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泫传》组长鸭吖

32、折磨1·楼瑟瑾

　　脚步声铿锵有力，步步紧逼，一步一步地往云晗煜所在的密室走来。

　　云晗煜的心口一瞬间提了起来，他瞪大眼睛，想要挣扎，却是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云晗煜的灵脉也已经萎缩的七七八八，就算来者是一个没有金丹普通人，以云晗煜现在的样子，他根本无力还手。

　　“轰隆——”刺眼的阳光一瞬即逝，石门被打开后又快速地关了起来，云晗煜无力地被吊在密室中央，他已经全身汗渍，疼到说不出话来，泪水混着汗水徐徐落下，云晗煜想要抬起头，看看来者究竟是何人，可是他现在连手指都动不了，何况抬头？

　　竹萧的声音还在继续，那首歌谣还在脑内循环，云晗煜无声地嘶吼着，身子无形地颤抖着，像是被一大片黑暗笼罩着，没有光，没有人，只有内心，和那歌谣在叫嚣，相互抗衡。

　　忽然，竹萧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不再奏响。

　　随后一个声音就在云晗煜面前响起，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柔柔弱弱，却带着无形的妖媚。

　　女声道：“晗煜兄，记得我么？”

　　云晗煜顿了一下。

　　她继续道：“罢了，你肯定不记得我了，毕竟我也没跟你说过我的名字。”

　　“谁让晗煜兄你，在云幻峰可是个大名人呢，大家都不敢跟你搭话。遇到你啊，简直就是倒大霉了。”那女人语气虽是柔柔轻轻的，可是说出来的话语却是轻佻无比，听着这话，云晗煜心顿时凉了一半。

　　云晗煜完全不记得任何在云幻峰的事情了，就算得罪了什么人，云晗煜也根本不认识。

　　只听那女人走到云晗煜跟前，一只细长的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逼迫云晗煜与她对视。

　　云晗煜吃力地抬起眼眸，只见眼前人身材娇小，衣着保守，相貌平平。

　　正咧着笑容对着他笑，这人长得文弱，虽然相貌不大出众，不过眉目间还是有股清秀的气质。

　　不过最奇怪的是，这人明明是女子的声音，穿的却是男子的服饰，髻的也是男子的发型。

　　在这人的白色袍子上，绣着银白的卷云标志格外显眼，云晗煜知道，这是永康云氏的校服，这人应该也是永康云氏的弟子之一，可云晗煜想不通，她明明是女子，为什么要故意女扮男装，去男修这边呢？

　　况且，云晗煜从未见过她，至少失忆后没有见过她。

　　那女子慢悠悠地道：“晗煜兄大概已经不记得我了吧，毕竟在云幻峰那会，我们只有一面之缘呢。”

　　那女子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刮过云晗煜的脸颊，刮走了云晗煜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她轻笑一声，道：“哭成这样，看来晗煜兄真的很喜欢这首曲子呢，句句戳心，是吗？他果然说的没错。”

　　云晗煜望着那人，待小腹处的疼痛渐渐消去后，云晗煜的心还是一阵阵抽痛，纵然折磨已经消去，可是心中疤痕，以及他的灵脉，都是永远留着的。

　　云晗煜哑声开口道：“你...是谁...”

　　“楼瑟瑾。”女子笑了一下，带着一瞬的自嘲，她继续道：“这首歌，我也觉得很戳心呢。”

　　“生来贫贱，惹祸生非，这是谁决定的？是上天么？既然是上天，那为什么上天还是会偏心呢？为何有些人生来便享有荣华富贵，未来光明一片；为何有些人生来贫苦，前途却要靠自己沾染鲜血的双手来开拓？”

　　“晗煜兄，你有云宗主的爱戴，你天资卓颖，你的前途也是光明一片啊。可我不一样，我是别人的奴仆，我生来就是要屈于人下，服侍人的。”

　　楼瑟瑾突然顿了顿，随后大声吼道：“可我不甘心！”

　　楼瑟瑾疯狂地笑了几声，道：”我见不得别人比我好，我见不得我明明付出了同样，甚至更多的努力，却还是比不过什么都没做的人！”

　　云晗煜完全不知道楼瑟瑾在说什么，可是不知道怎地，楼瑟瑾每说一句话，云晗煜都好像走到了
　　她的内心，他能感受到楼瑟瑾心里的痛，不甘，以及不服气。

　　这是一种共鸣吧。云晗煜心想。

　　他也不甘，他也不服气，不愿甘于命运。

　　楼瑟瑾突然叹了口气，她幽幽道：“不好意思，说的有点多了，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

　　言毕，便拿出了一把刀子。

　　“你要干.......！”还未等云晗煜说完，楼瑟瑾便在云晗煜的胸膛上一划。

　　这一下划的极深，把布料都给划破了，鲜血似火，燃烧了白色的袍子，艳红的血晕散开来，染红了皮肉，染红了衣服。

　　接着，一划，两划，三划。

　　云晗煜眼睛瞪到极致，看着血珠落下，脑袋竟是一片空白。

　　来回被划了好几道刀痕，云晗煜的胸膛上就好像有着一朵盛开的花，触目惊心，却又艳丽无比。

　　蓦地，楼瑟瑾把刀扔到了地上，绕到了云晗煜身后，云晗煜只觉后背一阵冰凉，耳朵内仿佛在嗡嗡作响，只能听见剑穿过身体的声音。

　　云晗煜低头望去，只见银色的剑身穿透了自己的身体，汩汩鲜血在往下滴。

　　疼。

　　云晗煜脑子里炸开了花，满脑子都是同一个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云晗煜大声惨叫起来，秀气的脸庞扭成一团，哭泣着，哀嚎着。

　　仿佛要把他撕裂，云晗煜觉得，他可能要死在这里了。死吧，死了，是不是就能不用承受这些痛苦了？

　　楼瑟瑾抽出剑身，把佈满鲜血的剑无情地丢在地上。

　　云晗煜吐出一口血，总是上扬的嘴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痛苦无比，一直抽搐的嘴唇。

　　鲜血的味道是咸腥的，还有股铁锈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云晗煜低头看去，却发现楼瑟瑾在为自己包扎伤口。

　　“你到底想干什么！”云晗煜哑声吼道，却只见楼瑟瑾默不作声，在伤口上抹药。

　　楼瑟瑾抬起头，微微一笑，道：“他说过，可不能让你死呢。”

　　药膏刺激着伤口，云晗煜只觉得她像是在火上浇油。

　　灵脉全断，被人折磨，本应傲气的少年细细啜泣。

　　（此处为更新处）

　　未等云晗煜缓过来，只听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灼烧的感觉从腿间传来，一点一点的火苗打落在娇嫩的皮肤上，只觉得烫烫的，奇痒无比，想要伸手挠一挠，不过云晗煜的手此刻被捆着，又怎能得偿所愿？想要伸脚蹬，却使不上力气。

　　热源靠的近了，这白皙细腻的皮肤又禁不住这般折磨，烫出一片火红，甚至慢慢渗入皮肉，烧伤了表皮，一大片皮肤被烧得腐烂。

　　可是楼瑟瑾当然不会把云晗煜置于死地，抬手用刀把那一片肉割了下来，没有半点迟疑。

　　本应是撕裂的疼痛，但奇怪的是，云晗煜没有任何表示。

　　他的眼睛里没有半点颤动，甚至连闷哼都没有。

　　从一开始的嘶吼，惨叫，到细细哽咽。

　　再到后来，不哭了，也不闹了，泪水止住了。

　　眼里不再是清澈的星辰大海，没有闪烁的光芒，只有平淡的死水。

　　突然，云晗煜感受到楼瑟瑾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楼瑟瑾眯着眼，伸手探了探，这是微弱而断续的呼吸。

　　看到他的眼睛还会眨动，楼瑟瑾叹了一口气，小声呢喃着什么，动作却没有因此而再停下。

　　云晗煜无法看到自己是怎么一副狼狈模样，更无法想象。

　　他的双眼是浑浊的，无神的，就像是傀儡一般，已经没有意识了。

　　逐渐地，云晗煜的意识越来越昏沉，没有再因为身下的折磨而惊醒，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好像堕入了一个深渊，一点声响都没有。

　　黑暗之中，一束光袭来，照亮了整片画面。

　　云晗煜只觉头痛欲裂，好像有什么横冲直撞地冲进了他的脑海里，破开了他的脑海，把脑子搅成一团乱麻，把云晗煜的意识召回来了点。

　　待这种感觉慢慢消去后，云晗煜再次睁开眼帘，看到的是这样一副景象。

　　平淡祥和，麻雀站在枝头上，欢颂着，蔚蓝色的天空中有着点点白云。

　　眼前的建筑简陋朴素，不像玉煌峰那般浩荡，也不及玄青岭那般简约。

　　简单来说，就是一间用木头做的屋子。各个地方都透露着一种寒酸。

　　云晗煜往前走了两步，低头看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是半透明状，宛如魂魄一样。

　　云晗煜先是惊了一下，眸色微微一颤，但是身体又没有什么异状，略稍思索后，云晗煜还是走进了这间木屋。

　　身子直接穿透了墙壁，云晗煜看见了一对男女。

　　不过他们似乎看不到云晗煜。

　　女子手里抱着一个婴儿，那婴儿已经睡着了，看起来乖巧无比。

　　就这样安静温和的氛围下，女人垂眸，柔情似水地看着孩子的脸庞，而男人则一手揽过女人，眼眸里都是女人的身影。

　　突然，女人“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道：“阿雨，这孩子，是像你还是像我？”

　　这女人说话软软的，嘴角微微上扬。

　　男人凑过身子，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后，笑道：“当然是像你。”

　　女人道：“也是，我也觉得像我，不过我觉得像你会更好，毕竟是个男孩。”

　　“哪有，长得像你才好啊，秀气。”男人笑着说道。

　　女人娇嗔了一下，蓦地想起什么，她道：“阿雨，过几日孩子便满三月了，是不是该取名了？”

　　男人道：“说起来，确实是啊，孩子叫什么好？”

　　女人垂眸，思索了良久，才道：“烨。云烨。”

　　云晗煜睁大了眼睛。

　　云烨.....？

　　这不是他吗？

　　那面前的是，他的爹娘？

　　就在此时，那女人又说了，柔柔地，轻轻地，说着她的期望：“希望他的前途星火燎原，荣华一片。”

　　“更不能失去赤子之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希望他能遵从本心。”

　　女人浅浅地笑着，在云晗煜看来，是被柔和的光笼罩着。是如此的温柔，软玉温香。

　　云晗煜呆住了。

　　“遵从本心，赤子之心。”女人说的话好像轻轻在耳边回响。

　　眼眶逐渐红了。

　　云晗煜接近贪婪地望着父母的模样，想把每一个轮廓，每一个神情，都记下来。
　　因为他知道，这是个幻象，是假的。
　　只要这个幻象消失了，他的爹娘，也随之消失。

　　所以，云晗煜要把他们的一切，记下来。
　　要把他们烙在脑海里，心里。

　　可是为什么，眼睛里很模糊，鼻头是酸的。

　　“爹，娘。”云晗煜小声叫道。

　　“爹，娘。”

　　“爹！娘！”

　　明明知道他们看不见自己，但云晗煜奔到了男子和女子的面前，嘴里不断喊着，声音是颤抖的，他拼命想伸手摸，拽住眼前的人，可是每次都直接穿透了他们的身体。

　　双眼通红，留下一行泪水，泪珠落下，云晗煜小声低喃着：“我有爹娘的。”

　　我有，我有的。

　　我不是没人爱。

　　蓦地，云晗煜站起身，一边哭着一边喊：“看见了吗！我有！我有爹娘！我跟你们一模一样！”

　　我不是异类。我也不是跟你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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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是没有头绪，一点想法都没有，我也不想草草了事敷衍大家，所以3号这章可能更不了，实在是抱歉，10号更新大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