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闻》孟小离

5、第 5 章

　　第二天的拍摄傅辰格外认真，每个镜头完成后都凑到导演身边看回放，有时导演喊过，他自己不满意还会主动要求再来一次。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蔡凑到傅辰身边狗腿地说：“辰哥，我怎么觉得今天你格外认真啊？”

　　“你的意思是我平时拍戏不认真？”

　　“不是不是，”小蔡连忙摆手，“平时也认真，这次格外认真。”

　　傅辰笑了笑，拍了拍小蔡的肩膀。

　　下午有一场男女主角的打戏，傅辰备完妆出来，看见于小庭正拿着一根树枝和剧组的武替小朱比划。他今天依然戴着那顶黑色鸭舌帽，黑色背心配黑色工装裤，裤脚扎进软军靴里，干净利落。

　　他的动作潇洒漂亮，比小朱更甚，一会儿是鲤鱼打挺，一会儿是燕子翻身，姿态轻盈舒展，仿佛真是一个舞枝成剑的大侠，周围有好几个工作人员都掏出手机在拍。

　　一套动作打完，于小庭才发现傅辰和林佳慧都已经备完妆，在旁边看着。他扔掉树枝朝他们走来，对他们说：“放心，我给你们设计的动作难度低很多。”

　　林佳慧自然乐得轻松，傅辰却当即黑了脸——在他看来，这是于小庭给他的下马威。

　　“实在完不成可以用替身。”于小庭又补充了一句。

　　傅辰的脸色更黑了几分，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开始吧。”

　　这段对打中林佳慧的动作相对简单，由武替小朱负责指导，傅辰的动作比较难，由于小庭亲自指导。

　　傅辰刚开始学第一个动作就被于小庭卡住了。那是一个挽剑花起势的动作，于小庭总说他挽出来的剑花不好看。

　　“你发力的方式不对，这个动作看起来是手臂用力，其实是手腕用力。”

　　傅辰重做了一遍，他放松手臂，尝试用手腕发力，没想到于小庭看完后还是摇头。

　　“不对，你还是在用手臂发力。手臂力量传导到剑上就慢了，不够灵活，动作幅度也大，不好看。”

　　傅辰耐着性子又做了几遍，好不容易这个动作过了，傅辰的第二个动作做到一半又被于小庭打断。

　　“这一剑要用挑的，不要用刺的。”

　　“你这是挥，不是挑。”

　　一套动作学下来，傅辰算是明白了，于小庭这是在刁难他。这不是他第一次拍打戏，他知道这套动作的难度并没有于小庭说得那么低，他以往碰到的武术指导也不会要求演员的动作真的达到武指的标准。但是他不能拿这点质疑于小庭，因为那样就等于承认于小庭能做到的事他做不到。

　　傅辰憋着一股劲，总算能把一套动作连贯地做完，这次于小庭又开始挑剔他的动作衔接不够流畅。

　　傅辰忍无可忍，提剑指向于小庭，嚣张地说：“既然于指导嫌我动作不够流畅，不如你来跟我对戏，看我能不能跟上你的节奏。”

　　于小庭被他用剑指着，站在原地看了他几秒，转头跟武替小朱说：“林老师的道具借我用一下。”

　　傅辰憋了一肚子的火，在跟于小庭对戏的过程中暗暗加力，动作粗暴。于小庭毫不退让，两个人逐渐脱离对戏，打出了火/药味。当傅辰的动作走到最后一步，挥剑砍向于小庭时，于小庭竟然不像原本设计好的那样闪身躲避，而是拿剑正面格挡，生生把傅辰手中的剑震得脱手飞了出去。

　　傅辰喘着粗气，对于小庭怒目而视。于小庭收了剑势，不温不火地说：“顾侠是剑客，不是莽夫。”

　　这句话就好像在说傅辰对顾侠这个角色的理解还不如他于小庭，气得傅辰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现场的气氛剑拔弩张，周围的人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

　　还是林佳慧给小蔡使了个眼色，小蔡战战兢兢端了一杯水过去，递给傅辰，说：“哥，天热，你喝点水。”

　　傅辰没接小蔡递过来的水，只管瞪着于小庭，于小庭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这个时候傅辰要是发火就显得他没气度了。

　　这个想法让傅辰渐渐冷静下来，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扬声道：“小蔡，你去通知刘导，我们准备好了，可以开拍了。”

　　小蔡偷偷眇了一眼于小庭，支吾着说：“可是……”

　　“没事，刘导要是对我的打戏不满意，可以让于指导来替我，毕竟咱们于指导拳脚功夫好得很，正缺施展的地方。”

　　在场的人大多不知道傅辰和于小庭的那段渊源，只当他这句话是煞于小庭的面子，让他堂堂武术指导给他当替身。

　　只有两个当事人心知肚明，傅辰这是暗讽于小庭用他的拳脚功夫打老婆，丢了顾侠这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