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楼绮梦》呦呦

27、Vol.27

　　决尘和魏彦都不自觉的惊骇。
　　未央阁的所有成员，也在这一刻暗叫后悔。
　　——他们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会有椰楼的灵女先于首作出现，并且是在可望而不可即的椰楼之中。这就表示，他们已经无法组织局势的发展！
　　舆图换稿，黑蝶形成的乌云又移动到屋顶上，莹莹发光的翅膀像鬼眼，遥望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呵呵……”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清楚地从椰楼的屋顶上传来。
　　那里，女人娉婷的身体妙立而视在下的众人，手臂下面中挽着昏厥的莹。
　　她说道：“玲珑，我可不是你母亲。
　　”声音从上空传来，却在人耳中放得更大。
　　“你到底要干什么？”玲珑喊道，口中已经多了颤抖。
　　“没什么，即使有什么——也不关你的事，我盼了几千年，所有的作为，多是为了这一天。”灵女道，“我只为了这椰楼，这梅花，以及主人梅妃的自由。”说罢指着虚浮半空的愈恒，“我只要龙脉——我只要梅妃以及大王，能够通知整个九州！”
　　“做梦！”魏彦道，“穿越了千年的古人来控制整个宇宙，打破时空禁忌，整个世界都会完掉！”
　　“我不管。”灵女道，掩着口笑道，“我可不管，把它交给你们未央阁，交给任何其他人——都不可以！”
　　“你疯了。”魏彦道，从袖中掏出摄魂铃，口中咒语念念有词。
　　铃铛震动，然后在魏彦眼前飞动了几圈，带着火花便像椰楼顶端的灵女直袭而去。
　　“哈哈哈！”灵女似乎并不忌惮，只轻轻挥了一下袖子，脚下的椰楼“哄”一声，镶在其中的三多梅花立刻飞脱而出，把正在飞来的摄魂铃围绕住。
　　摄魂铃中魂力登时瓦解掉，被粉梅带动着缓缓飞过去，轻轻落在灵女的手上。
　　“别对我耍心术，椰楼一出现，梅妃大人的灵力都会归我掌控，现在你们即使是一群人上来，也未必打得过我。”
　　“妈妈！”玲珑喊。
　　“我说了，我不是你母亲，你只是一个继承了巫女血脉的人类而已。”灵女道，“只是一个毫无用处的蝼蚁，现在，不要对我有任何的请求！”
　　玲珑不可置信地摇头——没想到多少年来相依为命的母亲，一朝一夕都想着的母亲，现在变得如此的诡谲。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知道母亲的不同——在舞蹈室的那些梅花就是她所弄的手脚，那盘录有召唤梅花的CD就是母亲弄的——这些她早就猜到。
　　但是她没有揭穿，因为她死也不会相信，母亲会对椰楼有任何的想法。
　　——但是她错了，这恰恰是她最不愿承认的……绝对不会是真的，这样的灵女不可能是母亲。
　　“愈恒，别给她！”她朝愈恒喊道。
　　“哦？那么肯定，你别忘了——”灵女抬起右手，怀中的莹正无力地搭在她的臂膀上，“我还有她呢。”
　　只是那若无其事的声音后，灵女的手便缓缓地动了一下。
　　细微的动作，却传来莹惊醒的惨叫。
　　——她的一只手已经被折断。
　　“你！”玲珑发出尖叫。
　　愈恒难以置信地望着灵女，但是身下已经被固定住了脚步。
　　“放开她。”他吼道，然后再次望向脚下的玲珑。
　　“别给她！被给她！”玲珑发了疯一样地吼道。
　　“啊哈哈哈……”顺着灵女的笑声，“那就看着她死吧！”身旁的莹惨叫更加响亮刺耳，又是一只手扭断。
　　“别给她！！”
　　“玲珑……”愈恒望着她，眼中充满悲戚，以及无助。
　　但是玲珑不敢再看他，也不敢再看屋顶上的母亲。
　　“给不给？给不给！”仿佛是特地做给玲珑看，接下来的折骨便是两只脚，“磕磕”的声音，事情就像发生在她的眼前一般，那骨骼脆裂的响声竟然回荡在她耳边响当之至，她能听得出莹的惨叫和哭喊，喊着大家帮帮忙，救救她……
　　众人已经不忍再看那一幕。
　　“你疯了！”魏彦无力喊，只恨此时没有气力再打下去，摄魂铃也已经被地方抢走。
　　玲珑脸上布满泪水，登时委顿下去，决尘把她拥在怀中，用手挡住了她的眼睛：“别哭别哭……”
　　然而她怎么能不哭，纵使决尘手心传来的温暖渡进她的眼睛，但是怎能抵挡得住身体的凉意，即使是遮住了视线，她又怎会听不见那样惨烈的声音。
　　“臣诚心地向你发问——我的王，能否与我一起统治天下？”灵女轻笑，她的手轻抚昏去的少女的头颅。
　　“不要！”玲珑尖叫，这次比以前的还要大声，“放了她，快点！”她在决尘怀里面挣扎，不停尖叫着。
　　但是直到最后，依然对着愈恒喊：“不要给她，什么都不要给她！”
　　她在那一刻一定是疯了，和灵女一样没有了理智。
　　——因为她的耳边，隐隐的传来远处的，莹的声音。
　　伴随着喘息，似乎是呻吟的声音。
　　她对玲珑说：“玲珑……不怕……”
　　她在安慰玲珑，宁愿死也在安慰她。
　　“去死吧。”灵女最后发出的声音，宛如地狱魔音。手上已经握住了莹的头颅，宛如握着一个球一样。
　　动作就要完成，却听到另一个声音道：“椰楼是我的。”

　　说话的人是呦呦。
　　众人转过头去，望着那个十七岁的少年。
　　适才一直没有言语的他现在走了出来，笑着望向玲珑。
　　“做梦！”决尘道，凤凰朱丽斯对那个少年也恨意有加，火红的眼睛瞪着走过来的他，不停嘶叫。
　　但是他并没有惊慌，胜算好像已经在胸中。
　　俊俏的少年伫立着，身上的体恤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少年就像只从运动场上小跑回来一样。他握着手中的魔灵枪，按动扳机：“未央阁，椰楼不可能给你们的。”
　　“话倒轻松，有本事给我过来！”决尘道。
　　呦呦摇摇手，“自然不必我过去了。”
　　说罢，手中的枪以弹射出一颗烟雾弹。
　　决尘在那一刻并没有发觉异常，只顾着抵御呦呦开射的烟雾，并没有想到身边还有另一个黑手。
　　他手上的力道顿时一松，怀中的玲珑被轻易夺走去。
　　一道紫色的光从几人之间掠了出去。
　　待到众人看清时，呦呦的旁边已经多了两人。
　　——麦洛。。这个隐藏得最深的MA杀手。
　　最惊讶的不是魏彦，不是决尘，而是浮在空中的愈恒。他的手已经不自觉握紧。
　　麦洛俊秀漂亮的脸上是微笑，他携着身下的玲珑，手中白色的魔灵枪口对着人质的太阳穴：“最后的胜者是谁还不知道呢。”说着，对虚弱的魏彦道，“你说是不是——我的老师？”
　　“放开我！”玲珑想要逃开，但是肩上的力道实在太过强硬，没想到麦洛的力气竟然会那么大，她使劲想要掰开勒在脖子上的手臂，但是那力道越来越大，弄得她不停地喘息。
　　“疯子！”她喊道。
　　呦呦笑着望她：“疯子？我们当然都是疯子，MA组织都是疯子！”
　　麦洛看着呦呦，并不答话。
　　玲珑瞪着他——没想到，什么都没想到，就连麦洛和呦呦都是……原来一切她都被蒙在鼓里！
　　她看着决尘，看见他想要救她却又束手无策的表情，看着魏彦，和他的担忧苍白的脸。却不敢看愈恒，不敢向他寻求帮助，如果可以的话，她宁可不要他的帮助！
　　“怎么样？”麦洛道，“龙脉身为神龙之子，自会忖明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一人抵一人，把你的血给我，玲珑我自会交出去！”
　　愈恒眼中的精光已经暗了下去，那双眸子显现，玲珑没有看清楚，也不敢看，但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双眼眸之中投射下来的难以置信，以及失望。
　　因为现在的情形，已经触及到他身上最脆弱的点。
　　——他一定没想到，没想到自己那么久来一直相处的朋友，竟然会一个个成为完全与他对立的人！
　　这么久以来的互相帮助，那些快乐的，悲伤的事情都历历在目，在此刻的眼眸之中俨然已成为齑粉……他如此，呦呦亦如此，还有玲珑，四个人的感情就只能换来这种相互对峙的结局。
　　作为龙脉，他不愿让麦洛和呦呦得到椰楼，但是作为大家的朋友，他更不愿玲珑受到伤害！
　　他把手放下来。
　　大家都望着他，看到他的头缓缓垂下，那虚浮在半空中的身影，千年之前的王者，剩下的只是单薄与无助。
　　未央阁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了选择。
　　魏彦看着他们，深深叹气。
　　少时，灵女的话打破了静寂：“哈哈！少废话，到底要哪个，把椰楼交给哪个，你自己看着办！”说罢手上的力道已经加重，莹的头部被生生扭了一个角度，虽不至于扭断，然而这感受无非是生不死！莹从疼痛中惊醒过来，两只眼睛充满了死光和恐惧。
　　玲珑哭着吼道：“不要这样——杀了我就杀了我！”
　　“还没那么早杀你。”呦呦道，然后往玲珑的腹部一踢。那一力道对玲珑来说着实太重，她顿时感觉像腹部已经缺了一块，原本涌出的话在嘴边已经变成了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