把掀了他的桌子,嚷着要他写张休书与我。
他惊愕地站起身,按住我的肩膀,温声劝慰我:“怎么啦,可是府里什么人惹你不快了?”
我扔了鞭子,窝在他怀里伤心的哭起来:“我要回家去,我想我娘了。这里一点都不好,大家都不同我玩,你也不理我,嬷嬷还看着我,不许我多吃东西。她说我若长胖了,你便再不喜欢我了。可我现在忍着,每日只吃一点饭,你仍不喜欢我,不来瞧我。那我也不喜欢你了,我要回家去…”
他将我揽在怀里,一下下的抚着我的背,哄着劝我别哭了。
我却哭得愈发伤心,抽噎着含糊不清的哭道:“娘说,洞房那晚我要将名字告诉你的,可你睡的像一只猪那么沉,压的我快背过气去,怎么也不醒…你到现在都没问过我的名字…”
闻言,他笑出了声,将我扶起来,面朝着他。我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也糊了他一肩膀。
他无奈的从我袖中掏了帕子,帮我把脸擦干净。
我有些羞赧,低着头继续抽抽嗒嗒的掉眼泪。
他托着我的下巴,让我看向他,笑着说道:“请教夫人闺名。”
我高兴起来,也不顾脸上还挂着眼泪,笑嘻嘻的说:“我叫沈凰,你叫我阿凰吧,我爹我娘就是这样叫我的。”
“阿凰?”他重复了一遍。
我怕他不知道是哪个字,一把抓过他的手,在他掌心写了个小小的“凰”字。
他看清楚了,便握了拳收回了手,笑吟吟的又问我:“那阿凰可知,何为洞房啊?”
我想了想说:“嬷嬷说,便是要一起睡觉的。”
他握拳掩唇挡住笑意,咳了两声说:“我们不是一起睡过了?”
我突然愣住,继而愤愤地说:“那不算,你先睡着了,娘说你应该先问问我叫什么名字,然后我们再一起睡着的。”
他再忍不住了,哈哈的大笑起来,揉揉我的头发说:“是我多虑了,我们阿凰啊,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呢。”
我窘极了,推开他的手,生气的抚了抚被他揉乱的发。
他拍拍我的背,哄道:“别气啦,今晚我陪你用饭可好,我在旁边,嬷嬷定不敢再说你了,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真的吗?真的吗?”
他点头:“真的。阿凰还在长身体,怎么能不让好好吃饭呢。”
我高兴极了,跳起来扑进他怀里,在他颊上使劲亲了一下,便跳下来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