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缕月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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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齐越只觉神清气爽分外精神。
不由暗暗黑线，明明刚经历失恋的打击，可却一点没有辗转反侧哀痛心伤，晚上还美美地睡了一觉，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境界。
齐越无声叹息，知道林宇泽的背叛时，心真的很痛，痛得连每一次呼吸都变成一种折磨。可不知为什么，当他将那个漂亮的男孩子抱进怀里的瞬间，那种痛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海水般铺天盖地的温柔暖意。
轻轻低下头——夜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把莫莫搂在了怀里，孩子身上软软凉凉的，竟比抱枕还要舒服。
忍不住伸手在他滑嫩的小脸上捏了一下，不想莫莫却突然睁开了眼。
黑色的眼瞳，清晰地映出自己被捉现场的尴尬表情。
忙不迭地收回手指，齐越抽搐着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那个……早啊……莫莫。”
莫莫似乎什么都没发觉，安安静静地回应：
“早。”
齐越灰溜溜地爬起来洗漱，一边刷牙一边暗自腹悱。
六岁不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么？
这孩子怎么这么少年老成啊！
躲在盥洗间给莫莫妈妈打电话，这一次终于接通。
“您好。”很年轻的女性声音，透着处理公事般的冷淡。
“啊，你好。”齐越尽量压低声音，“请问是莫莫的妈妈么？”
“是的，您是哪位？”
语调没有一点变化，齐越不由对这位妈妈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家孩子彻夜未归！竟然还能这么冷静！
“我姓齐……是这样，昨天我在公园遇到莫莫，一直联系不上你，所以让他在我这里住了一宿。”
“哦……”仍然是公式化的声音，“谢谢你。”
齐越差点崩溃，这就完了？这女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现在在XX道XX酒店，要是你不方便来接莫莫，可以告诉我地址，我把他送过去。”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
“齐先生，如果方便的话，我们见面谈好么？”
“方便方便，”齐越一连声地答应，“什么地方？……好，时间是……11点？没问题，我一定准时带莫莫过去……嗯，再见。”
结束通话，齐越长长吐出口气。
难怪莫莫和普通孩子不一样，感觉他的妈妈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回到房间，莫莫正坐在床上发呆。
柔软的黑发微乱，半边白暂的肩从宽大的领口露出，小手抓着衣摆，显得说不出的柔弱。
齐越顿时父爱满满，拿过莫莫的衣服。
“快起来洗脸，哥哥带你去吃早餐，来，换衣服。”
便捷酒店不提供早餐服务，齐越带莫莫去了附近的粥店，点了两份地瓜粥。
因为是周末，早起的人并不多，齐越吃完就按便签上的记录打电话。
只有一家能安排上午看房，齐越着急找地方落脚，立刻带着莫莫一起过去。
这一看齐越就相中了。一室一厅的公寓，□□成新的家俱一应俱全，价格公道，窗明几净，最合心意的是，这里走路去他工作的地方也不过二十分钟，以后完全不必为上下班挤地铁而苦恼了。
齐越从小到大都没被这么一大块馅饼砸过，生怕房东改变主意，当即订了下来。
房东也不多话，签完合同交钥匙拿钱走人。
齐越坐在床边，一会儿眉开眼笑一会儿满面疑云。
“莫莫，你说我运气怎么可能这么好呢？……会不会这房子有问题啊？”
他起身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应该先去邻居那里打听一下，说不定这房子闹鬼，或者遇到骗子也说不定……”
魔王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
维德蹲在阴暗的脚落里画圈圈。
本来还觉得自己安排得不错的。
谁知道那个人类这么没有安全感啊！
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
幸好齐越很快就恢复正常，倒不是他终于想通问题，而是时间已过十点，他得马上去见莫莫妈妈。
“莫莫，哥哥带你去见妈妈，好不好？”
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莫莫眼睛都没眨一下，主动拉住齐越的手。
齐越很欣慰，这孩子，其实还是很懂事的嘛。
一路顺畅，两人提前十五分钟赶到约定的咖啡店，莫莫妈妈却已等在了那里。
那个优雅的女性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他和莫莫进来，从桌旁站起身，淡然道：“是齐先生吧……”
齐越呆呆地看她，挪不动步了。
虽然早猜到莫莫的妈妈会是个美人儿，可没想到竟能美到这种程度。
即便他喜欢男人，对这样魅力十足的女性，也一时无法移开视线。
魔王周围的气压又低了几分，假扮莫莫母亲的维德惊觉陛下眸中紫光微现。
腿不由一软，维德十分没骨气地倒回了座位上。
看到莫莫的漂亮妈妈脸色惨白地坐了回去，齐越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
一定是被自己的无礼吓到了。
急忙拉着莫莫过去，齐越特意讨好道：
“莫莫，快和妈妈打招呼！”
莫莫面无表情，对面的大美女却是身体微颤。
“不用了……齐先生，请坐。”
齐越依言坐下，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莫莫妈妈也不说话。
于是极其不幸的、他们刚见面就冷场了。
幸好咖啡店里可爱的侍应生妹妹很快赶过来救场，齐越给莫莫点了一杯果汁，想了想，又支使他去不远处的阅读区找书看。
莫莫很听话地走开，莫莫妈妈长吁一口气，慢慢挺直了腰板。
终于可以说话了。
被魔王冰冷的眼眸盯着，压力真的好大！
“齐先生，”莫莫妈妈说着早就准备好的台词，“莫莫给您添麻烦了吧？”
“没有没有，”齐越急忙否认，“莫莫很乖。”
莫莫妈妈微微挑眉。
“那倒真是难得——自从他哥哥去世以后，就没见他搭理过人。”
齐越吃了一惊：
“莫莫还有个哥哥？”
“是朋友家的孩子，因为车祸过世了，莫莫当时就在旁边，结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齐越大为惋惜，随即反应过来：
“莫莫昨天肯跟我走，难不成把我当成他的哥哥了？”
“很有可能——所以有一件事，齐先生也许能够帮忙。”
“请说，只要我能做得到。”
“如果可以，希望你能照顾莫莫一段时间。”
齐越目瞪口呆。
“照顾……一段时间？”
“是的，我马上要出国处理一些公务，正为这孩子没人看管发愁。难得莫莫肯听你的话，如果齐先生愿意，就请代为照看一个月。至于费用，齐先生尽管讲。”
齐越继续目瞪口呆，这女人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她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没问！难道莫莫不是她亲生的？
见齐越不说话，莫莫妈妈露出无所谓的神情。
“如果齐先生觉得为难就算了，反正莫莫也习惯了一个人，只要让人按时送餐，也不会有什么事……”
齐越忍无可忍，终于推案而起：
“你怎么能这样对莫莫？！”
莫莫妈妈却是面色坦然。
“我生他养他，既没饿他又没冻他，还要怎样？”
全咖啡厅的人都被惊动，齐刷刷地将视线投在窗边疑似争吵的两个人身上。齐越正想据理力争，突然想起莫莫还在旁边，急忙恨恨地闭上嘴。
莫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放下书，走回来紧紧拉住齐越的袖子，像是安慰，又像是极尽的依恋。
看着孩子乖巧的模样，齐越胸口的怒火一下子被心酸替代。
原来莫莫和自己是一样的，父母赐给了他们生命，却不肯将温暖一同给予。
轻轻抚摸莫莫柔顺的黑发，齐越一瞬间打定了主意。
“以后莫莫和哥哥一起住，可以么？”他认真地询问那孩子的意见。
莫莫毫不犹豫地答应：“好。”
齐越叫服务生过来结了帐，又拿出纸笔写下自己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交给对面的女人：
“我会照顾莫莫的，如果有事可以找我。”
莫莫妈妈接过便签，看了一眼放在桌上，不置可否。
齐越只觉越加厌恶，抱起莫莫转身走了出去。
都是被抛弃的人，从此以后就相依为命吧。
晚上莫莫妈妈派人送来一些莫莫的常用衣物，另外还有一张信用卡副卡，说是由齐越视情况自取。
齐越没有拒绝，他的钱不多，在这个城市又没有几个熟人，万一莫莫有什么事，他可能需要卡上的钱救急。
带着莫莫洗澡睡觉，齐越满腹心事的入睡，结果这一晚睡得依旧香甜。
而表面嚣张内心孱弱的维德躲在空间的缝隙里继续写信。
尊敬的祭司大人：
今天我的表现十分糟糕，但陛下却仁慈地说“做得不错”。
我想一定是您的祝福魔咒发挥了作用。
能继续得到您的祝福么？
我很需要这个。
万分感谢的
维德
很快他就收到了回信。
令魔敬仰的魔侍长大人：
恭喜您得到陛下如此高的赞誉，不必谦虚，相信一定是您的表现特别出色。
为魔祝福是我的职责，鉴于您工作的高危性，我会特别关注您的。
衷心祝福的
哈瑞斯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缕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