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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一章 洛阳酒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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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决尘并没有直接回到逍遥墨,刚出洄洛岛,他就接到了冬雪护法云莫野……不,是真正的逍遥墨阁主云莫野的飞鸽,信上寥寥几字,除了告诉他要带着水龙珠去洛阳酒家之外,更多的是交代他要照顾上痕。
不明就里,但路上多少的听说了一些传闻,包括逍遥墨内部的动荡甚至于北盟的兵临城下,当时他人还在洄洛岛上,并不清楚这些传闻。
想是沈上痕那老女人应该还承受得住这些大起大落吧?湛卢纯那老狐狸也不应该会让她消沉下去的才对。
一想到这些,心里还有些隐隐做痛。
洛阳,天子脚下,中秋佳节的喜气自然是不会输于其它任何地方,但有一个地方例外:洛阳酒家。
门前冷清这已经是出乎意料之外了,更不用说周围还有重兵把守。
“呃……要进去看来很困难呢。”决尘自言自语。
但是与预料的恰恰相反,侍卫们并没有为难决尘,仿佛是已经被下了命令,可以让决尘自由出入一般。
这到底是搞的什么鬼?决尘心里很是不舒服。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里面的七个人全部抬头看着决尘,脸上的表情各异,决尘还来不及多观察,身体已经扑向了最靠近楼梯的那一桌。
不小的方桌旁只坐着两个人,一位貌似病弱的少年和一位紫衣少女,似乎少年讲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少女由原来微笑的表情变成笑的异常开心,其他几桌的人原本就是默不作声,更显得这桌的独特。
痕痕笑了?那个习惯性跟云莫野一样面无表情的沈上痕竟然笑了?
一时间,决尘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个想法。
就在距离上痕不到一尺的距离的时候,沈上痕突然的从腰间撂起风吟笔,指向决尘的鼻间,决尘反应不及,堪堪向后退去,上痕也不收势,顺着决尘向后退去的步伐,风吟紧随其后。
势头已尽,风吟还是抵在决尘鼻尖上,却没有再进一步。
决尘盯着风吟的眼睛都看成了斗鸡眼了,跟上痕从小到大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了,其他什么都没学会,就是学会了这躲闪和身体灵活度了,否则早晚有一天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话说,她最近的武功进步了不少嘛,这次自己勉勉强强竟然还是没躲过。
原本坐在一旁逗上痕笑乐的少年正是号称江湖上无事不晓的华阳世家公子华阳静,天下没有案子是他们不能破的,也没有迷团是他们解不开的,更没有他们得不到的消息。
华阳静似乎对决尘的斗鸡眼非常的感兴趣,站起来仔细的观察:“嗯……力度控制的刚刚好,没有擦破一点油皮,笔尖还紧贴在鼻子上呢……”话说风吟笔尖所用的钨金丝可是全天下最坚硬的物质,上痕这手下力度还控制的真好。
这人还真不给面子。
察觉到周围的人的目光全部定格在这里,决尘正想开口让上痕放手,却突然察觉到,从风吟上散发出蓝色的粉末,正朝他铺天盖地的袭来。
“你对我用毒?!”决尘可不相信是风吟里内藏的毒素泄漏出来这种事情。
上痕却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里面的月下香,感觉还不错:“放心,对你是没有坏处的。”顺便送去一个微笑,当然,毫不掩饰里面的邪恶。
这笑容……决尘愣神,从来不知道,上痕也会这么笑。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没等决尘想明白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落在他身上的蓝色粉末便如同苗疆之蛊一般,渗入到了血肉里面,与决尘的身体溶为了一体。
决尘自然是明白上痕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不利的事情,但对她的行为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旁的华阳静看着现下的状况,却是尤为的感叹:“决尘是吧?在下华阳静,与令师还有沈小姐有过数面之缘……话说,决尘少侠还真是幸福啊……”
上痕在旁边凤眼一斜,成功的制止了华阳静的发言。
决尘只觉得,这次的见面,只有这个斜眼,很有以前上痕的风格。
“啊……看来是我来晚了,人都到齐了嘛……”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老人信步走了进来,看到了里面每个桌子上都有人霸占着,似乎很是高兴。“关子就不卖了,大家都是为了《伏羲策》而来,根据我了解到的消息,《伏羲策》就在轩辕冢……”
老头径自站在那里说着什么,其他人都是默不作声的听着。
华阳静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并没有敲出声音来,只是吸引过来上痕还有决尘的目光:“那是黑白双贼之中的白老贼,脑子不怎么好使,偶尔撑撑场面还行。黑老贼一定在什么地方监视着我们……”
决尘四周打量了一下,白老贼仍旧在那里继续说着,道是没什么异常。上痕没动,她从不喜欢观察敌人,只要在敌人动手之后,自己能及时反应过来就好。
华阳静自顾自的说着:“整个大厅桌子只有六张,决尘跟上痕坐一起这是注定的了,我是跟着上痕来的,这本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什么意思?”决尘一时没反应过来。
上痕手握风吟,沾了杯中的茶水,在木头的桌子上,写下了一个“杀”字。
“如同四圣兽的解除封印需要生命祭祀一样,能够让《伏羲策》出世的七样宝物也同样需要力量强大的生命来祭祀,而现在手握这七样宝物的人,无疑是最好的祭品。”确认决尘看到这个字后,上痕趴在了桌子上,正好用身体将字盖住,“呐……静,我昨天听了一晚上你讲的历史奇案,知道了你有多么的伟大了……可不可以让我现在上去睡一会儿啊?”
中秋佳节,她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去戒备了,更不用说出去玩了。
决尘真的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心里五味杂陈。
眼前的这个身穿紫衣的人儿,真的就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沈上痕吗?逍遥墨左使?北盟公主?
那个总是一脸冷漠的人,那个只有在那只狐狸面前才会露出其它表情的女子,那个跟自己从小到大一起成长的青梅竹马,连微笑从来都是吝啬给予,现在,却对另一个男子用近乎于撒娇的语气说着赞美与祈求的话?
华阳静自然是将决尘的表情尽收眼底,微笑,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不过他不得不感叹,上痕平时看起来是个精明过头的人,但其实也还是个小迷糊啊。
“好啦,你上去睡就是,我和决尘出去逛逛,顺便给你买点夜宵。”说上痕比自己大,谁信啊?
“啊?”决尘这才反应过来,怎么又拉上他了?都不能让自己找一个地方安静的伤心吗?
某人继续迷糊状态:“去吧,我要水晶糕……”
于是,在这一个本应该异常紧张的会议上,三个小孩子就如此轻率的决定了当晚的行程,留下几位前辈们继续商讨着《伏羲策》的问题。
洛阳不愧是天子脚下,中秋夜晚的繁华不亚于这个国家的任何一片土地,但决尘却是没什么好心情来观赏,看到一旁仿佛从来没见过市井景象的华阳静一脸高兴的表情,自己就是无论如何都好不起来。
老实说了吧,他就是在吃醋,自己输给湛卢纯那只老狐狸也就算了,毕竟不管是长相还是狡诈程度都比不上他,但眼前这个明显比自己还弱的美男……他们家痕痕才不是会以貌取人的人呢,况且华阳静除了破案的能力比自己强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比自己弱!
好不容易找回了心理平衡,决尘同样开始到处观望,看到华阳静在一个摊位之前买了各种颜色的水晶糕,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上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水晶糕的?她以前应该是不喜欢吃甜食的……
看来自己离开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真的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决尘少侠……还是叫你决尘吧,你今年多大了?”察觉了决尘的沉默,华阳静率先开口。
“十六。”冷冷的回答,决尘一点好脸色也不想给。
算是碰了钉子,华阳静无奈的摸摸鼻子,自己家的消息应该是从来没出过错的啊,根据资料来看,决尘这家伙确实是没有武功打底,嚣张全部都是来自于毒舌上。
不过就现在的状态看来,决尘是没什么心思跟他毒舌了。
“唉,和我一样大啊……果然还是上痕最大……”最后一句是嘟囔着说出来的,故意的做给决尘看。
某个心情不爽的鱼还真就上钩了:“就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说你十六谁信啊?要说我带着个弟弟别人才信……”
这舌头还不是一般的毒啊。华阳静在一旁感叹,口上却提出了其它的问题:“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师父和痕痕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决尘一愣,华阳静这一问,明显的是问到了他的软肋,但嘴上,他依旧在逞强:“师父的事情不是做徒弟的可以随意过问的,虽说我和上痕一起长大,但她贵为北盟的公主,在逍遥墨又是左使,都在我之上,自然我也无权过问……”
湛卢纯那老狐狸,就是死了,也不关他的事!
“况且……”话锋突转,“我相信上痕,该讲的事情她自然会告诉我,不应该告诉我的事情她自然会瞒着我,既然她想瞒着我,必然有她自己的道理……我,相信她……”
突然间就很释然了,因为相信,所以没有什么事情是足够难过的。
华阳静的眼神在一瞬间失去了神采:“如果被隐瞒的,是最让你痛苦的事情呢?”
“感谢她,是她让我在面对真相前,有足够的时间放松……”信任,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那……‘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下一句话,你接什么?”华阳静突然转换了话题。
决尘一惊,却是不明白华阳静的真正用意:“接什么?”“有”对“无”,“人”对“物”……呃……中原的人还真是奇怪,非要对什么对子,那么难的东西谁懂啊。
华阳静却笑看着他的烦恼:“慢慢想吧,我不急着要答案。”有一些东西,注定是要用生命去思考的。
决尘却觉得异常的奇怪,为什么华阳静总是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也总是在关键问题上突然转移话题。
他究竟想探究什么?无人知晓。
夜晚,风吹草动之时。
明明已经是累到连动都不想动了,上痕却突然的就睡不着,愣愣的看着床帷,想着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
想她第一次看到湛卢纯,小小的她被纯轻松的抱在怀里,她的冰冷于他是无效的,招摇着一张绝世的狐狸脸,道义传统统统扔一边,仿佛没有什么是难得倒他的。
想她第一次见决尘,明明比自己小一岁,半点武功也没有,每次被人欺负了就会乱撒药粉,一条毒舌,却每次都被自己气到暴跳如雷,却仍旧,是个心思细腻到,可以透视人心的家伙。
还有沈离云,那个从小到大都被自己视为哥哥的人,每次从他眼里读出的都是满满的落寞,和对自己的疼爱。
上官夏蝉和秋叶的忠心无悔,右使段齐的宏大霸想,每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一笔属于自己的色彩。
还有云莫野……
突然间感觉闷闷的,将手放置于胸口,不期然的摸索到了两个信封,于是闷闷的感觉就更加的强烈了,强烈到自己想哭,为什么就连云莫野都知道的事情,自己却偏偏不知道呢?
哥哥,还有什么足够影响我一生的东西,你没有告诉我呢?
烦恼依旧,风吟却在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自己在地上,画下了五芒星的印记。
白色的光芒一闪既逝,窗外有人闷声一响,随即又安静了下来。
上痕不懂,为什么他们都愿意夜间偷袭?原来的自己就能够应付这些,更何况现在四大圣兽又成为了她的氏神,夜间的防御,就全交给它们来做。
“白虎,回来……朱雀也同样休息,玄武,做好接下来的守护,但不要伤到来者,困住即可。”不想再伤害人了,不想。
第二天,话说沈上痕是早上饿起来的,一睁开眼就看到决尘脸上带着两个熊猫眼的站在她床外九尺处,一脸怨念的盯着她。
“唉?怎么了吗?”不解的问,第一次在她还没整决尘的时候,看到决尘这种表情。
“这个是什么?”指了指将自己环绕住的黑色粉末,属于他们的房间本来就只有两间,但华阳静说上痕太累了,夜晚一定缺乏防范,就把他给踢过来了,结果还没等他走到上痕的床前,就被这黑色的粉末团团围住。
如果只是一般的毒的话还好解,谁知道这粉末竟然比麻药有过之而无不及,全身麻痹不能动的情况下,他的精神状态竟然还是良好,于是,就这样睁着眼睛过了一夜。
上痕笑着挥了挥手,黑色的粉末立即落到了地面上,然后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情况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出任务的这几个月,学会了一些新的东西,刚才这个,至少能保证我在睡觉的时候是安全的。”她可没有忘记,上官夏蝉当时就是在夜晚对她进行袭击,她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将其重伤。
湛卢纯的死让她不想再伤害其他人,想到自己在毒瘴林外曾经大开杀戒,心中就是一阵抽痛。
“你的防卫还真是防范啊。”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决尘报告着昨天晚上发现的情况,“那些江湖中人已经撤退了,应该是去了轩辕冢,黑老贼也已经现身,不知道黑白双贼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上痕沉思,黑老贼的现身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情,如果估计没错的话,昨天晚上被白虎打伤的人,应该就是莽撞的白老贼了,因为他的受伤,所以在暗处布置的黑老贼才会出现在这里。
“另外五个人应该是在你们出去后就离开的,目的地虽然是轩辕冢,但似乎具体的目的地不太一样……”是想把他们拆分开来,挨个解决吗?
“大清早的,你们不要在这里讨论这么让人提不起兴趣的话题好不好?”华阳静完全辜负了他病弱美男的称号,一把推开了上痕房间的门,将一包东西扔到了桌子上,“你要的水晶糕,昨天晚上看你睡的太熟了,就没叫你起来吃。”
“啊,谢了。”如果说她原本还有些刚睡醒的迷糊的话,现在一听这话可是完全清醒了,立马将包裹打开,将小巧的水晶糕塞的嘴里。
决尘却还有在顾虑的事情:“对了,师父怎么没有跟着一起来?”
这么重要的事情,那只狐狸没理由放上痕一个人出来的,而且听说云莫野掌管了逍遥墨后,对沈上痕宠得要死,自然也会命令老狐狸过来吧?
上痕却是继续吃着东西,连停都没停过一下:“他不回来了……”
“啊?”因为上痕正在吃东西,所以决尘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意思,什么叫“他不回来了。”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华阳静邪恶的微笑着:“上痕是说,湛卢纯不会来了。痕痕,对吧?”
上痕连忙点头,生怕决尘追究下去。
决尘却是异常的不爽,他们家痕痕也是华阳静可以这么叫的?毕竟是碍于面子,没发作出来。
华阳静却是很明白他的不爽,仍旧是火上浇油:“痕痕,看你吃的……”
听到这话,上痕没有丝毫考虑的就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华阳静。
华阳静却是伸出了手,抹掉了上痕沾在嘴角上的糕点。
这下不止是决尘,连上痕都愣掉了。
决尘转身就走,不想让自己看到这样的场面:“我先出去一下。”他不确定,自己能控制住,不直接朝华阳静洒一身硫磺水,这种人,干脆化掉算了。
看到决尘出去,并且大力的甩上了门,上痕的眼神也从刚才的惊讶转成了漠然:“不要再玩了,正事要紧。”
“怎么,这样你就心疼了?”华阳静拿了一块水晶糕填在嘴里,跟上痕一起呆了半个月,连他也对这种甜甜的食物感兴趣了。
上痕却是沉默了一会儿,手里那块已经咬了一口的水晶糕,徒然的放下:“只剩他了……”没头没尾的一句。
“放心,沈大小姐的行情一向是众人看好的,就算真的是嫁不出去了,不管是北盟的前王子还是现王子,应该都会负责养你吧?”华阳静得到的最新消息,原本定为卖国贼的沈离云现在被查出是前任逍遥墨宫主独子,云莫野已经想方设法的把沈离云赦免了,现在沈离云接替了云莫野原来的位置,成为了冬雪护法。
上痕轻摇头:“不同的……”
将放在胸前的信封拿了出来,上面的蜡封已然破损,却是被人看过了。
“你还是笑的时候好看。”华阳静从上痕的手上抽过信封,“不过,如果是真心的笑的话,我想会更好看一些。”
无视掉上痕异常怨恨的目光,华阳静首先打开了那封蜡印已经发黑的信封,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左使之心,所属非汝。上面的留名,赫然是现任逍遥墨掌门,云莫野。
上痕自嘲般的笑了笑,眼神里满满的全是落寞:“这种事情……哥哥都知道,而我却不知道……”
“这封信,要我现在拆吗?”华阳静微笑着扬了扬手上的另外一封信,其实不用拆,他也能将里面的内容猜的差不多。“湛卢纯那只狐狸,一定非常抗议掌门大人这么说他吧?毕竟,他当初可是为了你,放弃了在逍遥墨的一切。”
不过,他这次真的是猜错了。
上痕从他的手上接过了那个信封,三两下的拆封、展开,递了过去。
华阳静的目光一接触到信封,脸色马上变了。“怎不晓佳人心绪?只道是自欺娱心。苦海无涯,回头无岸,却道吾,从未回头。”
上痕则是笑的一脸邪恶。
“呃……我情愿你不笑……”华阳静被上痕这一笑弄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过话说回来,他真的没想到,高傲如湛卢纯,竟然会留下那样的话语。知晓上痕所爱并非自己,但却还是心甘情愿的守护在这里,张狂的,让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真心相爱,却只有在心里,才能品尝出苦涩。
湛卢纯,你究竟爱上痕有多深?
“喂,你们还准不准备出发去轩辕冢了?”决尘的声音从楼底下传了过来,伴随着几声马鸣,看来是准备好了出行的一切。
上痕打开了临街的窗户,跃然窗柩,一袭紫衣随风飘舞,腰间风吟随风而动,隐约间,竟似有凤相鸣。
“喂……”决尘一开始被她吓了一跳,后来想起她跟自己的武功完全是天壤地别,不禁也就放下了心来。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那诗句似乎早已经熔化在了骨髓里,随着一袭紫衣的飞舞,竟仿佛真的“欲乘风归去”。
决尘一脸茫然:“痕痕?你确定你没事吧?”搞没搞错啊,她这个样子,突然让自己觉得很心疼。
银色的光芒乍然闪现,还没等决尘反应过来,零丁的一声脆响,原本被决尘用来固定头发的簪子落地,声音异常的清脆。
“唉?痕痕你又进步了,他的头发都没有散唉。”华阳静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好奇的研究着“风吟是如何替代决尘的簪子,而决尘的头发却并没有散”这一千古奇迹。
刚才上痕站过的窗柩上,哪还有她的身影?却是已经安然落到了决尘准备的马背上。“风吟你先替我收着,带着你这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家伙,实在是太碍事了……如果遇到危险,你就动用风吟里的五毒好了……”
撇嘴:“这算什么啊?”他从逍遥墨到洄洛岛这一路危险不也活着过来了吗?用得着这样损他?
“聘礼……”轻声的说出自己的答案,微笑着,上痕头也不会的策马而去。
“唉?”他刚刚是不是出现幻听了?上痕刚才说了什么?
“喂,你刚才说了什么?给我讲清楚!……你……你……你给我站住!”见上痕不理他,决尘立刻策马跟了上去。
华阳静仍旧是趴在窗台上,看着两人绝尘而去的背影微笑:“人家也想要风吟做护身符嘛……”
弹指之后……“啊……你们两个都给我等等!我不会武功也不会骑马啊……”一声惨叫在天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