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佐扉泉]幽灵》Roin

38、第 38 章

　　再强的结界，也得依靠人来施展。一旦施展结界的人出了状况，结界自然也会受到影响，不攻自破。
　　大范围的木遁瞬间将演武场化为原始森林，瞭望台更是不堪重压，直接被垮塌。木叶的结界班失去立足点，下方出现空隙，被困在结界里的音忍四人赶紧趁机脱困。
　　而初代目火影的木遁威力之大，连笼罩演武场的外层结界也受到了影响，在勉强挡住凶猛的冲击后溃散消失。
　　这是意料之外的好机会，大蛇丸当机立断，赶在结界再次升起前带着音忍撤退。
　　鬼童丸没打够，忍不住不满道：“大蛇丸大人，我们为什么要逃？只要我们四人咒印化，绝对可以把木叶的人全杀了！”
　　大蛇丸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鬼童丸一个激灵，赶忙顺从地低下头，不敢再多嘴。
　　见他识趣，大蛇丸难得好心情地解释：“最初的目的已经达不到了，所幸有许多意料之外的收获，不如见好就收。”
　　其实他不介意再多留一会儿，但二代目火影竟能主动解除操控契约一事令他始料未及。
　　联系断掉的那一刻，大蛇丸着实懵了。关键是，他完全想不出对方是如何做到的，万一千手柱间和波风水门也接连脱离控制陆续跳反，那可就真的大事不妙。这意料之外的展开逼得大蛇丸不得不另作打算，提前撤退。
　　该说不愧是二代目火影吗。
　　被秽土转生的三位火影里，让大蛇丸打心底敬佩叹服的，唯有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
　　武力上的强大不可怕，可怕的是还有不输武力的智慧。
　　但论纯粹的实力，果然还是忍界之神最为恐怖。
　　大蛇丸侧过头，望向后方已化为森林的中忍考试现场，心有余悸。
　　鉴于千手扉间的秽土转生出了岔子，几番思索后，他决定连同另外两位火影一起齐齐放弃。而所谓的“放弃”，不是指解除秽土转生，而给出最后一个命令，让千手柱间使用木遁破坏场地后，在依旧封印理智的情况下，彻底放弃操控。
　　如果说火影们先前是呆愣木讷的傀儡，现在则是屈服于本能的野兽。
　　至于彻底失控的千手柱间和波风水门会如何，大蛇丸也无法预料。
　　不过，按照他之前针对秽土转生做的实验来看，失去理性又被允许自由行动的被转生者，会依照自己心中最深刻的记忆，遵循本能做出自己生前相应的行动。
　　对此，多由也理所当然道：“火影最深刻的记忆，那肯定是当上火影的那一天啊！”
　　“呵，谁知道呢。”
　　大蛇丸笑了笑。
　　“一个人心中最深刻的记忆，无外乎久别重逢，生离死别……”

　　*

　　佐助从未想过，死亡会来得如此迅速。
　　冷冰冰的刀刃从胸口离去，随即天旋地转，倒地时，他几乎没感觉到冲击。
　　据说濒死之际，人的大脑会做出最后的挣扎，刺激肾上腺素的分泌，并出现类似于解离症的失现实感屏蔽痛苦。这并不浪漫的生理现象，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与人生走马灯的真相。
　　佐助觉得他的身体很重很重，可下一刻又变得很轻。轻飘飘的，仿佛闭上眼，便能随风远去。
　　痛苦与他的生命一起快速流失。
　　意识陷入一片轻柔的白雾，犹如坠入最温和的梦乡。
　　他看到父母和族人站在宇智波族地的大门口，笑着等他回家……
　　他又看到宇智波鼬，很奇妙的是，见到这个男人，他心中浮现的不是仇恨，而是深深的思念。他看到六岁的自己跑着跳着扑进鼬的怀中，而鼬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亲切面容上，有一滴眼泪划过……
　　他接着来到了忍校的后院，鸣人、小樱、鹿丸、井野、丁次、雏田、牙、志乃……他的同学全部都在。那时十一岁时他们一时兴起玩了一场忍术捉迷藏，鹿丸用他的影子忍术，把大家定在原地后悠哉游哉地把人一个个揪出来，鸣人被抓出来后大喊作弊，要求把鹿丸踹出场地……
　　场景再次转换，第七班来到烧烤店，对面坐着卡卡西和伊鲁卡，是他当时逼问卡卡西的写轮眼来源，卡卡西不得不把伊鲁卡请过来帮忙解释的那天……
　　短册街的温泉旅馆，自来也掏出一大把零食，试图骗他和鸣人掩护他偷看女浴池……
　　原以为自那一夜后将永远孑然一身的他的人生，竟已经有这么多人留下了印记。
　　他穿越一片云雾，最终站在公寓门前。那是他和鸣人在毕业前新租的房子，象征他们正式成为室友的开始。
　　推开门，屋内站着鸣人和泉奈。
　　“你回来啦！”鸣人惊喜道。
　　“欢迎回来。”泉奈亦微笑道。
　　佐助却迟疑了。
　　不行。
　　不能过去。
　　他走了，泉奈怎么办？
　　被留下那个大笨蛋要怎么办？
　　可身后的门已轻轻关上。
　　世界万籁俱寂。

　　*

　　膝盖撞击地面，发出重重的闷响，钻心的疼痛钻入神经，鸣人却浑然不觉。
　　他的表情一片空白，只余不知所措的茫然。
　　在他眼前，二代目火影跪在佐助身边，一手摁住胸前伤口不停输入查克拉并按压，另一手抬着佐助的下巴，俯下身，令两人嘴唇相贴。
　　“不会让你死，”竭力将空气吹入佐助口中的空隙间，鸣人听到二代目火影沉声道，“绝不会让你死……”
　　换其他任何时候，鸣人一定会惊得跳起来，并说些“人工呼吸耶经典狗血言情剧戏码”或“幸好你的初吻是我啊佐助”之类打趣的话。
　　但他现在只能呆呆地看着。
　　一秒、两秒……
　　依然没有呼吸。
　　依然没有心跳。
　　只有很多、很多、很多的血。
　　眼前的这具一动不动的身体，已完美符合“死”的定义。
　　可一个人怎么能流出那么多的血呢？
　　佐助又怎么会死呢。
　　身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初代目火影刚刚被二代目一记水断波切掉了一半身体，直到现在才恢复如初。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呆滞的双眼眺望远方，对身边的一片狼藉视若无睹。片刻后，他迈开了步子。
　　他的动静惊醒了鸣人。
　　鸣人很慢很慢地转过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唯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方。
　　嘀嗒。
　　千手柱间手持的长刀上有红色的液体滴落。
　　——是佐助的血。
　　认知到这一点的瞬间，鸣人的世界，燃烧了。

　　九尾暴走了。
　　浓度极高的尾兽查克拉瞬间爆开，其规模之剧烈，爆炸产生的音波几乎超过了人耳接收范围。
　　扉间几乎没有反应时间，只得将宇智波佐助的身体护在怀中，转过身用自己的躯体抵抗冲击。犹如岩浆般灼热暴戾的九尾查克拉顷刻间灼烧了他的身体，若不是秽土转生之体，估计一瞬间就会被烤成干尸。
　　在他的感知中，漩涡鸣人仿佛成了一个小型的九尾妖狐，恐怖的查克拉如飓风般于空气中肆虐。
　　一声非人的凄厉吼声响彻四周，接着，尾兽化的鸣人猛一蹬地，如炮弹般迅速远去。
　　随着鸣人离去，灼风般的查克拉逐渐散去，扉间赶紧放开佐助。
　　少年依旧一动不动，双目紧闭，皮肤透着毫无生气的苍白。
　　“……坚持住。”
　　扉间也不知这话是对他自己说的还是对对方说的，他一边持续注入最纯净的治愈性查克拉，一边抽出手快速结印。
　　——灵魂禁锢！
　　灵魂禁锢术，是秽土转生中的一个环节，作用是将从黄泉召唤出的灵魂固定在祭品的肉身上。
　　而现在，扉间要用这个术，阻止死神将少年体内的灵魂带去黄泉。
　　可谓逆天而为。
　　但千手扉间从来不信什么苍天大道。
　　正道也好，邪道也罢，手段终归只是手段。
　　他在开发秽土转生时已经使用过无数次的灵魂禁锢术，这一次也非常顺利地用了出来。
　　然而，当他真正将术施加在佐助身上时，他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一阵千鸟齐鸣的锐响忽然传来，扉间神情一凛，来人速度极快，他护着佐助躲避不及，只得强行吃下这一击。
　　胸口被雷击贯穿，扉间在对方抽回前反手扣住对方的手，冷声道：“住手。”
　　卡卡西见二代目火影不仅没反击还主动开口，顿时愕然：“二代目大人，您——”
　　正常人谁都不会头铁到往尾兽发疯的地方凑，因此不论是卡卡西、三代目，还是自来也，他们原本的位置都与这边离得远远的，再加上专注于眼前的敌人，自然不知道佐助这边的事态发展。
　　“我已脱离控制，现在是凭我自己的意志行动。”扉间迅速道，“把这件事告知在场的木叶忍者，让他们听我指挥。目前情况如何？”
　　卡卡西愣了愣，但常年的习惯让他反射性汇报：“初代目和四代目脱离战场，朝南贺川的方向快速移动，尾兽化的鸣人跟在他们后面，三代目大人和自来也大人正带人去追。”
　　他们原以为二代目火影同样离开了，所以看到他居然还在场内、怀里抱着不省人事的佐助时，卡卡西才吓得赶紧一个雷切攻过来。
　　扉间静静听完，他一边感知在场忍者的情况，一边快速命令道：“在场上忍各自带队。一队去盯住撤退的沙忍，不用拦，让他们走，盯着不让趁机捣乱就行；再派一队会封印术的，去那边把昏迷的一尾人柱力扣下，其他敌人就地解决，不留俘虏；剩下的队伍，留下组织援救。另外——”
　　远处不断传来轰鸣和吼叫。
　　二代目火影低下头，看着佐助，眉头紧皱。
　　“派几个医疗忍者过来和我交接。我去追九尾……和大哥。”
　　现在的佐助早已陷入假死状态，完全是靠外部的查克拉注入强行维持身体机能。
　　他的身体仿佛破了一个洞，不论补充多少，生机依旧不停流失。
　　想要一口气彻底补上那个漏洞，扉间只能想到他大哥那极富生命力的阳遁查克拉。
　　而九尾暴走也是个必须解决的问题。那个漩涡鸣人尚年幼，又不会漩涡一族的秘术，对体内的尾兽可谓毫无控制力。刚刚已经露出四条尾巴了，如此下去，距离完全失控只是时间问题，到时不论是漩涡鸣人还是木叶都将万劫不复。
　　卡卡西见他思路清晰，最后一点怀疑也消失了。他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我这就吩咐下去。鸣人……就拜托您了。”
　　扉间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看了卡卡西一眼，道：“我尽力而为。但我不是大哥，也不是水户，所以，如果不行……”
　　他冷冷道：“那就只能杀了。”

　　*

　　九尾望着牢笼外的鸣人，眼神极为冷漠。
　　在它眼前，鸣人跪坐在地，空寂的目光里没有焦点。他的肚子上，四象封印所在之处开了一个洞，无数恶意正以黑泥的形态从他体内不停涌出。
　　现实中，已经骸骨化、露出六条尾巴的鸣人凝结出一颗小小的尾兽炮，黑洞般的小球随即飞向在南贺川边呆立的初代目火影。
　　轰的一声巨响后，河水断流，草木皆化为飞灰，千手柱间原本所在的地方只剩一个巨大的窟窿。
　　然而鸣人没有就此停手。见地上的尘土悉悉索索又要重新聚成人形，他直接奔过去，野兽般嘶吼着，一掌狠狠拍下，再次将对方打成齑粉不说，连地面也跟着又下陷了几寸。
　　心灵空间中，九尾咂了咂嘴：「本来以为你会有所不同……真让老夫失望」
　　可惜了，它其实还挺中意鸣人这瓜娃子。
　　不过现在，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泉奈一块嗝屁了，让它忌惮的力量就此消失。而鸣人作为最后一个漩涡族人，在九尾的力量彻底失控后，也会因反噬而翘辫子。
　　千手扉间倒是意料之外的变数，不过九尾除了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对上其他人都不带怂的。
　　这么一想，前途可谓一片敞亮。
　　九尾愉快地摇了摇尾巴。
　　它可没什么不必要的怜悯心。反正这群忍者把它关进暗无天日的封印里时，也从未讲过道理。
　　「来吧，漩涡鸣人，把你的心灵交给我，我会把让你痛苦的一切都毁掉，将你从痛苦中解救出来」
　　听到它的声音，鸣人动作迟钝地站起身，像个牵线木偶，踉踉跄跄地朝九尾走去。
　　九尾睁大眼：「哦，已经八条尾巴了？」
　　它兴奋地舔了舔牙，用循循善诱的语气道：「来吧，撕掉这个封印」
　　鸣人走到牢门之前。
　　他缓缓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轻轻夹住封印符咒的边缘。
　　突然，一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鸣人，不要放弃。”
　　身披火影袍的金发男人轻轻将鸣人的手拉回。动作很轻柔，却不容反抗。
　　波风水门静静注视着他的儿子。
　　他的面上一片肃然，语气却很温柔。
　　“佐助在等你。你还能救他，你们还可以救他。”
　　波风水门顿了顿，忽然转向牢笼内因见到他而一脸惊愕的九尾。
　　“对吧，九喇嘛？”

　　*

　　同一时刻，正朝着北方国境线一路飞奔的秽土转生四代目火影，忽然猛地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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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8章泉奈：鸣人可以死，佐助必须救
　　38章扉间：鸣人可以死，佐助/泉奈必须救
　　鸣人：我承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双标
　　
　　高三的小天使们，高考幸苦啦！
　　扉间和原作雷影要杀鸣人时的思路差不多：左右九尾都会跑出来，不如直接宰了，还能争取点时间。
　　他和鸣人才相处多久啊，会把鸣人一人的命放在木叶之上？想多了，不可能的。
　　P.S. 水门爸爸知道九尾真名不是bug，是主线伏笔之一，不过大概很久以后才会揭露吧。
　　P.S.x2 朱迪为什么捅佐助为什么去南贺川应该不用解释了，水门爸爸朝北方跑，是因为当年玖辛奈被雷忍绑架。感谢在2020-07-05 12:50:07~2020-07-09 04:12: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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