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耀银河纪元［星际abo］》故西城

4、肚子痛

　　逃到可能是安全区域的地方后，希尔斯彻底地瘫了下来，因为怀孕已经抽走了他百分之五六十的精力和体力，在经过刚才的剧烈打斗之后，他已经没有再多余的体力逃跑。
　　他躺在一个堆积着破旧杂物并且弥漫着尸体腐烂味道的小巷道里——这条巷子可能有很多像他这样逃亡的人，最后体力不济，在这里永远死去。黑夜让他很好地掩藏起来，借着星光看巷子外面的世界，也不比巷子里好多少。
　　掩护他逃出来的几个亲卫们为了声东击西与他走散，说了在阿拉斯加星的贫民区汇合。这件事已经发生在两个月前，现在他已经来到了阿拉斯加星球上的贫民区，但是却等不到亲卫兵们的到来，然而他的行踪暴露了出来。
　　按照一般逻辑，亲卫兵里边也出了叛徒。
　　正想着，一股钻心的疼痛席卷了希尔斯的脑神经，他的肚子正一抽一抽地痛着，他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有可能长时间的逃亡和打斗，导致了早产的到来。这个孩子可能要提前降世了。
　　希尔斯抚了抚自己隆起并不高的腹部，温柔地安抚着肚子里可能即将出世的孩子。歇息了一会儿，他踉跄地站起来，向着巷子外面走去。
　　疼痛使他的头脑发晕，腹部下坠的感觉如此清晰，但是希尔斯知道一定不能将孩子生产在这种荒寂的道路上，不然以后谈起孩子的出生，都没个温暖的谈资。
　　终于走到一家还开着灯火的破旧屋子前——这附近也只有这间屋子孤独地伫立着，而且还开着灯，感觉像是上天的眷顾，随后希尔斯使出了最后的力量敲响了门。随后他便顺着灰白墙壁坐了下来，隐隐感觉腿部有液体流出，而整个腿脚也传来尖锐撕裂的痛楚。
　　希尔斯觉得这等待的时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婆打开了房门，因为失眠让她沧桑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伸出头四下看了看，愣是没发现什么人，不由得感到奇怪，显而易见的也有一些害怕。
　　毕竟在阿拉斯加星球上，最不安全的就是贫民区，烧杀抢劫时有发生，打架斗殴也能时时看到。
　　听到开门的声音，希尔斯勉强发出一点声音证明自己的存在，“救、救救我。”这是希尔斯第一次向人求救，以往他都是像一个英雄一样去救他的那些士兵，从而为帝国保留下精锐的有生力量，抵抗顽强的虫族。
　　老太婆听到动静终于发现了希尔斯，并且闻到了一股子不同寻常的味道。这个味道她很熟悉，在接生了不少贫民区的妇女后，她练就了能够迅速区别羊水和血液的本领，面前的年轻男人是一个孕夫。
　　老太婆赶紧出门将希尔斯扶了起来，而希尔斯也算是歪打正着，刚好向一个产婆求救，而这个产婆在三更半夜的还没有睡。
　　希尔斯借助老太婆的力量站起来，颤巍巍地向门里走去，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脚踝尖锐的疼痛，甚至比宫缩的疼痛还要厉害。
　　老太婆关上门，银白的发丝在烛光下闪着光——因为没有多余的钱支付多余的电费，所以老太婆的照明用电直接替换成了古地球流传使用的蜡烛，即使进入了大银河时代，蜡烛这种工业残渣制造的东西，价格不仅没升，反而下降了。毕竟在这个时代，蜡烛也被算作污染能源之一，但是在阿拉斯加星球上，却是赖以生存的东西。
　　希尔斯觉得自己犹如坠入了地狱，双重的疼痛折磨着他，而老太婆倒是语气放松地安慰他，“生孩子就是这样，可能你是头一胎，忍忍就过去了。”说着一边将希尔斯往当做产房的地方送去。
　　然而才刚掀开帘子，希尔斯脚下一个不稳，突然向前扑去，老太婆南茜及时拉住他也没拉住，反而差点被希尔斯带到地上。
　　“噢！天哪！你没事吧？”南茜赶紧去扶希尔斯，这种正面摔倒很有可能伤及胎儿。
　　而还没等南茜弯下身，眼前的一幕瞬间惊呆了她。只见面前这个男人的裤子突然破碎，在烛光的映衬下闪出鳞片般的光泽，这竟然是一条人鱼！
　　“人鱼……”南茜一时间震惊的失去了行动的意识，还是希尔斯忍痛扯了扯她的裤脚，才让南茜回过神来，“快、快把我扶到床上。”
　　不管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希尔斯现在担心的是自己还有没有体力保证肚子里孩子的顺利出生，如果孩子生不下来，有可能是一尸两命。
　　南茜赶紧将希尔斯扶到床上，这还是她第一次替一个人鱼接生。可是阿拉斯加星球上，人鱼本就就已经很少，更何况是独自一人生孩子的人鱼，也不知道这只人鱼的配偶是谁，但是他看起来并没有像被标记过的Omega人鱼。
　　无数疑问围绕着南茜，但是她还是专注于给这个突如其来的人鱼接生，尽管是第一次，但是总是有点儿接生经验。
　　将年轻男子碍事的黑斗篷脱下来，南茜镇定后还有心思开玩笑，“你这鱼尾真漂亮，能不能给我留下一小片鱼鳞啊，当做纪念。”
　　希尔斯稍微清醒了一些，嘴角扬起一抹苍白无力的笑，“如果我活着从产房里出去，那我愿意为你效劳，亲爱的女士。”
　　南茜被这动听的语言所打动，在贫民区那么多年，还没遇到如此绅士礼貌的男人呢。
　　“你现在这儿歇一会儿，忍着痛，我去倒一盆热水来。”
　　南茜走了出去，而希尔斯却突然陷入了一个意识区域里去了。纷繁复杂的画面席卷他的瞳孔，让他差点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南茜的产房里传出了一声嘹亮的哭声。
　　南茜看着这个皱巴巴红彤彤又瘦又小的雌性Omega人鱼，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出一抹会心的笑。这还是她接生出来的第一条Omega小人鱼。幽蓝色的鱼尾泛着微弱的光泽，细瘦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她紧闭着眼睛，小嘴却在蠕动着。
　　“你看这小孩多可爱。”南茜将孩子抱好，抱给已经恢复了Beta模样的希尔斯，南茜尽管感到奇怪——因为没有哪个Omega人鱼能自由地控制自己的尾巴变换成双腿。
　　卸下货的希尔斯在喝了一大杯水后，恢复了一点精力，卧躺在产床上，静静地坐着。见到南茜抱着孩子过来，一向平静的眼眸也有了一点儿光彩，这是他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且不谈另一半基因的来源，他爱这个孩子，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后。
　　“尊敬的女士，谢谢你。”希尔斯将手中紧握着的鱼鳞递给南茜，然后才从南茜手中将孩子抱了过来。南茜一脸吃惊，因为那个要鳞片的话只是一句玩笑话，为了缓解气氛，然而现在她真的得到了一片人鱼的鳞片。而对于收集人鱼鳞片的行为，被法律认为是对人鱼的大不敬，小则被拘留，大则会被以猥一亵人鱼的罪名告上法庭，关上十几年。
　　“我会好好保管这份来之不易的礼物的。”南茜双手紧紧握着鱼鳞，闭着眼睛像是在祈祷。
　　希尔斯淡然地点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了这个刚刚诞生不久的孩子身上。像他这样的孤儿，能有一个至亲血脉的羁绊，这是他从未想过的，或者说这一切都是意外。
　　抚摸着孩子头上金色的胎毛，这是跟海因斯特一模一样的头发，或者说这便是哈尔.威尔森皇族的标志。抚摸着她这双还未睁开的眼睛，希尔斯有预感，那是跟海因斯特毫无差别的冰蓝色瞳孔。哈尔.威尔森家族的基因强大到令人发指，总是能将各种优良基因同化，而让那些皇室子弟身上展现出的都是这个家族的标志。
　　“你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南茜冒昧地问道，虽然为这种珍贵的自然人鱼起名字的都是父母双方中的父方，但是这个男子身边并没有他的Alpha。
　　希尔斯抚摸上孩子娇嫩的脸蛋，充满希冀地说道：“就叫莉迪亚。”这个名字，是他在帝国的养姐贝蒂.塔罗尔曾经提起过的名字，她说她肚子里的女孩以后要叫做莉迪亚，可是还没等孩子出生，便因为Alpha丈夫的暴行而一尸两命。
　　而她的丈夫是身为军部的中尉，在各方周旋下勉强脱离了罪责，将贝蒂的死归咎在不小心摔下楼梯死了，而军部的说辞更是让人恼火，Beta人鱼转化容易，但是培养一个Alpha军官不容易，为了保家卫国，Beta应该做出应有牺牲，在那一刻，众人都主动忽视了贝蒂已经从平民Beta转化成了人鱼。
　　所谓的人鱼保护法则就是个笑话，然而在几年后，身为上将的他亲手将这个人渣送进了监狱，处死。但是Alpha和Omega人鱼之间的矛盾，也出现了一个爆发点。
　　“是优雅聪慧的意思吗？我也希望小莉迪亚以后长成一个漂亮睿智的女孩子。”南茜带着幸福的面孔祝愿道。
　　“多谢你女士，还不知道您的姓名，我叫伊诺斯，这几天恐怕要承蒙您关照了，我暂时没有能力带着孩子离去。”希尔斯撒了慌，用了假名字，他现在或许有能力逃，但是带上一个孩子便增大了风险，他是在不想孩子受罪，而且还要等着亲卫兵们过来。
　　“没关系的伊诺斯，你叫我南茜就可以了。”南茜慈祥地笑笑，“你等着，我去给小莉迪亚要一些奶水过来，总不能让她出生就饿肚子。”
　　“多谢你，南茜。”
　　看着南茜出去，希尔斯抱着哼唧的小莉迪亚陷入了沉思。
　　算下来他被帝国控制关押了三个月，而逃亡已经有五个月，已经作为帝国罪人有将近九个月，各路人马都在追捕他。
　　也不知道海因斯特到底动用了什么手段，原本在审判法庭上敲定执行死刑的他，变成了死缓，这大概就是皇太子的力量吧。
　　不，现在应该要称呼海因斯特为皇帝陛下了，因为前任陛下刚在不久前宣布了退位。
　　他也没想到在卧底身份暴露后，海因斯特会有那样疯狂的态度，不杀他，反而侮辱他。尽管他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Alpha，而他只是一个Beta，也绝对不可饶恕。
　　不过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他必须查明联盟里谁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