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闻》孟小离

22、第 22 章

　　新昌连续下了几天雨，耽误了拍摄进度。天气一放晴，刘安平立刻拉着全组人奔赴片场赶进度。

　　这个剧组的演员大多是经验丰富的实力派，唯有新人王允连没什么经验，屡屡NG，被刘安平骂得很惨。他本来就不是科班出身，不懂得如何快速调整自己的状态，刘安平越骂他NG越多，他NG越多刘安平越没耐心、火气越大，如此形成了恶性循环。

　　本来王允连是被赵齐塞进来的人，他刚进组的时候傅辰看在赵齐的面子上对他还算照顾。可是这几天傅辰刚好因为于小庭的事而心情不好，也懒得理他，只管自己飙戏，根本不管王允连接不接得住。

　　这天拍的这场戏是王允连饰演的施仲明劝顾侠不要被陆青所惑，二人话不投机就打了起来。施仲明年轻气盛，出招很猛，顾侠一开始只是见招拆招，后来被逼急了，才使出真正的实力，制住施仲明。

　　傅辰提前找教练练过，拍起打戏来招式和力道都不是白斩鸡一般的王允连能比的。二人刚过了两招，刘安平就看不下去了。

　　“停停停！王允连，你动作能不能别这么软绵绵的？施仲明武功是不如顾侠，但也不是个花架子，你好歹要让观众感受到施仲明对顾侠造成了威胁吧？不然后面的戏怎么拍？”

　　王允连也是个老实孩子，委屈巴巴地实话实说：“导演，我已经尽力了，可是辰哥他太强了，我接不住他的招，不然还是找专业的武替老师来跟他对吧。”

　　刘安平很暴躁，垮着脸骂王允连：“当初是你自己夸下海口说打戏都要自己上，现在一时半会儿我上哪儿给你找武替去？”

　　王允连咬着嘴唇小声说：“分明是齐哥跟您说的……我就说我不行，他非要让我上……”

　　于小庭见王允连都快哭了，心里觉得这事也有自己一半责任。如果不是因为他前两天触怒了傅辰，傅辰也不至于这样不顾对手地飙戏。他能感觉到傅辰做那些动作的时候带着怨气，而那些怨气90%都是冲他来的。

　　于是于小庭对刘安平说：“不然我替王老师吧，当然，露脸的镜头您还是拍他，动作戏我替他完成。”

　　谁知老爷子倔得很：“不成，你是这个戏的武指，不是来做武替的。”

　　于小庭就卖了个乖，笑着说：“拿着武指的钱，干着武替的活，多好呀。”

　　傅辰见于小庭对自己就冷冰冰的不领情，对别人倒是挺热心，还会卖乖，心中更加不爽了，直接拿出影帝的架子，甩了一句：“还拍不拍了，不拍我去休息了。”

　　刘安平翻了翻拍摄计划表，见进度落下了很多，再去请一个武替又要浪费时间，于是也不再坚持，挥手让于小庭上。

　　于小庭去备了妆，穿上和王允连一样的蓝色劲装，腰上束了腰封，一改平时从头黑到脚的硬汉形象，显得有几分潇洒。他身材比王允连壮实许多，不过好在他是精实的那种壮，穿上衣服并不明显，不用担心穿帮。他穿这套衣服比王允连更加挺拔，尤其是那杆劲腰，看得傅辰移不开目光。他头上戴着束发的假发套，面部微微吊着，那双平时藏在帽子底下的眼睛也被吊了起来，别有一番神采。

　　他直视着傅辰，说：“开始吧。”

　　于小庭自己就是这套打戏的设计者，他能将每一个动作做到位，将施仲明的年轻和莽撞表现得淋漓尽致。他毕竟做过演员，虽然此时镜头只拍他的背影，但他也习惯性地投入了角色，表情像一个真正的年轻人那样灵动。

　　和他对戏的傅辰将这份灵动看在眼里，一不小心又着了迷，心中的怨气顿时消了大半。

　　一段戏顺利地拍下来，刘安平和摄影指导凑在监视器前检查画面，商量如何替换王允连的镜头。

　　傅辰走过去问：“怎么样？”

　　刘安平摸着下巴说：“小庭的镜头都没问题，但我怎么觉得刚刚这段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呢。”

　　“怎么不对劲？”

　　刘安平又摸了摸下巴，说：“有火花，比你看女主角的时候还要深情。”

　　“……”

　　“要不再来一遍？”

　　傅辰求之不得，和于小庭又来了一遍，演到一半刘安平又喊了卡，拿着个大喇叭喊：“傅老师，你看小庭的眼神不对，太专注了，这段打斗顾侠是保留了实力的，只是试试施仲明的招而已，一开始是没把他放在眼里的。”

　　傅辰很虚心地接受了刘安平的意见，和于小庭重头再来。两人足足把这段替身戏演了四遍，终于过够了瘾。

　　天气开始热起来，傅辰出资让小蔡给剧组的工作人员买了饮料，趁着休息的时候发给大家。眼看着饮料就要发完了，傅辰才发现一直不见于小庭，他干脆拿了一瓶饮料，自己去找于小庭。

　　于小庭一个人坐在阴凉处，左手绕过脖子在揉自己的右肩。

　　傅辰走过去把冰镇的饮料递给他，于小庭接过去，说了声“谢谢”，然后把饮料放下了。

　　“又不领情？”傅辰挑眉。

　　“我待会儿喝。”于小庭说着，又开始揉肩膀。

　　傅辰这才想起刚才那段戏最后一个动作是顾侠反拧住施仲明持剑的右手、将他摁在地上，于小庭入戏，挣扎得厉害，自己用的力道好像有点大。

　　他问于小庭：“受伤了？”

　　于小庭咧嘴一笑，说：“没有，前几天不是下雨么，肩膀上的旧伤犯了，疼了好几天了。”

　　“那你还逞强？”傅辰绕到于小庭身后，手搭上他的肩，说，“我帮你按按。”

　　“不用。”于小庭想站起来，却被傅辰按住了。

　　于小庭的推拒让傅辰心头又冒起了一股火，手上也用了劲，强行捏住于小庭的肩膀。

　　“嘶。”于小庭痛得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伸手按住了傅辰的手。他手心的茧覆在傅辰的手背上，令傅辰无端地心痒。

　　然而还没等他回过味来，于小庭就像触电般飞速收回了自己的手，也不再阻拦他，只是微微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辰放松手劲，开始给于小庭按摩，一边按一边从背后看着于小庭的耳廓，发现他耳朵尖上有点发红。顺着那薄薄的耳垂向下，是一弯好看的脖颈，因为假发套往上束着，脖颈的曲线全部露出来，皮肤上覆盖着一层晶莹的汗珠，说不出的魅惑。

　　傅辰无端端咽了一口唾沫，感觉喉咙有点发紧，浑身的热流都往下腹处涌。

　　正在他浮想联翩之际，于小庭忽然开口说话了：“傅老师，改天我请你出去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