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志》火pan雪

11、往事4

　　第十一章往事4

　　接下来纾的记忆里便是一片乱石滩，没有了祁的身影，也没有什么活物。宋祁向纾投来好奇的目光，纾一开始还能装作看不见，后来实在顶不住宋祁的魄力和压力，只好解释说，这是他自己苦修的地方，还在无常之境。

　　当年祁是个认真性子，虽然带着纾的时间没少过，但修行这事儿也没落下。修行是个打扰不得的活路，祁会独自闭关好几个时辰，有时甚至几天几夜。纾没了祁在边上，无所事事，想着以后可能要陪他一起下界，担心自己那点修为不够跟着他，便自己也去找了一个修行的地方，就是这片乱石滩了。

　　说这些的时候，纾都不敢抬头去看宋祁的脸色。

　　如果宋祁还有一点点印象的话，他会记得临下界时，纾告诉他，当年他分给自己的修为很多，够了。这是纾撒谎撒得最担心的一次。他怕就怕在，万一祁在无常之境发现了自己苦修过的痕迹，不再信任他了。对他来说，祁几乎是所有。

　　纾在宋祁的逼问下，挤牙膏似的供出了真相，又憋了好久憋出一句话：“你要是觉得．．．．．．我骗你．．．．．．不喜欢我跟着你了，我这就滚．．．．．．”

　　说着，纾的脑海里冒出无数个宋祁叫他滚的场景，和他滚了之后的场景。一想到追随了这么久的人就要离他而去了，而且可能再无交集，眼泪就不住地涌上来。

　　纾拼命地咬紧牙关，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要抖。他垂下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如果可能的话，他想当场狠狠给自己两拳。

　　但他没能这么做，因为他感到手背的青筋被一双温暖的手抚平了。宋祁凑到他耳边，鼻息直敲击着他的内心：

　　“不，我喜欢你跟着我，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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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两人在乱石滩上信步而行，纾为宋祁讲述后来的事情。

　　“后来啊，两界真的乱无可乱了，乌南族抢占人的身体，混进人群中，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突然被洞穿心脏，整日惶惶恐恐。逐渐人们不再交往，这更利于鬼族单个捕杀。

　　“这样往后，人的数量越来越少，人的王就不断派使者到鬼域请求镇压。当时统管鬼域的是地皇，叫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没能让乌楠妥协，答应了人家又做不到，干脆把人鬼界限弄得城墙似的，免得跟外界再有瓜葛。

　　“乌南一族向来就有控制天下的野心，挑好时机准备造反。那地皇虽然声望很好，论打绝对不是乌南族的对手。

　　“那时候两界尚且不稳，若真打起来，搅动乾坤，说不定连带无常之境也会一起归为混沌。有天晚上，丧谷中突然火光四散，我们爬起来去查看，感觉此番非下界不可了，我就还是缩回大石头里，你踩在上面跳了下来。

　　“其实论能力，这个太皇的位置应该由你来坐，但是很戏剧性的是，你下来的时候老天爷给你下了雨，然后你没站稳，滑到我背后去了，正好那块地太凹凸不平了，我就给震出来了．．．．．

　　“恰好地皇领着众鬼来查看动静，就看到我飘在一块大石头上，方圆几十里下着淡金色的雨，硬要让位，我不干，他们就封了个太皇的名号。”

　　说到这里，纾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宋祁的脸色。他觉得今天就是运气不好，刚刚才曝了欺骗宋祁的事，现在又要说抢了宋祁名号的事。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应该让宋祁一个人缓一会儿。

　　宋祁保持着一脸听故事者的冷漠，让他继续讲下去。

　　纾吞了口口水，道：“然后你只好被委派去地方上除乱。我培养好了一个心腹，可以帮着传递文书，这样我在外陪你的时候就不会落下事务、被朝堂发现了．．．．．．”

　　一直没开口的宋祁突然插嘴道：“那时候，你叫我祁令。”

　　纾楞了一下，随即回过味来，说：“是的。祁令．．．．．．”

　　宋祁继续往下说：“然后．．．．．．就是轮回的事情了，对吧。”他抬头看了纾一眼，目光里满是谴责。

　　纾理直气壮地看回去，说：“别那样看着我。你之前帮了我那么多，难道我做些什么还错了？”说着，猛地一拽宋祁，趁宋祁还没来得及答话，两人一起向前扑倒。再睁眼时，已经趴在了宋祁公寓里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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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的第一阶段结束~~~接下来是捋一捋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