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佐扉泉]幽灵》Roin

36、第 36 章

　　属于泉奈的那份气息逐渐褪去，直到微不可察。
　　扉间注视着臂弯里的人，微微出神。
　　作为一个极优秀的感知忍者，比起容易蒙蔽认知的外表面相，他更信任查克拉感知告诉他的结果。
　　所以他一向不喜欢宇智波一族，尤其是宇智波斑。那个男人的气息经年累月之下愈发阴冷狠厉，犹如一柄冬日寒刀，内蕴暴戾与杀机，光是靠近就能将人刮得肌体生疼、肝胆发冷。
　　泉奈却不同。
　　泉奈的气息像淌过森林的清泉，依然很冰很凉，却是那种令人舒爽的冰凉，带着润物细无声的温和。
　　扉间突然收回视线，抬眼望向空中。
　　透明的结界如水幕般升起，缓缓将整个演武场裹住。
　　结界班终于动手了。
　　与此同时，怀里的人忽然一动。
　　扉间微微侧过头，避开冲脸来的一拳。
　　那拳软绵绵的没有力道，落空后反而带得人差点跌出去，扉间下意识一扶，对方却毫不领情。
　　“别碰我！”
　　黑发少年疯狂挣扎，扉间无奈，只得把人放回地上。
　　“宇智波佐助？”
　　佐助忙着和这人拉开距离，没有回答。他无法睁眼，只好手脚并用往一边挪了几步，虽然姿势有点狼狈，但好歹达到目的了。
　　扉间看着眼前如临大敌的小孩子，面无表情，心里却有点想笑。
　　虽然细节处不同，但宇智波佐助和泉奈长得确实像，不过看来两人的性格截然相反，至少泉奈一向是内敛冷静的，绝不会轻易展露如此激动失措的模样。
　　扉间面上不显，只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他又问：“泉奈呢？”
　　佐助捂着眼，气得不愿说话。
　　泉奈使用万花筒时只消耗了自己的精神力，隔绝了对佐助的影响，因此佐助依然精神极佳，并得以围观全程。
　　这人欺负泉奈！
　　明明是泉奈救了他，却趁着泉奈脑子不清楚各种逼问！卑鄙小人！无耻下流！
　　佐助快气疯了。哪怕泉奈在最后一刻让他相信千手扉间，感情上佐助还是很难接受。
　　没收到回答，扉间只得又问道：“除了眼睛，可还有哪里不适？”
　　除了眼球灼痛，佐助还头痛欲裂。
　　但他可能向一个欺负泉奈的坏蛋示弱吗？不可能！
　　扉间看这个宇智波小孩一脸倔强就是不肯好好回答，默默叹了口气。
　　对付不听话的宇智波果然不能只靠嘴皮。

　　等鸣人卡着结界升起的最后一刻蹿回来时，就见秽土转生的二代目火影把他的小伙伴摁在地上，无视佐助的反抗，一手扣住他的手臂，一手贴着佐助的额头捂住双眼。
　　颇有既视感的一幕吓得鸣人肝胆俱裂。
　　“佐助？！”
　　和分班考试时不同，那时的卡卡西老师好歹是自己人，现在的二代目火影却是大蛇丸召唤来的帮凶，见佐助陷入危险，极度的惶恐和愤怒瞬间令鸣人大脑一空，自见到四代目火影起便频频发热的小腹骤然有一股热流涌现，顷刻间烧去理智，徒留纯粹的敌意与战意。
　　尾兽特有的查克拉铺天盖地袭来，扉间猛地抬起头，吃惊地望向双眼染上鲜红的鸣人。
　　“给、我、放、开、他！”鸣人低吼道，弓身作猛扑状。
　　趁着扉间分心，佐助一脚踹上他的胸膛，踢得扉间一个踉跄，佐助则趁机摆脱桎梏，朝鸣人奔去。
　　见他居然冲向暴走的人柱力，扉间立刻阻止：“站住——”
　　佐助没给他拦住自己的机会，几步冲到鸣人面前，抓住对方肩膀狠狠一摇：“鸣人！醒醒！给我冷静下来！”
　　鸣人在佐助冲过来时已经愣住了，如今被人猛地一晃，脑里的盲目冲动顿时被晃没了不少。他晕乎乎地问：“佐助？”
　　“我没事。”佐助盯着他的脸，见鸣人瞳孔里的红色褪去，暗暗松了口气。他回头看了眼二代目火影，神情复杂：“二代目火影已经摆脱控制了，他刚刚是在……疗伤。”
　　……虽说如此强买强卖的治疗还是第一次见。
　　鸣人觉得自己跟不上节奏：“摆脱控制？还可以这样？咋摆脱的啊我说？”
　　佐助：“……说来话长。”
　　他眨了眨眼，想要抹去眉眼间的酸涩感。鸣人终于注意到对方脸上淡淡的血痕，顿时一惊：“卧槽，你眼睛怎么了？！”
　　扉间走过来，闻言便道：“不好好接受治疗，自然无法好好恢复。”
　　佐助瞪了他一眼。
　　近距离瞧见那张龟裂的秽土转生的脸，鸣人下意识想退后，但鉴于佐助在，他只好揪紧小伙伴的衣袖，一脸警惕地盯着二代目火影。
　　二代目火影同样在打量他，视线掠过他的脸，在鸣人的腹部顿了顿。
　　鸣人没有察觉，小心翼翼道：“那个，二代目大叔，你真的……没事了？”
　　“没事了。”
　　“真的？完全凭自己的意志行动？不是大蛇丸让你演戏吧我说？”
　　“不是。”
　　“那你说说看，我六岁的时候在你雕像上画的老二是什么颜色。”
　　佐助：“……”
　　扉间：“…………”
　　扉间：“我死了，我不知道。”
　　现在的木叶小孩咋回事？对前任火影这么不尊重的吗？
　　“你不知道？等等，那为什么四代目……”鸣人大感不解。
　　千手扉间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位漩涡鸣人可能和他哥千手柱间是同一种人，即只靠一张嘴就能把人气死的那类人。
　　对比之下，宇智波佐助反而像个乖小孩了。
　　扉间转向佐助，道：“过来，继续治疗。”
　　刚刚因为这小孩疯狂挣扎，他无法进行太精细的操作，只治好了腿和颈间的外伤，眼部的疲劳损耗尚未缓解。
　　佐助不为所动：“我的眼睛已经好了。”
　　扉间压根不接这茬：“不治好，你瞎了，泉奈也得跟着瞎。”
　　鸣人一听，顿时急了：“那不成！佐助你别孩子气了，有病要治啊我说！”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被鸣人吐槽孩子气，有病要治……
　　佐助抿唇，极其憋屈地朝二代目火影挪了过去。

　　*

　　我爱罗看到那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朝他爬来。
　　他的父亲在地上缓慢蠕动，一条血痕在他身后蜿蜒。
　　我爱罗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如此渺小而无助的模样，一时怔住。
　　一尾的动作顿了一瞬，□□文太抓住机会，一拳揍了过去。尾兽庞大的身体一歪，轰然倒地。
　　霎时间尘土飞扬，我爱罗听到一尾在他耳边骂骂咧咧。
　　神奇的是，在一片嗡鸣中，他准确捕捉到了父亲的话语。
　　“我爱罗……”
　　一尾庞大的头颅动了动，目光直视瘫倒在不远处的男人。
　　我爱罗看到风影的嘴唇动了动。
　　“对不起……”
　　声音很轻很轻，很快消散在空中，仿佛从未存在过。罗砂的瞳孔深处明明灭灭，随后忽然涣散，只剩一片寂静漆黑。
　　我爱罗的身心彻底僵住。
　　他听到一尾嘀咕：「哎呀，死了啊」
　　死了？
　　死了吗？
　　像母亲和夜叉丸一样，死了？
　　死了，再也见不到了——
　　他的父亲死了。

　　*

　　伴随一声毛骨悚然的嚎叫，异样的查克拉骤然以排山倒海之势爆发出来，瞬间倾泻了整个演武场。
　　仿佛泰山压顶，无法呼吸，鸣人瞬间白了脸，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腿软的感觉。他下意识扶住佐助，就见佐助也正大口喘气，表情惊恐不定。
　　三人中唯一还能保持镇定的只有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盯着突然暴起的一尾，眉头紧锁。
　　“自来也！”竭力压制一尾的□□文太大声喊道，“你再不管管这只发神经的狸猫，老夫可要撑不住了！”
　　自来也心里也急啊，他好不容易克服心里的坎儿，能够全面压制眼前的秽土转生四代目，正在寻找机会趁机封印对方，谁知机会还没等到，一尾那边又出岔子，暴走了。
　　唯一能让他感到安慰的是结界已经升起，足以控制住波及范围，绝不会再发生尾兽怒砸木叶的情况。但反过来说，他们这群被困在结界里的人连个退路都没有，插翅难逃。
　　扉间同样想到了这一点。凭借感知忍者的优势，他很快看清了局势：那个头戴奇异护额身背巨大卷轴的中年忍者很强，但他正伺机准备封印他的秽土转生对手，一时半会儿无法脱身；他的弟子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与另一个白发木叶忍者在与他的大哥千手柱间以及大蛇丸对峙，剩下四个敌方忍者则被木叶结界班困在结界里，场面姑且还在控制之中；至于他自己和鸣人佐助，因为他本人脱离操控，又解决了风影，反而成了全场仅剩的机动支援单位。
　　扉间思索着。
　　这些敌人不是问题。他已恢复理智，虽因秽土转生的祭品质量太差而限制了实力，但比起其他两位真正的行尸走肉已经好太多，大不了车轮战一个个锤过去，秽土转生体无限恢复无限查克拉，无所畏惧。
　　当务之急，是那只暴走的一尾。
　　“宇智波佐助，”扉间对佐助道，“你过来，我教你开启万花筒写轮眼。”
　　佐助：“……”
　　佐助：“？？？”
　　他不会是被尾兽查克拉冲击得出现幻听了吧？
　　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要教他开万花筒？？
　　你是个千手没错吧？？？
　　见佐助惊得愣在原地，扉间误以为他是不知道泉奈刚刚用了万花筒，于是解释道：“你的瞳力和精神力尚未达到开启万花筒的程度，但你之前应该受到过什么刺激，使你的写轮眼达到开启万花筒的临界值，再加上泉奈的影响，所以——”
　　“等一下！”佐助忍不住打断，“我不可能开启万花筒！”
　　“为什么？”扉间问道。
　　“我……”佐助垂下眼，忽然不愿去看身边的鸣人，“我没有杀掉最……最好的朋友。”
　　一旁的鸣人吃惊地瞪大了眼。
　　而扉间只觉得莫名其妙：“谁告诉你开启万花筒要杀掉朋友？万花筒写轮眼是宇智波族人遭遇强烈精神冲击后，因刺激眼部神经而导致查克拉变异后的产物，与杀掉谁没有关系。虽然我承认，亲手杀掉至亲好友极有可能产生足够的精神刺激。”
　　佐助愣住。
　　鸣人倒是听进了那句“遭遇强烈精神冲击”，他下意识看向佐助，脑海中回忆起在波之国发生的事，心情顿时颇为复杂。
　　一方面是为自己在佐助心中有如此分量而窃喜，一方面又因此而心疼。
　　佐助没注意到鸣人的纠结，他的脸色变换莫测。
　　他最后恶狠狠骂了一句：“宇智波鼬！”
　　宇智波石碑上确实记载了三勾玉写轮眼可以进一步进化成为万花筒，但具体如何升级却无相关记录。而泉奈为了避免佐助主动作死去追求万花筒，自来不会告诉他“你只要想办法狠狠刺激自己就行了”，只跟他讲了万花筒的基本知识。
　　于是，佐助手上关于如何开眼的情报只有灭族之夜宇智波鼬告诉他的那句话。考虑到宇智波鼬的确有万花筒，再联系之前宇智波止水突然自杀的事，佐助一直认为是宇智波鼬谋杀了止水，从而顺利开启万花筒。
　　他都做好一辈子开不了万花筒的准备了，谁知“杀掉最亲密的朋友”根本不是开启万花筒的必要条件！
　　果然凶手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佐助陷入愤慨，鸣人却难得清醒，他问二代目：“等等，这么说来开启这什么万花筒根本不是什么好事啊！为什么佐助要现在开眼啊我说？”
　　扉间微微仰首，视线落在发疯的一尾身上。
　　“因为，万花筒能操纵尾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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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
　　因为贪玩作死结果手指受伤，然后体会到少一根手指敲键盘的痛苦……
　　
　　一直不懂为什么原著里鼬要鼓动佐助杀掉好友，后来想想，可能是一方面怕自己死时佐助没有万花筒就无法移植，另一方面，如果是自己选择杀掉好友，比起好友无意中被自己害死、或者无能为力惨死眼前，佐助的罪恶感和歉疚感会少一点？
　　不过还是很神经病啊……AB的思路不能深究，深究就是脑子有坑。
　　P.S. 官方扉间档案里写他最喜欢的东西是“流过广大木叶森林的清澈河川”，嘿嘿嘿自行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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