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546188

2、一元复始

　　“你们三个……应该是在黑名单里面吧。”男人的声音从嘴里传出，“黑名单”三字像一堵缓缓向前的水泥墙，给三人带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一直对准宾馆各处的枪口同时也“哗啦”一下瞄向三人。
　　“是。”翟蜚回答。
　　“哪个营地的？是翼龙的……还是猛虎的？”
　　“蓝天。”
　　男人晃着脑袋想了想。
　　“啊～我知道那个营地，你们的老大和军队私通，被温老板听说了，于是你们的老大成了北十字军丧尸军团光荣的一员。真让人惊讶，你们这些被驱逐的人过了一年都还没死。”一股阴阳怪气的音调传入了三人耳中。
　　“快死了。”翟蜚轻描淡写的回答。
　　“办过人吗？”男人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两个你们的巡逻队喽啰，想伤害我的朋友。”
　　“你呢？”男人问向唐博海。
　　“巡逻队里的另外两个。”
　　“呵呵呵，有意思，看来是很久以前的四人编制了，难怪，那时候还没人在意纪律。有意思，你呢？竹竿？”
　　“我不杀人，只杀丧尸。”
　　“四年了都没办过人，啧啧啧，真没劲。”男人摇了摇头。
　　“按规矩……你们这些黑名单人员再被抓到……应该被带回去巡视丧尸陷阱……但今天是我娶第三个媳妇的第一天，老子高兴，这样，我网开一面吧。”男人想了想，故作缓慢的说。
　　“半仙儿！”他突然转身，对吉普车后座上一个穿着风衣的人喊。
　　“麻烦您，十道菜～！”
　　被称作半仙儿的人沉默了一会。
　　“十分钟。”一个冷静的女声回答。
　　“得嘞！”男人兴冲冲的转过身。“一会儿有你们玩的，柱子，一人一瓶水，一块面包。”
　　一个士兵把枪收起来，跑向另一台吉普车，在后座摸索了一会，捧着东西回来了。
　　“赶紧吃，养足了力气。”“柱子”路过三人身边时努力压低了声音说。
　　“柱子，枪缴了！”
　　“是！”
　　柱子把三人的热兵器通通搜罗过来，抱到了男人面前。
　　“好嘛，03式。”男人摆弄起了翟蜚的03式。
　　“保养的不错。”他赞叹到。
　　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面包和水上，没人在意他的赞美。
　　“吃饱了好有力气……” 男人喃喃自语，依旧把翟蜚的03式捧在手里细细打量。“你们会用刀吗？”
　　“会一点点。”翟蜚没有抬头。
　　“用的一般。”男人并不太相信唐博海的话，那把短刀在他的腰间揣着，只留一小节刀把在外面，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你要我们做什么？”翟蜚还没等他问朱航，就抢先一步发问。
　　“你们得证明自个不是个废物。”男人并没有因为被打断而生气。
　　“怎么证明？”翟蜚把空了的面包袋一扔，看着他。
　　“给你们准备了几道大餐。”他的嘴角微微扬起。
　　十分钟转瞬即逝，翟蜚的心中已经十有八九。
　　唐博海正在地上稍坐片刻，但他的眼睛没有闲着，他敏锐的捕捉到滨海大道旁树林里有的数道黑影正向他们走来。
　　唐博海眯起了双眼，他的想法也被验证了。
　　随着距离的缩短，黑影来到了阳光下，临近傍晚的阳光把它们的影子拉的很长，那是十只丧尸，它们整齐的站在路旁，像一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军队。
　　“我来说一说规则。”男人清了清嗓子。“十只丧尸，只允许近距离格斗，它们死了，你们就活了，并且我会给你们在北十字军里安排一些活儿。放心，不是清理丧尸笼子，可你们要是死了……不，你们死不了，你们也会和李斯一样，为北十字军的统治添砖加瓦。”
　　翟蜚没有说话，他看向其他两人，朱航和唐博海也看了看他，三人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如果再不依附于一个集体，三人可能就走不了多远了。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男人的声音再度传来。“野丧尸对你们来说不成问题，所以难度加剧。”
　　他毫无征兆的拿起翟蜚的03式往朱航的大腿上来了一枪。
　　“啊！”朱航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对面的10只丧尸顿时发出了一阵怪叫，它们喜欢这种味道。
　　“草，你打他干嘛？”翟蜚对男人吼了一句。
　　“开始。”男人面无表情的一声令下，10只丧尸整齐的从僵直的站姿开始移动，尽管步履艰难，但血腥味让它们急躁难忍，对它们体内的病毒来说，那是新宿主与能量的味道。
　　“走。”翟蜚对唐博海说，随后，二人共同拔出武器向前冲去。
　　翟蜚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小斧子，猛的砍在最前面的丧尸的脖颈，本已苍白的脖颈喷出了一道深红色的血液，但翟蜚没有就此收手，他猛的把丧尸向右一拉，另一只丧尸的牙齿就稳稳的咬在了前一只的肩膀上。
　　翟蜚猛踢了第一只丧尸的肚子一脚，把两只丧尸踢倒在地，随后快速抽出斧子，转身把另一只企图偷袭的丧尸的头盖骨从中劈开。
　　当他想把那只缓缓起身的丧尸砍死时，余光中，有两只丧尸正向朱航跑去，他只得转换目标，奋力一砍，砍断了其中一只的脖子。
　　翟蜚正想砍翻另一只时，那只爬起来的丧尸却抓住了他在半空中的右手，随后猛的一咬。
　　但幸好，它咬的是翟蜚的小臂，而翟蜚的小臂上被他裹了厚厚一圈杂志防止啃咬。
　　“你还来劲了。”翟蜚骂它，随后一斧把那只纠缠他的丧尸砍倒在地。
　　唐博海似乎要比翟蜚的动作更优雅一些，他的短刀快速的划开三只丧尸的喉咙，散发着臭味的血液从创口喷涌而出，它们僵硬的站在原地，像三座血液喷泉，数秒后才缓缓倒下。
　　仅剩的两只丧尸，一只被他用短刀插入胸口，另一只则是脑袋上多了一窍。
　　“老朱！”两人几乎同时解决了了攻击他们的丧尸，也几乎同时转身向朱航奔去。
　　那只丧尸被朱航用匕首捅入腹部，换做一个人，那他一定会痛的放开朱航，但那玩应儿根本不怕疼。
　　等翟蜚把丧尸从朱航身上拖开，并用斧子把它的面部砍烂时，朱航的脖子已经被近乎咬烂，气管断成两截，滋滋的漏着气。
　　朱航瞪大双眼，想对二人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呀呀，要死了，但也好，就当你们加入北十字军的入门费了～我会让他离你们近一点的。”
　　朱航的呼吸停止了，翟蜚和唐博海的流浪也结束了。
　　两人坐在大卡车上，随着这支巡逻队返回离他们最近的北十字军据点，绣州市开发区。
　　两人特意被安排在那只“狗”旁边，它闻到了没涂抹香料的两人，于是开始疯狂的扭动身子，想把罩在脑袋上的黑口袋扯开，然后把身旁两人的肚子像扯开口袋一样扯开，但它终究没有做到。
　　柱子坐在二人对面，小声对他们两个说。
　　“那个死掉的男的……他和你们关系好吗？”
　　柴油机的响声盖住了他的发问，他只得又重复了一遍。
　　太阳红的像一摊血，正缓缓向山下坠落。
　　“好。”翟蜚面无表情的回答他，眼睛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天空。
　　“人死了不能复生，别太……要不你喝点水。”
　　柱子在座位下面一顿翻找，抽出两瓶矿泉水，刚向二人伸过去一点，却看到两张毫无生气的脸，吓得又缩了回去。
　　卡车的车顶罩着篷布，两人只能从车尾观察外面，路面上的杂草先是被压出明显的两条车道，然后越来越少，最后完全消失，很显然，这段路面有人维护。
　　当他们经过第一个北十字军岗哨时，两人算是彻底和北十字军扯上了关系。
　　万事的第一次都让人印象深刻，即使多年以后的今天，翟蜚依旧不能忘记自己当时的心情，心中既又对李斯的愧疚，又有对未来的好奇与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