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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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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在投入地吃东西,神情愉悦,连蔺承玉进来都没发现。
她身边的宫女忙高声道:“太子殿下。”
蔺承玉就看到蔺芷岚立马转身,一手背在身后,站直笑着道:“皇兄,你回来了。”
“嗯,你什么时候来的?刚刚在做什么?”蔺承玉走近。
蔺芷岚摇头,护住身后的狼藉,“没干什么啊。”
蔺承玉偏头,已经看到空掉的盘子,那里面之前装着苏静瑶做的烤肉。
“你在吃烤肉?”蔺承玉走近。
“什么烤肉,我不知道。”
蔺承玉虚点蔺芷岚的嘴角,蔺芷岚意识到了什么,用绢帕一擦,原来是沾了茱萸粉。
这下可是不能抵赖了。
蔺芷岚撇撇嘴坐下来,“皇兄,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当然不会,”蔺承玉笑笑,“不过,你不是不喜欢苏姑娘吗?怎么会喜欢吃她做的烤肉呢?”
“我哪里有喜欢,”蔺芷岚反驳,“我只是随便一尝。”
随便一尝就吃完了?
蔺承玉笑而不语,蔺芷岚被他盯得脸红,大声道:“她在宫里,吃穿用度都是皇兄的。她又不过只是一个孤女,我身为公主,吃她点东西,她应该感恩戴德。”
听了她这这刁蛮的话,蔺承玉摇摇头,“你啊。”
蔺芷岚以为蔺承玉还要说她,正要反驳,素荷已经又送来一食盒烤肉。
蔺芷岚眼前一亮,等素荷走了,立马对蔺承玉道:“皇兄,我刚刚看你都没动筷,是不是不喜欢吃啊?”
蔺承玉一眼看出她的小心思,却把食盒交给了岳林。
“是……”
“那我帮你解决。”蔺芷岚示意宫女抢过食盒。
岳林手上一空,看向蔺承玉,“殿下……”
蔺芷岚已经走到门口,只说一句“皇兄,我走了”便急匆匆出了云台宫,似乎是怕蔺承玉要她留下烤肉。
蔺承玉扶额,看向岳林,岳林点头:“殿下,已经用银针验过,没有任何问题。”
这边苏静瑶听如意说,大公主看到苏静瑶送过去的吃食很是惊讶,不过还是留下了。
如意出来看到公主身边的宫女晚溪拿着食盒去往北辰宫的方向,似乎是公主把烤肉送去给皇后了。
想不到公主还挺有孝心,这么看来她人也是不坏的。
苏静瑶烤完肉和蔬菜,又熬制绿豆百合粥。
她寻思吃烧烤容易上火,太子又是头一次吃,说不定不习惯。
她熬好之后,便过去了。
进去云台宫,她看到太子正在练武,她跟素荷,如意二人便悄悄地躲在石榴树后偷看。
她还是头一次近距离看人舞剑,只见蔺承玉金冠束发,手执长剑,剑如白练,快速游走。
矫如游龙,翩若惊鸿,剑法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眼神冷冽专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苏静瑶都看呆了,心如小鹿乱撞,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叹道:不愧是她喜欢的纸片人。
她踮起脚,脚尖踢到树,发出轻微的声响。
蔺承玉背对着她听到动静,猛然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掠而来。
剑尖直指苏静瑶,苏静瑶根本来不及闪躲,眼看那剑就要刺入她的眉心,身边的素荷惊叫出声。
蔺承玉似乎才看清苏静瑶,忙稳住身形,那剑停在她面前,到她的鼻尖堪堪只有一指的距离。
苏静瑶看着鼻子上的长剑,眼睛都成了斗鸡眼。
她抬眼看向蔺承玉,意外地在他脸上捕捉到一丝冷然。
她微微摇头再看,却只看到他满脸的焦急和歉意。
果然是她看错了。
“苏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你没事吧?”蔺承玉忙收回剑,连同剑鞘一起扔给岳林。
苏静瑶全身冒冷汗,后怕地捂着胸口。
蔺承玉解释道:“我还以为是有刺客。”
苏静瑶立刻摆手安慰他:“太子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该躲在这后面不出声,怪不得你会误会。”
她平复了下,反而一脸认真说:“太子身为储君,理应对任何人保有戒心。”
这样才不会轻易上当受骗。
苏静瑶“慈爱”地看着蔺承玉,蔺承玉疑惑地眉头皱起。
苏静瑶打开食盒问太子:“太子,我送来的烤肉你可吃了?”
“吃了。”蔺承玉面不改色扯谎。
“味道如何?”苏静瑶期待地看着他,她对自己的手艺还挺有信心。
“不错,想不到苏姑娘还有这样的厨艺。”蔺承玉继续道。
苏静瑶很是高兴,“真的,你喜欢?那我下次再做给你吃。对了,这是我做的百合绿豆粥。烤肉性燥,吃了容易上火,这粥恰好可以清火。”
蔺承玉道:“有劳苏姑娘。”
苏静瑶被夸得不好意思,粲然一笑:“这没什么的。”
蔺承玉很少见她这般笑,她眼睛弯如天上新月,嘴角有一个小小的梨涡,似水面上荡起的涟漪。
说话间,晚膳时间就到了。
提膳太监已经送来菜,岳林就跟在前面对太监们说:“都小心一点,今天太子什么都没吃,晚膳一定要伺候好了。”
什么都没吃?
苏静瑶看向一旁的太子,疑惑问道:“太子,你今天是没吃我送来的烤肉吗?”
蔺承玉咳嗽一声,“我……”
“太子,太子,不好了。”殿外一路狂奔来一个小太监,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岳林斥道:“干什么慌慌张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太监气喘吁吁,跪在地上道:“大公主,大公主鲜血直流,腹中剧痛不止。”
“什么?”蔺承玉大吃一惊。
苏静瑶也很惊讶,中午她看到大公主时,她还好好得呢。
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苏静瑶瞟过去,发现是蔺承玉。
她以为太子是担心妹妹,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来安慰他。
谁知,蔺承玉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没再多耽搁,蔺承玉大步流星朝春旭宫走去。
苏静瑶也跟在后面一同前去。
到了春旭宫她才发现殿外守了一圈宫女太监,进的里面,头戴凤冠,身着华丽宫装的皇后站在蔺芷岚的床边,神情焦急。
大公主就躺在床上,有两个宫女在伺候,三个太医在把脉诊治,面对皇后的威压,似乎还不能确定病因。
皇后一看到苏静瑶就厉声道:“来人拿下她。”
上来两个宫女扣住苏静瑶,苏静瑶一脸惊慌莫名。
蔺承玉上前道:“母后,这是何意?”
“芷岚身体不适,正是吃了她送来的吃食。”
母后?这是皇后。
惨了,书里的皇后可不喜欢她这个炮灰。
苏静瑶急忙出声:“皇后娘娘,那烤肉没有问题,我自己也吃了。我下厨的时候,许多人一起做事,他们可以作证。”
皇后身边的赵嬷嬷道:“闭嘴,敢在皇后面前自称“我”,给我掌嘴。”
“母后,”蔺承玉护在苏静瑶身前,“苏姑娘是一时情急,望母后宽宏大量饶恕她。”
关键时刻,果然是太子靠得住。
苏静瑶朝太子身边靠靠,皇后语气加重,“你妹妹差点出事,现在还躺在床上,你要护着她?”
“母后,儿臣亦担心芷岚。不过,这事还是要调查清楚。如苏姑娘所说,当时烤肉很多人都吃了,他们都没事,为何单单芷岚出现不适?”
“殿下,据奴婢所知,苏静瑶单独给大公主送过一份吃食,问题极有可能就出现在这里。”赵嬷嬷眼神犀利射向苏静瑶。
苏静瑶忙道:“民女的确给公主单独送了一份烤肉,但绝没有做手脚。太子,你相信我。”
蔺承玉嘴角微抿,“母后,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太子,你就是太良善,无防人之心,这才让人有可乘之机,让你妹妹遭遇这种折磨。来人拉她到慎刑司,严加拷问。”皇后冷声道。
慎刑司?
那可是去了要掉层皮的地方,苏静瑶汗湿衣襟。
蔺承玉立刻道:“不行,母后,苏姑娘绝对不会这么做。”
“太子,你可能拿出证据?”
“母后给儿臣时间。”
“太子,你是储君,你的心思应该放在朝堂之上。”
眼看这两母子又争吵起来,杜姑姑眸中喜色立现。
情况紧急,苏静瑶反倒冷静下来。
大脑飞速旋转,她开始怀疑是杜姑姑趁她不注意下了毒。
她想到如意告诉她,公主把后来那一份送到了皇后宫中。
看皇后这个样子,估计也是没吃。
她镇定下来,“皇后娘娘,大公主送到您宫中的烤肉可还在?”
皇后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她继续道:“如果还在,民女愿意当场全部吃掉,以示清白。”
这话说完,春旭宫静可闻针。
蔺承玉皱眉:“苏姑娘不可。”
皇后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如此甚好。”
剩下的烤肉很快拿了过来,苏静瑶瞧着那烤肉犹豫了一下。
大公主躺在床上还没醒,这烤肉究竟有没有毒,她现在也不能确定了。
不过,没毒她就能自己的清白,如果真有毒的话——说不定她就能回家了。
只不过,她刚来,还没能帮到太子,提醒他注意瑞王。
她注视着太子,太子眉毛凝成川字,好看的桃花眼眼尾此时泛着一丝忧愁的晕色。
哎,这么俊逸的纸片人,最后却只能惨死。
她端着那盘烤肉,小声地对太子道:“太子,我知道你心善,但是你以后一定要时刻注意别人,尤其是身边的亲人。”
见蔺承玉目露疑惑,苏静瑶同情地望着他,然后视死如归一般吃下盘子里的肉。
烤肉凉了,没有刚烤出来的好吃,但不愧是她,味道还是不错。
就是这几串肥肥的羊肉是怎么回事,她不喜欢吃肥肉。
只顿了一下,赵嬷嬷便立刻道:“苏姑娘不敢吃了?”
那语气就是在说她就是给公主下毒了。
苏静瑶一狠心,几口吞下所有的肉。
如果有下次,她一定得注意串肉串得肥瘦均匀才行。
默默捂着肚子,她忐忑不安地等着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