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后我成了神医》七宝葫芦

3、当街扶老人

　　幸福蓝天小区八栋五层楼，叶绿衣背着书包打开了大门。

　　门外的空气也是差不多的冷凉，她搓了搓冻红的双手，塞在了口袋里。

　　叶绿衣一打开门，正好碰上对门的那对老夫妻搀扶着走出来，说起来，自从她搬到这儿来，她跟对面的邻居还是第二次见面。

　　老头老太太走在她后面，跟她打招呼，她也点了点头。

　　两个老人走得有些慢，叶绿衣很快就走到了他们前面，但是相隔不远——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不痛快，她走的也格外慢。

　　再往前走三百米左拐就是离小区最近的一个菜场，老太太带着老头要往左拐，叶绿衣直接站在了人行横道上，等绿灯。

　　老头跟老太太比划着说了些什么，老太太拐进了菜场，他却跟在叶绿衣后面，一起等着过马路。

　　叶绿衣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那个老头，上面是黑蓝色的工装棉服，洗的很干净，头发全白，在风中显得有些稀疏，即便是站在那里，也有些颤颤巍巍。

　　此情此景，透着一种熟悉的诡异。

　　嘀！一声急促的喇叭声响起，叶绿衣转头看向对面的路灯，它已经变绿了。人群一窝蜂地挤到了她的前面，她回过头，晴朗的冬天，人们都呼出了一口口白色的雾气，走在最后的，还是那个老头。

　　他拄着拐杖，每走一步，都似乎要休息几分钟。

　　绿灯开始闪烁起来，他的人行道竟然才只走了四分之一，而叶绿衣，已经走到了对面。

　　不过就是个游戏罢了，哪儿有那么神奇。

　　她拉住宽松的书包肩带子，掉转头，一个劲地往学校走去，再有五百米，很快的，她甚至开始跑动起来。

　　她下意识选择不相信，下一秒钟，一辆小汽车冲过了栅栏，伴随着长长的一声急刹车声，小汽车砰地一声撞上了行道树，而此时此刻，叶绿衣正走到那棵行道树下。

　　眼前是挤压地支离破碎的车头，前坐上撞得晕过去的司机满脸是血，叶绿衣猛地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

　　痛痛痛！

　　不可能，哪里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她抬脚往前迈去，她要去学校了。

　　就在她抬脚的那一秒钟，前方的渣土车车头一晃，逐渐脱离行驶轨道，最可怕的是，它甚至在加速，目标不是别人，就是行道树下的叶绿衣。

　　她额头冒起了冷汗，千钧一发间，她忽然回过头，开始没命地拔腿狂奔，奔向老头所在的人行横道上。

　　果然不出所料，她刚往回跑，老头就正好倒了下去，周围聚集起不少的人。

　　她大口地喘息，一边拨开拥挤的人群：“让开，我来。”

　　没人理她，叶绿衣大吼一声：“他被一口痰堵住啦，他需要新鲜空气。”

　　很快，嘈杂的围观人群给她退开了一条路。

　　她拨开脸上的发丝，一把将书包扔在了地上，她跪下来，老头的脸色发青，呼吸急促，手抓着喉咙，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一切就跟那个rpg游戏里一模一样。

　　不管了。

　　她果断开始扒拉老头身上棉服的拉链，可是却怎么都扒拉不开。

　　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小姑娘行吗？”

　　“我们打了120了，要不等等120？”

　　“对哦，这里离医院很近的，不会就算了，没关系的……”

　　叶绿衣：“别吵了，谁能帮我看看这拉链？”

　　拉链的头似乎卡住了别的布料，怎么也拉不动，这可怎么搞？

　　“拉链卡了是吧？我来。”人群中，一个烫着卷发的大妈走过来蹲下身替她捋顺了里面的布料，拉链顺势打开了。

　　“谢谢。”

　　那个按压的位置，到底在哪里？她凑近了，很快回忆起来，那个红点亮的地方，就在老头胸口以上，锁骨中间，接进气管的地方，没错，她在游戏里按压过，在那个场景里，她双手交叠，摆成了一个简单的手势，然后——

　　就这么三秒一次地按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到了第八下。

　　老头在她手掌下开始挣扎了起来，噗地一声，他嘴里吐出了一口浓浓的绿色痰液，落到了黑色的路面上。

　　叶绿衣抓起了书包，掩着面孔，钻出了人群，已经八点，她铁定迟到了。

　　“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回事？叫你不要一个人去买药，你偏不听，还好，碰上了好心人。”老太太扑过来，把他扶了起来。

　　老头愣愣地望着人群，却再也看不到那个女学生的身影了。

　　“老太婆，是对门搬来的学生……”

　　时隔两周，叶绿衣又来上学了。没办法，班主任先是不停地打她的电话，现在开始拿家长来威胁她。

　　被叫到办公室的她站着，静静地观察着班主任王素兰。

　　王素兰得有四十多了，她的嘴巴涂着淡粉色的唇釉，正在快速地一张一合，而她额头上的刘海，也正被她快速翕动的鼻孔喷出的气流，掀起了一阵阵波浪，刚染的棕黄色就像是田野里的麦子，散发着朴实的光芒。

　　她穿着皮粉色白毛条的羽绒服，下身是一条紧身的深蓝色牛仔裤，配了个黑色的小尖头靴，平时也是很爱赶时髦的。

　　叶绿衣却不禁回忆起那天在伊索游戏盒里玩的那个游戏，那老头边上围着的人里，是不是也站着这么一个皮粉色上衣，深蓝色裤子，黑色鞋子的马赛克小人？

　　“叶绿衣！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王素兰早就发现叶绿衣心不在焉，她也打量着叶绿衣，这孩子，头发也不知道梳好，总是遮着眼睛，衣服也总是那一套黑色的，跟班上其他的同学，太不一样了！

　　“啊？”叶绿衣愣了一下。

　　显然是没在听了，王素兰站起来，狠狠地一拍桌子，铺设在桌子上的玻璃，差点跟着卷子一起裂开。

　　她一低头，叶绿衣的卷子就在眼前。

　　不看卷子还好，一看就更气：“这么简单的题，医圣是谁，A孙思邈，B张仲景，C叶天士，你怎么会选C”

　　“随缘，都姓叶。”

　　“你！”王素兰摸着胸口，差点没背过气去。

　　“好，那这一题，清代叶天士是著名的四大____病学家之一，你填的什么？”

　　叶绿衣双手插在衣兜，扫了眼那份8分的医经卷子：“瘟病，我对姓叶的比较感兴趣，那节课听到了一点，似乎没错吧。”

　　“温病，是温热的温，不是猪瘟的瘟！”

　　“啊……那行，下次我就知道了。”

　　她漫不在乎的语气仿佛是在说平常的天气，两只手就没从衣兜里抽出来过，刘海耷拉在额头上，遮住了一半眼睛，身上罩着的，似乎还是那条刚入冬就穿着的黑色羽绒服，袖口还因为常穿而磨出了光亮的油渍。

　　王素兰逼着自己深呼吸：“不用下次，我已经把你家长叫来了。这不，他已经来了。”

　　叶绿衣一转头，窗户外，果然映着叶成钢的影子，她眉头一皱：“王老师……”

　　王素兰竟然把他叫来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这世界上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叶成刚。

　　可王素兰压根不再跟她沟通，而是直接打开门，把叶成钢请了进来。

　　叶成刚腋下夹着高尔夫球杆，身上披着黑色呢大衣，脸一片通红，但这并不妨碍他如同总裁一般矜贵的气质。

　　他一进办公室就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西装革履，他的西装上，佩戴着一个小小的胸针，王素兰定睛一看，认出那是赫赫有名的全国名医联会的悬壶标志。

　　叶成刚果真如传说所言是个大名医？

　　念头一闪而过，王素兰开始跟叶成刚聊起叶绿衣的情况。

　　一边听，叶成刚一边捞起了桌上那张医经卷子，眉头微皱。

　　“叶绿衣，你解释一下。”叶成刚捏着刚熄灭的烟蒂，坐在沙发上，扫了叶绿衣一眼。

　　“说话。”

　　叶绿衣不说，父女两个静静地对峙，静到叶绿衣似乎能听到自己胸腔里格外慢的心跳声。

　　她怎么说，怎么说是错，在叶成刚的眼睛里，她早就被打上了深深的烙印，她就是叶家最不成器的败类，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你就是张不开嘴是不是？”

　　叶成刚冷笑一声，一把抓住叶绿衣的手腕，卷起桌上那张卷子就往叶绿衣脸上揉。

　　“这是几分？”

　　“叶家竟会出你这样的人才？”

　　叶绿衣紧紧地闭上眼睛，卷子上的油墨味，纸张碎成了屑，全都往鼻子嘴巴里灌。

　　“还不肯说？”

　　叶绿衣咬紧牙关，仍然不肯张嘴说话。

　　王素兰也是第一次跟叶成刚打交道，没想到名医联会的人脾气会这么暴躁，连忙上前阻止。

　　“叶绿衣爸爸，你冷静一点。我叫你来不是让你打孩子的！”

　　叶成刚猛然松开手，叶绿衣一个踉跄，王素兰赶紧拉过这瘦瘦的孩子。

　　叶成刚坐了下来，扭了扭手腕放松下来:“叶绿衣，我劝你好好把书读完，我叶成刚丢不起这个人。否则——”

　　“这个月的费用，你一分钱别想拿到。”

　　叶绿衣终究忍耐不住，抬起了头，双手死死地握着拳头：“那是妈妈的基金，你没有这个权利！”

　　“放肆！”

　　她的眼睛，像极了她那个不成器的妈，叶成刚猛然挥手，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出去。

　　叶绿衣躲到了王素兰的身后，这个巴掌也被王素兰拦了下来。

　　“叶绿衣爸爸，不要这样行么？”

　　叶成刚生生地把手放了下来，淡淡地转移了话题：“柔臻的情况怎么样？”

　　王素兰也被他震得一愣一愣的，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嘴里的柔臻就是自己班的班长叶柔臻。

　　“叶柔臻？她是……”

　　叶成刚点点头:“她是我的女儿。”

　　“什——什么？”王素兰压根不知道这事儿，两人的资料上没有写啊？

　　叶柔臻和叶绿衣虽然同姓叶，但一个是全校乃至全区全市的尖子生，一个则死不要好，两人在班里也没什么交集，没想到这样的两个人，竟然是姐妹。

　　“柔臻的成绩怎么样？”

　　“还……还蛮好的。这次医经和中医理论考试，都是满分，全校第一，其他科目也都保持在这个水平，可以说遥遥领先吧。”

　　叶成刚点了点头，眉头舒展开来:“那正好，快放学了，我正好顺路带她走，王老师，麻烦你带我过去一下。”

　　王素兰回头看了一眼披头散发低头不语的叶绿衣，心里低低地叹了口气，还是先带着叶成刚过去了。

　　办公室里，看了半天没说话的曹月叹了口气，她走到叶绿衣身边，拿出手帕，想给她擦一下，弄干净。

　　刚碰到叶绿衣的肩膀，就惊觉她在剧烈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