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三章 释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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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振醒来的时候，正值星夜灿烂。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窗外的璀璨的星空，感觉有点不对。本丸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亮的星夜？
这时候药研的声音响起。
“一期哥。要先喝点水吗？”
他试图自己撑着坐起来，问道：“先不用。发生什么事了？”
黑色短发的藤四郎弟弟推了推眼镜，“说来话长，从您昏迷后开始吧。”然后将审神者替他抹去咒印，引起结界屏障震荡，及时发现本丸外面有溯行军在窥视，于是时政慷慨大方的给他们换了一个新的本丸，现在他就睡在豪华３.０版天守阁的疗养室里。
一期一振嘴唇张合几次，也没能问出审神者看到他身上的疤痕是怎样的表情。
药研沉默了一会儿，继续往下说。
“平野去到了审神者身边做事。近侍一职暂时承担不起，但是一些端茶送水的小事做得很好。大人待他很好，每天回来，都带有不同的吃食或者小玩意。其他弟弟们也很高兴。大人很细心，没有赐很甜的蛋糕。乱出去修行了。他自己主动去的天守阁。回来就捧着修行用具傻呆呆的笑。看起来大人并没有为难他。听说左文字一家也准备将小夜送出去。大人也允许了。这个本丸很大，有很多空房间。弟弟们还是选了一间大屋子一起住。大人特意给我们挑了有独立的院落的，旁边也有好几间小一点的房间，鲶尾哥说可以用来做专门放大家的玩具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的地方。小叔叔为您单独清理了一间和室，以后要招待客人的话，也可以在那里。”
一期一振声音有些沙哑，问道：“你似乎在为审神者说好话。”
药研藤四郎停顿了一下，回答道：“一期哥，这位大人已经和三日月殿结契。无论她想做什么，都已经有顾忌了。”
心智十分成熟的短刀仔细挑拣着合适的字句，避免不要刺激到一直对审神者有着隐隐抵触的大哥。他也看到了哥哥身上的伤痕，有战斗造成的，更多却暗示着耻辱。他能理解大哥不相信审神者的心态。如果哥哥坚持的话，他还是会继续保持沉默。
“那我为什么会在天守阁？”如果是想亲近粟田口刀派，为什么要将自己囚禁在天守阁，还给他的刀绑上了这种一看就不正经的绳结。
药研的表情一时之间变得微妙起来。他轻轻咳了一声，试图把审神者的原话转述得听起来不那么像是在调戏刃。
“大人说，您既然已经答应了她最开始的邀请，那么就安心的在天守阁处理公务。”
一期一振缓缓回头，被生理性疼痛折腾的面色有些发白，白色的衬衣松松的套在身上，有点人不胜衣的病弱美感，但吐出的话语却如刀剑一般。“我答应了她的邀请？是要效仿关白吗？”（关白：丰臣秀吉曾经担任的职位。因为一期一振和三日月宗近同时为他所有，所以这里暗指来溪想同时将他们收入后宫）
就知道大哥会理解偏。来溪大人这么说的时候，一脸很期待的样子，估计就等着看他发飙的样子。
药研叹了口气，最终选择向大哥交代清楚。反正三日月殿听到来溪大人这么说后，笑得可是十分意味深长。所以大人最多就是口花花，绝对做不出那种事。同时又有点对大哥恨铁不成钢的埋怨。
“您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大人气着呢？这么久了，除了三日月殿，其他人都没能与她夜间单独相处。就算是白天，身边不是鹤丸国永，就是长谷部他们。她只会口花花一下，亮出爪子挥两下，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也就您每次都钻进圈套里，被气得睡不着觉。”
“我没有被气得睡不着觉。”一期一振下意识反驳。弟弟居然职责他！？肯定是审神者灌了迷魂汤！
“现在就是。”药研肯定的下结论。“本来还可以再睡一会儿。听到来溪大人的事后，马上就精神的不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对她也有意思。”
一期一振觉得很荒谬。是什么给了弟弟这样的错觉？难道他还不够怼？他听到弟弟幽幽的声音说道。
“您的表现就像是要故意引起大人的注意，想让她更多的看向你。”
“……我不是……”
“弟弟们一直都是这样对待您的。信浓想要你抱的时候，乱也会跟过来拉着你的手。后藤想让你传授刀技的时候，厚也会默默地跟过去。”
原来他的弟弟都这么心机的吗？一期一振仿佛打开了新的大门，目瞪口呆的听着。
“当来溪大人注视着三日月殿，或者和其他刃说话的时候，您就会去汇报工作。一期哥，说实话，你是不是也对大人动心了。”
也许是短刀的语气太过肯定，一期一振一瞬间竟然真的相信了他的说法，回过神后，他温柔的摸了摸弟弟的头发，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人与人之间都不一定完全是爱意，付丧神与审神者之间的感情更加难以说明。无论如何，他和来溪之间也绝不是爱情。
水色头发的青年叹息了一声，有些取笑的问着弟弟：“药研也到对这个感兴趣的时候了吗？是我疏忽了。”
小少年挫败的躲开头上的大手，严肃道：“一期哥不要回避我的问题。这个可是很严肃的。”
一期一振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个与此不相关的问题。“药研喜欢现在的审神者吗？”
药研低头思考了一阵子，慎重的回答：“目前为止，她都是一位很合格的大将。”
“那想不想她一直统领本丸呢？”
“当然！”药研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就不要对她产生除了主从之外更多的感情，就算已经有了，也不要表现出来。”
短刀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哥哥。那双蜜金色的眼睛里有憧憬，也有无奈，更多的还是无声的坚定。
一期一振有点承受不住弟弟这样的目光，眼神飘了飘，正好落在枕边那件一看就是审神者的蓝色打褂上。衣服被叠得整整齐齐，上面的花纹他闭着眼都能描绘出来。也许正如药研所说，他将太多精力放在审神者的身上了。
“审神者只有一个，付丧神却很多。如果对每个付丧神都倾注爱意，时日久了，会怎样呢？”
药研有些不太肯定。“大家都会爱上审神者？”
“哈哈哈。是啊。”一期一振有些如释重负。这是本丸搞事精之间的默契，大家从未宣之于口。如果药研以后也要去审神者身边做事，那么必须先给他打上预防针，以防出现大家都不想发生的事。
“对于刀来说，被主人使用就是莫大的荣耀。拥有人身之后，想要的就不仅仅是被使用。想要她注视自己，想要她赞叹自己的能力，想要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听起来是不是有点病态了？但这的确会发生。这么想的人变多后，就会带来不可预测的灾难后果。”
药研若有所思道：“因为大家都这么想，所以会争一个高下？”
“也许是呢。有些审神者会直截了当开启全员寝当番，所有人都会满意。这也是一种公平。你觉得来溪大人会开启所有人的寝当番吗？”
“那必然不可能。”要开早开了。好几刃一直都在往她身边凑。
“所以，她并没有对大家表现出过度的关注。只要完成出战，好好当番就可以。听取工作报告从每天拖延到几天一次。举办比武大会，也只是远远地坐在高台上观看，并不与民同乐。就连送礼物拉近彼此关系都没有，只会把小判直接发给大家去买买买。她在刻意保持与大家的距离。”
药研有些说不出话来。之前不愿意亲近审神者是他们自愿，可现在听说审神者也在故意拉远大家的距离，就有点不太能接受了。
“你要感谢审神者能这么理智，也要尊重她的选择。为了能长久的维护这个本丸的安宁，不能她一人努力。知道了吗？”
药研艰难的点了点头。作为短刀，被主人随身携带的最后一道防线，现在要和主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这实在有些令人难受。
“再说了。与主人亲近，不一定要爱上她。帮她分忧，努力把本丸建设的更好，拿回更多的荣誉不也是一种爱戴的方式吗？药研，不要钻牛角尖了。”
他们付丧神其实相当于审神者的家臣。如果主人有那方面的要求，自然顺理成章。如果主人没那个意思，辅佐她好好发展本丸也是重要的工作。这么一想的话，也很合理。
“一期哥，你放心。我不会逾越的。”
一期一振欣慰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能这么想就很好了。以后有机会，也去她身边露个脸。她对你一直很好奇。”
“是吗？大人都说了什么啊？”
药研精神一振，拉着哥哥问东问西，了解审神者的日常生活细节。一期一振微微垂下眼睫，缓缓给他释疑。
太好了。药研平日里就比其他弟弟想得多，思维严谨缜密，没那么好忽悠。现在终于把话题转移开了。但愿他没发现什么异常。
水色头发的太刀悄悄的拉过枕头，遮挡住那叠蓝色的打褂。既然没有回来要，那就留在他身边吧。他没有忘记最开始的邀请，昏暗的烛光下，如魔似妖的女性勾起嘴角，伸出手邀请他一直监督自己。
虽然太迟了。但他也没忘记，自己就像中了魔一般，差点握住了那只纤瘦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第七十三章 释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