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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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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东海赶紧摇摇头：“不麻烦不麻烦，晓晓的朋友我们欢迎，欢迎。”
梁小栖看着祝母偷偷侧头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朝她走过去，伸手要抱住她。
祝母后退半步，小声地：“我身上脏，怕弄毁了你的衣……”
梁小栖伸手搂住她，下巴担在她的肩膀上：“妈妈，我回来了。”
不一会儿，梁小栖就感觉肩膀都湿润，祝母的后背一抖一抖地在尽力忍耐着不哭。
祝东海下岗后，靠着以前的积蓄在工地包小工程，赚的钱虽然没有梁父那么多，但也绝对不少。
吃苦耐劳，人也实在，这些年交了不少朋友。
几次有机会跟着朋友承包大工程，都被祝小英阻止。
她认为父亲是包工头不体面。
也因为这个，祝东海的那些朋友来家里时，祝小英也从不给他们好脸色，一来二去把关系全都败坏。
为了祝小英在学校做背景调查的时候好看，祝东海离开很赚钱的工地，转去大公司做送水工。
虽然赚得不多，但可以在任职公司的位置，填上一个人人都知道的名字。
只要在职位栏中标注“其他”，祝小英就可以随便拿去吹牛，祝东海劝过，但没有办法。
收入很低，全家都在花以前的积蓄，想给祝小英能力范围内最好的生活，祝东海只能在周末偷偷回工地干些零工。
后来祝东海在工地被砸，祝母也下岗，一家人只能靠着补偿金过日子。
祝小英的消费水平跟不上从前，欲望却没跟着下来，心里就对父母有了怨恨。
中考成绩很差，平时一起玩的同学都能花钱去更好的学校。
十万块，家里拿不出来，祝小英闹了很久，最后祝东海不得不又放弃休养，提前去就腿的事情打官司，终于是在高中开学前，硬生生地凑出了这笔择校费。
又过三年，以为终于能供出来一个大学生，没想到却等来祝小英放学回家，兴奋地说着证据，证明她不是他们的孩子。
比起这个消息本身，更让他们难受的，是祝小英对这件事情的想法。
没有父母能接受自己用心养大的孩子，最大的心愿是脱离这个家庭。尤其是在，他们从没有亏待过这个女儿。
也是因为这个，祝东海从头至尾，都没想过梁小栖会回来，更没做过梁小栖还会认他们的白日梦。
梁小栖拍着祝母的背，尽可能地安慰她。
在这个间歇，兰青昱仿佛不知道这个事情一样，和祝东海聊着这一片房子的历史和周边的环境。
祝东海本身就是干包工头的，干了十几年，这方面的事情了解的东西很多，但是在兰青昱面前还是不太敢开口，怕露怯。
但在兰青昱温和地询问下，也慢慢开始主动表达起来。
把祝母安抚好，祝东海脸上也有了笑容，看着时间已经很晚，兰青昱准备回去，梁小栖去送他出门。
“你父母人很好，很朴实。”走到门口，兰青昱回头看着梁小栖，“改天送布布回来的时候，我再来拜访他们。”
“谢谢你。”梁小栖看着兰青昱上车，跟他挥手说再见。
等兰青昱的车子走远，梁小栖回到院子里，祝母走出来，拉过她的手，给她戴上了一个银镯子。
“你刚回来，妈妈……我给你准备了见面礼，家里现在经济还有些困难，你爸爸腿被砸的钱还没有全要出来，就先买的最普通的，以后妈妈一定补一个好的给你……”
梁小栖任由祝母拉着手把镯子戴上，镯子很普通，甚至因为太细，看起来都有些寒酸，但是花纹是真的很好看。
“妈妈，我很喜欢，我以后每天都戴着，”梁小栖抱着祝母的胳膊，“以后妈妈就不要再给我买别的了，我就要这一个就够。”
祝母给她顺了顺耳边的头发：
“女孩子哪能只有一件首饰……我已经找了个工作，在饭店刷碗端菜，一个月有六百块，连着晚班一起上，能给两千，等妈妈拿了工资，就给你……”
梁小栖鼻子泛酸，在祝母肩头挨挨，说不出来话。
梁家虽然有钱有势，但所有互动和表达爱意，都以金钱的沟通为主，待得久了，人都冷冰冰的，没有感情。
祝小英以为自己进了黄金屋，梁小栖却觉得祝家更好。
“妈妈，把那份工作辞掉吧。”看着祝母满是冻伤的手，梁小栖，“还能有别的出路的，不要担心。”
祝母看着女儿，点头答应。梁小栖说的话，她肯定信。
女儿回到家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头天晚上梁小栖很晚才睡，查好从这边去学校的公交路线，要将近两个小时，其中从家里到公交站就要走半小时。
为了不迟到，梁小栖五点钟就起了床。听到她房间有动静儿，祝东海赶紧出来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爸爸，我去上学。”
祝东海看到她穿好校服，背着书包，这才松一口气。他虽然基本上不坐公交车，但是也知道车站很远。
看了一眼院子里破旧的二八车，祝东海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梁小栖：“打车去吧，早上冷。”
梁小栖摇摇头，走到自行车旁边：“爸爸困不困？要不然……爸爸送我去？”
梁小栖从来没有坐过父亲的自行车后座。
虽然车子简陋，虽然天刚刚亮透，路过的人不时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们这对并不匹配的父女，可是梁小栖竟然还是觉得挺幸福的。
顺利赶上公交车，到了学校，程菁英已经在她的座位旁边坐着，神奇的是，昨天还在医院的祝小英已经出院，正坐在程菁英前面，特别热情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大概是脸上的伤口不深，昨晚紧急处理以后，没有大碍，祝小英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遮盖，能看出来一些痕迹，但并不夸张。
看到梁小栖进来，程菁英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把她拉到楼道里没人的地方：
“昨晚是怎么回事？你搬出了梁家？那你去了哪里？你回那个父母家里去了？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梁小栖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
“你怎么知道昨晚出事？”
一个问题，把程菁英的连环发问给堵住。
“早上的时候小英跟我说的，虽然我是绝对站在你这边，但是……”
程菁英左右看看：“我理解你对于祝小英的不接受，这事情要是放我身上，我也讨厌，但是咱们这件事要想好了再做，至少做之前，你要跟我商量商量，要是……也不会搞成这个样子。”
梁小栖一脸困惑：“我对她没有不接受，物归原主，天经地义，我什么害她的事情都没有做，离开梁家也是我自愿。她和你说了谎话，你相信了？”
程菁英有点烦躁。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本来设想的，毕业一起出国，然后就立刻和梁晓晓结婚。
现在临门一脚，竟然闹出这么一件事情来。
没有人的损失比他更大。
而且，就算是梁晓晓真的故意陷害祝小英，他也觉得没什么，甚至就算祝小英脸上的伤痕是梁晓晓抓上的，他都不在意。
他唯一在意的，是眼前这个优秀的女孩子，以梁家长女的身份和他一直在一起，结婚，将来为他生孩子。
“我不是相不相信，是事情现在就是这样摆在眼前，你被赶出梁家，梁叔叔和梁阿姨恨你恨得要命，你想过我有多为难吗？”
说到底，就是还是不信她呗？
虽然程菁英表明一定会站在她这边的姿态，但是梁小栖一点也不觉得感动，他这样做，全是为了他自己。
“没做的事情我不会认，我还是我，没有任何改变。改变的只是一个家庭背景和无关痛痒的姓氏，仅此而已。你喜欢的是我这个人，不是梁家和‘梁’这个姓氏，你本不用这么紧张。”
程菁英哑口无言，在原地站着，说不出一个字。
梁小栖看着程菁英：“快上课了，要是没什么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
到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上完，程菁英就立刻过来给梁小栖道歉。
毕竟喜欢是真的喜欢，……虽然利益也是真的利益。
梁小栖往食堂走，程菁英也跟在她旁边。
等到祝小英也端着饭坐到他们旁边的时候，程菁英微不可查地往梁小栖旁边移了移，和头一天那个完全拒绝祝小英的姿态已经有些改变。
甚至在祝小英有意搭话的时候，程菁英还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照着这个进度，应该跟原主记忆里差不多，要不了一个星期，俩人就会建立起非常特殊又见不得人的情谊。
祝小英似乎非常懂得如何跟男生相处，三个人就这样尴尬地坐在一起，她从头至尾都没有跟梁小栖说话，也不提她，好像现场只有祝小英和程菁英两个人一样。
这样做的话，程菁英就会自动带入祝小英安排的人设——对梁小栖没有任何敌意。
没有敌意也就不存在诋毁，说的事情不掺杂个人情感，可信度直线增加。
而原主曾经因为这件事和程菁英生气，就显得是她心机重，想得多，程菁英自然就去找祝小英诉苦。
一来二去，原主和程菁英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程菁英越觉得祝小英单纯，和祝小英相处舒服。
俩人飞速勾搭上，程菁英就痛快地把原主这个假千金给踹开。
俩人一个小三，一个劈腿，还对外宣称是原主不好，损坏了原主在同学间的名誉。
见她一直不说话，似乎意识到冷落她太久，程菁英讨好地：“晓晓，早上的课文都没有给你检查呢。等到中午吃完饭，我给你查一遍吧。”
“不用了。”梁小栖摇摇头，“给我检查的话，很浪费时间的，有这个精力，你不如自己去把课文背下来。”
程菁英一脸不解：“……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这么多年为你做的还不够么？你突然这样子做什么？”
程菁英一直觉得原主之所以这么优秀，这么自律，是因为他的陪伴和督促。
梁小栖看着他笑：“给我检查一百次，也不如自己去背下来一次。我只是觉得你每天监督我上进，太辛苦了，当然，我付出努力上进，也挺辛苦的。”
听出了她话里的揶揄，程菁英的脸涨得通红。
他再怎么辛苦，能有原主自己辛苦？
嘴上督促督促，不过是多说两句话，他检查课文用个三五分钟，原主要每天晚上熬夜背上一两个小时。
怎么着多张两次嘴，就有脸要分走军功章的另一半，这胜利果实，是不是也摘取得太容易了些。
“晓晓，你这样做真是……不值得菁英这么对你，他心里有你，牵挂你，耗费多少精神，你能有今天这么好的成绩，菁英有很大的功劳啊。你心里不念他的情，也得念念他对你的好啊。”
得，之前程菁英还只是想分走一半胜利果实，现在让祝小英一说，原主能有今天，全是程菁英的功劳。
全都忽视原主本身的努力，仗着原主不爱表达，谁都想来分一杯羹。
既然程菁英这么厉害，原主本身那么微不足道，那他辅导谁不都能成？督促谁上进不都能成人才？
这么有能力，只专注培养一个人，不是糟蹋了？
梁小栖吃完了饭，放下筷子，看着俩人：
“菁英，你那些锻炼人、指导人、督促人的才华和天分，放在我身上实在是浪费。不如多帮帮小英，小英这么懂你，以后肯定会比我更加优秀。”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单元是
影帝的隐婚妻子，沙雕搞笑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