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夜明》浦上青枫

15、联袂

　　神宫寺穿着一袭勃艮第红裙在衣香丽影中穿梭，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那两人跟前。
　　“你这是到哪都不放过我啊。”
　　“华丽的舞者当然要华丽的钢琴家，这样才能体现出相得益彰的华丽。能和本大爷对等的也就是你了，你应该感到荣幸。”
　　神宫寺绫昂首一笑，回答说那还真是谢谢他了，随即穿过舞池坐在一架很大的黑色三角钢琴前。这时整个大厅里都蓦地安静下来，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了拍手的声音。
　　“皮亚佐拉啊，真是不错的选曲。”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告诉他们这位老者乃是樱川家当家之主。他与数小时前并无两样，仍旧坐在轮椅上由一名侍者推上前来。他先听了一会儿神宫寺弹琴，又看着舞池中旋转的两人，手里把玩着什么东西便开始自言自语道：“迹部家的公子啊，舞技和琴技都是一流。神宫寺家的女孩儿虽略逊一筹，却仍有她自己的可取之处呢。她在学校也弹琴吗？”
　　“嗯，神宫寺桑的琴技在我们看来真的很好，她的琴声俨然已经形成了一个世界。”
　　樱川鹰亮闻言露出了颇为满意的笑容，声音都变得和蔼可亲：“这个说法真不错啊，身为御三家的孩子，总要花比别人更多的时间来维持很多方面的水平。”
　　话音刚落时樱川就已经开始对眼前两人展开观察，发现他们听见“御三家”这个名头，并没有像他想的表现出很大的吃惊。
　　“是啊，那样的出身肯定很辛苦吧。”
　　“神宫寺君在学校也没摆什么很大的架子，不显山不露水的相当低调啊。”
　　虽然这两人的反应着实出乎意料，但这还远不至于就会让樱川自乱方寸。他看着那顶酒红色卷边帽道：“物极必反嘛。诶，两位不妨关注一下下面，这可真称得上是一场相当精彩的竟演啊。”
　　郎才女貌，一步之遥。那女子唇衔玫瑰裙侧高开，双方面上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几乎不看对方的脸。红色的裙摆玫瑰花般盛开在舞池里，热情洋溢却若即若离。另一方面，双钢琴合奏体现出清晰的层次，神宫寺绫似乎处于主音地位。另一架钢琴像在围绕着她旋转起舞，向她发起充满诱惑的邀请。然而这炽热的痛苦感情并没有得到回应，神宫寺绫的琴就像女舞者一般，一次也不曾回头看过一眼。
　　一面拒绝眼神交汇，另一面却若即若离暧昧不明。
　　近在咫尺，遥不可及。
　　“这画面，有种奇妙的平衡感。”
　　柳听闻幸村这一声低低的感叹，便朝着他望去，发现他目光所及之处不在圆形的舞池里而在圆形的舞池边上。樱川鹰亮看在眼里，因笑道：“小艾琳的衣裙和舞者的衣裙，整个舞池里只有她们俩穿着红色的裙子。这样看起来的话，两处红色倒像在遥相呼应，确实是很微妙的平衡感啊。”
　　随着神宫寺手底下低沉有力热情优雅的弹奏，舞池中的舞者且进且退，若即若离。水晶杯上闪动的烛火，少女和贵妇人衣袂上精致繁复的花纹，帽上的灰色羽毛和扇下的絮絮低语，以及时不时从扇面上露出的眉目传情，舞者们身后的风景还在不停变换。
　　一曲终了，迹部像他往常一样和妹子聊天儿去了，神宫寺一个人背着手儿悠闲自在的踱了回来。
　　“神宫寺桑的琴弹的越来越好了，感觉迹部像是在和你的背景音乐起舞呢。”
　　这大概是由衷的夸奖，她便循例客套几句：“哪里哪里，这么说可就太夸大我了。”
　　“不过，感觉神宫寺桑的优雅像紫玫瑰一样，都是带着杀气的优雅呢。”
　　神宫寺道：“带着杀气是自然的，毕竟在探戈的时间里那个地方可是一片永恒的战场。说着好像很简单，这带着杀气的优雅可是轻易学不来的，因为我对于探戈的理解仅限于欣赏水平。”
　　樱川鹰亮道：“不过艾琳你演绎得很有些长进嘛。虽然你不在舞池里暧昧，舞池之外倒是如鱼得水。”
　　这话说的她登时紧张得面色一僵，立刻轻轻摆着手儿苦笑道：“您当着客人的面儿这样揭我的底，我会很困扰的。”
　　尽管是一瞬间发生的，她那一瞬间的表情仍然被眼前之人收入眼底。他坐在轮椅上摆出一副十分满意的微笑，一只手抬起三根手指在扶手上不停的敲动：“原来如此，怪道你向来放线钓鱼怎么这次突然就给人下了帖子，原来是太华山麓萧史郎。这帖下得，下得啊！哈哈哈。”
　　柳自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种说法，又开始下意识的伸手摸自己的那本黑色皮革手册。当然，他什么也没摸到。而周围对这两位明里暗里送来的秋波是越来越多了，路易十四的花香渐渐退居幕后。
　　“老爷子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哪高攀得起萧史郎呢！”刚才的慌乱转瞬即逝，她又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悠闲模样。这时管家们及时出现，站在各自的主人身后对他们耳语了什么，这两人便道了别，一前一后起身离去，留下幸村和柳两人。大小姐们一看机会来了，立刻争先恐后拉着各自的女仆整理装束，或坐或站三五成群有意无意的围在他两个附近。或者摆弄一下花草，或者打开折扇摇一摇，带着檀香木折扇的则是挑了个好位置刻意以气味发出邀请。然而这两位初来乍到并不懂如何回应，又担心擅自行动会给主人带来麻烦，因此她们全都得到了一个千篇一律的点头微笑。
　　然而这个笑容之后，便再也没了下文。
　　“他们好像早就知道你是谁了啊，只是一直缄口不言。真是善良又单纯的好孩子呢，呵呵。”
　　在有招待的夜晚，樱川家是不用太明亮的照明的。于是在走廊上，两颗灯泡儿在地毯上投下两片光亮。这光亮之间隔墙一般的黑□□限上，站着一个姑娘。
　　她身边是一把黑色的轮椅。
　　“可他们要是知道了你是什么样的人……会怎么样呢？噢，对了。尤其是那位幸村君，我看他很关心你嘛。”
　　“那个人对谁都是这样。”
　　“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我看不是这样吧？”
　　神宫寺背对着他，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半晌的沉默过后，樱川家的走廊里响起一个低低的声音：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呢？”
　　少女站在那道界限上，转过来的半张脸给了他一个有些阴森的狡黠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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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太华山：乘龙快婿。
皮亚佐拉：著名作曲家，著有探戈歌剧《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玛丽亚》等。该剧目无中文翻译，油管及B站有完整生肉，剧情目前也没有中文翻译，但是有英语译本。该出歌剧中的探戈男性舞者似乎挺专一，但是这份感情没有被好好回应，所以后来的探戈里才会有那种“深情款款的注视”吧ww
好了，感谢阅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