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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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走沧岚后迹部景吾便去了公司，车上打了个电话给浅川律，不久就到了迹部集团日本总部的最高执行长办公室。
“藤原，”在办公室内整理了不久后迹部景吾拨通内线到秘书室，“让CFO，CIO和海外部主管马上给本大爷到办公室来，啊恩？”
“是。”青年男子清越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恭敬地回答。
“你在旁边负责记录。”
“•••••我知道了，景吾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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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我的初步构想。”站在电脑旁的迹部景吾在做报告时尊重地没有使用“本大爷”，结合图表大概展示了下他最近成果的大概，一个一旦被更大范围的人知晓后一定会引起广泛争议的计划——“诸君，如何？”
“••••••••••”围在会议室椭圆桌旁的都是迹部集团最核心的人物，但当迹部景吾说完他的构想后却只换来一片沉默。
“CIO，你怎么看？”迹部景吾不满地眯起了眼，于是直接点名。
“•••••••会不会，有点太冒险了？”CIO是个50出头的男人，毫无背景的他一步步从集团基层、缓慢而平稳地走到了现在，年岁到后也就不太有更大的提升空间，“就您提出的计划而言，有很大一部分行动的进行必须要依赖于对于市场未来的预测，如果一旦失败的话将对集团造成很大的影响。”
“但是我所采用的分析数据全部来自公开市场，也就是说这里没有必要性的条件；而所进行的也只是根据最简单的模型进行未来不长时间内的预测，”迹部景吾再次打出最关键的几张PPT，“哪怕市场在短期内出现较大变动，也就是因为模型的数据有较大出入，但从长远来看，也是无伤大雅的。”
“这••••”CIO回避开迹部景吾仿佛要直射入他内心的视线，“那我没有意见了。”
“CFO？”
“我的意见和CIO相类似。”CFO也是差不多年龄的男子，但是不同于CIO，他的升迁更多是来自于董事会其他成员的意见，这也就意味着面对来自身为最大股东的迹部家族的意见时，他会比一般的主管人员更加保守，“我认为，将这么大一笔资金投入到这么一项风险系数明显偏大的项目中，欠妥。”
“但是对于迹部集团来说，我们现在的银行中并不是流动性紧缺，而是流动性过剩。”早有准备的迹部景吾不慌不忙地拿出之前由CFO本人提交的季度报表，“过多的资金堆积在我们的银行当中，不仅会造成我们整个系统中财务费用的压力，也会让外界错误地评估我们的投资价值，长期来看对于公司其他的股东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景吾少爷，请容我再考虑一下。”低头又看了看来自迹部景吾的说明资料，CFO谨慎地表示了意见保留。
“海外部？”
“我很支持。”海外部的是个稍微年轻的男子，他是被猎头公司从其他公司里挖来的，加入集团不满10年，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他并没有经过很长久地考虑就表达出了赞同，“景吾少爷，我没有任何意见。”
“哦？”迹部景吾手指清脆地敲打着桌面，“那你怎么看这个计划的？”
“我认为，这个计划最精妙的地方是在于它巧妙把我们集团现在的情况和外界市场联系在了一起。”海外部的主管站起来时下意识地先理了理胸前的领带，以便随时都可以在一群人中突出自己，“它只借助了最简单的模型，所以最小化了非系统的风险。与此同时，作为一份商业企划来讲又没有更多系统上的漏洞，堪称完美。”
“那如果，”迹部景吾看着他，眼里的灰色微微加深，“本大爷任命你来全权负责这个计划呢？”
“非常愿意为您效劳，景吾少爷。”男子稍愣了愣，然后脸上难以压抑地涌起了大喜过望的神情，“定当竭尽全力！”
在他说这话的时候，他身旁的CIO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露出不屑和隐隐的排斥；而他另一侧的CFO则哼了一声，然后低头看向报告时，原本还不甚明朗的犹豫变得清晰。
“那么，”迹部景吾安静地扫过这一切，然后缓慢地开口，“CIO，CFO，两位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其实，这个计划••••”CIO又瞥了眼旁边的喜形于色的海外部主管，然后才说完，“也许确实是很有价值。但是，我依然认为，需要进一步地展开讨论。”
所谓的进一步展开讨论，按常理也就是还需要参考多方面意见，也就意味着并不可以马上直接任命相关人员。
“我需要核对一下相关的账目才可以给您更加详尽的分析报告，景吾少爷。”CFO虽然犹豫，但依然没有马上改变主意，但原本坚决的反对立场却也变得微妙了起来。
“哼••••”又扫视了座下3个人一眼，迹部景吾不知原因地顿了一会儿，再开口，也并没有再对他们的发言更多点评什么，而是转了个方向，问起了从最开始便也站在一边负责会议记录的青年——
“那你又怎么看呢，藤原？”
“•••••••我不认为自己有权利在这里发表意见，景吾少爷。”藤原右近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很沉静地回答。
“那好。藤原右近留下，”迹部景吾精巧的下巴微微一抬，灰色的眼再次眯了眯，右手食指和中指间一声清脆的响，“其他人，散会！”
“是。”
*******
在迹部景吾的一个响指后，其他三人都安静地鱼贯而出。虽然脸上有着不同的表情，但是当走过站在门口的黑发青年身旁时，却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
“小心。”最后出门的是海外部部长，关门时藤原收到了来自好友的这个无声忠告。
这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没有带有任何恶意，因为这里一个事实是所有人都心生疑惑却又保持沉默的：在迹部集团中迹部景吾现在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身为现任董事长的唯一嫡孙，鉴于迹部家广为人知的上两代人不和，外界普遍认为他是最有可能将入住迹部财团董事长之位的人选。而在他16岁进入高中就读的同时也马上获得了使用最高执行长办公室权利，这似乎是对外界的猜测的一种默认。但就在评论进一步认为出于对集团稳定的考虑、近年来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的迹部当家应该会用一种更明确的举动来应证有关迹部集团的未来时，迹部家族却又一反常态地讳莫如深。
于是这就造成了迹部景吾在迹部集团中行动上极大自由和极大束缚的古怪并存：在迹部正雄的默许下，他可以绕过董事会随意调动大部分集团的资源甚至干预重要职位的任命；但是同样也是因为迹部正雄的不明确，董事会也可以强迫他接受他们指派的秘书长。
而这个同样地位尴尬的秘书长，就是今年27岁的藤原右近。
“藤原，你怎么看本大爷的计划？”靠坐在转椅椅背中的迹部景吾动作缓慢地直起身子，半侧的身姿，“啊恩？”
“景吾少爷，我的职责是•••”
“本大爷现在要听你的意见——啊恩？”
“••••••是，景吾少爷。”藤原右近再次扶了扶鼻梁的眼镜，“我没有意见。”
“哦？”迹部景吾的嘴角勾起，“和海外部一样的理由？”
“不，景吾少爷。我和他的，”藤原右近话语略顿，“——刚好相反。”
“哦？”
“这个计划，其实着眼点根本就不在短期上——它应该是对于集团未来数十年的一个总纲，所以根本不存在信息的变动会对它造成影响。它严格来说，应该是对于未来集团发展方向的一次先行尝试，在于一种对于公司整体的改革。”藤原右近在迹部景吾的示意下走近了他还没有关上的电脑，对着屏幕上迹部景吾最后打出的那几张PPT。
“继续。”迹部景吾手指点向眼角，停止不动。
“在您看来，迹部集团在未来应该是在总部的总体指挥之下完成进一步地扩张，所以您才会提出先一步试水金融品市场以奠定迹部证券在集团中的霸主地位。”藤原右近慢慢地转过身来，“就是因为您并不看重短时期内的利益得失，所以您才会愿意拿出那么多的资金投入，因为目的并不是在于外部，而是对集团内部势力的重新调整。”
“您真正想从这个计划中得到的，是一个未来完全属于您、由您来指挥掌握的迹部集团。而我相信，这个堪称杰作的计划，也必定会为您带来您想要的。”
“这份企划的成功，会成为您征程的开端。”
“以上。”藤原右近在说完后便退了回去，站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挑高的三维空间中，失去了声波震荡的空气在那瞬间显得很冷寂，从落地窗外照进来的阳光触及到电脑屏幕，反过来的光亮得让人无法直视。
而迹部景吾就在那篇明亮得灼人的光芒中笑了起来，那一笑让原本没有焦点的光线顿时汇聚在了一起，多少仿佛要点亮所有的华丽风情流转。
“那么，藤原，本大爷任命你为本次计划的执行，”迹部景吾的声音低沉，语气哪怕是询问也会带着种不容拒绝的味道，“啊恩？”
“对不起，”藤原右近出人意料地低下了头，“景吾少爷。”
“•••••理由？”停了一会儿，迹部景吾走下来站在他面前，“难道你对本大爷的计划还没有足够的信心？”
“景吾少爷，如果要让计划在集团内实施，必须要经过总裁团的批准通过。”藤原抬起头，嘴角似乎隐含着抹淡淡的笑意，“这包括，您的任命。”
总裁团——里面除了刚才的CIO、CFO和海外部，还有一些更加保守或者利益牵绊更加复杂的人：保守和野心、贪婪和谨慎、软弱和莽撞，这些刚才在那几个人身上表现出的人性在那个团体中只会被更明显地表现出来。
藤原的意思很明白：但就是这样一些完全不符合迹部景吾华丽美学的人，现在却掌握着他提出的计划的前途命运。现在的迹部景吾，如果谈到了关键到重要人员任命的问题上，还没有可以不妥协不让步就左右这些人的权力——而有可能牺牲下属的主管，不论是凭借着什么样的能力，都不可能得到下属的全心支持。
这是种赤裸裸的挑衅——景吾少爷，现在的您还没办法让我彻底赌上一切为您效劳，哪怕我欣赏您的才华，您也对我投以橄榄枝。
但，这还不够。
迹部景吾其实也很明白，这并不仅仅是藤原一个人的意思：迹部集团中有无数和藤原一样年富力强可以帮助他的人，这些人同样看出了迹部集团的问题、也会赞同他的计划，但是现在却只是像藤原一样默默地观望着局势。这并不意味着放弃，他们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测评着坐在顶端或者将要登上那里的人，评估着他是否拥有可以让他们诚服的能力。
——这是一个迹部景吾必须面对的考验。
“藤原，”沉默了片刻，再对上藤原的迹部景吾笑容反而更加闪亮，上提的眉毛，眼角的泪痣折射出耀眼的一点，“本大爷，会让你接受的。”
“•••••••是，景吾少爷。”青年再次鞠躬下去。
“给本大爷接董事长的电话。”迹部景吾重新走回了办公桌后，边拿起桌面上的文件边对藤原吩咐。
“是。”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