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智考古社团》长生不老汪

138、不分开

　　“你为边屹初做过什么？”边长樱看着乔纵，“这根本不值得。”
　　“什么？”乔纵难以置信地看着边长樱。
　　“没有……”边长樱避开乔纵的目光，“我是在对盛武帝说，边屹初的牺牲不值得，他做的盛武帝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什么也得不到，连一点和他相处的欢乐时光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乔纵看着边长樱，觉得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变得更深沉更忧郁了，眼神变得复杂幽深。
　　“如果再给乔纵一次机会，他会补偿边屹初的。”乔纵说。
　　“怎么也补偿不了。”边长樱说。
　　“你……”乔纵看着边长樱，“你是不是……”
　　就在这时大地开始震动，墙上的壁画开始剥落。
　　“地震了！快逃！”赵维馥尖叫。
　　庄琪抓起庄林的手快速向着洞口的方向奔逃。
　　边长樱还在痴痴地仰望着那些壁画。
　　乔纵看着那些壁画一片片剥落觉得很心痛很惋惜，这是乔纵能留给两个人的唯一的一点痕迹。
　　“快走吧。”乔纵握住边长樱的手。
　　边长樱的脚步跟着乔纵住外走，目光却还依依不舍地留在那些壁画上。
　　洞顶上在一大片石头碎片砸下来，从乔纵脸边坠下，差点砸在他的肩膀上。
　　大地在摇晃，乔纵每一脚下去都像踩在在滔天巨浪中艰难漂浮的船上，身体需向相反的方向倾倒才能勉强维持平衡。
　　乔纵前面的大地裂开一大道缝，他用力跳跃，前脚着地，后脚腾空，边长樱的弹跳力比乔纵好，顺利地落地，将乔纵用力地拉到了大裂缝的另一边，再回头看时裂缝的另一端离他们都有十米远了。
　　这么迅速这么远，恐怕整个岛都要裂成两半了。
　　他们通过曲折的通道，千辛万苦来到洞口时发现洞门被一堵坚实的厚墙堵上了。
　　屈凌用力地砸墙，用脚踹，墙一动不动。
　　“这玩意怎么就不会像壁画一样碎成一片片掉下来！”震动的声音很大，为了让大家听到他不得不大声喊。
　　边长樱听见庄琪说到壁画，神思恍惚了起来。
　　乔纵摇了摇边长樱的胳膊：“我们先活着出去，其他的可以以后再想。”
　　“你当然可以以后再想，曾经被钉在惩孽碑上的又不是你。”边长樱说。
　　乔纵惊讶的看着边长樱：“你真的……”
　　边长樱避开乔纵的目光：“我们先活着出去，其他的可以以后再知道。”
　　“乔纵——”海驭锋的声音从远方带着回音传来“你以为你逃得掉吗？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要永远困在这里，永远——”
　　“他的魂魄不是被你打散了吗？”乔纵问边长樱。
　　“当时是被我……是被边屹初打散了，可能……”边长樱说着有些懊恼。
　　“你以为你可以把我打散，可我早就让悦人拿走了你们的影复鉴，它让创造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魂魄，留存着，等待着，直到今天——”
　　“后来再也没见过影复鉴，竟然是被悦人拿走了，他原来不是纯疯子，还真的给海驭锋留下了一线生机。”
　　“我要出去——你要找什么乔纵就去找他，我是庄琪——放我出去——”庄琪疯狂地砸门。
　　“我也不是乔纵——”屈凌一面高喊一面四处看是不是有别的出口可以出去。
　　渐渐地，大地在震动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难道真的要先放闲杂人等出去吗？”姜白说。
　　边长樱翻了个白眼：“可能性很小，海驭锋坚持的原则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错过一个。”
　　“那是为什么？难道觉得砸死我们没意思要活活饿死我们吗？”庄林没什么精神地说。
　　“他如果直接杀死乔纵，乔纵的魂魄会离开这里转世成为一个全新的人，他要把乔纵永远困在这里，所以会像之前那样，用阵法和神钉把乔纵钉死在这里。”
　　“再来一次吗？”乔纵忧愁又腻烦地说。
　　这一次边长樱和边屹初的结合体就在他身边，没有人会忽然出现来救他了。
　　边长樱蹲下来，咬破手指在地上画红色的曲线。
　　“你在做什么？”乔纵蹲下来问。
　　“画防御阵法，我记起过去不能只收获悲伤不获得技能吧？”边长樱时而掩饰，时而又不掩饰了。
　　“你这怨气冲冲的，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生气是不是气性太大了？”乔纵为边屹初回来而开心，开心到在这种生死关头还能和他斗嘴。
　　“你应该说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才开始生气是不是太能忍了。”边长樱画下一个半圆形的弧。
　　“这么久了你还记得这些真是太难得了。”
　　“不只是记得，许多以前没想通的，刚才恢复之前记忆的瞬间一下子想通了。”
　　边长樱的阵法构建能力依然是无人能及的。
　　转眼间，一个中级防御阵法设好了，边长樱继续层层加固。
　　乔纵专注地看着边长樱，这场景太令人怀念了。
　　“你的血够用吗？”姜白问，“我是O型血，你的不够了的话需要我续上吗？”
　　边长樱笑了：“可以，什么血型的都可以。”
　　在大家齐心协力共同贡献心血——边长樱贡献心，其他人贡献血的一顿努力下，一个完整的法阵设好了。
　　乔纵和边长樱并肩在法阵内部靠近墙壁的位置坐了下来。
　　“上次你死之前说了什么？”乔纵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边长樱说，“什么叫上次我死之前？说得我好像指定就要有下一次死一样。你就不能说前世吗？”
　　“那请问您前世死之前说了什么？”乔纵说。
　　“嗯……我回忆回忆啊……”边长樱翻着眼睛慢慢地说。
　　乔纵专注地看着边长樱，仔细地看他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思考他和前世有什么不同。
　　边长樱的眼神状态和前世他在将军府衣食无忧的少年时期很像，就像什么也没有经历过一样。
　　可是他明明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也许是这一世他幸福无忧的家庭已经帮他抚平了大部分的伤痛吧。
　　乔纵的脑子里已经转过了许多念头，对现在的边长樱已经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三遍，边长樱还在持续而漫长地“嗯……”
　　“一句话，你那么聪明，记性那么好，就一句话也要想这么长时间吗？”乔纵问。
　　“这么长时间了我怎么记得，那会儿还是有法术时期，那会儿的烧饼只卖一个铜板一个，现在的烧饼卖到五块人民币一个了，你想想过去了多久了。”边长樱说，“这么长时间我怎么记得住？”
　　“你记得当时的烧饼卖一个铜板一个，却不记得你临死的遗言吗？”
　　边长樱顿了一会儿，说：“不记得。”
　　“行吧。”乔纵无奈又失望地说。
　　“我们一直留在这里吗？”阅尊问，“没有食物怎么办？”
　　“只能先躲一时。”边长樱说。
　　三天后，所有人都脸色苍白，嘴起干皮。
　　“我不要这样等下去了，我要出去。”
　　庄林站了起来。走了出去，之后再也没回来。
　　气氛越来越不好。
　　庄琪走了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乔纵第三个走了出去，边长樱跟上了他。
　　外面一片红色的雾，吸一口从鼻子到胸口都火辣辣的痛。
　　“海驭锋——”乔纵对着空中大喊。
　　红色的雾中走出来一个人，他穿着前世黑色长袍的海驭锋。
　　“你终于出来了，”海驭锋笑着说。
　　“你怎么就不素死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死缠着不放？”
　　乔纵说。
　　“当然不能放，我想不到什么别的事还能做了。”海驭锋说，“只想留住你。”
　　“好，你可以留住我，”乔纵说，“我留下，你放他们走。”
　　“你在说什么？”边长樱说，“决对不行，我……”
　　他还没说完，就晕厥了过去。
　　“他怎了了？”乔纵蹲下来检查边长樱的脉搏，他觉得这和红色的雾脱不了干系。
　　“不用担心，只是昏过去民，只是时间拖得更久就不知道了。”海驭锋说。
　　“你放他们走，”乔纵咳嗽着说，“我留下，你会省很多事。”乔纵想着留下他一个比全军覆没要划算得多。
　　海驭锋当着乔纵的面，用药粉迷晕除了乔纵以外的所有人，又把他们像运送货物那样送上了他们来时的船。
　　乔纵看着那渐渐变小的船:“他们会很快醒来吗？”
　　“一天之后醒来。”海驭锋说。
　　一天后，边长樱睁开眼睛，眼前是碧蓝的天空。
　　他坐起来，环顾四周，所有人都躺在甲板上，包括先出去的庄林和庄琪，除了乔纵。
　　独独少了乔纵。
　　边长樱试着站起来，发现下半身麻麻的还没有恢复知觉。
　　船来到岸边，他们相互扶着下船。
　　两天后边长樱补给好物资再次出发，他想找到乔纵。
　　所有物资耗尽时他回到岸边。
　　如此反复，三年后。
　　边长樱看见辽远的海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黑点慢慢变大，慢慢靠近。
　　乔纵冲边长樱招手。
　　边长樱快认不出来乔纵了，他的头发变得很长，乱糟糟地被一个破了一半的发冠束在一起。
　　乔纵跳下船，来到边长樱面前。
　　“想不到吧。”乔纵说。
　　“是没想到，我找了你很多次很长时间，没想到你会自己回来。”边长樱说。
　　“你看，寻找的滋味也不好吧？”乔纵说。
　　这个“也”字包含了很多内容，太多了，所以边长樱无法回答。
　　“这一次之后，就再也不要分开了吧？”乔纵问。
　　“嗯，再也不要分开了。”边长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