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掠夺》宋青枝

3、Part 3

　　“把Renia买下来送给你当礼物好不好？”
　　这话说出口分明是哄骗小女生的意味，周宜笙不想探知这种话的虚实，因为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更为好笑的是，他把微信里的那一句“养男人”信以为真，以为自己真在外面有其他男人。

　　周宜笙哭笑不得，“霍先生，您的诚意我感受到了，不过，这一期封面是对你我都有利的，何必多此一举？”

　　周宜笙恢复了神色，镇静道，“方才是我唐突了，选秀里的人无论如何是没有资格与霍总相提并论的。”

　　霍郁川一手撑在电梯上，压迫靠近那个女人说，“周宜笙，既然拒绝了我的选项，那现在不是说冠冕堂皇的话的时候。”

　　“答应过的事，我希望霍总不会反悔。”

　　当采访这一件事被对面的人再度提及以后，周宜笙并不希望连敲定好的事都成泡沫。

　　两人都不再多言。

　　电梯终于下行。

　　周宜笙大步走入大楼的停车场，发现男人开着车从她身前扬长而去，冷峻的脸同样没有回望自己一眼，城市的灯光为他虚度了一层光线。

　　光线里外的世界都不相通。

　　＊
　　周五如期而至。

　　周宜笙和霍氏秘书处的三秘进行了时间核实，对方支支吾吾，周宜笙准备自己开车过去。

　　这事情，是拖不了的。

　　与此同时，她在出发前将手机系统所有默认备份的照片里找出“霍郁川”的那一张，发送了周妈。

　　配的文字是，“出去采访的客户，好像很喜欢妈妈你做的小食。”

　　就当是善意的欺骗吧。

　　周妈一时激动，语无伦次发了很多条语音过来，周宜笙一条一条回应着。

　　只是她尚且未来得及出发，霍郁川亲自到访Renia了，其他同事们假装有序地做着自己的事，实际上，每个人的双眼都时不时瞥向那个会议室。

　　Renia的平静之中，每个人狂热地猜想着具体发生了什么。

　　很快，周宜笙收到一条信息。

　　Yu:进来。

　　她没有迟疑太久，脸上似乎是完全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宋曼把一份文件交由给她。

　　“宜笙，你能拉来这一份融资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我一直以来还认为，霍总压根看不上我们的小杂志呢。”宋曼擅长圆润讨巧地做事，不动声色地观人。

　　他们之间显然有过什么，但霍总既然不让说，那她也只能顺着上位者的意思。

　　宋曼涂着酒红色的食指指甲点着空白签名的地方，“你把这个文件签一下。”

　　周宜笙向来谨慎，“我可以翻阅一下这份文件吗？”

　　而这一点，也早在宋曼的考虑之中，她说，“我细细读了，不过是笔融资，我的名字已经在前一页签好了，不过是需要一个公证人罢了。”

　　“你签吧。”

　　基于对宋曼的信任，周宜笙不可能会拒绝，而且霍郁川那日败北而归，不大可能是“真把Renia送给她”这种成本与收益不对等的合同。

　　霍郁川又不傻。

　　周宜笙在那个空白位置签好了大名。

　　宋曼欣慰地笑出声来，“恭喜我们宜笙成为Renia除我以外的最大股东。”

　　霍郁川抬眸说，“小礼物，不足挂齿。”

　　周宜笙站在霍郁川身前，一字一句道，“霍总，这里是有监控的，任何在不情愿的情况下所签署的合同都是无效的。”

　　霍郁川好像一早就料想她会质疑什么，“你可能没有没有完整领会新出的民法法条，赠予合同属于特殊情况。”

　　“好，我当然可以接受这样的权益，那么，我想请问一下，霍总，您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霍郁川耸肩，身子向靠枕微微仰去，摊手似是十分诚恳道，“前天我们已经谈过了，不是么？你如果喜欢在这样公共的环境探讨，我不介意。”

　　宋曼当机立断，带着抹心领神会的笑意，“我先出去。”

　　很快，会议室被掩上了门，只剩下他们两人。

　　＊
　　周宜笙不介意直接将话挑明，半倚在会议桌上，拿着刚刚签好的协议，面对他，“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带给我的负面影响是什么？”

　　“我不打明白，”霍郁川坐在会议室最核心的位置，摇动一下转椅，转圜一身后迎上道，“收获一个独立运行杂志的机会？与霍氏继承人一起有被曝光成名的机会？”

　　周宜笙不假思索，“我很讨厌被别人议论。”

　　“那我们应该齐心协力，买下更多的舆论网站和实体书刊，这样就没有人会有公开议论的权力了。”霍郁川面色不改，又如说笑道。

　　周宜笙冷冷提醒道，“霍总，您应该和怎样的人在一起，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霍郁川追问，“你在生气？”

　　“不然呢？”

　　周宜笙坦白，“我不喜欢被.操控的感觉。”

　　他似是有理有据，不慌不乱道，“可那天，是你招惹的我。”

　　“我未曾想过要占有你更多的东西，你手中的资源与我无关，不必浪费金钱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买卖。”周宜笙显然收敛了情绪，与霍郁川分析利弊道。

　　“只许你起价，和我谈条件，不允许我选择与你分享什么，”霍郁川质问道，“周宜笙，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

　　“当然，你可以继续这样拒绝下去，或许你是受这么些年言情小说的不良影响，只觉得倔强地对抗我是最好的方式，但实际上，你冷静下来会发现，拿取最多的女人才是最聪明的。”

　　周宜笙翻开那几页协议，找到那数据，瞬时转换了态度，“才40％的股权，不足以满足聪明女人的贪心呢。”

　　“周宜笙，你可真有意思。”霍郁川讥笑。

　　周宜笙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停留过多的时间，定住霍郁川摇晃的座椅，低头一步一步靠近道，“你就在这里好好接受采访吧，待会郊外摄影棚的同事会为你拍摄的。”

　　霍郁川说: “我不介意你问一下私人问题。”

　　“嗯。”周宜笙顺理成章地接受了，当然她对霍郁川丰富的恋爱史完全不敢兴趣。

　　“你与父亲的关系如何？”

　　“他是榜样。”他的回答简短有力，让周宜笙猜测不出其他任何的情绪。

　　“你在工作中认为什么是最重要的？”

　　“全力以赴的状态。”

　　“霍氏集团将在什么时候正式上市？”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我们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 ……

　　“还有其他想要了解的吗？”霍郁川笑道，压低了声音道，“也不对，我们坦诚相见过，没有什么是周宜笙没发现的。”

　　周宜笙配合道，“要把你的连篇骚话也放上去？”

　　“你喜欢，就可以放。”

　　这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使得周宜笙不由想到父母又是如何会生到这么一个衣冠禽兽的。

　　周宜笙浅浅笑着，语气上却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暂时不放吧，我可不想因为你的一篇采访，影响了Renia几年来的声誉。”

　　论脸皮，还是对面的男人厚一点。

　　可不知为什么，剑拔弩张的气氛好像又缓解了不少。

　　＊
　　周宜笙结束采访后还未定稿，就接到许箐的连环夺命call，“同学会你到底来不来？”

　　“要去的。”
　　逃避，向来解决不了问题。

　　“他们说，可以带家属，狗男人在吗，要不一起去？”

　　其实许箐是真的好心，怕她落寞的样子再度出现罢了。

　　与校园初恋结束以后，周宜笙前所未有的消沉了一会，不过，也就仅仅是一会儿，大概是持续了一天半，36个小时。

　　“顾靳会去的。”

　　“我知道。”

　　“那个我死对头也去，老娘待会得去美容院好好做一轮保养，把她这一朵白莲碾压下去。”

　　“至于吗？”周宜笙问，一边目送着霍郁川离开杂志社，两人没有在众人面前有多余的半分亲昵，基本的招呼也完全略过。

　　“她喜欢顾靳呢，好歹也是你一个曾经的对手，能不能有一点战斗力？”

　　那边徐蓁蓁的消息正好也穿来——

　　Miss蓁: 你会来的吧，很久没见你，我想我们依旧是朋友吧。

　　周宜笙: 我会去。

　　她小心翼翼避开关于所谓友情的相关内容，拥有过，也失落过，但是谁也不是当年年少无知的时候，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朋友而难过。

　　Miss蓁: 给你点你最喜欢的回锅肉了，米其林中餐厅的厨子做的啊^_^

　　宜笙: 谢谢。

　　电话那头接着传来，“周宜笙，你怎么不讲话？”

　　“在回你的对手的微信。”

　　“我去，她还好意思给你发消息，当年你谈恋爱的时候对你男朋友聊骚的时候，她怎么不和你说。”

　　周宜笙皱了皱眉，保存好文档，无心问道，“她能说什么？”

　　“她下贱。”

　　周宜笙苦笑了声。

　　“我得承认，我在某些方面的确没有她有魅力。”

　　“放屁吧。”许箐接着气势轩昂道，“我去老爸那儿调一辆宾利去，把那女人的逼格比下来。”

　　“有这个必要吗？”

　　“人设一样的清纯小花之间的比较，你就不要参与了。”

　　“好，我旁观。”
　　周宜笙平静地回应道。

　　这时，许箐才心满意足地挂掉电话。

　　改了个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