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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

  •   虽然说上官君城是一个不着调儿的家伙,并且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许多年,但仅有的那一点儿羞耻心作祟,他还是挑了个不早不晚的时辰去顾夙羽那儿看了看,顺带招呼自家妹子去给苏倾微送了个小药包,帮她驱驱蚊子。
      陶况正在院中练剑,见上官君城过来,轻巧的一挽剑花收了招,冲他微微颌首。在陶况眼里,上官家的这位少堡主说不上好来,但也不见得坏,总之对于自己这个已经过而立之年的人来说,都是小孩子罢了。
      “陶兄还不歇息?”上官君城抬头瞧了瞧天色,星子倒是挺多,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你们衡山派真是严于律己。”
      陶况温和一笑,背在身后的剑收回剑鞘里,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上官公子说笑了,什么衡山派不衡山派的,陶某不过是一介家仆。”
      上官君城抿着唇不说话,盯着陶况笑了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他把手里拎着的三坛酒分了一坛过去,也不顾陶况的推阻。
      “在下勾起了陶兄的伤心事,当做是赔罪吧。您要是推辞,可就是看不起我了。”上官君城把酒坛塞到陶况的手里,话锋一转,用扇子指着亮灯的房间,“你家公子怎么样了,可是还没歇息,我去瞧瞧他。”
      说完就抬脚往那边走,顾夙羽听了外头的动静,也赶紧站起来开了门,正好上官君城走到他门前,见他出来哟了一声,更肆无忌惮的往里头钻。
      “嗯……陶大哥。”顾夙羽回头看上官君城已经落座,甚至酒坛子都掀开了,只好冲着陶况笑笑,“你先去休息吧,我和上官兄说会儿话就睡。”
      听了顾夙羽这番话,上官君城晃了晃手里的小酒坛子哎呀了一声,等他关了房门才开口调侃:“怎么着,你是芳龄二八的姑娘家,还让人管这管那的?”
      “陶大哥那是关心我。”顾夙羽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从小到大也不是很让人操心,只是很少出门在外,他娘千叮咛万嘱咐的让陶况看着他点儿,今儿一早回来就挂了彩,免不得要被格外的注意一下。
      上官君城把桌上的酒坛子往他手边推了一推,见顾夙羽宠自己摇头,那句“我喝不得酒”马上就要说出来,于是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道:“你还是喝一口的好,壮壮胆子。我们这儿半夜,是有神鬼夜哭的。”
      本以为顾夙羽会一脸好奇的凑过来问问缘由,谁知道这小子坚定地推开了他递过来的酒坛子,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语毕,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脖子,补上一句:“况且阿倾说我喝醉了很丢人。”
      顾嫣儿百日宴的时候他就多喝了两杯,吐得昏天黑地,迷迷糊糊记得是找了个没人的墙角蹲着,让苏倾微给瞧见拖回了房间里。第二日早晨头痛欲裂差点没起来去送人家,苏倾微直白而嫌弃的不加掩饰,让他以后能不喝酒就别喝。
      “你那恨不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的样子真的丑。”
      这话顾夙羽觉得能在他脑子里回响一辈子。
      “我跟你说啊,惊雷堡以前吧,是乱葬岗的。”上官君城冲他眨眨眼睛,故作神秘的开口,“我相信你是听过那个传说的吧,一千年前这片大地上活着的可都是一群修仙的道人,后来天柱将倾四海不平,以身补天的大有人在。你瞧姑苏言家,这会儿子还在以传说中的蘅芜君言谨后人自称,还说……”
      “等等!”顾夙羽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颇为不解,“这和你家是乱葬岗有什么关系?上哪儿来的神鬼夜哭?”
      上官君城啧了他一声,用扇子轻轻敲了敲桌面,拿过酒坛轻轻地抿了一口,道:“九百年前那个故事里,兰泽的星宿先乱了,以身补天就是从兰泽开始的。只可惜神的时代过去了,人的时代才开始。”
      顾夙羽觉得他莫名其妙,突然讲这些神不神鬼不鬼的东西,他虽然向来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但传说毕竟太过久远,又经过那么多人的编排,已经是真假参半,信否全靠个人,怎么到了上官君城这里,反而是言之凿凿就和真的一样。
      上官君城给他倒了一杯茶,借着袖子的遮掩掺了点儿酒进去,他带来的是药酒,酒味儿不大药味儿重,往药茶里混上一点儿不怎么尝的出来。顾夙羽老老实实的接过去喝了两口,咂咂嘴觉着不对劲。
      “我惊雷堡的茶都是掺了药的,喝不惯?”
      “有点。”顾夙羽低头看了看碧绿色的茶水,用手指抹了抹杯口上的水渍,皱眉嘀咕,“我怎么觉得和我早上喝的不一样呢?”
      “哪有啊。”上官君城连忙把他手上的杯子抢过来蓄满,又往里头掺酒水,再推回去,“像你这样的从小锦衣玉食,肯定不知道我们这些乡下孩子的乐趣,你吃过烤蚂蚱吗?咱一会儿可以去草丛里头看看……”
      上官君城是巴不得将顾夙羽带的和他一样,几乎是把从小到大那些玩意儿全添油加醋的讲给他。顾夙羽哪里听过这些东西,只觉得眼前的上官君城无所不知,形象顷刻间就高大了起来,堪比江湖中的百晓生。他让家里管得严,就没出过几次远门儿,最远的一次就是燕骑七府,一待一个月,之后便再未有这般长这般远还只有他一个人的日子。
      顾夙羽让上官君城灌得有点儿找不着北,握着茶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上官君城瞧他这副模样,心生一计,正转身去案台上找毛笔,就听得外头陡然响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上官晏晏声嘶力竭的大喊。
      “来人啊!野猪跑啦!”
      这一嗓子把几乎要睡过去的顾夙羽直接吓醒,他提了放在床头的剑就往外跑,但一不留神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差点又下去,还好及时把推开的门抓住了。
      上官君城几乎是同一时间往外跑,顺带还提了顾夙羽一下,他心底想的全是那死丫头不省心。隔壁的陶况也闻声而动,推了门出来看情况。
      没等他们三个跑出去多远,上官晏晏的嗓子又喊了起来。
      “留活的!留活的!”
      上官君城心里一句完蛋,家里有能耐的都在堡里头,外头住的全是宾客,大半夜的没睡醒要帮人抓野猪,还要留活口,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他心里毛焦火辣的赶到现场,家仆们举着火把围成一圈儿,周围还围着各大门派中被吵醒出来查看情况的诸位,厚厚一层挡的他什么都看不见。
      上官君城一边喊着借过一边往里头挤,好容易挤了进去,定睛一看,那野猪没死也丢了半条命去,罪魁祸首在边上心疼的吹了吹自己伤口重新裂开的手,不屑的瞧了野猪一眼。
      围观的诸位都纷纷叫好,削尖了脑袋终于进去了的顾夙羽一眼就看见苏倾微手上那块渗血的白纱,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把她扯了出来,拧着眉毛声色俱厉的低声叱训她。
      “你手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你还想不想好了?!”
      苏倾微回头看了一眼慢慢散开的人群,上官君城正用手指头点着上官晏晏的额头教训她,这姑娘大抵也是不好意思,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站着,地上那头被自己挑断四只蹄子筋的野猪哼哧哼哧的被家仆拖走了,流了一地的血,蹭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来。
      她眯了眯眼睛,也没把手抽出来,难得的服了个软,道:“我错了行不行?”
      往常只看过她和姜宿对着干却从未见过她服软的顾夙羽愣了一下,腾的红了脸,故作严肃的咳了一声,好在天够黑,举着火把的家仆都退了下去,眼前的姑娘没看见他那火烧云一般的脸颊。
      顾夙羽扯着她往住处走,压着嗓子也没掩盖住那一点儿欣喜之意的警告她:“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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