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一世相逢》風義晟

25、Chapter 25

　　绵绵从旧综合楼里出来再一路走出学校已经接近六点，本来她盘算着今晚回去得迟，就在外面找家店解决晚饭后再回去，没想到郗衡的车居然还是停在老位置上，也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
　　“今天报名了结果怎么样？”见绵绵进来，郗衡发动了车子离开。
　　“还只是笔试，笔试过了以后还有面试。”绵绵说道，“是米妙很想参加，我只是个陪同，无所谓进不进的。”
　　“是吗？没有帅气的学长，所以不想进？”郗衡随口调侃道。
　　“社团的学长确实挺不错的，很多女生大概都是冲着他去的。”绵绵无所谓地说着，脸上的表情也未曾变化。
　　“那你呢？”
　　“……？？”绵绵被这没头没尾的问题问得有些懵。
　　“你喜欢那个帅气的学长吗？”郗衡的语气听着挺随意，可绵绵听来却有些别样的味道。
　　“不喜欢。”绵绵回答了，回答得很直接，脸上还是淡淡看不出什么来。
　　“真的？”郗衡的眉头微微扬起。
　　“真的如何？假的如何？”绵绵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为什么要浪费本来就不多的感情在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身上？我连我爸都没给过几回好脸色。”
　　“……”郗衡啧了啧嘴，不好再说下去了。他承认，刚才确实有一瞬，他是吃醋了。但提及感情……他不敢赌，绵绵说的话他都清楚，他本来就是在她浑然不知地情况下哄骗她的感情。即使他再想问，他也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像一个女人一样惶恐起自己的感情了？
　　车厢里的氛围瞬间沉默下来。绵绵本就是不爱说话的人，而一旁的郗衡又心怀鬼胎，生怕自己再说什么惹怒了绵绵。
　　静下来了，绵绵反思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得太过分了，不知为何在感情的问题上自己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暴躁、易怒、反感这类问题。
　　（问题究竟出在哪儿了？）绵绵完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她甚至有些憎恨这般无能狂怒的自己。
　　“对不起……”半晌，绵绵才低声说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怪你……我承认我这么说是有点小心思的。”郗衡轻叹了一声，自嘲地说道：“男人的嫉妒心要是作祟起来，连自己都管不住。”
　　“嫉妒？”绵绵一怔，完全不知道郗衡在嫉妒什么，不解道：“你有什么需要嫉妒的？”
　　“我害怕……”沉默了许久，郗衡才小声又有些委屈地说道：“因为绵绵太美好，我怕你会被别的男人窥觊。”
　　“……在说什么傻话呢？”绵绵咕哝了一句。她觉得郗衡确实很反常，她明明记得身边的人是个不假辞色的人……
　　等等，不假辞色？那是什么时候的事？这么些日子的相处，郗衡对自己几乎是百依百顺，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的……
　　是什么时候的事呢？绵绵茫然了。

　　这个周末是中秋小长假。郗衡准备这个假期很长时间，无论如何，他都想一家人在一起过个愉快的假期。
　　郗衡很是兴奋，早早地醒来一边推醒绵绵让她跟着起来。
　　绵绵骤然被推醒，一双睡眼迷瞪瞪的。昨夜也不知这男人着了什么魔，非得拉着她折腾了大半夜，以致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也一概不知晓了。
　　“干什么，闹了一夜还不够吗？”没睡够的绵绵这会儿也发了起床气，这会儿她也不管身旁的人怎么折腾，只想呼呼大睡。
　　“我没闹……”郗衡看着绵绵虚弱又愠怒的样子，又恼自己昨天闹得太狠，这会儿只好温声哄着她：“是我不好，可我们约好了一起去渡假的。绵绵就坚持一下，收拾好了，就坐到车上睡，好不好？”
　　“你帮我收拾。”绵绵有气无力地伸出一只手。
　　“好。”郗衡莞尔，亲了一口绵绵，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帮她收拾。
　　郗衡给绵绵挑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上面搭配着柠檬黄色的蔓草花纹，配了一双同色调的凉鞋和一顶白色的草帽。然后他满意地看着打扮好的绵绵，满意地点点头：
　　“嗯，这样好看，更青春更可爱。”
　　“……是吗？”绵绵还是头一次穿这种大长裙，感觉走起来就会脚下生风，凉飕飕的，很是别扭。
　　“当然，女孩子嘛，还是多穿裙子更好看。”郗衡笑着，还不忘在绵绵的唇上亲一口。
　　“老司机……”这种熟门熟路的撩拨，让绵绵的脸不自觉地涨红。
　　“今天老司机不开车，就陪你。”郗衡笑得更加放肆。
　　“……”绵绵说不过他，索性扭开头，装作不搭理的样子。
　　就这样，郗衡乐颠颠地把绵绵抱起来，不过绵绵困着，就任由他抱着到了地下停车库。
　　太轻了……郗衡抱着绵绵，心里不由得冒出一个想法：他感觉怀里抱着的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
　　下一刻，郗衡就见怀里的女孩的血肉化作灰尘被风吹散，只剩下一副无血无肉的骨架，黑洞洞的眼窝对着他，无声地凝视着他。
　　“叮——”电梯到层的铃声把郗衡的意识扯回了现实，郗衡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怀里的人——还好，绵绵安稳地睡着，平静无事。
　　郗衡的心总算可以放下，往停车位走去。
　　司机已经在车里就位，只等着老板来，看到老板怀里抱着一个女子的时候，着实让他惊诧了一瞬。下一刻，他便若无其事地从车里出来，给老板打开后座的车门，殷勤地服务。
　　“去景山。”郗衡把绵绵揽在自己怀里，一如既往。

　　绵绵醒来的时候，车子还行进在路上。
　　“……？？”绵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才想起郗衡说要去别墅渡假的事。
　　“睡饱了吗？”郗衡帮绵绵理了理压扁的头发，温声问道。
　　“脖子有点酸，先不睡了。”绵绵揉揉眼睛，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看她惬意的样子，就像一只懒洋洋的小猫。
　　“马上就要到了，再等等。”郗衡目光柔和的看着绵绵，心中分外满足。
　　景山是A市城郊新开发的富人度假区，这里依山傍海，山上建了别墅，海岸是度假区配套的沙滩游乐区，能在此处购置房产的非富即贵。
　　时值秋季，但这里的植被依旧长青，路边修剪齐整的绿化带里种植着名贵的当季花卉。绵绵低呼了一声，一边惊叹财富的恣意，一边惊叹拥有无数财富的人近乎无所不能。
　　车开到半山腰上，一整片地皮上只有一栋别墅。门口的电动门缓缓打开，绵绵原以为外头的空地只会简单的修几个花圃菜地，没想到里头花园绿化、亭台水榭就像一座缩小版的公园。房子很大，从外面看也不知是三层还是四层，精致的装璜比老家的房子金贵得不知凡几。
　　已经有佣人站在门口处等待着主人的来临，而绵绵被郗衡带领着，看到这个阵仗还是局促不安。
　　“先生，夫人。”看到两个人到来，几位佣人恭敬地鞠躬问好。
　　“……夫人？”绵绵闻言大窘，有些不安地看向郗衡，低声问道：“是在叫我吗？”
　　“是啊。”郗衡笑得温和，“我是先生，你当然就是夫人啦。”
　　“可是……”不是只有妻子才能称作“夫人”吗？绵绵不解，还想问些什么，那边一个年长的女佣就开口道：
　　“有好几年没见到夫人了，这几年夫人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要不要老奴多准备一些滋补的汤水？”
　　……老奴？绵绵又是一惊，现代社会居然还能听见这种封建时代的自称是怎么回事？而且大家好像都习以为常的样子。还有，听这位阿姨的语气，好像和自己见过面似的？
　　绵绵脑筋里闪过一大堆问题。骤然对上阿姨和善的目光，她察觉到自己走神，又觉得挺不好意思，明明人家热情地招呼自己，自己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绵绵这些年调理身体不宜过度用脑。”郗衡帮绵绵说道：“饭菜多做一些温暖滋补的，还有绵绵喜欢酸甜口味。”
　　“是，这些老奴都记得。”阿姨笑得和善，看绵绵的眼神就像看自己的女儿一样。
　　“刘妈，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叫什么‘老奴’呢？多难为情啊。”郗衡连绵绵的情绪都考虑到了。
　　“唉，一直这么处下来，习惯了，改不掉了。”刘妈妈乐呵呵地笑着。
　　“那好吧，我先带绵绵到处参观，你们都去准备吧。”郗衡吩咐下去。
　　几位佣人都道了声“是”，便散开各就各位。
　　“别见怪，他们都是从乡下老宅那边过来的，工作久了一下子改不了口，习惯就好。”在绵绵还没发问之前，郗衡就给绵绵做出了解释。
　　“好，好……”绵绵茫然地点头，对郗衡的身份更多了几分猜测。
　　换了鞋之后，郗衡就迫不及待地充当起导游的角色，就带绵绵参观整栋别墅。房子特别宽敞，里面的装修选用的色彩纯美、线条流畅的地中海风格，深浅程度不同的蓝色和白色与外头的海景遥相呼应。里面的家具也是绵绵无法估算、价格与品质并行的高档家具。
　　最吸引她的，还是一整面玻璃墙的无障碍海景。绵绵站在玻璃墙跟前，一双手小心翼翼地虚扶在玻璃上——玻璃干净纯粹得像一面完美的镜子，绵绵生怕自己的手把玻璃弄脏了。放眼可以看见金色的沙滩在阳光底下闪耀金光，深蓝的海水悠哉悠哉地拍打着浪花。
　　绵绵看得痴了，一时竟忘了挪动步子。不过郗衡陪在她的身边，没有催促，和她一起静静地看着外头的海景。
　　“绵绵……”情不自禁地，郗衡从身后拥住的了绵绵。
　　“嗯？”绵绵回头，对上郗衡深切的目光，回应以温柔的微笑。
　　“真好。”和你在一起，真好。
　　——呼唤着所爱之人，得到回应的瞬间，犹如永恒。

作者有话说

　　结尾的这句话出自乙女游戏《遥远时空中□□早的真结局，一直都很想在我的某篇文里用一次，今天终于有机会用上了（doge）。
最近在看张爱玲和张小娴的小说，学一学怎么描述爱情。谁教我原来是写圣斗士同人的，一下子从热血转到言情还很有些不适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