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首领的双面情人》青衫无情君

32、审讯与虚幻

　　日落西山，玉兔东行。

　　莹白的月光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它的微弱的光芒也能照亮一方天地。

　　小泉镜和森鸥外步步为营的那几句话看似不长，其中的勾心斗角却火.药味十足。为了探究对方的真实想法，森鸥外和小泉镜看似无用的对视中，却带了许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含义。

　　激烈的试探中双方得到了哪些信息，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两人都是心思灵透而且心机深沉的家伙，他们互坑的时候对视的时间理所应当短不到哪里去。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过去。

　　月光下。

　　小泉镜白皙的脸上绽出一道血迹。血水顺着青年的脸颊缓缓往下，直到下巴溅落地面，晕染开一朵艳丽的花。

　　绮丽，艳美。

　　又带着美玉破碎的哀凉。

　　在小泉镜冷凝讥讽的注视中，森鸥外拿着棕黑色的长鞭往前几步。长鞭反握，鞭头抵在小泉镜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痛吗？”森鸥外这般问道。

　　“让我抽你一鞭子，你就知道痛不痛。”嘴巴微张地喘着气，小泉镜没好气地说道。

　　森鸥外那鞭子下去的时候，小泉镜出于倔强死死咬住嘴唇不愿暴露真实的感受。但是疼痛本身是为了保护机体所存在的防护措施，不受小泉镜意念转移。

　　哪怕小泉镜已经用力忍着，但是在机体先天就存在的自我保护下，大脑接收感知到疼痛并将信号传递出去后，他条件反射地攥着从屋顶垂下绑住双手的铁路。

　　青年纤细修长的手指将冰冷粗长的铁链攥在手中，温热的皮肤和冰冷的铁链接触后，一大片鸡皮疙瘩在手臂上浮起。

　　森鸥外的鞭子来得迅速且没有任何预兆，小泉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身体的下意识防御才是最真实的表现。

　　只见小泉镜修剪圆润的手指猛然用力，原本就白皙的肌肤因为绷紧，使得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这种被人捆绑束手无策的姿势过于可怜，再加上小泉镜那张秀气得近乎秀美的脸，更为他平添几分可怜。

　　至少……

　　作为害得小泉镜如此凄惨的罪魁祸首，森鸥外虽然已经在心里下定决心不再心软，但是在他看到小泉镜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后，还是忍不住心疼一瞬。

　　下定决心是下定决心，但是小泉镜也是森鸥外如珍如宝疼爱多年的青梅竹马和男朋友，该心疼还是忍不住心疼。

　　小泉镜是森鸥外的亲人，也是他的最爱的人。然而，就算小泉镜的身份再怎么重要，也改变不了森鸥外想要从他口中得到情报的决心。

　　想到得不到情报的后果，森鸥外原本已经浮现出点点心软的眼睛，再度恢复之前的冰冷残忍。

　　甚至，比之前更冷酷。

　　透明的月光、冷白的铁链、玉白的肌肤……一时之间竟让人分不出这三者到底哪种更白。

　　*

　　棕色长发的青年明显能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痛和微热的水珠，顺着脸蛋的弧度水珠慢慢往下滑。不带脑子思考小泉镜都能猜出所谓“水珠”是什么东西——肯定是被森鸥外那一鞭子抽出来的血。

　　森鸥外只是水平发挥的一鞭子，小泉镜从能从这一鞭感觉到大学时期森鸥外的实践有多扎实。

　　这一鞭子直接破开皮肉，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皮开肉绽时候先是没感觉，然后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疼痛中还夹带着若有若无的痒。但是在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的背后，森鸥外却没有伤到小泉镜面部的任何一条神经。

　　不会变成面瘫，真的是太好了。小泉镜苦中作乐地想到。

　　被情意正浓的男朋友突然抽了这么一鞭子，对方用的还是撬开情报这种一听就很假的借口，小泉镜作为当事人，现在的心情复杂程度可想而知。

　　如果一定要用语言形容，只有这句话能诠释出小泉镜的心情：

　　——我不是日了狗，而是被狗日了。

　　*

　　森鸥外用鞭子抵着小泉镜的下巴，这不带丝毫尊重的举动使得拥有棕色长发的青年被迫抬起头。仅有的盯着地板发呆的乐趣也被剥夺，别无选择下，小泉镜垂眸地盯着森鸥外那双看不清喜怒的眼睛。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谁都没有主动说话。

　　小泉镜是觉得没什么可说，至于森鸥外……他则是在想要怎么才能撬开小泉镜的嘴巴，拿到真实的情报而不是小泉镜三分真七分假，添油加醋凭空捏造的虚假情况。

　　森先生除了鞭法不错外，捆绑技巧和审讯技术也相当可以，威逼恐吓和先声夺人用得不错，而且森鸥外还懂得事先不给小泉镜食物，想要借此消磨他的意志。

　　小泉镜动了动手，感受到手腕“甜蜜”而沉重的负担；再动动脚，近乎悬空只有踮起脚尖才能勉强触碰到地面的姿势。

　　森鸥外在折磨犯人这方面，做得真的很不错。

　　虽然那个被折磨的犯人是小泉镜自己。

　　但是作为一个能不撒谎就不撒谎，拥有诚实美德的良善人士，小泉镜选择有话直说——森鸥外学以致用的能力是他认识的人当中很不错的存在。

　　再加上森鸥外和小泉镜某些地方极其相似的做法——理智到冷酷无情的最优解，眼中闪着寒冰的森鸥外，更是让小泉镜深深迷恋。

　　题外话，小泉镜认识的人蛮多的，很多都是某一方叱咤风云的人物，比如浪漫之都的人造异能者，再比如某个嗜甜喜欢吃草莓牛奶的银发天然卷笨蛋，再比如某位怪盗先生。

　　仔细想想，小泉镜也认识了很多惊才绝艳的人物，但是他为什么最后会选择和森鸥外在一起并且为了森鸥外收敛光芒呢？只能说年少时的心动过于美好的纯粹，一切美好就宛如巨大的泡泡，虽然美丽却过于虚幻脆弱。

　　但是年轻人爱的就是那么一份与众不同。尽管它脆弱梦幻，但是每个人的一生都存在一个愿意为了他放弃自己的原则去对抗全世界的人，只是小泉镜过早就遇到那个人，并且在日后相处中选择付出一片真心。

　　就是小泉镜的青梅竹马，现任男友。

　　林太郎。

　　*

　　朦胧缥缈的月光撒下一地霜白，建筑面积不算大的石室内仅有的几根蜡烛燃起。烛光摇曳，带来一方明亮。

　　然而，在这个象征着审讯和囚禁的石屋内，明亮并不意味着光明，更多的是黑暗的浮现与暴露。

　　比如，墙壁两边摆放的染着鲜血的铁制刑具。又比如，烛光之下森鸥外不愿掩饰的冰冷眼神和残酷笑容。

　　脚尖勉强能沾到地面又没办法真的站在地面，双手被锁链捆绑得严严实实，全身的重量压在手腕处的锁链上。这种完全算得上刑罚的捆绑让小泉镜没一会就气喘吁吁，全身使不上力气。

　　“镜君，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如实吐露那件事的情报吗？”森鸥外意味不明地说道。

　　森鸥外深紫色的眼睛幽幽地望着他，表情深邃和冰冷，身上的白大褂带着点点红梅，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溅到的血迹。

　　再加上森鸥外手上的棕色鞭子以及小泉镜所处的囚室，这可真是一个让人遐想的环境。

　　当然，会忍不住想歪的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鞭子没有抽你身上你不痛的吃瓜群众。作为当事人，小泉镜可以明确地说，他此时真的没有一点想入非非意图的念头，也不存在和自家男朋友玩情趣play的奇怪想法。

　　被森鸥外突然囚禁又被抽一鞭子的无妄之灾，然后又面对男朋友的接连追问，小泉·懵逼·镜：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疑惑三问，可以看出小泉镜内心的茫然了。

　　“你指的是哪件事的情报？”小泉镜试探性地问道。

　　为了避免森鸥外突然又是一鞭子抽过来，小泉镜问完话就忍不住闭上眼睛，安静地等待疼痛到来。

　　将小泉镜闭眼睛的整个下意识动作都收入眼中，森鸥外表情不变，但是眼睛深处才闪过一丝受伤。

　　原来镜君已经这么怕我吗？

　　小泉镜：可不是！面对突如其来就会囚禁你，并且给你一鞭子的情侣，谁能不害怕啊。小泉镜自认再怎么不正常也绝对不是斯德哥尔摩患者，他做不到和伤害自己的罪魁祸首甜甜蜜蜜的恋爱。

　　这是抖m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吧。

　　大人，时代变了。

　　*

　　闭上眼睛的小泉镜的确看不到森鸥外此时的表情，但是他除了视觉外还有触觉。当视觉关闭时，触觉就越发灵敏。

　　森鸥外投放在他身上那幽然而复杂的目光实在是过于灼热，存在感十足，小泉镜想要视而不见都不知道。

　　感受到森鸥外足以把自己灼伤的目光，小泉镜思来想去连忙打补丁。

　　“你不告诉我情报是指哪一件事的情报，我怎么能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知道那件事的情报，又怎么能够如实把那件事的情报告诉你。”

　　上面那句不算长的话，小泉镜就一口说了四个“情报”。幸亏森鸥外反应过人，小泉镜的话音刚落，他立马知道青年口中的情报分别代指什么。

　　不止如此，森鸥外还透过表面看本质，小泉镜看似无害的提问下包藏的陷阱和刀光血影，森鸥外了解得一清二楚。

　　所以说有一个过于熟悉你的人并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这个家伙之前是你爱人后来又叛变成为你的敌人时，棘手程度简直无法想象。

　　“镜君，你应该知道这种语言陷阱对我没什么作用。所以，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呢？”森鸥外望着小泉镜，重点落在他白皙的脸上那道被自己抽出来的伤痕，声音无喜无悲地说道。

　　森鸥外说完，伸出来落在小泉镜的脸上。

　　闭上眼睛后完全失去的视觉，被人猝不及防触碰到的脸颊，小泉镜完全没想到森鸥外下一步不是继续审讯，而且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动作带着和他语气不匹配的温柔。

　　面对森鸥外的提问，小泉镜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该说什么？说自己刚刚并没有任何套话的心思。不说他不屑于为自己的行为开脱，就算他真的愿意解释，森鸥外就能相信他吗？

　　更何况今天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作为当事人兼受害者的小泉镜还懵逼着呢。他不可能会去提醒森鸥外“你想多了，我刚刚那些话就是单纯不知道你口中的情报指的那件事，下意识想要询问清楚，并没有什么下套的意思”。

　　于是，小泉镜选择闭嘴。

　　“镜君，我并不想伤害你。”森鸥外这般说道。

　　男人微凉的手指在他受伤的附近打转，话音落下后，森鸥外把手放在小泉镜脸上由他亲自抽出来的伤口上面。

　　微热猩红的鲜血染红男人白皙的指尖。

　　红与白的对比。

　　显得手指越发白皙，鲜血越发红艳。

　　*

　　“不想伤害我？”

　　小泉镜重复了一遍森鸥外的话，眼神复杂声音喑哑，仿佛要把话中的内容细细咀嚼，一字一字地研究清楚。

　　过了有一会，小泉镜原本复杂的表情逐渐平静下来，他也咽下涌在嘴边的讥讽，放过自己也放过森鸥外体贴的说起其他话题。

　　“我的确不知道你口中的情报是指什么，也不知道你这突如其来的审讯和鞭打是为什么，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在战争陷入胶着的情况下把我虏过来。”小泉镜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是我认识多年的那位森先生，他绝对不会如你今天这么做。”

　　“哦？”听到小泉镜这么说，森鸥外停下手中的动作，挑眉望着眼前的长发青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不划算——这种做法并不是最优解的答案。”小泉镜好脾气地解释，

　　“小泉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没拥有能够决定战争结果的智商和武力值，但是作为负责前线物资统筹和运输的后勤指挥，我自认在这场战役中还是能发挥一两分作用。”

　　小泉镜这话完全是谦虚说法。

　　人是铁饭是钢，前线的战士再怎么英勇善战，指挥官再怎么决胜于千里之外，他们也没有脱离人类的范畴，他们也摆脱不了吃喝拉撒等基本需求。

　　这时候，作为后勤指挥官，负责物资运输的小泉镜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一旦后方出事前线补给不到位，前线的士兵别说杀敌，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候别说与谢野晶子的“请君勿死”，除非来的异能者持有的异能是变出大量物资，要不然来的是谁都没用。

　　“不说我到底知不知道那件事的情报。”小泉镜把“情报”两字咬了个重音，随继续轻声说道，“前线物资的运输一向都是我全权负责。”

　　“我的失踪也许可能不会影响到其他人，但是一定会让物资补给不及时。而没有足够的资源补给，军心涣散是必然的后果。”

　　“我了解森先生。”小泉镜的声音温柔极了，“虽然野心勃勃不像个好人，但森鸥外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葬送前线士兵的性命。更何况，在这场战况中森先生是个彻头彻尾的主战派。”

　　“他比谁都渴望取得胜利，把侵略者赶出国门。试问，在这种情况下，森鸥外怎么可能选择俘虏我，让我们两个人处于两败俱伤，玉石俱焚的状态。”

　　“森鸥外他啊——冷酷却不失理智，野心勃勃却具有大局观。”

　　小泉镜肯定地说道：“你不是他。”

　　“你是谁？”

　　听到小泉镜的话，眼前的“森鸥外”突然笑了出来。

　　不同于刚刚伪装的含情脉脉和依恋不舍。

　　被识破身份的存在不再伪装自己，他望向小泉镜的眼神夹杂着不容忽略的杀意与森冷。

　　“我是谁，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我就是你啊，镜君。”

　　随着话音的落下，眼前的森鸥外变成了一个人。

　　那是一张小泉镜极其熟悉的脸。

　　棕色长发，清秀得近乎秀美的脸蛋。

　　除去小泉镜的眼睛颜色是棕色，而眼前之前的眼睛是红色外，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小泉镜呆愣了一下，最后收敛了表情。

　　“原来是你啊。”

　　“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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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这么多，终于写到镜君的异能了。感谢在2021-04-14 23:46:42~2021-04-20 14:40: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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