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佐扉泉]幽灵》Roin

26、第 26 章

　　谁能想到，宇智波不动则已，一动就玩出这么大手笔。
　　火光冲天，巨大的火墙以铺天盖地之势凶猛袭来，看台上的观众一阵骚动，惊声四起，不少人惶恐地后退，生怕那熊熊烈火越过看台焚身而上。
　　直面此招的日向宁次更是一脸凝重。
　　一个下忍的火遁，怎会有如此巨大的规模，简直前所未闻！
　　然而极速逼近的热浪不允许他继续思忖，察觉自己无处可躲，宁次一咬牙，外放的查克拉瞬间覆盖全身，以掌为盾，整个人骤然旋转起来。
　　正是他领悟的日向宗家防御秘技，八卦掌·回天。
　　然而当火焰真正撞击在回天的查克拉壁上时，宁次立刻发觉情况不对。
　　火遁的强大，在于它的高温和爆裂。但凡攻击性火遁，都会尽可能在这两个属性上做到极致。例如豪火球之术，火球内蕴含极可怕的高温不说，爆炸后足以在硬实的土地上硬生生炸出一个坑。
　　然而宇智波佐助的豪火灭却，看似威力巨大，实际触碰后便会发现这火墙的温度根本不高，也不带一丝爆炸伤害。甚至连火焰本身，也只是薄薄一层，别说烧透人体肌肤，连点燃衣物都做不到。
　　如此华而不实的攻击，别说用回天，哪怕直接用脸接都没问题。
　　宁次不由得愣住，随即恍然明白过来。
　　他中计了！

　　火墙另一边，见宁次用出回天，佐助缓缓勾起一抹笑。
　　“果然……”
　　果然，日向一族不仅能用查克拉攻击，还能用查克拉防御！
　　佐助从未小瞧过这个家族。
　　先不论过去的恩怨纠葛，仅凭日向能在宇智波灭族后夺过木叶第一忍族的名号并保了这么多年，便已证明日向一族并非虚有其表。
　　而这样的家族，在其专精的近身格斗上，怎么可能没有自保能力？
　　但日向的防御忍术到底会是什么样，佐助一直没有头绪。直到日向宁次使用攻击性查克拉逼他弃剑，他脑里灵光一闪，终于有了思路。
　　正巧两人距离拉开，他可以顺利结印不被打断，便当机立断吹了个火墙，实际检验一下自己的猜测。
　　他猜对了。

　　空有噱头的巨大火墙几秒后便消失无踪。
　　宁次重新站定，他看着演武场另一头的佐助，表情有些阴沉，却也透露出一丝欣赏。
　　“你很聪明，也很冷静。”他道，“刚刚是我大意了。”
　　方才，若他再仔细一点，完全能够靠观察查克拉的浓度判断出火墙的实际威力，选择用别的方式应对，回天就不会暴露得这么早。
　　“但那是最后一次了。这场比赛，赢的人是我。”
　　佐助原本打算静静听这家伙叨叨，闻言不禁挑眉：“怎么说？”
　　宁次拿眼神示意了一下两人间的距离，继续道：“在见识过我的回天后，你应该已经明白，我的回天是绝对防御，不论近战肉搏还是远程攻击，都不会有效果。另一方面，你已成功拉开距离，以你的速度，不可能再让我近身。所以，你无法攻击我，也我无法攻击你，场面陷入僵局。接下来，是持久战。”
　　“但你的三勾玉写轮眼，查克拉消耗不会少吧？”
　　血色的双眼微垂，佐助淡淡道：“比查克拉量，我不会输。”
　　宁次笑了笑：“你可以试试看。”
　　能用回天覆盖全身，他的查克拉量自然不可能少。何况，白眼的毫米级透视能力可不是开玩笑。哪怕隔了半个场地，他依然能看清宇智波体内每一处查克拉流动。只要宇智波有一丝懈怠或疲惫，宁次有信心能第一时间把握机会，重新抢下优势。
　　他有耐心。
　　宇智波却不一定。
　　“你说完了？”
　　谨慎地保持两人间的距离，佐助缓缓踱步，将刚才被抛弃的佩剑捡起。
　　“你说得对，不论是我的火遁还是我的剑术，都破不了你的防御。”
　　回天的防御机制非常特殊，以查克拉为盾，附在身上就是一块随意可变形的坚甲。
　　面对普通的盾系防御，要么侧面突破，要么以点破面，然而回天的防御壁具有查克拉的流动性和灵活性，无法以常理概论。若随意试探，只会加速自身消耗而已。
　　写轮眼确实比白眼负担更大，这点宁次没说错。
　　随手挽了个剑花，佐助将长剑插回刀鞘，吸了口气。
　　“但，拖延战术，也不符我的性格。”
　　话毕，十指飞速结印，下一刻，猛烈的巨大火团再次袭来！

　　这一次，宁次没有立刻防御，而是先观察了一番。
　　——动真格了啊。
　　虽然规模比上一次小得多，但佐助选的角度非常巧妙，依然令宁次躲无可躲。而且，从火焰中的查克拉浓度来看，这次至少是能给人留下烧伤的程度了。
　　宁次也不慌。这次他没有用查克拉覆盖全身，仅在双掌中凝聚，八卦掌出，快速将周身的火焰挥散。
　　就在这时，一柄闪着寒光的苦无无声地破空而来，朝宁次毫无防备的后背袭去！
　　然而宁次头也不回，微微侧头让苦无擦肩而过，再转了个身，令接续而来的手里剑也全落了空。
　　白眼的侦察范围，是三百六十度。
　　宁次的注意力跟随着火焰圈外奔走的人形查克拉，待火焰散去，与佐助来了个眼对眼。
　　佐助顿了顿，然后又吹了个更猛的火团。
　　宁次见状，微微冷笑。
　　——宇智波也不过如此。
　　与此同时，佐助淡定地补完火，缓缓呼了口气。
　　——行，没问题。

　　在休息室外排了一排的看比赛的木叶众，面对仿佛化为烈焰炼狱的考场，均是目瞪口呆。
　　鸣人见过无数次佐助的火遁，但如此声势浩大的还是头一回，他愣愣道：“佐助这是打算……活活烤死宁次啊？”
　　虽然知道佐助不会那么凶残…大概不会那么凶残……但这架势真的很可怕啊！
　　丧心病狂、丧心病狂，鹿丸在心里嘀咕了几句，又皱了眉头：“佐助怎么想的？”
　　他们在场外，所以能看得一清二楚。只见佐助不停在火焰外围快速移动，时不时朝火里来个天女散花，但看他的苦无和手里剑纷纷从火圈的另一头飞出，便知道全被宁次躲了过去。
　　显然这一招对宁次是没有用的，又为何一再尝试？
　　鸣人依旧没落下实况转播的活儿。
　　“又没中！又没中！哎宁次这家伙是背后长眼睛吗我说？”
　　“火快灭了……佐助冲过去了！是偷袭吗！”
　　“不行！宁次看到了！佐助快回去！回去回去！回——”
　　他突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为了看得更清楚，整个人扑到栏杆上，身子几乎跌出去。
　　“……卧槽？”

　　“你大意了。”
　　一只手扣住持剑的左手，另一手掐住脆弱的脖颈，宁次缓缓关闭白眼，冷静地看着手中一脸错愕的佐助。
　　“你用频繁的攻击，意图麻痹我的判断，让我以为你是想趁着火遁查克拉干扰白眼的时候寻我的破绽。实际上，却是在伺机等候我收回回天的那一刻。”
　　用查克拉攻击的柔拳、用查克拉防御的回天，二者看似原理相同，实际却天差地别。
　　柔拳无法用来防御，回天同样无法用来攻击。两种忍术所需的查克拉性质，实际上完全不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回天会成为日向宗家独门秘技。若不懂对查克拉性质进行处理，分家的人哪怕穷尽一生修炼柔拳，也无法领悟回天。
　　宁次要抵挡佐助的火遁攻击，必然得用出回天，而他若要接着进行攻击，又得切换成柔拳才行。
　　二者衔接之时，无论如何都一定会出现一点时间差。
　　那才是佐助真正在寻找的机会。
　　在宁次忙于应付烈火时，瞬间偷袭而上。若偷袭成了最好，若不成，宁次见佐助主动近身，十有八九不会放过机会，定会反击，要反击就不能用回天，自然会露出破绽。
　　然而宁次看穿了他的计划。
　　他干脆将计就计，等着佐助自己送上门。无心算有心，成功制服对方。
　　“棋差一招，可惜了。这一场，是我赢了。”
　　钳住咽喉的手瞬间用力，准备为这场比试落下帷幕。
　　然而，理应被掐住要害说不出话的少年突然笑了：“是这样吗？”
　　宁次心中一突，然而不等他有所反应，佐助的身体已如云烟般散去，徒留一手空气。
　　下一瞬，太阳穴传来剧痛。
　　宁次身形一晃，重重摔在了地上。
　　头晕目眩中，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脖子。
　　宁次勉强睁开眼，晃动模糊的视野里，他看到宇智波佐助站在他身边，黑发少年眼色如墨，手持长剑，用刀背轻轻敲了敲他的后颈。
　　“是我赢了。”
　　宁次嘴唇翳动，想说话，却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他终于艰难地开口，不敢置信。
　　“幻、术……？”

　　幻术只对施术者和被施术者有效。
　　所以，从观众们的角度看，就是日向宁次一动不动，眼睁睁地让宇智波佐助从他身前绕到身后，直到被对方打翻在地，愣是没有半点反抗。
　　看到那一幕，所有人和鸣人一样，内心充满了“卧槽”。
　　等大家陆续意识到那是宇智波对日向用了幻术后，又是另一阵“卧槽”。
　　若佐助知情，估计会反问一句：是谁给了你们我不会幻术的错觉？
　　他确实喜欢干脆利落快速强攻，可并不代表他只会无脑狂怼啊。
　　日向的防御忍术那么棘手，他是疯了才会跟对方死磕。
　　宁次喉咙发紧：“你、到底什么、时候……”
　　幻术讲究出其不意，让人不知不觉坠入幻境之中而不知。
　　可一旦被人意识到“我被下幻术了”，幻术效果便会大打折扣，甚至不攻自破。
　　而白眼使用者，可以说是天生免疫幻术。因为他们能看穿每一丝查克拉流动，在幻术准备阶段就能有所警惕，中招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那么，宇智波究竟是如何、何时对他下了幻术？
　　“你以为看破我的计划、与我视线相对的那一刻。”
　　胜局已定，佐助心情大好，难得有兴致，便不吝赐教。
　　“你猜的没错，火遁确实是为了干扰你的白眼，但不是为了寻找你的破绽，而是为了准备幻术。”
　　任何忍术，都得依靠查克拉。
　　即使写轮眼能够不靠结印发动幻术，也免不了查克拉的使用。而在日向一族面前，一切查克拉流动都逃不过白眼的探察。
　　若佐助不做任何掩饰，直接使用幻术，眼部的查克拉异动一定会被宁次察觉。
　　所以，得先设置好障眼法。
　　佐助选择的方法是以毒攻毒，用查克拉掩饰查克拉。
　　他自己就中过类似的招。下忍考核的时候，卡卡西不就是利用水遁造成的查克拉雾，妨碍了他的写轮眼吗？
　　当然，他拿不准这招能不能骗过白眼，所以多用了一次火遁作为试探。
　　第二次火遁结束时，与宁次看对眼并不是巧合。
　　见对方没有起疑，佐助才终于在用出第三次火遁后付诸实践。
　　那些看似无用功的暗器攻击、不停移动仿佛在准备袭击，也不过是转移注意力的小把戏而已，不想显得太过无所事事让人起疑。
　　“与我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你已经输了。”
　　佐助宣告道。
　　世人已逐渐忘却宇智波的威名，忘了直视一双写轮眼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不过没关系，从今以后，他会让世人重新回想起来。
　　宁次似有不甘，挣扎着想起身。
　　佐助冷冷道：“你可想清楚，如果刚刚不是刀背，你现在已经死了。”
　　脑袋落地的那种。
　　考官不知火玄间走到两人身边不远处，等待宁次的决定。
　　日向一族的天才少年咬紧牙关，僵硬地躺在地上，急促喘了几口气。
　　佐助见状，慢慢抬起手。
　　宁次以为他要给最后一击，顿时绷紧了身子。
　　然而，佐助一动不动，仅是结了几个印，在掌中凝聚起查克拉。
　　雷属性的查克拉在指尖跃动。片刻后，五指间已是雷光闪烁，电弧飞驰，然后，像是触及了某个临界点，骤然发出如千鸟啼鸣般的清脆破空声。
　　宁次瞪大了眼，难以置信：“为什么……”
　　为什么刚刚不用？！
　　若最初近身战的时候宇智波使用雷遁，以雷属性查克拉的导电性，别说夺走他的武器，会反被制住也不一定！
　　佐助散去手中聚拢的查克拉，淡淡道：“我说过，我会以宇智波的方式赢。”
　　宁次倏地握紧了拳。
　　末了，似是泄气一般，低声道：“我……认输。”

　　宇智波与日向地旷日之战结束得迅雷不及掩耳，不知火玄间宣布结果时，众人差点没反应过来。
　　全场寂静片刻后，慢了半拍的欢呼几乎掀翻了演武场。
　　“宇智波！”他们高喊道，“宇智波！宇智波！”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喝彩声中，佐助依然面上淡淡，内心却有些怔忡，颇为恍惚。
　　他做到了。
　　他用宇智波的剑术、宇智波的火遁、宇智波的幻术、宇智波的血继限界，为他的家族带回了胜利。
　　胸中满溢难以言喻的情绪，佐助很慢很慢地眨了眨眼，深深吸了口气。
　　然后终于笑了起来。
　　“佐助！”
　　不知鸣人的声音是如何在人声鼎沸的环境中依旧如此鲜明。佐助跟随声音望去，就见一个橘色的身影挂在栏杆上，朝他疯狂招手。
　　佐助朝鸣人挥了挥手，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然而当鸣人突然回身、掏出个亮粉色的卷轴时，他心里徒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佐助终于意识到他一直没关掉自己的写轮眼。因此，当鸣人唰地一把拉开那个其实是横幅的东西时，他想装作没看到、看不清都做不到。
　　亮粉色的横幅上写着大大的一行字，几乎要烙进他的视网膜。
　　【佐助！你是木叶村最亮的星！】
　　木叶村最亮的星……
　　木叶村最亮的星感到了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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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这场了……
打斗真TM难写啊可是写起来也真TM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