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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兔狼篇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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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杀我父亲,杀我母亲,杀我爱的哥哥,连我的族员也杀个片甲不留!你真是我见过这世上最恶毒的狗东西!”安露生气地朝他大吼。眼眶红得让人感到一种炽热,就连谭挚诚也被灼到些许,似乎觉得有些内疚。
“你这个畜生!你有没有点改悔之心?我怕你个大头鬼!我一点也不怕你!你来啊,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啊!”安露闭着眼睛朝他继续吼,脸上涕泪纵横,还有因深色粉底造成脸颊处黑一道白一道,全然没有一个族王的威武、华贵。
“你别说了!”谭挚诚实在受不了安露的大吵大闹。狼堡向来都是幽寂无声的,从没有人像安露这样会叫。
“我…”安露正想继续说下去,谭挚诚用手捂住嘴了他的嘴。
“废话真多。说够了没?!”谭挚诚不耐烦地说,皱眉蹙眼。
安露没想到谭挚诚会捂住他的嘴,很惊讶,瞪大眼睛看着他,还不停地“呜呜”叫。
“现在该轮到我说了。”谭挚诚清清嗓,继续说下去:
“你们兔族的存亡,与我有半毛钱关系?难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句话,你父亲没有对你说过?是你们兔族弱,是你们该亡,怪我们狼族强?再说,你们兔族占了挺大的地盘,族员少,何不分给狼口(相当于人口)增长的我们?”
安露废了好大力气才把谭挚诚的手移开。说道:
“你就算要地盘,你也不能灭了我们全族!你狼心狗肺!”安露压低了声音。
“为什么不可以?我本身就是狼啊!”谭挚诚冷笑道。
“你!”安露生气地看着他,“岂有此理!”他无话可说了。他想不起有更肮脏的话来形容谭挚诚了。他的词库本来就不多。
现在的他连自己都无法想象。长长的头发凌乱无比,接近于蓬头垢面。以前的他比任何人都风光,长得白净。现在的他比任何人堕落,肮脏。他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他蹲下来,蹲在谭挚诚脚边,埋头啜泣。他想,哭着哭着,就可以忘掉这些了吧。他的眼前渐渐模糊。
谭挚诚没有扶他,也没有踢他(尽管说被安露打了三掌),只是有点同情,有点心疼。
我会心疼他?我可是冷酷无情的狼王。我一点也不心疼他,真的。不是吧,怎么还真有点心疼他。我怎么就,心疼他了呢...谭挚诚皱眉,不解地想。
趁狼王疑惑之时,安露发疯似的跑出去。他一路飞奔,谭挚琪只瞥到了一眼,只看到一身浅棕色长袍飞速飘过。
安露也不知自己将要去哪。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无尽的迷茫使他倍感痛苦。
他跑了好久,跑了好远,直到跑到筋疲力尽,气喘吁吁。他无力地跪在地上,两手支在地上。
“我真的不想当王。呜呜…我要是,要是作为一名普通人该多好,就算不能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但能和爱的家人生活在一起,真的比荣华富贵更幸福。”安露抹抹泪。
父亲,母亲,哥哥,我想你们了。我想听你们的声音,听你们叫一声“安露”。父母从来没有真正陪我玩过,每次都是哥哥和我玩,安慰我,说着父亲母亲忙碌,没时间陪我。不陪也就罢了,还只留我一个人在这黯然的世界里,独自徘徊,踽踽独行。
我愿用我一生三十岁的性命,换来全家三年幸福。
想着想着,安露一阵头晕,晕倒在地。
梦里,虚无缥缈,再次全家重聚。最后终不过分道扬镳。又是一场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