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梦》十七人中最少年

17、第 17 章

　　林舒之后又接受了几位不同国家的记者，其中包括西国，他们的提问角度十分刁钻。
　　西国记者一脸认真的提问：“这是是每日西闻，请问你这次比赛分数骤然下降的原因是心态原因吗？是否太过于执着自己过去的分数，还是由于某些原因从而让你非主观的犯规造成分数下降？”
　　林舒面无表情地看着西国记者说：“我不太清楚你提问的重点，而且你问的太多了，我忘了你说的什么，我就按我记得的回答，我很重视每一次比赛，我会全力以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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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回到了酒店。
　　教练们早就叫来了医生，他简单问了林舒一些问题，他也知道林舒现在的情况，结合之前的记录说：“感冒还是没有好，今天有剧烈运动，明天还是要吃一些药先压制一下。”
　　威廉教练送医生到楼下时踌躇的问：“可是这个药吃了会有副作用吗？今天他表现不是很好。”
　　“还是看每个人的体质，不管怎么说没有任何副作用的药怎么可能。”
　　医生又摆摆手：“我也是一名花滑粉，一直也关注着这场比赛，我很清楚选手的紧张和压力，根据经验我觉得更多还是心理上的问题。”

　　威廉教练低声呢喃：“心理压力吗……”

　　另一边，林舒关上门，坐在椅子上，拿起桌子上放着的泡了药的玻璃杯，看着透明的气泡在杯子里化开。
　　这次比赛不影响大局的，还没有到自由滑，他不能这么悲观。
　　进入大奖赛总决赛他势在必行，不……也许这一次悬了。
　　第一站在花国杯他拿到第二名，已经累积了13分，只要这一次成绩不太差，他还是能够进入最后的总决赛。
　　可是……跟上一次相比，分数跌了十分左右，粉丝和媒体会怎么看他和议论他呢？
　　可这也不能怪他，谁知道他一来就感冒，又是第一次在没有布朗教练陪同的情况下比赛……林舒看着杯子发呆。
　　他突然意识到他还是很有压力，他一直以为自己心态很好，可没想到正是自己忽略了这压力，现在失败了更加难受。他给自己找了这么多理由来说服这次失败跟自己无关，减轻自己的责任，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短节目之后自己排在第六名，和前面的选手差了十分左右。
　　他能够挽回吗？他还有机会站上领奖台吗？
　　从训练到吃晚饭，他整个人都心神不宁，威廉看着他也毫无办法，他知道林舒自尊心很强，肯定不会和他讲出心里话。

　　第二天，自由滑如期而至。
　　按照之前短节目的分数排名，林和喜欢席淮南西国双王都在最后一组。
　　林舒排在六个人中最后一个，他忽然听到有人用花国话叫他的名字，他惊讶地回头看，发现竟然是文仲。
　　现场很吵，林舒听不到文仲具体在讲什么，只看见文仲的嘴巴不停张和，手对着他挥舞。
　　林舒忽然像是心里舒了一口气，整个人轻了不少。

　　“我会努力的，带着你的那一份。”

　　六练开始，林舒的状态明显好了不少。
　　比赛开始。
　　林舒恍然间喘着气，一手扶着酸痛的腰部一边滑向场外，才发现自己已经表演完了。
　　威廉教练在一旁微笑并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干得好，我们为你骄傲。”
　　林舒也紧紧抱住教练，“我会努力的。”
　　最后林舒还没反应过来排名已经出来了，他第四，比第三名低了0.02分。
　　第三名是席淮南。
　　前两名是西国双王。
　　林舒从短节目第六落后前面所有人至少十分到最后第四，甚至只比第三低0.02分。

　　林舒现在认为也许媒体会怎么报道不怎么会影响到他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最后真的尽全力了。
　　就是很可惜也许无法进入大奖赛总决赛了。

　　林舒和威廉教练一起回到后台看着小电视的视频，前三名登上领奖台，由滑联三位评委亲自为他们颁奖，送上水晶奖杯和捧花。
　　前三名都是西国花滑运动员，西国的国歌响起，西国的国旗很独特，一片蓝色中间有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
　　激扬的国歌伴随国旗升起，在国旗升到顶点时音乐也到了高潮。
　　国歌唱完后席淮南跟着前辈一起绕场，一群记者围着他们照相。

　　林舒一直看着电视机出神，威廉教练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我相信你，你下一次一定能够登上领奖台的。”
　　林舒低头微微浅笑：“我也相信自己，我喜欢那个舞台。”

　　林舒转头收拾了行李，换好衣服，离开西国世纪星冰场。
　　文仲早在比赛结果出来后出来了，正等在冰场外面。
　　文仲看见林舒走出来，一脸惊讶，他走上前去接过林舒手里的行李箱，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等会儿再说这件事情，看见你很开心，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吧。”林舒放松的笑笑，双手放在文仲肩膀上按了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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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练们都先回酒店收拾东西，上网看信息买机票。
　　林舒和文仲来到一家人很少的咖啡店，当然消费也不低就是了。

　　两人先算了两杯基本消费水平的咖啡，一杯红丝绒咖啡，一杯蒂凡尼蓝色热巧。
　　林舒拿着小银勺心不在焉地搅动杯中的咖啡，看着颜色逐渐浑浊，停止搅动后颜色有慢慢沉淀，循环往复。
　　林舒和文仲同时抬头说：“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林舒和文仲望着彼此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实没进店之前，没想到会这么贵，但进店以后就觉得不好意思出去了。”林舒低下眼轻轻地笑起来。
　　文仲听了憋着笑认同的点头：“没事，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父母虽然断了我生活费，但我还是有自己的小金库，我请你。”
　　“这可不行，还是老规矩AA制。”林舒坚持说。
　　“行行行，依你的”文仲无奈的笑笑：“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你说还是我先说。”
　　林舒干脆的说：“我先说吧。”林舒端起烫金边的蓝纹陶瓷小小喝了一口，“比赛之前我发现我这次输了比赛会很难受，虽然很相信自己，但在飞机上我就想自己也许有可能登不上领奖台，这么想，虽然很消极，甚至不像平时的自己，但那时候这样想也许是为自己如果发生了那种情况而找借口。”
　　林舒看着文仲的眼睛：“结果真的发生了这种情况，我却没有太过后悔自己当初这样想，因为现在我的感受是——兴奋。”林舒看着诧异的文仲不禁笑了几声。
　　“你也没想到对吧，连我自己也没有想过，我居然会是这种情绪。布朗教练和我的家人朋友，甚至媒体记者，现在都应该以为我很沮丧，可恰恰相反，我现在充满了兴奋，但是却是对胜利的渴望的兴奋。”
　　林舒用手指摩擦着陶瓷杯精致的细纹，更显的手指白皙细长，然后兴奋地说：“我一想到在我前面还有那么多前辈，而他们的实力远超于我，我还有很长一段路才可能追赶上他们，我就有一种想拼命训练超过他们的感觉，我恨不得现在就去训练，我说完了。”

　　文仲认真的听着他说的那些内心的感受，淡淡地笑了。
　　文仲突然说：“我想尝尝你的。”
　　林舒眯着眼睛笑，把杯子往后移。
　　文仲威胁地说：“不然你就别想听我讲了。”林舒权衡了一下，恋恋不舍地交出了自己的红丝绒咖啡。

　　林舒慢吞吞地把杯子往文仲身前移，文仲直接冷漠无情地拿了过来，一根一根挪开林舒细腻的手指。
　　最后文仲如愿以偿地喝到了红丝绒咖啡，作为补偿他把自己的蒂凡尼蓝色热巧给林舒喝。
　　林舒啧啧嘴嫌弃地说：“还是我的红丝绒咖啡好喝，快讲快讲。”

　　文仲却突然看着透明玻璃外的行人，这是一栋二楼的建筑，开着这家咖啡店，而他们正好坐在二楼靠窗。
　　室外室内温度不一样，玻璃起了雾，隔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也许面色匆忙、也许面无表情、也许开心打闹，除了他们自己，谁也无法真的搞清楚他们自己在想些什么。
　　就像文仲。

　　“我打算放弃花滑。”

　　轻轻的一声呢喃，似乎飘散在空气中，但它却无比清晰地传到林舒的耳朵，入侵了他的大脑，融进他的血液，化在他的骨头里。
　　林舒没有说话，继续静静地听着。

　　“有时候自己留在俱乐部练到深夜，所有人都走了，只有自己一个人。每天总是很晚，支撑我回到家第二天又早早起来去训练的是自己一定会变好的念头。”
　　文仲拿起小银勺划动着咖啡，低眼看着那深邃的像黑夜的颜色，吐了一口气继续说：“这件事想了很久了。我真的很热爱花滑，可是这种事情也许真的需要无与伦比的天赋和坚持不懈的勤奋，可能我的天赋离成为顶级选手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可就是那一点点，我的教练劝说我无数次——让我不要那么拼命，让我不要那么执着于竞技比赛，让我听从父母的话。”

　　“可是我做不到。”

　　“如果我不能成为顶尖选手，我想热爱迟早会被我的自尊磨平。”

　　“既然这样，不如放弃竞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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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红红火火阿舒冲啊
文仲仲会咋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