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斜阳》Yukito是雪兔啊

21、凛冬将至

　　中也感觉自己迎来了首个人生低潮日。

　　他在这一天知道了梨香最喜欢的花是什么，也知道了梨香身上一直有着的那若有似无的馨香到底是什么花的香味，然而这些都是从还没进门就大咧咧地抱了梨香的那个『情敌』处得来的情报。

　　让这看似来得意外，对他来说却很重要的情报，硬是被咀嚼出一堆又苦又酸又涩的味道来。

　　太宰就在中也身边眼睁睁看着中也从鲜艳的彩色照片变成了类似遗像的黑白照，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连自家妹妹被个他不认识的人抱了，都完全没有在意，只顾着欣赏搭档那山崩地裂的模样。

　　『嗯……果然看蛞蝓变脸才是最有趣的啊！』

　　后知后觉的梨香领着她那位自带耀眼光辉的前辈进屋时，也看见了石化的中也，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连日来的阴霾也在这一刻散作了尘埃，化为一抹晨光照进了心里。

　　『嗯……果然调戏中也才是最有趣的啊！』

　　——所以说不愧是兄妹啊！

　　「打扰了。」跨进客厅的银发前辈在感受到了这玄妙的气氛之后露出了浅浅的微笑，蓝宝石一般的眼眸不动声色的流转在三人之间。

　　『看来这段时间不会过得太无聊了呢。』

　　在这一天，这一片小小的屋檐下，终于是凑足了一桌注定无法和谐共处的四人麻将……

　　♂ ♀ ♂

　　当那位穿着正装西服加黑风衣，又因为东欧人的长相帅得实在雌雄莫辨的前辈自我介绍说自己的名字叫『薇柯托尔』时，中也心中那点期盼对方说不定是个长得比较帅气的女人的想法也瞬间湮灭了。

　　谁能来告诉他这超越者级别的情敌要怎么对付……

　　由于家里突然来了客人，于是就干脆出去外食。

　　新开的寿司店，一张桌子，四个人，各怀心思。

　　虽然其中三个都在欣赏中也写得满脸都是的焦躁，还有浑身散发出来的和醋饭一样的味道，尽管他自己还觉得自己看起来挺淡定的。

　　「前辈是今天才到的日本吗？」梨香替薇柯托尔倒了一杯热茶，关心地问道。距离上一次见面，似乎已经有好多年的时间了，那时她还是只是个很小的孩子，刚刚跟着老师学了没多久的体术。

　　说起来遇到老师也是因为太宰这个不省心的，因为一次入水，她下意识的拉了他一把，结果整条胳膊都脱臼了……每次一想起这事就想把太宰按在水里，让他再也浮不起来。

　　「谢谢。」薇柯托尔微笑着接过热茶。「嗯，今早刚刚从欧洲那边过来，因为太想念梨香酱了，所以一刻都没有休息就过来找你了。说起来上一次见面时，你才那么点大，真是太可爱了，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抱抱你。」

　　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个高度，看起来就只有小学生的程度……

　　一直竖起耳朵听着的中也握着滚热的粗瓷茶杯都没感觉到烫手，直到梨香的脸上因为对方的话而浮起两朵浅浅的粉红时，那厚实的手工陶器都忍不住要尖叫着大喊：『你快放手，老子要裂了！』

　　「想不到梨香酱和薇柯托尔那么早就认识了，连我这个孪生哥哥都不知道呢。」太宰端着茶杯，一边用眼角余光欣赏坐在他左侧的中也那精彩的表情，一边状似随意地开口。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梨香酱居然有个孪生哥哥呢。刚刚看到时，真是让我吓到了。」薇柯托尔的语气显得有些惊讶，连带着让太宰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一瞬。

　　虽然他马上就恢复到了那惯有的温和，但还是让薇柯托尔心情愉悦了一下。

　　「不知道薇柯托尔这次到横滨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中也瞟了一眼太宰，心里腹诽着这个没用的家伙，当别人哥哥都当得这么失败。

　　「只是一点工作上的小事。不过因为老师那边不太方便，所以可能要打扰梨香酱一段时间了。应该没问题吧，我可爱的小学妹。」薇柯托尔托着腮，那双漂亮的眸子晶亮地让人无法拒绝。

　　只是梨香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坐在她斜对面的中也抢了话头。「我那边正好有个空房间，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住到我那里去。」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已经冷静下来的少年，只是无所觉的表情自然的喝着茶。

　　「中原君只是梨香酱的朋友吧，我怎么可以去你那里叨扰呢。何况我和梨香酱的关系，住一个房间，睡同一张床也没什么问题的。」

　　「噗……咳咳咳……」听完对方直白的回答，中也转头就把一口茶水喷在了太宰脸上，剩余的一点绿茶呛进了喉咙里，咳得他眼角泛红，长长的眼尾睫毛都挂上了水珠。

　　「啊啊啊！！蛞蝓你干什么！脏死了啊！！」被突袭了的太宰气得破口大骂，连脸上滴滴答答的都懒得管，直接掐着中也的脖子就开始晃他的脑袋，都快晃出残影了，好像要把中也的头在下一秒就直接晃下来一样。

　　让咳得满脸通红，话都说不出来的少年更难受了，只能拼命拽着太宰的手，让他赶紧松开。

　　梨香捂着嘴，憋笑憋得脸都快绷不住了。

　　而对于自己说了爆炸性发言让对面两个少年瞬间掐起来的薇柯托尔就只是表情淡定地喝着茶看戏。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快放开，臭鲭鱼……咳咳……不就是茶水嘛……快松开，不然宰了你啊……」

　　「想到那茶水里面混着蛞蝓的口水，我就恶心的要吐啊！还是你先去死好了啊！」

　　中也刚拽开太宰的手，就又被攥住了衣领。

　　身板依然单薄的太宰在被逼着断断续续上了一阵子的体术课之后，毫不客气地对着搭档就用上了近身擒拿的手法。

　　两个人的座位紧紧挨着，在狭小的夹缝中纠缠在了一起。

　　惹得店里所有的客人都朝着他们投来了惊悚地目光，最后连寿司店的老板都看不下去了，虽然很奇怪同桌的那两位居然就只是坐着看戏，但他还是忍不住怕搞出人命，就壮着胆子出来劝架，好不容易才让难舍难分的两个少年松了手。

　　太宰一脸没好气的用纸巾擦着脸，对于自己刚刚的过激行为毫无愧疚之意。

　　中也冷着脸整理着自己被捏皱的衣服，要不是顾忌着时间地点不合适，他刚刚就应该把那混蛋拖出店外去好好修理一顿。

　　「那前辈就住我的房间，我搬到中也那去吧。」

　　「……」x2

　　太宰擦脸的手都停下来了，不敢置信地看着突然说话的梨香。

　　中也也愣怔住了，不明白事情是怎么拐了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

　　「我想太宰应该会和维娜处得不错吧。」梨香低垂着眼眸，手指抚着粗糙的陶瓷杯壁，连原本故意一直喊的前辈都换成了私下里的亲昵称呼。

　　「梨香酱，这是打算让我和你哥哥同住吗？」薇柯托尔挑着眉，意味深长地看向梨香。

　　「嗯，如果太宰有图谋不轨的话，直接揍他就行了。」

　　「……」

　　梨香抬起头笑了笑，像是没有感觉到太宰那都快喷出实质性火焰的灼热视线。

　　「等等，维娜就是薇柯托尔？那不是女孩子的名字吗？」反应现在慢了好几拍的中也还停留在那个让他听起来非常在意的称呼上。

　　「中也到现在还没发现薇柯托尔是女孩子吗？邀请初次见面的女孩子去家里住可是很失礼的呀。」梨香垂下了眼角，森冷的目光像把锋利的匕首扫向中也，盯得少年后背直发凉……

　　「我反对！梨香酱怎么可以和蛞蝓一起住！」太宰不满地大声抗议了一句，只不过……

　　梨香不知何原因正在气头上。

　　中也正在消化目前的状况，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填满了他那直男脑回路，让他直接就当机了。

　　所以完全没人搭理太宰，气得黑发少年都快抓狂了。

　　「梨香酱这样的安排倒也不错，你和我的异能确实相性不合，还是不要长时间住在一起比较好。那就这么决定了吧。我晚一点把行李搬过来。」

　　薇柯托尔的话，让三个年轻人瞬间收敛了各自的心思，虽然还维持着刚刚的表情，却都开始暗忖着那句所谓的异能相性不合所包含的各种潜台词。

　　「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要麻烦你了，太宰君。」璀璨的蓝宝石对上一只鸢色的眸子，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

　　「我还小，所以还要请维娜姐姐多多关照呢。」太宰脸上又浮起了他标志性的温和笑容，只是既没有温度，也不带任何真实的笑意。

　　♂ ♀ ♂

　　入夜，太宰和往常一样慵懒地躺在客厅里看书，一边听着电视里放送中的社会新闻。

　　『近日，横滨市发生多起移动设备邮件金融欺诈案件……』

　　他的睡眠很少，少到几乎没有睡眠。

　　中也一直以为自己比太宰勤奋，然而那个整天满嘴跑火车，看上去只会躺在办公室偷懒，什么事情都丢给助理的太宰，实际却是被中也步步紧逼，为了不让那漆黑的小矮子超过自己而努力到几乎不睡觉的，死要面子的中二少年。

　　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让知识自动获取到脑中。

　　天生全知全能的，那就不是人了。

　　至少在太宰满足自杀的愿望，成功投入冥界之前，他还是个人。

　　而且是个除了梨香之外谁都不知道的，每天晚上挑灯熬夜拼命在学习的人。

　　他并不在意现在家里的女生换了一个人，就只穿着居家的T恤和阔腿中裤，在沙发上交叠着双腿，脚尖一翘一翘的，姿态随意。

　　双手举着一本关于『纳什均衡与博弈论』的理论注解，一目十行地翻着，通常需要细细咀嚼的经济学概念，在他脑子里仅是滚过一遍，就能融会贯通，像拼图一般嵌进了记忆宫殿，在某一个小区域内填上一处空缺。

　　薇柯托尔从浴室出来后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随性的场面。

　　少年虽然现在还不高，一米六出头的样子，但那两条缠满了绷带的纤细长腿看起来比例还算不错。

　　她抬眸看了两眼，转身回了房间。

　　太宰举着书的手往一旁移了几公分，露出一只探究的眼睛，盯向那脱了一身男性化正装，只穿着黑色蕾丝睡裙的背影。

　　垂感十足的真丝面料加上量身定做的剪裁，勾勒出属于成年女性的完美曲线，将她高挑的性感身材展露无疑，裙摆下的两条小腿笔直修长，肌肉匀称。

　　东欧人的白皮肤被黑色睡裙更是衬得白皙无暇。

　　『原来那位也是有着极具女性化的一面的吗？』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太宰才把注意力又重新放回了书本上。

　　只是过了没一会，在肩上又加了一件同款的黑色纱织外套的薇柯托尔手中拿着一瓶装满透明酒液的磨砂酒瓶又走出了房间。

　　厨房里响起了冰块落入玻璃杯中叮叮当当的响声，接着是液体滑入杯中的水声。

　　托着八角酒杯的薇柯托尔回到了客厅，居高临下的看着霸占了整张沙发的绷带少年。虽然她不介意一脚踩上他的肚皮，但好歹第一天要给主人家点面子。

　　「太宰君。」她低头喊了一句。

　　「嗯？怎么了，薇柯托尔。」太宰把书放到了肚子上，清俊的脸上挂着属于少年人的纯真笑容。

　　「如果你不起来的话，我会考虑采取物理手段，送你去更为安静的地方看书。」从抓握着杯沿的纤长白嫩的手指间，抬起一根长长的食指，指向了大门的方向。她脸上也挂着温柔的笑，但那语气却显示出她是认真的。

　　太宰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坐起身，让出了一大半的沙发，但却没挪动他的屁股，直接坐在了沙发正中央，厚重的书本就放在交叠起的大腿上。

　　薇柯托尔没在意他那小孩子的行径，坐到了太宰右手边，隔开了一点距离，喝了一口杯中的清冽酒液，烈焰般的热辣气息在舌间蔓延。

　　她总是喜欢在晚上入睡前来上一杯最爱的伏特加。

　　杯子、酒瓶和那双雪白的长腿都搁上了茶几。

　　电视里还在播放着最近的新闻。

　　『位于中区的中华街附近今日发生一起当街绑架，一名中年男子……』

　　「最近的横滨似乎不怎么安全。」薇柯托尔看着电视随意地开口说道。

　　「嗯，是呢。」太宰的视线仍然投在书本上，好像在听，好像又没在听的随便回答了一句。

　　「你们这样的小孩子，没有监护人在身边，真的没问题吗？」

　　「薇柯托尔是在关心我吗？如果是的话，完全没问题哦。至于梨香的话，薇柯托尔似乎知道的比我这个当哥哥还多呢。」

　　太宰合上了书，他并不喜欢像中也一样在书里写写画画，因为他不需要。厚重的书本被扔上了茶几，引得一旁杯中的酒液险些晃出杯口。

　　既然对方想聊天，或者说想换取点什么，那么他也不介意花点时间奉陪一下。

　　「如果是她本人都不愿意说的事情，我这个外人就更不适合多嘴了。你说是吧，太宰君。」

　　扯了扯嘴角，薇柯托尔躬身又拿起了酒杯握在手里，像是怕惹到小孩子发脾气给弄撒了。

　　「嗯，说的也是呢。那么薇柯托尔一个单身女性独自跑到危险的横滨来，就不怕出点什么意外吗？」

　　太宰转过头，手肘撑在膝盖上，缠着白色绷带的手掌支着下颌，就这样毫不避讳地露出一点好奇的眼神盯着她的侧颜，只是那视线并没有那么老实，对着身边的女人就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来……

　　「太宰君是怕遇上我的人出意外吗？不用太担心。那像下水道老鼠一样的家伙命可硬得很。」

　　薇柯托尔张开唇又喝了一口像是根本不在意他那颇为失礼的视线。蓝宝石眸子瞥向太宰，当她提到老鼠时，那只漂亮的鸢眸闪过了一丝兴味。

　　「老鼠可是无孔不入的呢。薇柯托尔可并不像是会好心提醒我的人。」收敛起笑容的少年，眼神冰凉，阴郁的气息也随之散了出来。

　　「可能只是因为不想接下来的时间太无聊吧。」薇柯托尔笑着站起了身，仰头一口把剩下的大半杯伏特加都灌进了喉咙里。

　　「太宰君。用那种眼神看一位女士的话，在我的故乡可是会被一酒馆的男人狠揍的哦。」

　　话音落下的一瞬，原本在茶几上竖着的酒瓶，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一头抵上了太宰的喉咙，冰凉圆润的瓶口刚好压住了他的喉结，逼得他的上半身不得不向后靠在了沙发上。

　　「当然，我也有至少一百种方法，可以帮助太宰君毫无痛苦的死去。不过太宰君……并不想死呢。」

　　「薇柯托尔是不会杀我的。」少年还未明显突出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感觉自己就像被嵌进了那个磨砂的瓶子里一样让人不舒服。不过他也只是在最初被袭击的瞬间惊讶于这个女人极快的身手，似乎和不用异能仅靠体术全力出手的中也比也差不了多少。他很快就又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坐在沙发上淡然地看向用酒瓶对着自己的女人。

　　「那是自然，我还不会就这样随便地杀死梨香的半身。因为我还是相当中意那孩子的。」薇柯托尔收回了酒瓶，这么大的动作，没有塞上瓶塞的伏特加居然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太宰没再说话，只是在听到梨香的半身时，眼神更冷了几分。

　　「啊，对了，还在长身体的小孩子就早点睡觉吧，小心长不高哦。晚安。」

　　在带着酒走回房间之前，薇柯托尔又回头补充了一句，有些意外的竟然发现那孩子居然会在意身高这件事……

　　♂ ♀ ♂

　　隔壁的隔壁的公寓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中也还在思考这一天的心情怎么就像他那次跳上飞机做掉一个小喽啰那样上下起伏那么大。

　　而那个总是能让他心情跌宕不定的女孩此时就睡在了他的隔壁，而且可能要住上好一段时间……

　　他以为自己做梦都不会有这么一天的，但似乎也曾经在何时的梦里幻想过同样的情景，只是梦境太过模糊以至于自己也想不起来究竟有没有做过那样的梦了。

　　就好像在某一刻，某一个地点，会对发生的事情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的即视感，就像是曾经获得过预知能力一样。

　　中也细细地梳理着自己的情绪希望可以快点平静下来然后自然而然的一睁眼就到天亮，因为第二天一早还有课，接下来还有考试，和太宰似乎还打了什么赌……

　　他一直觉得自己在某些领域的天赋也比那家伙强多了，而且也非常努力，为什么总是会莫名其妙的输给那个懒懒散散的家伙，这一点，他总是想不通，但他也不会因为就输了那么几次就自暴自弃。

　　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踩在那个家伙脑袋上，告诉他，老子比你厉害多了。

　　于是想着想着思维又开始不受控了……

　　床头的闹钟那闪着荧光的最后两位数字从00-59已经滚过不知道第几圈，在床上闭着眼的少年沮丧的发现自己脑子还很清醒……

　　一声并不大的清脆的玻璃破碎声传到了耳朵里。

　　湛蓝的眸子在一瞬间像锐利的猫眼一样睁开。

　　未多加思索地就下床，连拖鞋也顾不上穿，赤着脚跑出了房间。

　　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了。

　　中也转过走廊，厨房灯没有开，在昏黄的小夜灯下，梨香穿着睡衣跪坐在地板上，手指捏着一片玻璃杯的碎片，地板上一片片小小的反射着微弱的晶莹的光。

　　梨香的眼神有些呆愣地看着他。

　　他以为她已经有所好转了……难道都是装出来的吗？

　　心像是被什么揪起来一般抽疼，她就算性格表现出来的与太宰大相径庭，但骨子里还是一样的……

　　是他一直以来都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一点么？

　　但现在他不想去思考那么多。

　　中也几步冲了过去，地板上的玻璃碎片随着他的脚步尽数飞舞了起来悬浮在空中。

　　蹲下身，跪坐到她面前，深怕她激动起来，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小心地抽走了那枚比较大的碎片，随后那枚碎片和其他碎片一起都飞进了垃圾桶。

　　仔细地检查了她的手，并没有被割伤，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下一秒便把人搂进怀里，像之前的那次一样拍着她的背，小心地哄着。

　　「会没事的，梨香，我在这里。别害怕……别伤害自己……」

　　中也的声音压得很低很柔，在耳边不停地萦绕着，他的动作很温柔，梨香没有反抗，只是任由他抱着。

　　虽然理智上认为推开他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有时候却很想放纵自己去贪恋那份温暖，甚至会克制不住的用尽方法去索求……

　　呼吸间那干净的味道传入鼻腔，让人安心的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也许是她太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

　　「中也……」她担心自己会就这样睡着，于是轻轻地喊了一声。

　　「你好一点了吗？」听见了梨香有些绵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中也从她的肩膀抬起头，稍稍退开一点，有些紧张地看着她的脸问道。

　　「我是想说，我刚才看见只蟑螂，不小心就把玻璃杯扔过去了……」梨香的脸有些红，眼神飘到了别处，不敢看他。

　　中也搂着她肩膀的手都僵硬了。

　　『刚才都是误会吗？所以她不是想自杀……啊啊啊！！我都做了些什么……』

　　「那个……谢谢……」她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她刚刚并不是不能自控，而是头脑清醒地看着我就这样抱了她……』中也现在大脑一片混沌，因此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啊？？」

　　「我是说你想抱到什么时候……」

　　「啊……抱歉……我以为……是我误会了。」中也赶紧松开了手，他都不知道自己手该往哪放了，只好握着拳撑在了跪坐着的膝盖上，两只眼睛盯着自己的手背，像个做错事被罚跪的小孩。

　　「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梨香咬了咬下唇，像是做了什么心理建设之后，凑过头去，在中也低垂着脑袋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看着他惊讶地抬起头望向自己，然后装作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这是谢礼。别想太多。」

　　「谢礼的话，会不会太少了一点。」难得看到她羞涩的一面，从惊讶中回过神的中也愉悦地笑了起来，那灿烂的笑容让她感觉自己的脸发烫得都要烧起来了。

　　「中也这是要得寸进尺吗？」她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但胸腔里那颗心脏开始变得不听使唤。

　　「如果说是呢？」中也缓缓地靠了过去，速度放得很慢，看着她一点点的后仰着身体像是在躲避，却又没有出手阻止他的靠近。

　　那张帅气的可爱的此刻笑得痞痞的脸在眼前越放越大，她几乎屏住了呼吸，也抑制不住心跳加速到要蹦出胸腔的感觉。

　　他的手撑在了她的身体两侧，伸长了脖颈，微微偏头，在那双流淌着星河的鸢眸前，贴上了她的唇瓣。

　　和那次情不自禁的初吻不太一样。

　　但这个小心翼翼的在她默许下的吻依旧青涩却也很美好，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小苍兰的馨香。

　　「朋友之间，会做这种事吗？中也。」她的眼神朦胧像是浮起了一层水雾，在他的唇间低低地问了一句，有些破坏气氛的话。

　　「会的吧。」浅尝辄止的一下下吻着面前的女孩的少年，哪还顾得上朋友之间的该不该，会不会，能不能。

　　他现在只想吻她。

　　双手扶上她的后脖颈，拇指按揉着小巧的耳垂，将她的脑袋拉向自己，防止了她再向后逃避会失去平衡而倒在地上磕到后脑勺。

　　当她的手情不自禁地贴上他的胸口，按在左侧位置感受着他同样剧烈狂跳着的充满生命力的心脏时，他喷出的鼻息变得火热难以自控。

　　伸出舌尖描绘起柔软唇瓣的轮廓，探入唇间舔着她的牙龈，在那试探着微微开启的牙关间，舌头灵巧地钻了进去，纠缠住那香软的小舌，邀着她与自己一同疯狂，享受彼此的呼吸、交换的津液和让人沉醉的缱绻缠绵。

　　湿漉漉的吻让两个年轻人都抛却了理智，大脑皮层不停地分泌着多巴胺，让这个没有太多技巧可言，只是黏黏糊糊，湿湿热热的吻就近乎成瘾。

　　直到浑然忘我的两人，以为会就此吻到天荒地老时，却因为都没学会接吻时要记得呼吸，而不得不停了下来。

　　空气里都是暧昧的粗重的喘息声。

　　像是还没彻底满足的中也吻走了她唇边湿润的晶莹之后，才终于不舍的放开了彼此。

　　「中也的技术还是那么差。」明明被吻得失了所有力气，闭着眼把身体的重量彻底压到中也身上，额头靠在他厚实的肩膀上，还不忘嘴硬地挖苦一句。

　　「没办法啊，练习的机会太少了。」搂着她的腰，心情从谷底又攀回山峰的中也根本不在意那点不痛不痒的挖苦，还不忘为自己继续谋求福利。

　　「哼……想得美，你自己找个果冻练习吧。我困了。抱我回去睡觉。」

　　「……」

　　「快点快点，腿麻了，站不起来了。」

　　「好好。」

　　「我是说抱我回房间睡觉，不是让你陪我睡觉！」

　　「你确定不会再做噩梦起夜吗？」

　　「我确定！快出去！」

　　「好啦，我知道了。有事就叫我。我能听见……那个……晚安。梨香。」

　　「嗯……晚安。中也。」

　　被赶回房间的少年，躺在自己的床上，用拇指抚着下唇，脑中的那个吻盘旋不去，结果又是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