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是变态》小梅饼

49、第 49 章

　　北城下雪的那天，许洛白的车坏在了半路上。
　　是那辆被程衍撞过的M2C，刚下高架就熄了火。

　　等拖车的中途抽了支烟，跟做二手车的朋友联系，
　　“我那辆M2C，现在能卖多少钱？”

　　朋友报了个价格给他，不高，等于要折一大半的钱进去。
　　他没犹豫，
　　“那行，就这么着吧，有空你来开走”

　　这车是程衍选的。
　　墨绿色的车身。
　　那会儿有部文艺爱情电影放映的如火如荼。
　　推广曲用的是《墨绿的夜》。
　　因为这个缘故，程衍执意选了墨绿色。

　　提车回去那天，程衍坐副驾驶，跟着电台里低沉的女声哼唱。
　　许洛白记得里面有几句词：

　　人们都在自己的梦里
　　悠悠的徘徊寻找
　　他们期待明天
　　小小的希望和平凡的憧憬

　　如今，他既没有小小的希望，也没有平凡的憧憬。
　　就连在梦里，都不敢放任自己做梦。

　　提两瓶红酒去赵晨家里做客。
　　赵晨围着围裙，家庭主妇一般在厨房间忙碌。

　　炒菜的油烟味道漫到房间里面。
　　陆眠在一边嫌弃他，
　　“我跟你说多少回了，炒菜的时候把门关上、关上，你老不听……”

　　“我错了，老婆……但是门关上，我就看不到你了呀”

　　“看你个大头鬼！”
　　陆眠走过去，哗啦一声把推拉门关上。

　　许洛白浅浅淡淡的笑，看他们两人的互动，像极了生活在一起多年，默契十足的夫妻。
　　那些吵吵嚷嚷，是柴米盐油和鸡毛蒜皮中，最平实的爱意。

　　他坐在沙发上翻杂志。
　　是程衍经常投稿的那本。
　　他自己订了全年的，如果看到上面有程衍的稿子，还会额外多买一些送给身边的朋友。
　　程衍写的内容千奇百怪——有被包养的情妇爱上了男大学生、有女老师跟学生相恋、还有小和尚与香客的世俗之恋……几乎全都是惊世骇俗的爱情故事。

　　每一个故事许洛白都看的懂，可每一个故事里面又似乎暗藏着表象之外的东西，这些东西，又是许洛白所看不懂的。
　　他问陆眠，
　　“你觉得小衍写的怎么样？”

　　“语感佳、构思妙，有些东西是天赋，别人模仿不来”
　　陆眠并不吝于给出自己的溢美之词。

　　许洛白笑笑，
　　“他差一点，就被我害得连大学都没办法读”

　　陆眠跟许洛白接触不深。
　　偶尔听赵晨提起过他跟那位弟弟的爱恨情仇，
　　“但你还是给了他自由”

　　“算是吧”
　　如果有可能，他宁愿自己从没给程衍自由。

　　合上杂志，再问陆眠，
　　“你跟赵晨以后有什么计划？”

　　“得过且过，没有计划”
　　陆眠淡着一张脸，
　　“谁说的清未来”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心里面却也有隐隐的期望。
　　就好像是人梦想着中彩票或者走狗屎运的侥幸心理，万一……他可以跟赵晨在一起一辈子呢……

　　“小衍是个很有计划的人”
　　许洛白拿了一支烟，但没有点燃，捏在两指之间揉捏，
　　“他说自己要考南大，就真的考上了南大，他还说要去港大读研，我想他也一定会去……就是不知道他最终会选择在哪里落脚……”
　　叹一口气，
　　“下回再见面，说不定就七老八十了”

　　“你舍不得他”

　　许洛白本想点头说“是”，但又发现陆眠说的是肯定句。
　　往后一仰，直楞楞地看着天花板，
　　“舍不得又能怎么样，谁离了谁活不下去”

　　“总会过去的”

　　“希望吧”
　　许洛白拿起打火机，站起来朝阳台走，
　　“我去抽根烟”

　　只要提及程衍，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沉重地喘不过气来。
　　寒冬降至。
　　朔风凛冽。
　　许洛白开着窗，任凭整张脸，由皮到骨，被吹个通透。

　　烟雾缭绕间，蓦地想起一件事情来。
　　去年还是前年，程衍跟公司团建，回来跟他说，公司里有人夸他稿子写的好。

　　许洛白当时轻蔑的睨了他一眼，
　　“别人夸你是美德，怎么着，你还真当自己是盘菜？”

　　现在想想，程衍跟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分明是在等着他的夸赞。

　　可他总是这样。
　　习惯性的用各种恶毒的话去刺伤程衍。
　　也不知道程衍会不会难过。

　　他最近经常被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所折磨。
　　说不定哪一时哪一刻，那些过往的小事就突然间钻进脑海，轮播一样，一遍遍的复盘，一遍遍的无限放大至每一处细节，搅的他不得安生。

　　而此刻的南城。
　　温暖的气温还未完全的行将就木。
　　程衍开着窗，坐在地板上抱着笔记本敲击键盘。

　　“乖乖”窝在他的脚边，像一条浅咖色的法兰绒毯。

　　过一会儿，他合上笔记本，从地上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捞起桌上的烟盒走到窗边去抽烟。

　　今晚的月亮很亮，不知道陈舟那里，会否也能看到这样明亮的月色？
　　那天他鼓起所有的勇气，向陈舟请求复合。

　　但陈舟并未应允，
　　“做朋友吧，那会是更合适的身份”

　　“你在怪我，是吗？”
　　程衍轻声问。

　　“没有”
　　陈舟笑容依旧温和，
　　“只是你知道，我年纪大了，难免谨慎，不敢再有一而再再而三的胆量”

　　“好吧”
　　程衍接受他的说法，
　　“不过…… 你现在还是单身对吗？”

　　陈舟有点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是”

　　“那就好”
　　程衍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所以我还有机会的，对吧？”

　　他现在，在追陈舟。
　　这是他好不容易确定下来的触手可及的幸福，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抽完烟跟陈舟视频，问他，
　　“圣诞节有什么安排吗？”

　　“暂时没有”
　　陈舟戴着金丝边的眼镜，大约是在赶工作，一边敲字一边跟他聊着。

　　“那我们一起过吧”
　　程衍对他发出邀约。

　　“嗯……”
　　陈舟抬起头，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程衍，
　　“看时间吧，那个时间段，我不一定到南城出差”

　　“没关系的”
　　程衍想了想，说，
　　“也许我可以到北城去找你”

　　“小衍，圣诞节是周三”
　　陈舟提醒他，
　　“你还要上课”

　　“对哦”
　　陈舟的态度并不热络，程衍感受的到。
　　跟着台阶下，
　　“那就算了，有空再见”

　　挂断视频。
　　程衍想，大约他终究，还是错过了陈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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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审核中是可以看到的～大家补药被审核中吓到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