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一世相逢》風義晟

82、番外Ⅰ

　　在黄金周的前一天，郗衡就收拾好了全部的行李，给小媛请了个一整天的假，等着绵绵一下课，就载着一家人和行李一起去了机场。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点拖沓。
　　到了机场，郗衡就拉着绵绵一起去了候机厅。她原以为等候飞机需要很长的时间，没想到不到半个小时，就可以登机了。
　　（对了，刚才也没看见郗衡去买票或者取票之类的……）绵绵疑惑很久，一直到上了飞机，才有机会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私人飞机而已。”郗衡说得稀疏平常，听得绵绵不知如何回应，还想说什么，最后只得作罢。
　　不过私人飞机坐起来确实很舒适，坐在柔软的座椅上可以安静地看书，累了可以叫乘务员拿了毯子过来躺下来休息。服务贴心到位。晚餐就是在飞机上吃的，是一套很有都城风格的晚餐，让绵绵提前尝到了都城的特色滋味。
　　下了飞机，出了机场，郗简接机的车已经在外头等候多时。
　　“可算是等到你们了，赶紧上来吧。”郗简东道主似的跟一行人打招呼。
　　“？！”看到郗简背后停着的车，绵绵又是一阵惊异，原以为郗简一定会开一辆自己也不知道品牌和车型的豪车来，没想到居然是一辆房车。
　　虽说是房车，不过看起来也是价格不菲，在偌大的停车场里闪闪发光。
　　“还特地麻烦你来。”郗衡熟稔地打开一个储物箱的门，把带来的行李放进去。
　　“哇啊，这辆车也是姑姑的吗？”小媛啧啧称赞。
　　“是啊，不错吧？”郗简得意洋洋地显摆着自己新败的座驾。
　　“嗯嗯，好棒呀！”小媛星星眼地看着姑姑，小脸上不掩崇拜。
　　“行李放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吗？”郗衡很是时候地打断了妹妹的显摆。
　　“干嘛吗，偶尔让我显摆一把还不行吗？还真把我当成车夫了？”郗简没好气地瞪着郗衡，小嘴撅得老高。
　　“已经不早了，我还要到酒店里办入住手续呢。”郗衡说得一点也不含糊，咽得郗简又是一个白眼。
　　“走，宝贝，我们上车，不理他！”郗简牵着小媛，直接进了车厢。
　　“走吧。”郗衡才不管郗简的小性子，牵着绵绵的手一块儿上了车。
　　房车内别有洞天，至少在绵绵看来，里头的装璜像是一座小型的宫殿，完全不输给刚刚下来的私人飞机。小媛吵吵嚷嚷地拉着姑姑在车厢里又蹦又跳，郗简也不生气，开了冰箱拿了好多小媛喜欢吃的零食和饮料给她。
　　相比小媛，绵绵就拘谨多了，她也不多看，选了沙发的角落坐下来，她趴在窗边，看着不断后退的风景，外头的建筑也渐渐从稀疏变得密集。不知不觉她就看得入神，她惊诧地发现，即使晚上到了这个点，都城的夜晚依旧热闹，要是搁自己的家乡，早就凄凄惨惨戚戚，吓得人晚上不敢出门。
　　“好看吗？”郗衡坐到绵绵身边，手上还拿着两罐热饮，其中一罐就放到她手里。
　　“都城的气氛和A市完全不一样呢！”绵绵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地说出自己的发现，“A市像一个风风火火的青年人，讲究快准狠；都城像一个中年人，比青年人稳重，实力又不比青年人来得差。”
　　郗衡看着绵绵兴高采烈的模样，他眼中的笑意更加深了不少。
　　“……啊，不对吗？”绵绵见郗衡但笑不语，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识间卖弄了：想想也是，郗衡游遍全世界，哪里会不知道这些……倒是自己，一点小发现就自顾自地傻乐了半天。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眼界不够开阔吗？）
　　“没有不对。”郗衡摇头，伸手摸了摸绵绵的发顶，“虽然我来过都城无数次，但都没怎么仔细地去注意路上的景色。”
　　“其实都城像是一个巨大的靶子，越靠近中心，权力和财富越是密集，古代遗留下来的禁城也座落在那里。住在外圈，甚至外地的人都想挤进都城的核心圈里，正是累积了无数人的血汗，才有都城今天的繁华。”
　　郗衡有感而发似的说了很多，如此感概的话，绵绵听得也颇为触动。
　　（就像围城一样。）绵绵心说：（也许曾经，你也不断地想要挤进围成里去……）
　　“唉，如果是我的话，我读完大学大概也就是回到F市去谋一个稳定的工作，然后平平稳稳地过一辈子了。”绵绵叹了一声，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留在A市呢。”郗衡笑着说道。
　　“不会的。我这个人胸无大志，觉得生活只要安稳富足就好。”绵绵摇头，“条件允许的话，应该会继续深造，如果条件不允许，我就找一个对口的工作……教师这一行还是比较稳定的，要不考一个教师资格证好了；哦，公务员也不错，不过公务员考试还是挺难的。”
　　郗衡静静地听着绵绵说，突然发觉绵绵所说的都是自己从未接触的过的。郗衡自己没怎么读过书，当初不断往上攀登的过程中就吃了不少没文化的亏，后来运气不错才有了转机。一直到遇到了绵绵，希望能更多地了解她的喜好，才翻阅了她看过的书籍，但似乎远远不够。当然，绵绵所描述的上游社会之外的，普通人的生活是他从未接触过，也从未想象有一天会过平凡质朴的生活。
　　“……”绵绵的目光对上了郗衡直勾勾的目光，她以为是自己过于啰嗦让他觉得烦了，这才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不是我说的东西太无聊了？”
　　“没有的。”郗衡回过神，他摇头，“我在想，如果是我，我能不能过得惯平凡的生活。”
　　绵绵闻言，惊诧地看着他，脑海里闪过诸多想法。她浅笑，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由奢入俭难啊。”
　　“也是呢……”郗衡认同地点头。他试想了一下：他没有金钱和地位的加持，和绵绵一起过着朝九晚五，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很遗憾，他发觉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不过来到都城，就想去禁城、夏宫这样的地方去走走逛逛，还有王府大街、锣鼓巷、食宝街之类的地方。”绵绵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兴致勃勃地思考着都城之行：“不过黄金周来景区的人应该很多吧？太拥挤的话是不是没办法好好玩？也不知道发布会哪一天举行……”
　　就这般，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轻松随意地聊着旅行路线，不知不觉两个人间的隔阂消弭了许多。
　　在都城留宿的酒店是三环内的一家五星酒店，照例订的是总统套房。当绵绵走进房间的觉得又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内部的装璜充满了浓郁的古代宫廷风格，置身其中，好像自己也化身为古代的贵族。
　　时间已晚，郗衡让侍者放好了洗浴水和泡沫后，就让绵绵先去洗澡。
　　浴室里已是雾气氤氲，内部的装璜风格和外面的一致，颇有一种踏入了华清池的感觉。
　　水是乳白色的，水面上还浮着玫瑰的花瓣，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脚伸进水里，水温刚好，全身浸没在其中，更是把一天积压在身上的疲倦给冲散了。
　　（好舒服……）比家里的浴缸还要舒服一些。绵绵如此想着，脑袋又昏沉下去，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在这期间，绵绵依稀梦见了“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的画面，只不过原本云鬓花颜的太真妃顶着一张自己的脸，而御赐香汤的唐玄宗竟换上了郗衡的脸。她睡得迷糊，也记不清梦里发生了什么。
　　“绵绵？”
　　“绵绵！”
　　绵绵是被郗衡给叫醒的。
　　“……呜？”绵绵睁眼，迷迷瞪瞪地看着郗衡的脸，“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在这里？”
　　“你泡了半个多小时了，所以我才进来看看，没想到你睡着了。”郗衡见绵绵迷糊地点头，不由得担心道：“温泉泡着确实舒服，可泡久了对身体也不好，赶紧起来擦干身子，早点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去禁城去玩。”
　　“是去禁城吗？”听到感兴趣的地方，绵绵稍稍提了些精神。
　　“是啊，虽然我们是自由行，但也是要早些起床的。还有这家酒店的自助早餐也是很好吃的，来了自然就不能错过。”郗衡帮绵绵拉了一把。
　　绵绵从水中走出来，水珠顺着她的肌肤滚落，一旁的郗衡很配合地拿了浴巾过来包裹住她的身子。一系列动作再自然不过，以致于到穿好衣服的时候，绵绵才意识到刚才全程都被郗衡看光了……
　　（啊，他怎么也不知道要回避一下呢？）绵绵心中懊恼地想。
　　可一转念她又想该看的他都看过了，不该看的也看了，自己又矫情了个什么劲呢？明明他全程下来脸不红心不跳，仿佛自己毫无吸引力……
　　（都残花败柳了，还装什么黄花大闺女呢？）
　　绵绵自暴自弃地想着，脑子也越发钝了，索性她也懒得多想，一股脑儿地躺到被窝里，也不管郗衡现在做什么，自顾自地就睡下了。
　　（反正，是你让我早点休息的……）

　　菇凉，郗衡要是知道你这么想，他会难过的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