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互助论坛》夜灼燃

53、第五十三章

　　‘我不需要我的儿子做什么超人，只想要他一生平安快乐。’

　　‘不过，这一次我们不能再强迫你接受我们的想法了，克拉克，你自己内心的想法是什么？’

　　——我自己内心的想法？

　　半夜，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克拉克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

　　如果真要问他的想法……在刚刚失去了那些超能力的时候，他是觉得很轻松的。不需要在日常时时刻刻注意跟别人保持距离，也不会一不小心就听到别人的隐私，他甚至可以去参加学校的橄榄球队，而不用担心稍一使劲就把对手撞飞。

　　说实话，那份超能力带给他的麻烦远比作用要大得多，“普通人”的快乐，是克拉克过去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毕竟从他有记忆以来，就无时无刻不在压抑着自己的力量生存——在失去了那份力量之后，就连朋友都很惊讶地说他最近变得开朗了。

　　所以，如果真的要他自己做选择的话，他宁愿就这么一辈子平凡下去，在父母的农场里长大，结婚生子。或许可以在未来的某一天把自己的过去当做童话故事讲给孩子听。

　　但是……

　　但是，他自己这份平凡的快乐，真的比“超人”所能给别人带来的帮助更重要吗？

　　十五岁的克拉克委实想不通，不光想不通，他还越想就越是纠结，就这么硬生生睁着眼睛一个晚上。现在他可没有过去那样非人的体质了，虽然不至于一晚上不睡就生出黑眼圈什么的，不过第二天早上起来，他还是有些精神恍惚。

　　学校，在走廊的柜子边上，克拉克刚刚把上第一节课要用的书本抱了出来，就差点靠在上面睡着了。

　　这在这时候，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

　　“嘿！”

　　“呜哇！！！”

　　克拉克吓了一跳，差点把怀里抱的书都扔出去。

　　在他的背后，是克拉克最好的朋友，彼得和克洛伊。克洛伊抬着原本打算拍克拉克肩膀的一只手，此刻停在了半空中。

　　“哈？克拉克，怎么了？”她奇怪地问。

　　克拉克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没事，昨天晚上没睡好，有点犯困。”拜她所赐，他的瞌睡已经被吓跑了。

　　“克拉克·肯特精神萎靡，很少见嘛。”

　　早就知道克拉克异于常人，而且现在已经失去了这份能力的彼得对他眨了眨眼。

　　面对朋友的揶揄，克拉克的反应却和以往不同——他条件反射露出一个“超人”的笑容。

　　好吧，其实也不算条件反射，毕竟……有些不太好意思承认，其实他昨天晚上在浴室的镜子前偷偷练习过很多次，含着一点小小的炫耀的心态，想要展示给最好的朋友看看。

　　对此，两人的反应是……

　　彼得大退了一步：“你你你……你干嘛？”

　　“嗯？”

　　克拉克明知故问，带着一点期待。

　　克洛伊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接上话：“怎么笑得这么……呃，恶心。”

　　“……”

　　克拉克瞬间挫败。

　　三个好朋友虽然是同个年级的，不过课表的重复率不高，直到中午才再次聚在了一起。

　　看着嘬着一瓶饮料怔怔发呆的克拉克，克洛伊和彼得你看看我，我捅捅你，最终还是身为记者，好奇心更加旺盛的克洛伊先问出了口。

　　“克拉克，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克拉克脑袋里还在想自己的事情，好几秒才转过来：“什么怎么了？”

　　“你问我们？反正你一整天都很奇怪，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眼见朋友们在自己的面前摆出了一副想要谈心的模样，克拉克纠结了一番，还是决定问出自己内心犹豫的问题。

　　“假设啊，我是说假设……”

　　他的双手无意义地比划了一下，“如果你们知道未来的自己走上了一条……呃，从没想过的路，而且跟现在自己的生活差别很大，会怎么办？”

　　克洛伊和彼得疑惑地对视了一眼，脑袋上冒出了一堆问号。

　　“从没想过的路？”

　　“差别很大？”

　　“没错，大到之前想都没有想过。”

　　克拉克想了想，打了个比方：“就比如说……克洛伊，你在十年后成为了美国第一任女总统？”

　　虽然……呃，这和“超人”相比，似乎还算不上什么，不过这是他现在能想到的最夸张的例子了。

　　“哈？总统？”

　　克洛伊听到这话的反应是愣了两秒，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噗……哈哈哈哈，什么鬼！克拉克，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好吧，看来……这比喻还是有点太大了。

　　所以作为一个被告知了更加遥不可及未来的人，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克拉克委屈。

　　彼得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克拉克！你不会是从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那里听到了什么‘自己的未来’，然后就真的信了吧？”

　　呃，“奇奇怪怪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这样。

　　“好吧，好吧，我们先不提那个所谓‘未来’的真假。”

　　克洛伊用双手比划了个“引号”，“就算那是真的，现在为这种事情纠结也没有用啊，难道你还能改变不成？”

　　问题就在于，他现在要决定的就是“维持现状”或者“改变”啊。

　　克拉克挠了挠头：“好吧，就当我是脑子突然抽筋，让我们忘掉刚刚的话题好了……对了，如果有一天你们有了特别强的超能力，你们会做什么啊？”

　　他尽量自然地过渡到了下一个话题，虽然本质上，这两个话题在说的是一件事。

　　彼得却是一惊，想到了克拉克失去的超能力。他在克洛伊的视线之外对着克拉克做了几个夸张的表情。

　　克拉克对他眨了眨眼。

　　唯有克洛伊对此一无所知。

　　“超能力？跟镇子上那些被陨石影响了的人一样？”

　　“呃，我昨天刚刚知道，那些陨石其实叫做氪石……”

　　说到一半，克拉克突然顿住。

　　“什么？”

　　克洛伊的眉毛拧起来，“你今天真的奇奇怪怪的。”

　　“不，没什么。”

　　嘴上这么说着，克拉克却是猛地站起来。

　　——他只是突然意识到，卡尔和失去超能力的之前的他一样，都会被氪石影响。

　　如果他遇到那些被辐射的超能力者……

　　不过，有两个同为超级英雄的同伴在身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况且，也不一定会真的遇到……

　　虽然想是这么想的，克拉克心里还是一阵犯突突，他说了声“抱歉我有事儿先走了”，抓起衣服就跑。

　　留下彼得和克罗伊两个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