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互助论坛》夜灼燃

42、第四十二章

　　“啊？”

　　卡尔疑惑地一歪头：“你说史蒂夫……他爱着我？”

　　“……是的。”

　　酷拉皮卡这时候也觉得……也许这不是他应该点出来的事实，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在我看来……还挺明显的。你们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亲密的家人，这点没错，不过史蒂夫先生对你的感情确实是恋人的爱。卡尔先生，你没有发现吗？”

　　“还真没有。”

　　说到这里，卡尔有些好笑：“抱歉，酷拉，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判断，不过……也许你是把史蒂夫对我的其他感情混淆了？史蒂夫怎么可能会爱我呢？”

　　酷拉奇怪地反问：“为什么不会？”

　　——为什么？

　　卡尔有些茫然……这是个什么问题？

　　与其问为什么，倒不如问，怎么会有人真的爱着他？

　　卡尔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

　　他是被喜爱着的，卡尔很清楚。小时候在地下研究机构的时候，其实不少研究员都很喜欢他，因为他乖巧听话，主动配合实验，从来不给他们造成额外的麻烦……外加他长得很好看，这种喜爱和人们对于小动物的喜欢没什么不同。而最重要的是，他的体质、他的能力、还有他的来历很有研究价值——他是个宝贵的实验品。

　　平时观看直播的三次元观众们也喜爱他，不过那是因为他是“超人”，是他们很喜爱的漫画人物而已。换句话说，他们爱的其实无所谓是卡尔还是克拉克……哦不，事实上，他们爱的更应该是克拉克才对。克拉克才是真正的强大而温柔的超人，而他在穿越之前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能力，从来没有像克拉克那样真正去帮助别人——所以他只不过是个实力比较强的外星人而已。所以在面对着他们的喜爱时候，卡尔总会有些小小的心虚和愧疚。

　　为此，他总是会在直播时候表现得更加“克拉克”一点，以满足他们的期待。

　　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卡尔能听到整个世界的声音，他当然明白爱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感情，也明白被人爱着是多么美好。不过嘛……倒不是有什么不满，只是单纯的自知之明而已，他不觉得自己会被什么人爱着。就算史蒂夫是个那么好的人也一样，他喜欢的人应该是个比自己好几万倍的人才对。

　　——况且在史蒂夫面前，他不是“有研究价值的外星人”，也不是“超人”，就只是卡尔·艾尔而已。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爱卡尔……就只是爱他自己吗？

　　唔，不应该啊。

　　——卡尔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内心的一系列推理。

　　见他这样明显不以为然的样子，酷拉皮卡有些不满了。像他这样头脑派的人，对于别人否定自己的推测总是会更加在意。

　　然而，“爱”这种东西吧，它是一种模糊的感情，不是客观的定理。而他能够拿出来证明史蒂夫先生爱着卡尔的……抱歉，只有他自己的感觉而已。

　　这确实没有什么说服力，无怪卡尔先生不相信啊。

　　酷拉心中叹气，然而很快，他灵机一动。

　　如果他一个人的感觉不够可信的话，那么很多人都这么觉得，卡尔先生总会相信了吧？

　　“稍等一下。”

　　想到了就行动，酷拉重新坐回了电脑前，心中满满的胜负欲。他点开了刚刚还在看了《超级英雄系列》漫画的评论区，选择了《超人》作品的讨论分区——然后，找到了他刚刚看到的一些评论内容。

　　接着，把显示器转了过来，展示给卡尔看。

　　卡尔好奇地凑了上去。

　　[给作者大大献上我的膝盖，怎么能画得这么好而且剧情也写得这么厉害啊！]

　　[卡在这里太折磨人了……请问下周还有更新吗？]

　　[没了，作者之前说过了，下周更新《二战》。]

　　[《二战》也不错，不过我更想看《超人》啊！]

　　[不错了，知足了，《超人》已经是作者更新的最勤快的一部了，隔壁《变种人》都要哭了。]

　　[《变种人》：爸爸再爱我一次！]

　　[说实话，我怀疑大大都快要忘记《变种人》，《黑寡妇》还有《雷神》的剧情了……]

　　[好吧好吧……不过，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作者对“超人”这个角色的刻画很不一样啊！]

　　[！！！前面的，我也这么觉得！]

　　[？什么不一样。]

　　[对对，其实我也发现了，感觉不像是对着自己笔下角色的感情……]

　　[有种在用画笔诉说爱意的感觉！我每次看这部漫画的时候都觉得特别特别的温暖，看着作者娓娓道来对他的爱。]

　　[呃，所以作者喜欢上了他笔下的角色？这算是恋什么癖啊？]

　　[不是说超人的原型是那个新闻上的无翼天使吗？难道……]

　　[难道作者是无翼天使的疯狂崇拜者？]

　　[崇拜个鬼啊！我拍着我老公的胸大肌发誓，那才不是崇拜的感情，那就是爱啊爱！]

　　[也许超人是融合了无翼天使和自己爱人的特征创造出来的角色？]

　　[哇，那他的爱人不会吃醋吗？]

　　一目十行地扫过这些评论，卡尔的表情变得有些啼笑皆非。

　　“虽然本人这么说有些奇怪，不过超人的原型不是我，而是我和史蒂夫都认识的一个人……虽然我们很像，不过我可没有他那么厉害。”他半开玩笑地说，“如果按照你和这些读者的猜测，史蒂夫爱着的应该是他才对呀。”

　　“哈？”

　　酷拉皮卡表示接受不能，他坚定地摇头：“不可能！史蒂夫先生刻画的超人这个角色绝对就是你，不光是长相，还有一些生活细节都跟你一模一样，你不会说你那个朋友连喜欢吃什么东西都跟你一眼吧？”

　　“呃，一定要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卡尔眼神飘忽，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克拉克算是一个人，一些小习惯一样也没什么不对吧？

　　“就算你们的生活习惯都一样，史蒂夫先生难道也每天和他住在一起，对于他的每一点细节都了若指掌吗？”

　　酷拉忍不住问：“卡尔先生，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一直在反驳我说的这种可能性？”

　　卡尔一愣。

　　“是这样吗？”

　　就在这时候，他们这间小公寓的门口传来了用钥匙开门的声音，然后是上楼的脚步。

　　史蒂夫出现了卡尔和酷拉的门口。

　　“我忘了些东西……怎么了？”

　　发现卡尔和酷拉都满脸古怪地看着自己，他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地问：“我的脸上沾了颜料？”

　　“不……”

　　酷拉下意识摇头，还没想要找什么借口，然而卡尔已经开口了。

　　“一些感情问题。”

　　太直白了吧！

　　酷拉整个人都傻眼了。

　　“感情问题？”

　　史蒂夫挑了下眉，看了看卡尔，又看了看酷拉：“介意和我说一下吗？”

　　看他这么淡定的反应，怎么可能是喜欢自己嘛！

　　卡尔心中舒了一口气，在酷拉阻止之前，已经带着开玩笑的口气说出来了：“我们在讨论，你爱我？”

　　“……”

　　酷拉原本要去拉卡尔衣袖的手转了个方向，捂住了自己的脸。

　　——史蒂夫先生，真是辛苦你了。

　　他真心实意地这么感叹。

　　对于卡尔这样冲击性的发言，史蒂夫却没有什么表情……或者说，面上带着无奈。

　　他叹了口气，并没有选择把话题直接带过去，或者像往常一样开个玩笑——而是把东西放下：“我会跟导师说临时有急事，晚一点再过去。”说着，他坐到了卡尔对面的床上，认真地问。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酷拉这么告诉你的吧？”

　　卡尔眨了眨眼，然后点头：“是啊。”然后他这才觉出来不对劲，“等一下，你这是什么反应？”

　　下意识地，他的上半身往后缩了一缩。

　　这时候，已经坐立不安到想要当场去世的酷拉“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呃，那个……我突然想起来上次向邻居借了一本书，我去还给他！”

　　说着，他手上什么也没拿，就这么匆匆跑掉了。

　　卡尔和史蒂夫两人面面相觑，此刻，空中蔓延着在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的……尴尬气氛。

　　“……所以，是真的吗？”

　　还是卡尔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有些茫然地问：“你……呃，你爱我这件事？”

　　史蒂夫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感到十分头疼。

　　“抱歉，卡尔，不是指责，只是……你真的从来没有任何感觉吗？”

　　卡尔果断摇头。

　　其实他自己都觉得说不定自己的性格某方面有些问题，大概是因为从小接受的教育……或者说被灌输的理念就是，他是个外星人，所以他的感受无关紧要——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内心的。导致他总会觉得，人类理应拥有的那些美好事物和自己无关。

　　想到这里，卡尔忍不住又问：“是爱人之前的那种爱吗？就是，唔……”他斟酌了一下措辞，还是决定用最简单明了，绝对不会被误解的说法：“想要和我接吻，做/爱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